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9、中立区

　　神司微微点头，席缘的耐心倾听与小心索问让她觉得恰到好处，不偏不倚，很多话不需要格外点明，她也不会过多追问，往往这样的人要么城府极深，要么极其透彻…天色暗了下来。
　　神司望着席缘尴尬的露出微笑，\"你们两个让…\"
　　\"我叫席缘。\"女人礼貌地回答。
　　\"对了，席缘小姐。关于你来到这边的事情…还请\"
　　席缘心里早已知晓，自己不属于彼世，在等待时机回去的时间里，自己必须得好好保守这个秘密，她诚恳郑重地朝神司点头应答。
　　神司转身看向身后的司冰烟和博安安，嘱咐道。
　　\"你们两个也回去准备一下，过两天也该回中立区了。席缘小姐被你俩带回来以后还没好好休息过…\"
　　\"我不要去中立区！\"博安安激动地抗拒道。
　　\"胡闹！\"神司严厉地望了一眼她，然后转身立即离开，她的话宛若命令一样，让人无法抗拒。
　　\"姐姐--\"
　　博安安靠在司冰烟身旁娇嗔道，女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温柔地安慰道。
　　\"好啦。好啦。我也会去。\"
　　随后，她把目光锁定在席缘身上。
　　\"席缘也会去！\"
　　博安安勉强地点点头，然后冲到席缘身前，天真的喊。
　　\"老席！\"
　　女人瞪着大大的眼睛，以眼神表示回答。
　　\"我带你去休息，都已经两天没有闭眼了，不困吗？\"
　　也不等席缘回答，博安安拽起女人的手腕离开这间会客房，司冰烟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
　　房间被收拾得整整洁洁，靠窗的前面摆着一张实木床铺，被盖绣有花纹，床铺一侧摆放着盆栽，桌子上放着水壶和茶具。
　　\"席缘\"
　　女人转身面向司冰烟。女人看了一眼博安安，然后望向她沉默不语。
　　\"…\"
　　\"听候安排！请司老板吩咐。\"席缘超司冰烟坦然的说。
　　女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来到彼世后两人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楚…司冰烟感觉到自己脸颊开始微微泛红，垂着脑袋不敢抬头，闪烁其辞的说了两个字\"晚安！\"，之后便举足无措地拉起博安安的手匆匆忙忙的离开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席缘一人，她躺在床铺上，在脑海里梳理着发生的一切。她翻身四肢张开趴在床面上，对着天花板长长呼了一口气，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在燧地停留几天后，三个人前往中立区。
　　中立区高楼叠起，楼宇之间靠得十分紧密，高楼大厦的四周时不时跳出广告标语，道路中间偶尔出现飞驰而过的汽车，行走在路面的，除了人以外，还有仿生人、改造人。这里的仿生人与现世不同，这些机器更加高级，行为更加灵敏，机器人身上喷绘着绚丽多彩的颜色，半空中时不时悬浮停靠着空中交通工具…
　　现世的席缘望着眼前陌生的场面，心中萌生出层层向往。
　　\"这就是未来都市！！～\"她在心里暗暗的赞叹道，好奇地打量着每个路过的人，瞻前顾后地扫视一切自己能看到的每个角落。
　　……
　　三个女人超路旁一栋普通楼房走去，楼房下面有店铺、银行、当铺、餐厅…楼房入口两边立着高耸的灯柱，灯柱上自上而下滚动着安全提示标语和文字广告。
　　她们进入楼房一侧的透明升降梯，升降梯十分干净，没有任何按钮，里面清晰地能听到嘈杂的广告口播。司冰烟伸出手指放在右侧凹槽处，升降梯开始缓缓向上。
