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浄之月》撇撇捺

13、第十三章 偷拥

　　殷轮的声音发颤：“喂？”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殷轮拿着手机出了火锅店，余晖感到殷轮情绪不对也跟着出去了，还没出门就撞见上厕所回来的洛燕燕：“哎？你们去哪？要走了吗？”
　　“不是，你回去吧，我去看看殷轮。”余晖原本就看她不顺眼，现在又被当了路更不耐烦，撂下一句话直接走了。
　　洛燕燕忽闪着大眼睛灵机一动，踮着脚尖偷偷跟着余晖出去了。
　　“你想说什么就在电话里说吧。”殷轮的声音还是有点发颤，他确实是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位老朋友的声音了，这是他在庐城交到的第一位朋友，之后也交过朋友，但是向他关系那么好的还没有。
　　“我想跟你道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还是想当面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夹着电流传入殷轮的耳朵里，回忆沉淀了多年再次涌进脑海里已经没有恼火了，剩下的只有遗憾和失去的朋友。
　　殷轮面朝着学校外的小路，深呼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转过身来正好看见站在烟火火锅店门口台阶上的余晖，余晖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比他还紧张。
　　殷轮朝余晖笑了下，这个笑如寒夜里的月光，清冷又温柔，殷轮没注意余晖之后的表情，也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和不安，继续对电话里说：“你不用道歉，你当时也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还得谢谢你。”
　　殷轮的父亲死后他的整个世界都是封闭的，窗子都被冰封住了，当时的路瀚就是融化他窗户上冰的光，可这光太刺眼了，被刺伤了的眼睛就算能看到窗外的世界也不愿去看了。
　　“我不信，你肯定还没原谅我，不然你怎么不肯见我，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电话另一头传来了质疑。
　　“我何必跟走丢的朋友斤斤计较呢？”殷轮笑着说，心里想着多年不见路瀚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不近处的余晖：“而且我现在又有了。”我当然要珍惜眼前人。
　　殷轮没等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就挂断了电话，他冲余晖喊：“谢谢你的招待，我很开心。”
　　余晖站在台阶上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喊回去：“这么近你喊什么？”
　　“你不是也喊嘛。”
　　“再喊扰民了啊。”
　　二人相视一笑，殷轮现在居然想冲上去抱住余晖，很想很想，想要到眼睛要有东西涌出来，太丢人了，居然馋余晖的拥抱馋到哭，殷轮迅速捂住眼睛，含糊着说：“眼里好像进东西了。”
　　余晖连忙下台阶去看殷轮的眼睛，他把拉开殷轮的两只手说：“哪只眼？别揉啊，睁着眼流出泪来就好了。”
　　“嗯。”余晖提殷轮撑着眼皮，两人站的很近，殷轮莫名的生出一个想法：我就偷偷地握住他的衣角，这样算拥抱了吧，殷轮轻轻地抬手很轻很轻的握住余晖的衣角，余晖的注意力全在殷轮的眼睛上，没感觉到殷轮的小动作。
　　偷拥成功，殷轮按奈不住自己的小窃喜，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很努力的在压却怎么压也压不下，余晖轻轻给殷轮撑着眼皮，看着殷轮的嘴角止不住上翘疑惑道：“你笑什么？你撑着眼睛这么丑我都没笑，你是不是玩我呢？”
　　殷轮赶紧松手，彻底忍不住了，笑到破音：“没有，我眼睛真的不舒服。”
　　“那你好了没？”余晖还有点担心这孩子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傻掉了。
　　“好了好了。”殷轮拿开余晖的手，对余晖笑了一下，这个笑里没有了刚才的清冷全部都是温柔。
　　余晖被殷轮的这个笑撩到了，从殷轮脸上那开的手都忘记放下了，同样被撩到的还有藏在火锅店门后偷拍的洛燕燕，殷轮这么好看真是便宜余晖了。
　　“燕燕，你在这干嘛？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要走了吗？”再静美的场景也会被烟火气打破，陈渝见洛燕燕一直没回来就出来找。
　　洛燕燕气的咬牙，多美好的画面啊，被陈渝一嗓子喊没了。
　　“对，不早了，快走吧，天黑了就不好翻墙了。”余晖为了掩饰自己看男的看呆了的尴尬赶紧说。
　　要走了殷轮的情绪又down了，不过他还是开心的。
　　结完账一行人出来站在学校外的小路边，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要走的方向。
　　“那我先回家了，你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加油啊。”殷轮临走前告别，说话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殷轮刚要走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噔噔噔有些寂静的街上，殷轮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殷轮的背都紧了一下，余晖也跟着紧了一下，只有洛燕燕拿着手机松了一口气，这破地方的网比学校还卡。
　　“又怎么了？”余晖紧张的问。
　　“没事，消息而已。”殷轮看了一眼手机，洛燕燕给他发了好多图片和视频：“我先走了，拜拜，拜拜各位。”
　　殷轮回到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他进了自己的卧室，给不知道清理窝喂好水食后，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打开一套化学卷子，十分钟后一题没动，算了，看看手机吧。
　　殷轮打开手机屏幕上还亮着洛燕燕发来的图片，殷轮挨个点开。
　　第一张照片，只有余晖的背影，他站在火锅店的台阶上，而殷轮拿着手机放在耳朵上冲余晖灿烂的笑着，殷轮的身后是学校墙外的树，还有零散的几片落叶。殷轮突然觉得好羞涩啊，不过这张照片拍的真好。
　　接着是几条视频，殷轮开始慌了，难道他偷偷抱余晖的全过程都被洛燕燕录下来了？
　　视频也是只能看到余晖的背影，是他俩离的很近在对喊的视频，殷轮觉得他俩像没有素质的市民。
　　接着一条视频余晖两三步冲到殷轮身边，余晖把他的脸挡住了，两人好像在接吻，没一会儿，殷轮就紧紧的抓住了余晖的衣服，他明明记得自己握的很轻，怎么在视频上余晖的衣服都皱了，另殷轮最生气的是，他现在居然在后悔当时离余晖那么近怎么没亲他一下。
　　殷轮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惧，他心跳的很快迅速的仍开手机，没敢看后面的视频，虽然不再看手机了，可他的脑子里还是不断的在回味当时的那种感觉，殷轮深呼吸，想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清醒一点。
　　殷轮去兔窝里把不知道抱出来，一人一兔坐在飘窗上，他想把想亲的换成王昊宇，——口区，不行接受不了，换成洛燕燕他会觉得自己是流氓，可是如果对象是余晖流氓他也认。
　　殷轮后知后觉，想抱想亲余晖那是因为喜欢，眼泪涌出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知道他们俩个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之后洛燕燕、余晖、路瀚都有给他发过消息，他都知道，可是他都没有回复，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殷轮被太阳亮醒，浑身酸痛，全身发冷，殷轮在飘窗上睡了一晚，他坐起来吸了吸鼻涕，他拿起手机一看八点多了，运动会都要集合了，还有十几通未接来电是余晖的，余晖给他最后一条留言是５分钟前：
　　－你喂得猪就要跑三千了，你怎么还没来？
　　殷轮现在身上烧的慌，却觉得很冷，脑袋也是混沌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告诉余晖我感冒了，他会关心我吗？关心了之后呢？会怎么样呢？
　　就这么想着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还是余晖，殷轮还在犹豫要不要接，手机替他做了决定，电量不足，自动关机，昨天晚上都忘记充电了。
　　殷轮赶紧给手机冲上电，余晖打不通电话会担心吧，可担心又能怎么样呢？殷轮盯着黑屏的手机发呆，根本没有给余晖打回去的意思。
　　殷轮清醒了一点之后，殷轮边充电边开机，给陈菲打了个电话请假，陈菲也没有为难他，还告诉了他这周日提前返校大扫除，迎接实验中学交流生，下周还会有家长会让他提前通知一下。
　　挂掉电话殷轮躺回床上，又在回忆昨天晚上的自己想的那些事，他猛然坐起，‘不知道’哪去了？他昨天不是一直抱着呢嘛？

