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不翻身》黑白灰的间奏

22、21 江默罗泪……

　　叶洲吃饭看着慢条斯理，其实速度不慢，没一会就解决完了满满一盘子饭菜。放下筷子，叶洲说：“我来找你们其实是想给你们看个东西。”叶洲说是“你们”，眼睛却直直地看向江与城。
　　“什么东西？”江与城有些好奇。
　　“你们要是吃完了，我们换个地方聊？”叶洲提议。
　　江与城与罗梦露对视一眼，没有异议，就跟着叶洲起身去看看他到底想干嘛了。叶洲带着他们离开食堂，绕过中学教学楼，走到了楼背后的花坛边，停住。
　　因为还是晚饭时间，教学楼里没什么人，更别说楼背后靠着学校围墙的地方了。罗梦露打量一圈，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问：“你想让我们看什么？”

　　叶洲身子隐在黑影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江与城，说：“不在这里……在白衣庵旁边的那处宅子里。”
　　“哈？”江与城发出了一声疑问。
　　罗梦露却是立马听懂了——或者说以她的能力准确理解了叶洲的意思。“你知道城城的‘任意门’了。”她用肯定的语气说。

　　江与城悚然一惊，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的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在她不小心的时候，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了她的事情？
　　叶洲好似看懂了江与城的担忧，安慰道：“放心吧，应该就我知道。我是几天前在食堂认出了你，跟在你后面才发现的。中间好几次都被甩开了没跟上。”
　　江与城仍是不放心，她反省了下自己最近的疏忽大意，心想等回去后还是得想个办法来解决自己容易暴露的问题，不过既然这次已经被发现了……江与城收敛了所有的表情，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阴冷。
　　这副神情让叶洲联想到了俊雄，但他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不要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啦。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如何？但你得先带我过去，我的东西藏在那边的。”
　　江与城看向梦露，见她对自己点头，知道他没什么问题，才答应了。

　　江与城对去槭山的方向也不熟悉，还是靠罗梦露的指引，试了两三次才落到叶洲的院子里。因为都是第一次尝试，罗梦露和叶洲都对这一交通方式感到十分新奇，惊叹不已——两人倒是因此熟悉了几分，叽叽喳喳地交换着感受想法，还是在江与城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叶洲招呼两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去左手边的堂屋翻找了一会儿，抱出来一个纸盒子。“猜猜这是什么？”叶洲试图卖关子，却收获了两个不耐烦的白眼，“好吧好吧，真是没有好奇心的两个小朋友。”

　　盒子一打开，露出一个微缩盆栽模型，是用不知道什么材料做出来的一小片竹林。江与城仔细一瞧，发现这竹子做得十分精细，上到叶子下到根茎，分毫毕现，就是这形态和排布，隐隐有种熟悉感。她于是回头去看院中的竹圃，发现之前看着很假的那一半竹子在细节处比原来精细了很多，而且和手边这模型简直一模一样。
　　叶洲端起盆栽走到苗圃前，说：“不要眨眼哟。”他一手放在苗圃的一处空地上，眼睛却盯着盆栽看，然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手边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棵竹子。
　　“哇——”惊叹*2。
　　叶洲回头，直直地看向江与城，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期待：“我们，是同类。”
　　江与城对他点头，罗梦露也举手补上：“还有我哦！我也是！”

　　那一瞬间，某种戴在叶洲脸上的面具碎了，真实的笑意从他的唇角和眼眉浮现，一点点扩大，仿佛一个风雪中跋涉的旅人看到了不远处木屋中的火光，仿佛干涸池塘里的鱼终于等到了大雨，他笑着，眼角却红了。

　　“真好，终于……”

