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言诰

12、12 学徒

　　沃尔什的主干道上，铺着大片的岩石，外来人口由主要由南门进入，进者不查，出者不拦，并非帝国松懈防备，而是众人信仰女神，而女神之力由教会掌控，长期维持着帝国的内部治安，虔诚的信徒，在经过校验后，可以通过女神的徽章感知到他人的情绪，而徽章本身也有警惕魔族力量的用处，一旦魔族的气息流露，必定会有反应。
　　大城市与小镇不同，一般小镇的主要防备力量是地方守卫，骑士起指导辅助作用，而在大城市，骑士才是主要的防备力量，而每个合格的教廷骑士，都拥有感知他人情绪与操控徽章搜寻魔族的能力，因此，骑士们只需要站在城门口，就能够简单高效的筛选出魔族，而魔族，他们气息也是天生的、难以抹去的，那些能够抹去自身气息的魔族，也不再是普通骑士能够应付的。
　　至于那些混入城中的卑劣之人，只要不是魔族，骑士们一般都不会插手，而是交由守卫负责。
　　大街上人来人往，入城的车队不能直接走大路前往商业区，而必须左右绕着侧路，再转背道进入自己店铺的后门，进货补货，主街道上禁止货商车辆行驶，显得更加干净整洁。
　　何松顶着困意在商店的营业时间出来买了些生活用品，迪诺身上的钱财不少，只要勤俭节约些，就算何松不去工作也能够生活上好一段日子，在酒馆工作，何松自是不用担心吃喝，在服装店买了几套衣服，另外还有不少杂物。
　　教廷和骑士营是在同一个地方啊。
　　圆形广场上，何松和周围前来游玩礼拜的人一样，坐到空置的草坪上，作悠闲模样，审视着四周。
　　广场位于沃尔什最重要，背面立着一座尖顶华丽的建筑，高顶上满是花草石雕，主体部分由十四根光洁的白柱支撑着，上繁下简，厅内厅外漂浮着不少透明的玻璃球，到了晚上，那些玻璃球会发出暖黄色的光芒，使整个建筑显得圣洁高雅。
　　就是这里晚上人太少了，我莫名有些不敢靠近。
　　比起忍受对黑暗的恐惧强行入睡，何松选择了彻底颠倒自己的生物钟，如今她凌晨四点入睡，午间起床，午后工作到收尾，夜间时常在街上游荡，在来到沃尔什的第一天晚上就来这里看过。
　　虽然自认为是地道的人类，但碍于身上那可能存在的禁锢，她不敢轻易靠近，只是远远看上两眼，像是路过一样迅速离开。
　　这个广场，好像也是个魔法阵啊。
　　何松垂眼看向草坪旁的排水沟壑，这些沟壑在广场中被布置成各种几何图形，常年有水流在其中流动，每次踏进广场，何松就感到身上一片通畅，像是疲惫得到了抚慰，每一次都如此，令何松猜想这是一种净化类的魔法。
　　能被净化而不受到伤害，我果然不是魔族啊。
　　何松想着，靠在树上，望着教廷中进进出出的骑士们，尽管知道这点，她还是心有疑虑，不敢尝试进教堂看看。
　　想着想着，她目光一转，看见一位着白色长袍的女性，抱着大大小小的卷轴和书本正与人争吵，一番争执之后，在拉扯中进了巷子。
　　啊？这里是沃尔什骑士营门前，教廷广场之上啊，光天化日之下，这都没人管的吗？我可是古道热肠的青城人啊。
　　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何松屁颠屁颠地往那巷子跑去，巷中无人，又往前走了段路程，终于随着一阵叫喊声寻到了刚才那拨人。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隐蔽的巷子之中，传来年轻男性的求饶之声。
　　嗯？和我想象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啊。何松思索着，拿出刚买的小镜子，远远地对准巷子，照出一副白袍女性将三人踩在脚下，举着一本转头厚的书本的场面。
　　“告状告状，让你们拿老师来威胁我，我看你们还敢不敢！”那女性一边说着，一边又给了为首的人一脚。
　　原来是同学，怪不得没人管，那我也……等等。
　　何松仔细一看，注意到这几人的胸前，都有着女神徽章，虽然是黑铁质地，但他们确实都隶属于骑士营。
　　是骑士学徒？何松想了想，收起镜子，朝巷子里探出头。
　　“啊呀！打人了！”何松一嗓子引起几人的注意力，作惊慌失措地样子，跳出来：“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欺负他们！”
　　地上的三人抬头看着何松，就像看到了救星，那女性转过头来，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书本藏在身后。
　　何松眉头一皱，指着他们的胸口说：“你们还都是骑士学徒，骑士之间相互欺凌，这就是你们骑士吗！真虚伪！”
　　“不…不是的！是他们先欺负我的！”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人，但话语中的嘲讽让那位女性不甘地叫道，“我只是…我……”
　　何松脑袋一歪，走上前：“你们是谁？怎么回事儿？”
　　原来，这位女性来自蒙城郡，那里是部族后代的聚集地，而部族后代最为显著的特征便是其名字与魔法天赋，部族后代只有名，没有姓，魔法天赋较高，通常还未成年便能施展些许魔法，而这位叫做凌霜的小姐，已经19岁了，迟迟没有掌握任何一种魔法，却跳过了入学测试成为骑士学徒，还成为了高级骑士的候补培养生，这引起了同伴间的不满，认为她是走后门的。
　　“高级骑士的候补培养生，是按数量选拔的，还是按实力选拔的？”何松问。
　　“按实力选拔的。”为首的男性说。
　　“那你们没选上就是自己实力不足，就算她不在你们队里，你们也还是选不上啊，跟她有什么关系？”
　　“……”三人沉默不语，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心里很清楚这是对自己无能的迁怒。
　　“但是！”何松一脸正气地抬头看向凌霜：“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你既然能够打赢他们，何必他们都求饶了还继续动手呢？不论怎么说，之后也将会是一起面对魔物的同伴啊，你看看他们的脸。”
　　凌霜与三人对视，那三人一副猪头相，看起来确实很惨烈。
　　“呃……我……”凌霜没想到会被陌生人教训，但这个陌生人说得还挺有道理，作为一个本应秉持正义的骑士，她似乎难以反驳。
　　“不过。”何松忽然低头对凌霜鞠躬道歉：“抱歉，我不知道情况就指责了你。”
　　她态度异常诚恳，过于正经，搞得凌霜一时觉得羞愧，连忙摆手说没事。
　　“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吃顿午餐吗？就当做是小小地补偿？”何松露出笑容，脸上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