　　学校这边，余晖皱着眉看着挂断的电话，心急如焚。
　　“还是没人接啊？”王昊宇问。
　　余晖摇摇头。
　　“别担心。”王昊宇安慰道：“说不定待会就来了，他不是很期待自己喂得猪在操场上飞奔吗？”
　　余晖看了王昊宇一眼，俩人从早自习时就轮流打，王昊宇这家伙打了几个就放弃了，觉得能接肯定接了，只有余晖还在坚持。
　　王昊宇都能感觉到余晖眼神里的杀气，也开始害怕了：“要不等你比完我们跟老师说说去他家看看吧。”
　　余晖好像一刻都等不了了：“走现在就去看。”
　　余晖刚下看台就看见迎面走来的陈菲：“正好，余晖你去跟易靖达说说，殷轮请假了，一会儿查人数的时候别报错了，被记缺勤就不好了。”
　　“他为什么请假？他怎么请的假？”余晖急道。
　　陈菲被这孩子吓了一跳，宋珠玑的儿子也这么没教养：“感冒了，他电话请的假呀，快点的吧，运动会不来跟旷课一样，别让校领导记名啊。”陈菲说完就走了，也没管过他班的运动会。
　　感冒了？肯定很严重，连电话都顾不上接了，明明感冒的是殷轮，余晖莫名的开始心疼。
　　王昊宇跟在余晖后面，听了个大概，松了口气道：“感冒了？我就说没事吧，你也别担心了好好比赛吧，殷轮不是希望他家猪夺冠呢嘛。”
　　余晖瞅了王昊宇一眼：“你他妈才是猪。”
　　王昊宇摸了摸脑袋，怎么殷轮说余晖是猪的时候感觉余晖还挺开心的，他这一说怎么就挨骂了？
　　没有谁会愿意被说成猪，那只是对喜欢的人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