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不翻身》黑白灰的间奏

33、32 衣服与运动会（新章）

　　江与城最近有了个甜蜜的麻烦——她开始了梦寐以求的第二次抽条。
　　第一次是在小学六年级，大半年时间她从一米四出头长到了一米六有余，距离她前一世的最终身高164还差不到三厘米。她想着初中三年怎么也能再长长，心里就踏实了。而这突如其来的第二次抽条，就是意外之喜了。江与城在刚开学的一个月半里，直接蹿到了164，眼看就打破前一世的纪录了。
　　唯一的问题是，因为抽条来的太突然，今年春天还合身的裤子，现在都短了一截，露出脚踝，鞋子也变得抵脚。江与城突然发现自己没衣服鞋子穿了，更别提即将到来的冬天。
　　“那咋办呢？”殷春华有点发愁，“已经超过熏妹的身量了，捡不了她的衣服了。”
　　“那今天就去买个三套吧，小城现在也上中学了，还是穿新衣服好点。”心疼女儿的江爱军说。
　　“不好说她这个头会不会再长……”

　　熏妹是说江与城的表姐，她二姑的女儿席熏，比她大一岁。席熏比江与城发育得早些，所以这之前江与城主要穿她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倒也不是家里实在没钱——虽然一开始起点比较低——只是小孩身体长得快，往往今年买的衣服第二年就不能穿了，夫妻俩觉得每年都换一个衣柜新衣服太奢侈了。江与城对此倒是没什么芥蒂——也许前一世有过，但这一世成年人的内芯觉得这样没毛病——只是从她这次蹿高之后，大概她姐之后得捡她的衣服穿了。真是风水轮流转。江与城微微挑起了嘴角。
　　不过前一世爸妈是不会在她面前商量这个，大概也是顾忌她的情绪和面子。现在这样，大约是……认可了她可以参与家庭会议的地位？
　　江与城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库，要是没交奥赛课程费，她其实也能自己负担起一个季度的衣服，但现在就剩下几百了，不怎么够用，关键是……“我想要一双合脚的舒服的运动鞋，马上就是运动会了，我肯定逃不掉运动项目的。衣服倒是无所谓。或许我们可以去批发市场看看？那里还是有些面料不错的衣服的，五十以内能搞定。买两套宽松一点的运动款或者基础款的衣服，再长高几厘米应该也能穿。”

　　江与城的懂事，虽然让殷春华有些心疼，但是深得她意。殷春华带着江与城去买了双正码的品牌运动鞋，也不犹豫这鞋明年还能不能穿。江与城顺便买了件运动bra，在殷春华惊异的目光中淡定放进了购物袋中——后者瞄了眼江与城的胸口，想了想还是默认了她这举动。然后两人就杀入了批发市场，用了一下午时间，和各路摊主勾心斗角，成功用三百元包下了三件套头衫、两条休闲裤、厚薄外套各一件。
　　江与城和殷春华配合的不错，后者一个眼神，江与城就知道自己该表现得不耐烦还是很喜欢。其实江与城不喜欢杀价，并且打心底认为这耗时费神，但是没办法，穷人的时间精力不值钱。

　　然后，10月下旬，学校的秋季运动会如约而至。

　　提前一周半，班长秦安南和体育委员刘文昱就开始在班里做动员，鼓励大家报名项目。江与城拿着项目单一看，上面也都是些普通学校的常见项目，没什么骑术、高尔夫之类的夸张名目，倒是有些两人三足、寻物赛跑之类的趣味项目。
　　江与城玩笑道：“说好的贵族学校呢？体育项目这么平民的吗？”
　　“这不是与民同乐吗？”罗梦露哈哈一笑，收到好友白眼一双。她又道：“我们学校好像是艺术类的更多些，没怎么听说在运动项目上拿奖呢。”

　　这时田菲菲和关雎凑上来问江与城和罗梦露准备报什么项目。
　　罗梦露有些苦恼：“班长要我们班委至少报两个项目，我报了一个寻物赛跑，另一个不知道怎么选，要不就跳高吧，也许能占点身高上的便宜。”
　　江与城耸肩：“你要是再矮点，我们还能搭档两人三足。我想报个掷铅球和50米，一分钟快速解决问题，还能去支援下后勤人员。”

　　“副班，不考虑报个三千米吗？”关雎大大咧咧地问，音量不低，“你不是每天早上都要去晨跑一小时吗？三千米应该轻轻松松吧。”
　　江与城挑眉，没想到关雎竟然还会关注自己的早锻炼，还没回话，就被人搭住了肩。
　　“副班你要报三千米？！太好了！你真是我的救星啊！”体育委员刘文昱眼泪汪汪地看着江与城，一副你敢拒绝我就活不下去了的小狗样，“真的太难了，学校太过分了，必须每个班出至少一男一女，我和班长就差商量谁扮女装了呜呜呜……”
　　田菲菲和罗梦露一脸同情地看着江与城，关雎也不好意思地朝她做了个“sorry”的口型。江与城还能怎么说呢？三千米其实不是什么难题，但她有种自己被套路了的错觉。

