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世界线脱轨的第N天》君观纸上墨

16、第十六天

　　*A宇宙十年后统一简称，B宇宙（此文主世界）统一全名。
　　*漫画未说明复仇者监狱在哪，只说了欧洲。按照漫画表现的当时季节还布满积雪的情况，偏僻无人，监狱周围地势与浪漫角度出发，我把它定在了格陵兰岛。

　　选择库洛姆.髑髅与六道这边并没有什么计划，单纯是白兰.杰索养好身体后，他们拿着白兰给的特质十年后弹药选不好落脚点，最后扔了个硬币，正面去密鲁菲奥雷，反面去库洛姆.髑髅所在的位置。
　　下落的硬币究竟是哪一面根本逃不过他们的动态视力，接住硬币后白兰.杰索直接松了口气。
　　“骸君你不知道，和那个我交流起来特别费力气，三秒就要思考一次我有没有被骗，”他摇头抱怨，“就算知道被坑了，我也不知道从哪个角度来反驳得到答案，只能吃亏……唉，太难了，还好是反面。”
　　六道骸觉得有点好笑：“能让你吃那么大亏的果然只有你自己。”
　　“难道十年后的骸君不会是恶劣的性格吗？”
　　“我见了一面，他窝在匣兵器里，不说狼狈好笑就够了，恶劣？”
　　术士回忆了一下，他对十年后自己的形象没有具体概念，一眼看到雾枭只觉得好笑，不过一模一样，只因年龄而更成熟的精神域重合时的舒适感倒是让他露了个笑。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分神，导致他联系时直接接上了同样链接着库洛姆.髑髅的六道。
　　六道也只惊讶了一瞬，便直接做出了回答：“在彭格列基地。”
　　“你和库洛姆在一起？”
　　“卧底在白兰那边的人已经暴露没用了，”六道耐心解释，他忘了对方并不知道十年后的情况，好在六道骸被白兰.杰索剧透过大概发展，少年倒也听得懂，“劫狱计划没到时间，我就到这里来了。”
　　换句话说就是没事忙，精神力够，来在彭格列的“契约者”这里摸鱼了。
　　六道骸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稍作思考：“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我们按你的定位过去，我要把你带出来。”
　　“……”六道没反应过来，“我们？”
　　“我和白兰.杰索，你见过另一个世界的你吧？白兰也是一样，是他促使与你世界完全不同的我们过去，就为搅浑局面。既然这样，那更复杂才更有趣吧，”六道骸轻松下决定，“而且我不喜欢被关着，现在就去把你带出来。”
　　六道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面带笑意，回到自己在水牢中的身体内，半点忘提这个行动的危险与不可能性。
　　即使回过神，他也没有链接上对方的精神回路做出警告，而是睁开眼睛，将随着雾气与复仇者监狱警告轰鸣出现的少年模样的“自己”收入眼中。
　　叫人目眩神迷的少年气性充斥着熟悉的面庞，六道有一瞬间对属于自己的脸感到陌生，接着又满足到险些叹息。
　　关于“见到另一个自己便会死亡”的都市传闻不分国界流传，甚至有一个德语专有名词Doppelgnger(分身灵)。六道过去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和“自己”会面的机会，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对此不感兴趣。
　　不过眼下真的彼此对视，以不同于精神体的面对面见到对方，他才恍然于这一个自己与两个月前的自己也截然不同。
　　他与A-2的六道见面仅是两人的精神体做了交流，世界基石显然对他们所处的恶劣情况没有办法，短短几日内他们只交流完情报，便各顾各地恢复精神力。
　　可真实的面对面终于让“一体”的两人受了撼动，单是对视就像一瞬间将他们相互重合，缺漏的位置全部被填补，凸出的尖刺全部被包容，灵魂的空洞相互融合，竟显得仿佛彼此紧贴才是原本的完整一体。
　　六道眨了眨眼，尝到了一点……愤怒的味道。
　　这种情感并非他自身产生的，而是来自立在他水牢前的少年。六道骸并不遮掩自己的不愉，他眯起眼睛，伸手敲了敲特质的水槽玻璃，一下、两下，坚不可摧的材料在他手指看似毫无力道的叩击下裂开口子，手指根部佩戴的地狱指环在动作下亮起光芒，不断延伸出火焰黏在裂口上。
　　白兰.杰索掏出戒指，他还没从切尔贝罗那里拿到玛雷指环，不过这不影响他在火焰战斗形式还未普及的过去找到一堆备用戒指，他的口袋里甚至还有几颗没有做成戒指的宝石。
　　背对着打开水牢与十年后自己会面的六道骸们，他点燃火焰，将赶来的复仇者们全部拦住。
　　“嘘——”他还抬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骸君还在叙旧，暂时没空来说明情况哦。要不我先和你们走吧？”
　　与此同时，六道骸将水牢的壁完全打破，他操纵着碎片如门般打开，不向内迸溅，随后抬脚跨入其中，踩于未漏完的营养液中，点了点男人身上的锁链，耐心地用幻术制造出配套的钥匙，将它们一一解开。
　　在水牢中囚禁了十年的六道不适应地张合着眼睑。他没力气站起来，也没力气伸手盖住眼睛，六道骸虽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但也通过他的神色轻易猜到他的不适，伸手盖住了他未适应光的双眼。
　　接着，他弯下腰，半点没有俯视或发表评价的意思，只轻轻拥抱住了这个世界的自己。
　　在他身后，白兰.杰索点燃火焰，复仇者们发出警告，哄闹非常。六道骸在这几秒内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听到。他垂下视线，怀揣着怪异到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拥有的冷静怒火，抚慰一般抱住了“自己”。
　　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只需要一句“六道骸失败了”，他就足以知道为什么这十年来对方都在复仇者的水牢中待着。
　　纵使他的宇宙一不小心来了个剧情漂移，也不妨碍他依靠几个字猜出“自己”的一切，这就是本源的最大表现，六道骸永远理解六道骸，他们就是一体，就是一人。
　　少年停顿一会，直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濡湿一部分，又把温度渡去了男人身上，这才松开怀抱，拉住对方勉强施力回抱住自己的手。
　　“我来把你带出来了。”六道骸笑了起来，“亲爱的我自己。”
　　作为被救助的那方，六道也露出了一样的笑容。他的嗓音因太久没有说话而变得沙哑，可语气里混着笑意：“欢迎。”