　　——

　　和带着成年人的记忆重生、发现异能力后一直小心隐藏的江与城、以及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异能力使用迹象的罗梦露不一样，叶洲的异能力很早就暴露在他家人和家里一些佣人的眼下。叶洲给她们讲了他的故事。他本家姓白，非常有势力，明面上的公司规模在全国都排在前列（江与城忍不住插嘴问：“白虹集团？”），暗地里的触角遍及整个蜀州，但这和叶洲没有太大关系，因为他是不名誉的私生子。名义上，叶洲是他生父大堂姐的儿子，而他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实际上的堂姑一直未婚——无论从父和母哪边讲，都是不光彩的事情。白家不是什么传承已久的世家大族，真正起家靠的是叶洲父亲——或者说名义上的堂舅白剑川，借着时代发展的大势，在短短十余年间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叶洲没有细说他的家庭背景，但从后世而来的江与城却知道的更多，比如白剑川的第一桶金靠的是吸制度的血，比如白虹集团暗地里控制着蜀州一个地下势力，但她没有提这些。这一刻，她只看到一个受伤的少年在寻求同伴的安慰，哪怕这同伴看上去还很幼小，但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叶洲有记忆以来，他名义上的母亲就对他不冷不淡，虽然给他安排的吃穿用度都很精细，但也没有更多的亲近，反倒是他堂舅时不时还来看他，给他带许多小礼物——但也仅此而已了。叶洲也曾为他母亲不亲近自己而疑惑难过，直到他从他年轻的舅妈那里得知了关于他身世的真相，他的疑惑就变成了满心的惶然无助。那个八九岁的小孩，不知道还可以向谁寻求爱护，向谁控诉自己受到的漠视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叶洲第一次用出了自己的能力——他做了一个会抱着他睡觉的玩偶，为此剥下了大半张沙发上的皮，掏空了家里所有被子里的羽绒。叶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突然有了一个大玩偶而惊喜，下一刻楼下客厅就传来了保姆的尖叫，在一阵兵荒马乱声后，他的卧室门被撞开，他看到母亲白纤蕊颤抖着走了进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抱着他的玩偶，瘫软在地。
　　那之后，他连正常的、被漠视的日子也没了。家里所有叶洲熟悉的保姆佣人都不见了，母亲也搬了出去，空荡荡的两层小楼里，只有他和一个新调来为他操办日常事务、也兼职监视他的不苟言笑的叔叔。他被限制了出行，只能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时不时还要接受各种陌生医生的上门检查。
　　最后还得感谢义务教育制度，叶洲在被隔离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又被放出去继续上学，但被勒令不准与同学多交往，上课以外的其他时间他也都被关在家里。在之后，发生了一些更糟糕的事情，他反而因之获得了自由——他不能再回家住了，上学以外的其他时间都去寺庙待着，也许家里人认为可以借神佛的力量压一压他的诡异能力。

　　江与城问：“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在白衣庵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叶洲点头：“是的。我妈妈……或者说堂姑，是白衣庵的信徒，她在很早以前带我来过白衣庵。我想反正都是要去寺庙，不如去个熟悉的，就死活要来白衣庵。”叶洲没说的是，他还记得小时候庵堂的慧心师父曾经笑着摸过他的头，说他有慧根。
　　“慧心师父对我很好。她知道我的能力，却没有怕我。她说既然这是天赋，得好好使用才行，所以我一有时间就在这片园子练习。”
　　“你师父是个好人啊。”罗梦露夸赞道。
　　却不料叶洲反而露出了一个苦笑：“她不是我师父，她说我不能在此受戒……我毕竟是男生。就连庵堂的那扇小门，也只为我留到15岁。再之后，我就只能像其他普通香客一样，走正门进了。”
　　江与城听了这话，感觉像是喉咙里梗着一块骨头，沉重得发不出声音。
　　罗梦露已经双眼泛出泪花，站起身走到叶洲身边，抱住了他的头颈，安慰道：“不哭不哭，从今天起，你有我们了。”

　　叶洲失声痛哭。
　　江与城也靠过去，握上了叶洲的手。
　　她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不急，时间还有很多。
　　现在，还是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点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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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江与城：豪门恩怨+灵异能力，所以我之前都猜对了？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人看过一本古早的漫画，《毒伯爵该隐》。我一开始设定叶洲这个角色时没想这么多，就是想来个女装大佬，但写着写着就想起了该隐，我的心头肉啊……设定上有参考，不过白剑川本人还是相对正常，没有该隐他爹那么变态和闲时间功夫——毕竟要忙他的帝国呢，又不是什么老贵族。所以叶洲还是比该隐幸福很多的，作者还亲妈地安排了两个小小伙伴。
至于利夫嘛，也不是不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