　　相比于三千米，江与城现在更烦躁的是运动会开幕式的方阵。
　　通常学生们会想在开幕式方阵上搞点花样，学校也鼓励学生们的创意。比如往届有班级集体cos民国时期的爱国青年游行方阵，几个扮演民国警察在前面拦截，后面是穿着民国学生制服、拉着横幅、举着旗子的“示威者”，搞出这个创意的班级在那一届荣获了最佳方阵奖，在那一年很是出了点风头。从那以后，每届运动会的开幕式上都能看到五花八门的各种创意。
　　这次开幕式，班里有人提议穿军装迷彩，有人提议cos皇帝出行，有人想穿NBA制服，花样不少，创意却一般。集体投票时，江与城一个都不想选。（江与城：我为什么要花几十上百大洋买一件不会再穿第二次的衣服？）
　　最后，皇帝出行的提议以高票通过时，江与城都要把眉毛拧到一起了。但看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讨论方案细节，比如方阵的结构、口号，要不要表演内容之类，江与城也只能把抱怨咽回肚子里。

　　罗梦露看着同桌的神色，问：“你不喜欢这个提议吗？”
　　江与城叹气：“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个提议？看一群脸都没张开的小屁孩儿穿得古里古怪的有什么意思？”
　　罗梦露：“我还挺想穿古装诶……”
　　江与城坚定地对罗梦露说：“不，你不想！你想穿的是精工细作的古装，不是这种几十一百元买的便宜货？”
　　罗梦露这才明白了好友苦恼的根源——主要是江与城平时虽然不买零食、玩具、大牌服装，但在日常消费上花钱也不抠唆，让她经常忽略江与城的经济状况。她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好友一个雪上加霜的坏消息：“其实，一般来说这些衣服都不止一百的……不想统一买的话，同学们会自己家里准备。”

　　江与城更郁闷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江与城的小金库不知不觉就被掏空了，在新的稿费到之前，她手里只有足够她日常开支的生活费。她也不想找爸妈要更多的钱，毕竟当初是她信誓旦旦地说来国际学校也花不了多少钱，结果第一学期还未过半，钱就跟流水似的漏光了。
　　其他同学就没这问题吗？江与城有些困惑，这个班里应该不止她一个特招生吧，难道其实就她一个平民？

　　这头江与城在为钱的事情发愁，那头关于方阵计划的讨论却在不知不觉中跑偏了。关于谁演C位的帝后，谁演大臣妃嫔，而谁只能演内宦宫女，班里暗流涌动，上演了一出大戏——虽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有“上进心”，但大体上也没人会乐意当最末一等。
　　眼看一节班会即将下课，而班里不少人还在争论“位份”问题，大有拉帮结派互相PK的意思，秦安南也发愁。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不算充裕，今天下课后便是周末，离运动会只有一周不到的时间了。
　　“这么点时间服装大概率搞不定的，我建议还是换方案吧，派个代表周末去商场挑一款现货充足的运动服好了。”江与城提议道。
　　班里又是一阵叽叽喳喳，显然有不少人还是不愿意放弃刚刚讨论了大半节课的计划。何茜直接反驳道：“我问过我妈，她可以去找剧团借，周末加急改改尺寸，来得及的。”
　　是我孤陋寡闻了……江与城闭上了嘴，比了个“您行您上”的手势。何茜不自觉地抬高了下巴，矜持中透着得色地说：“总之大家出个裁缝费就好，关键还是要先定下各自的身份，才好量体裁衣。”
　　“对，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方阵的顺序定下来，服装道具什么的赶一赶，下周初还得排下队形，演练几遍。”刘文昱也赶紧说。

　　于是有人试探着提议：“怎么排呢？要不按成绩顺序来选？”
　　“没那必要吧，体育活动又不是文化考试，看大家意向吧。”江与城趴在桌上懒洋洋地说。年纪第一都没兴趣，其他人也就不说什么了。而何茜和坐她旁边的几个人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时不时瞟向江与城的眼神都透着激动和窃喜。
　　江与城没有理会那些打量，她听着其他同学的讨论，兴致不高，连带着同桌的罗梦露也没了一开始的激动。罗梦露也不知道裁缝费要多少，以及对好友来说多少算多、多少算少，更纠结着要不要提这钱她可以代出——相处三年，这还是罗梦露第一次考虑钱的问题。
　　讨论到最后，临到下课铃响前一分钟，大家才统一意见，决定还是把一切交给命运——抽签决定。签子准备得仓促，大伙儿都忘了在流程上分开男女，而发现这一点的江与城坏心眼地没提醒秦安南，导致最后的结果很有意思。

　　“什么？少了一件？”秦安南一听到何茜的话，急得差点跳起来，“少了谁的？”
　　“就大公主的那件……那件太贵重了，剧团不肯借，我妈争取了很久都不行。”何茜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大公主？大公主的衣服比皇帝皇后的衣服还贵吗？”秦安南着急上火，好不容易控制下音量，“主要是周末问的时候不是还没问题吗？现在都周二了，就剩两天了。”
　　何茜委委屈屈地：“所以说我们争取了很久嘛。”旁边她的同伴也帮着安抚秦安南，说她也不容易，至少其他39套衣服都准备的很好，没出什么纰漏。秦安南长了长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回过头他还要想想怎么面对江与城——对，江与城就是抽到大公主的那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