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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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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布置简约，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我坐在床边，舒舒服服发呆。
呆发够了，就盘腿坐在床上练内功。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天色变暗，人群的声音却逐渐热闹起来。
纸窗晃过一波又一波人的影子，讲话声此起彼伏。
“砰砰砰！”门被大力击打。
“请进。”
“杨过！我娘让我来叫你过去！怎么这么久才应答？”
来者是郭芙。
“嗯。”我淡淡回答，示意自己知道了。
郭芙扯着嗓子重复我的话：
“嗯？！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就因为我小时候欺负过你，现在你出人头地了，也要欺负回来吗？！”
说完就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的内心只有无数个问号......
这郭芙脑补能力可以啊~
但是寄人篱下，还是别惹麻烦。
“郭姑娘，以前的事我都忘了，况且当初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儿，打闹很正常，不必放在心上。
烦请告知郭伯父郭伯母，我待会儿就过去。”
郭芙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干脆摔门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也不耽搁，出门去找小龙女。
到了门口脚步微顿，还在想用什么语气说话，就看到郭芙从小龙女的房间出来，好像很不想见到我，小嘴一瘪，赶紧走开了。
小龙女也从厢房里走出。
察觉到一道视线追逐我的眼睛，我别开脸，故作坦然地说：
“走吧。”
“嗯。”
......
群英堂屋内屋外摆了十几桌，地位较高的英雄前辈坐在屋内，前来助阵的江湖豪杰坐在屋外。
灯火通明。
佳肴轮番上，美酒随便喝。
有好几个在席的已经喝高了，晕晕乎乎站起来跟同桌划拳。
还差点撞到端菜的下人。
“这位大侠您可慢些！”
“我没事儿！~”那人脸颊涨得通红，“今儿个大败蒙人，高兴！在下~再敬诸位英雄一杯！先干为敬！”
一饮而尽，人也差点站不稳摔倒。在场一阵哄堂大笑。
皱了皱眉，看一眼小龙女的白衣。
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将她护在近处，避免哪个喝多的撞着她。
慢慢往内屋走。
“过儿......”
她温柔地唤我的名字，定然是猜中我所作所为是因为她。
怎么会不在意呢。
只是我还是很难受，难受她为什么没选我。
到了熟人面前，又将手松开。
郭靖看起来酒已喝过三巡，注意到我进门，忙招呼我和小龙女坐在他身边，然后给我倒了一碗酒，自己也倒了一碗，端起酒碗高兴地说：
“过儿，你不知道郭伯伯今天真的很开心，你武功学有所成，又助我力挫蒙人。来！”他端碗朝我示意，“我伯侄二人今夜不醉不归！”
大概氛围到了，我也正需要借酒浇愁。
果断端起酒碗，与之相撞，而后仰脖一饮而尽。
“好！好酒量！”郭靖不禁赞叹。
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这第二碗，我想敬龙姑娘，郭某感谢龙姑娘这些年对过儿的照顾！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黄蓉提醒他别喝了，可郭靖执意要敬酒。