　　她领着席缘走进许久未归的房屋，屋子里静悄悄的，跨入大门里面灯光如昼，灯光彷佛从未熄灭过一般，房间里也显得十分干净，不沾染任何尘埃，客厅旁边是阳台，摆满了盛开的盆摘。房间有三个独立卧室和一个极大的卫生间，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套洗漱用品…
　　司冰烟从镶嵌在墙里的冷藏箱拿了一瓶水递给席缘，然后带着博安安准备打理房间。席缘接过水喝了一口水，朝房间细细打量后，又坐在客厅呆了很长时间，实在显得有些无聊。她起身站起，走向阳台，拿出香烟点燃，环视着陌生世界的一切。
　　巷子里，几个陌生黑影聚在一起，有的蹲下，有的站立，依靠墙壁的黑影吐出烟雾，烟雾遮挡了他的面庞，衣帽盖得很低。身旁站着的黑衣男子时不时打量着周围。不远处一个戴着黑色邮差帽的男人，超几个人做了一个手势，随后便消失不见…
　　席缘掐灭烟头，放在小桌上干净的烟灰缸里，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席缘--\"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她干净利落的答道，回头望着长发女人，目光里散发出不尽的温暖。
　　司冰烟瞅了一眼烟灰缸，伸手拿出一个黑色粗手环。
　　席缘表情疑惑地望着她\"这是什么？\"
　　\"这个就像是你们那边儿的身份证，是彼世唯一的身份证明。\"\"同样也是明天上学的id证明\"
　　\"哈？--\"\"上学？\"她发出嗤笑。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上学？\"
　　\"……\"
　　她望着司冰烟上线大量，不可思议的问\"难道你还只是个学生？\"
　　司冰烟面无表情地瞪了席缘一眼，前一秒还在嗤笑的席缘一下子站直身体，变得听话起来。
　　\"不是听我安排吗？\"司冰烟说。
　　席缘觉得司冰烟有些生气了，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眼神乱晃，她动了动嘴唇，然后吞吞吐吐的回答。
　　\"嗯…听你的。\"
　　\"在我们这边，最重要的是发展。中立区统筹这个世界，世界所有的技术、能源、知识、财富都是来源于中立区，在中立区每个人，无论种族，只要接受学习产出，就能获得财富。这些财富也就是你们现世的流通货币。彼世中立区以外的地方，才更加贴近于现世的生活准则，人们靠上班劳作获取财富，这个手环也就是你们世界的银行卡\"
　　席缘好奇地聆听着。
　　\"知识怎么评定价值呢？有的人不产出，那不就没价值了吗？\"席缘问。
　　\"在我们这边儿，学习就是产出，学习过程也会产生财富。\"女人解释道。
　　\"哦！\"女人兴致勃勃的回答，\"那我说不定以后会是个有钱呢！\"
　　她目光灼灼的望着司冰烟。女人被席缘的目光长时间停留，总是会感到慌乱不已。
　　席缘结着又说，\"反正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以后我的财富就是你的财富！\"
　　博安安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阳台上的两个人。
　　\"姐姐！我饿了\"
　　司冰烟从席缘身边离开，扭身走向厨房。等到饭后，三个人一起离开房间去往市区采购物资…
　　\"姐姐，我要吃冰淇淋。\"博安安拉着司冰烟的手臂不停嚷嚷撒娇。
　　\"我也要吃。\"席缘也是满脸期待地望着司冰烟。
　　售卖点排队的人十分多，几个人手上提了很多购物袋，席缘接过购物袋站在原地等待…