　　复仇者监狱的逮捕令与普通监狱的逮捕令完全不同。
　　这是六道骸第一次主动进入监牢时知晓的。
　　他那时不到十二岁，背负着密密麻麻的罪状，大部分时候会用幻术使恶人为自己背锅，小部分时候为了情报把下属扔进去打探，而他本人厌恶被囚禁，如非必要绝不亲自踏入。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主动进入，地点则是除了复仇者监狱外最大的监狱。
　　审讯官们善于使用心理战术，不论是长期的审问，控制食物与睡眠，欺骗同伴泄密还是单纯的体罚，他都接受的漫不经心，用幻术欺骗了几乎百分百的审问。
　　复仇者监狱的讯息也在那时第一次进入他的耳朵，审讯官显然很把“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加深你的罪，把你关押进复仇者监狱”这种威胁当一回事，但六道骸却不理解这样的威胁。
　　“复仇者监狱很可怕吗？”
　　“那是比这里的禁闭室更可怕的地狱。”
　　“譬如？”
　　“再没人能比他们更加恐怖。”
　　少年——或者说男孩险些为这意味不明的威吓打一个哈欠。不过他很好的保持了面上的恐惧：“是不可说的那类恐怖吗？”
　　“是你永远无法逃离，足以逼疯你的恐怖。没人能够从复仇者监狱内逃离，即使你强于他们，打破牢狱，他们也会如附骨之疽那样跟着你，如幽灵一般潜伏在你的影子里，时刻盯着你的漏洞。最恐怖的并非他们的强大，而是他们的执念。”
　　“难道其他监狱不是？”
　　审讯官并未意识到自己中了精神暗示，好比在监控那头的人并未意识到机器展示的内容被幻术更改，他双目失神，把隐秘的情报吐出：“不，当然不是。我们是人，可他们、不，它们不是。它们就是恶灵，是早该死去的过去遗留下的影子，只要看一眼，就会被杀死。”
　　六道骸摸摸手铐，他没有打开它们，手指因为长时间供血不足而变得红肿，确认对面的人没有其他线索后他叹口气：“恶灵吗……”
　　他见过太多恶灵，六道轮回间善恶灵魂拥挤在一起，没有蛛丝的血海里沉沉浮浮布满灵魂，在他最初植入轮回眼时，无时无刻不浸于哀嚎声中，被无数灵魂淹没在河底。
　　在得到这个情报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必然会与复仇者监狱会面，不论是因为他所犯下的罪，还是因为恶灵这个形容。
　　“……不过不应该是现在。”他喃喃自语，“得在稳定后再见。”
　　至少他不能在被动的那端，不论是谈判还是交友，被动的那边总是弱势，无法得到想要的。
　　作为智囊的白兰.杰索在他们安顿下来，以六道骸的能力侵蚀改变了一部分黑手党思维后交谈起复仇者监狱，杰索家族内关于复仇者监狱的情报比六道骸知道的要少，而少年所得到的几句话无疑暗藏玄机。
　　他糅合着两边的情报：“如果他们无处不在，为什么意大利监狱会透露出他们的秘密而不被阻拦？”
　　六道骸歪头：“阻拦了啊。”
　　他们那时还没有完全放下警惕，白兰.杰索并未因为黑手党之间频发的交战与一成不变的规则腻歪放弃下手，六道骸也并未透露自己附身的能力，不过这不妨碍他为对方打预防针。
　　术士伸手，点了点太阳穴：“复仇者监狱内也有很强大的幻术师，第二监狱内的人脑内全部拥有禁止透露，一但透露就会死亡的精神控制。我使用精神暗示的方法是直接摧毁他们的大脑防御，让他们把情报透露出来的。”
　　“换句话说？”
　　“换句话说，说完这几句之后他们就死了。这也是我为复仇者监狱留下的礼貌问候。”
　　白兰.杰索大惊失色：“太礼貌了。”
　　“死几个人比被我操纵着继续工作要好很多，”他知道黑手党内的潜规则，“起码证明我无意插手监狱内的一切，他们还给我了一道邀请函。”
　　六道骸从记忆中抽出那一段地址，以幻术浮现复写在指尖。
　　欧洲，格陵兰岛(76°36’N,39°7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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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翻了翻前文，7的三次方的3我用的数学字符，估计被晋江吞了，大家看到7自我带入7的三次方就可以。这次经纬度的度不知道会不会被吞，反正这个数字我瞎编的，大家意会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