“龙姑娘是过儿的师父，对过儿有恩，这酒必须敬！”
猜黄蓉今晚回去一定会好好说道郭靖，两个男子喝酒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朝一看就没喝过酒的姑娘敬酒。这不是为难人家吗？
小龙女不想拂郭靖的心意，指尖已经碰触到酒碗。
我先她一步，将自己的酒碗重新倒满。
“郭伯伯，我师父不善饮酒，就让我这个徒弟代劳吧。”
“哈哈哈哈！好！”郭靖欣慰道，“过儿，你长大了！那就喝！”
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咽下，身体里却生出一股火热。
郭靖仿佛喝高了，脸色发红，拉着我向我一一介绍座上的诸位。
又是各种敬酒。
转满一圈才回到座位。
身上烫得紧，额头也发了薄汗。
“过儿，别喝了。”小龙女眼神流露担忧。
我深情地望着她，笑着摇摇头，又用筷子给她碗里夹了几个她平时喜欢吃的菜。
然后呆愣愣地看她伸出纤纤细手，夹起一小筷小口品尝。
酒是个好东西，恍若我新入古墓，初明心意之时。唯有借助烈酒，才敢这般大胆地看她。
一想到她这次没让柳怀故跟着，独自前来寻我，心里就更满足了。
“侄儿顽劣，往后还要仰仗诸位多多包涵！”
朱子柳笑着说：“郭大侠有此贤侄，我等羡慕得很啊！”
黄蓉回笑道：“朱师叔说笑了。”
郭靖温柔地看了黄蓉一眼，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芙儿你过来。”
郭芙走到郭靖身边，不明所以；
“怎么了，爹爹？”
“正好过儿这次回来，请诸位英雄做个见证，我打算将我女儿郭芙，许配给杨过！”
小龙女夹在筷子上的青菜，啪地掉在桌上。
众座亦哗然。
黄蓉想要阻止：“靖哥哥，你是不是喝多了，这件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郭靖却摆摆手。
“蓉儿，我没有喝多。你也看到，过儿这些年虽然离开我们，但如今已经证明了自己，芙儿嫁给他不会错的。”
朱子柳端酒恭贺：“既然如此，那就提前祝贺郭大侠觅得贤婿。”
大家纷纷起来敬酒，郭靖一个个笑着谢过。一桌子人有说有笑。
小龙女的面色却有些苍白。
想要去牵她的手，想替她抚平微蹙的黛眉。
可是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做这些。
苦笑着饮尽碗中酒，借着酒劲站起身。
“过儿，站着作甚，快坐下我们继续痛饮。”
同桌叔伯开玩笑说：“杨贤侄莫非是想邀郭千金出去说会儿话？”
郭芙闻言，脸颊微红，露出女儿家的羞涩。
郭靖大笑。“也对，年轻人，随他们去吧！”
我摇摇头，对他们的话毫不在意。
“郭伯伯，过儿已有心爱之人，此生非她不娶，恐要辜负郭伯伯厚爱。”
郭靖碗中的酒洒了几滴。
黄蓉和郭芙，包括小龙女都惊讶于我说的话。
“这......”郭靖面露难色。
黄蓉反应快，顺势说道：
“既然过儿有了喜欢的人，那咱们就不要勉强了。要是平白拆散一对有情人，过儿日后还不得抱怨你我？”
郭靖也想到包办婚姻的负面影响，自己和黄蓉就是历经磨难才走到一起的，如今他岂能做固执的长辈。听黄蓉一劝遂松了口。
“也罢！是郭伯伯考虑不周，没有问过你。不知那姑娘是哪里人氏？改日带回来给郭伯伯郭伯母瞧瞧，见见这个未来的侄媳妇儿！”
我对郭靖的理解是感激的。
黄蓉虽然是因为不想郭芙嫁给我才替我说话，但好歹也算间接帮我免于口舌之劳。
至于见面......他们应该猜不到我喜欢的女子就是此刻坐在他们面前的小龙女吧。
喜欢自己的师父。
只是我既然选择自己站起来，就打定了主意绝不让小龙女陷入舆论漩涡。
当下社会的伦理道德不会肯定这种感情，只会人人喊打，嗤之以鼻。
当初小龙女与杨过两情相悦，她最后都被人逼走。
我当然舍不得她再次遭到欺负。
遂作了一礼。
“是。”便不再多言。
......