　　傍晚时分，街道很热闹，道路两边充斥着叫卖声，酒吧灯光接二连三的亮起，白天的灯牌在现在显得更加清晰，周围霓虹闪烁，半空中照射出各式各样的电子灯光广告，一些大品牌将品牌形象以灯光3d的形式展示在半空中，显得格外瞩目，塞西尔高楼上空出现一个巨大的仿生机器人头像，在高空中缓慢旋转，显得十分气派；跨街的商场连接通道上面从两边向中间聚拢了两个光投影3d画面，左边的是身材婀娜性感的美女，表情夸张，充满诱惑，右边是仿生人，着装随着步伐一次替换。远处的塔楼前方，落寞的金色神像，静静坐立在半空，受信号干扰的原因，画面一会儿完整一会儿残缺。
　　……
　　席缘眺望着队伍中的两人，司冰烟完美的侧颜，琼鼻挺立，嘴唇娇嫩鲜艳，宛若红色樱桃，唇彩微微反射出点点光芒，几缕散落的头发遮挡了脸颊，看起来娇俏无比，她再次沉醉在女人身上。
　　\"买定离手诶！买定离手啰--\"
　　左侧巷子里传来的吆喝声打破了席缘的幻想。
　　\"WZJ对抗鬼龙！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啰。\"
　　席缘彻底被吆喝声吸引，她抬头看了看冰淇淋的队伍，前进依旧缓慢，司冰烟跟博安安两人停留在队伍最中间，她扭头又看了看左侧的小巷子，吆喝声不停吸引着过往的人群。她垂头寻思片刻，然后提着大袋小袋，蹑手蹑脚的朝围观的人群走去。
　　\"三回合，买定离手。\"
　　吆喝的人是围观人群中央的仿生机器人，空地两边离着两个小型机器人，机器人身后的废弃油桶发出噼噼啪啪的柴火响声。两团烈火照亮了周围，斜对角站立的是操控师，左下角的人背对着席缘，看不到长相，从背影看来那人身姿妙曼，梳着马尾，黑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战术背心，她站在原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右上方是个彪形大汉，黄色头发，白色汗衫被肌肉紧绷，他的左眼裸露出机械零件，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凶悍，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围观群众纷纷伸出右手臂，黑色手环投射出下注画面，仿生机器人朝决斗机器人中央抛出手臂然后立刻收回，倒计时投影瞬间飘浮在半空上。
　　操控师伸出右手，机器人数据随即展现在画面中。
　　左边的机器人体型微小，外壳上印刷着鬼龙两个字，两个小轮子在地上敏捷的滑动，双臂略有迟缓；右边的机器人比小家伙大了大概两倍左右，侧面显示了WZJ的英文字样，四个活动滚轴，左右两边分别是三个关节臂膀，每个关节都锋利如刃。
　　鬼龙绕着WZJ 敏捷的转圈，尽管大个子笨重，鬼龙的攻击依旧显得格外笨重，很快第一句就败下阵来。
　　第二局，WZJ攻击显得更加大胆，六个臂膀变得有些灵活，席缘向彪形大汉方向看去，身边多了一个黑衣陌生人，时不时跟男人耳语。地面上的机器人战斗依旧，鬼龙迅速向前，WZJ舞动臂膀残忍的刺向鬼龙，鬼龙折损了一只臂膀。
　　席缘垫着脚跟向女人面前的画面望去，从画面数据可以看到，受到攻击的鬼龙承受不了过多攻击，火光的照耀下，女人颈部的汗珠一颗一颗滑落。席缘打量了一下地面上的鬼龙暗暗揣测，然后提着口袋向前面挤过去，站在女人身后，看着地面上的鬼龙，大声喊道。
　　\"鬼龙加油！你的速度一定比大家伙快，冲过去！\"
　　身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瞥了席缘一眼，随后周围稀稀疏疏发出为自己阵营呐喊助威的声音。
　　女人愣在原地，眼看鬼龙马上要败下第二局，伤势惨重，她的手指在操控画面上做了一些调整，准备奋力一搏，汗珠刷刷落下，她也不知道战斗的结果如何。
　　鬼龙收下残存的手臂，迅速地绕着WZJ旋转，六个手臂攻击猛烈，死死追赶飞驰的鬼龙，鬼龙不再绕圈，朝前方冲出，很快WZJ不再动弹。右上角的人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朝着女人怒目而视。