英雄宴上很热闹，大家聊天说地，各桌讲各桌的新奇事儿。
只是方才几碗酒下肚，现在酒劲上来了，浑身发热。
深爱的人就坐在身边，触手可及，岂能坐怀不乱。
于是找了个借口出去醒醒酒。
爬上一个高土坡，瘫坐着，肆意享受夜晚吹来的凉风。
然而惬意的时刻并未持续多久就被打破。
打斗声从土坡下传来。
我低头细看，是武修文、武敦儒两兄弟，还有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争！”武敦儒说。
武修文也不甘示弱。
“芙妹还不知道喜欢的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两人谁也说不过谁，片刻就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
“哎哟喂，我造了什么孽啊，我的两个儿子要因为一个女人自相残杀！”中年男人想要阻挠却被推开，顿时怨天怨地怨起自己来。
我起先饶有兴趣地欣赏这场闹剧。
那男人应该是两人的父亲武三通吧。
联想到他的那些陈年旧事，顿时又没了听下去的兴致。
悄悄从后山坡溜了。
又寻了棵大树闭眼靠着休息。
过了一会儿，鼻尖嗅到冷香，紧接着眉心一凉。
我捉住那只细细的手腕，睁开双眼。
站起身，打算离开。
“过儿......”她叫住了我，“你还是怨我吗？”
怨吗？或许吧，但更多的其实是气自己。
来不逢时。
要是自己再早一些，彻底改变他们的前世该多好。
“没有。”我逞强道。
不想被她一眼看穿心思。
“不，你该是怨我的。只是......”她顿了顿，语气有些哽噎，“我很痛苦，很矛盾......”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不该逼你。
“你没错。是我自己奢望罢了。”
我已然认命。不想再卷入他们的往事。
我也不希望她再给我什么渺茫的盼头。
索性心一横，决定说出自己固守多年的秘密。
“你知道吗？重阳宫外见到你，后来知道你的身份时，我有多高兴。”
她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我怕自己开口又后悔，就往前走了几步，背对她，自顾自，把自己的秘密讲完。
“你有事瞒着我，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
“比如我为什么知道孙婆婆的存在，为什么这么快就适应古墓的生活、知道石棺底部的密道，为什么练玉女心经时我会诸般顾虑，为什么那么不待见全真教那两个臭道士......”
“因为你与柳怀故是重活一世，而我......是魂魄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到这副躯体。我不是杨过，我甚至......都不是个男子。”
我鼓足勇气讲出这番话，也知道开弓再没有回头箭。
“在我那个世界，你们在这里经历的所有事都记录在一本书里。有一天我翻开那本书，看到了这个故事，心生怜惜。而后不知什么原因，自己一觉醒来竟到了故事里。”
“那时，郭靖正要带我上终南山拜师学艺。”
“起初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我害怕极了，可当我意识到或许自己能挡下你未来要经历的苦难，我想通了......”
“我要留在这里。去找到你，然后守着你。”
“本来只是想要保护心中的意难平，后来呀......后来我就喜欢上你了。一发不可收拾，喜欢得要命。”
“即使是在我们那个朝代，女子喜欢上女子也会被人说闲话，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啊......一个人的真心，再坚固的牢笼也囚禁不住。我其实很庆幸自己拥有杨过的身体，因为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爱。”
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所以在知道你和柳怀故的身份时，我最大的反应不是震惊，而是懊悔、痛苦。世上已经有了一个杨过还要我来做什么？我不信老天爷会这么狠心对我......我们分明只差一步就厮守终生，如今却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小丑的角色。”
“可是我从来没恨过你们，龙儿，我不恨你。”
“我知道你们的故事，知道你们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走到一起。所以我躲着你，我不想被情绪冲昏理智，无论是否跟你在一起，我的初衷都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爱你......”
说这几个字时我的声音已经颤得厉害。
“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认命。”......
终于说完了心里憋的话。
然后就是许久的沉默。
我沉默，她也沉默。
......
树上的鸟儿听够了，扑腾着翅膀飞走。
那就走吧。自己再纠缠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我的眼睛肿得厉害。
转身想离开，却见面前的女子也和我一样，哭成了泪人。
“过儿......”
她哑着嗓子叫我，眼角滚落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细瘦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她的眼神里满是我读不透的复杂情绪......
顿了顿，还是决定开口，算是为这段无望又荒唐的感情打个死结：
“我叫......杨清。”
作者有话要说： 赶紧的，刚肝起来的虐章，咱就没有存文那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