　　鬼龙勉强拿下第二局，围观的群众热情高涨，使劲儿呐喊助威。
　　女人走过去拿起鬼龙回到备战区开始迅速修理，她的脸颊被两边几缕发丝遮挡，皮肤白皙，犹如凝脂，右眼被面具遮盖，只露出眼睛部分，鼻子高挺，嘴唇上挂着魅惑的红色。席缘站在距离女人不远的地方观察到女人只修复了鬼龙受损的一只手臂，数据上只做了微调。
　　席缘忍不住多嘴。
　　\"同样的消耗，如果把两节变成多节，双臂会不会更敏捷呢？\"她站在一旁假装揣测地发出低语。
　　女人停下动作，转过身，打量着席缘。
　　席缘被人盯得觉得有些害羞，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支支吾吾发出\"额…额…\"的声音。
　　\"…\"
　　第三局比赛即将开始，围观群众热情依旧，席缘站在人群前面扫视一切，一眼望到不远处霓虹灯光下的时间，猛然转身从人群中退出。
　　卖完冰淇淋后，博安安开心的挽着司冰烟的手臂往回走，两个人环视一圈都没有看到席缘的身影。司冰烟开始担心起来，打开手环想要联系到席缘，两个人轮换拨打，席缘信号器的回复总是不在服务线上，道路上人来人往。司冰烟举着冰淇淋心里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席缘刚来彼世不久，对这边的了解一片空白，还不曾见过黑暗，她为人善良，万一…
　　司冰烟不敢继续想象，心里已经方寸大乱，她决心分头寻找，跟博安安低语几句后，两人分别就从原地散开。
　　司冰烟焦灼不安地环顾四周，隔几分钟联系一次席缘，得到的结果依旧是不在服务线上，惶恐再度加深，她疾步如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娇小的身影在黑暗中左拐右串，她靠近斗争激烈的战场边，地面上四轮机器人的手臂已经被两轮机器限制了所有活动，她朝人群里仔细搜寻，并没发现熟悉的身影，然后表情焦灼的离开。手上的冰淇淋缓缓滴落，她再次尝试联系席缘，这次是无人响应，她慌张得面色发白…
　　退出围观人群后的席缘回到繁华热闹的大街道上，售卖冰淇淋的人群少了许多，她把目光放在队伍里探寻，没有发现司冰烟和博安安，她靠近冰淇凌售卖员礼貌的询问，店员告诉她两人已经离开，于是她顺着街道仔细寻找。
　　巷子里的人群逐渐散去，马尾女人转头扫视身后散场的人群，群众相继离开，并未发现女人的身影，她的手上捧着鬼龙，嘴角轻轻扬起笑容。彪形大汉跟在两个黑衣人身后面色恐惧。黑暗深处里，扣着衣帽的黑衣人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
　　\"老板…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彪形大汉发出颤颤巍巍的求饶声。
　　扣着衣帽的女人不做回答。
　　\"规矩就是规矩，老板仁慈，这样的交易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一旁的黑衣男人毫无波澜的说道，彪形大汉跪倒在地面，机械眼发出微微电流的亮光，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在黑衣男人外套上，男人取出圆溜溜的柔软球体，小心翼翼地放进玻璃小罐子里，然后从衣服口袋取出亮铮铮的球体，他蹲下身子，取出工具靠近跪立的大汉…
　　席缘觑着眼睛朝黑暗里打探，巷子里道路错综复杂，她有些恍惚，任意朝一条道路，怯生生的走去，地面上能看到稀稀疏疏散落的烟头，有的还没熄灭。巷子交叉处堆积了一堆残破的机器部件，有的是手臂，有的是头颅，她有些心生畏惧，想要走到灯光亮一些的地方，她蹑手蹑脚的穿梭在黑暗中……
　　终于看到了燃烧的光亮，这束光亮让她觉得好像找到了希望的曙光，阔步朝火光走去，一个衣着褴褛的流浪者躺在破烂不堪的沙发上。
　　\"额…请问这个巷子哪条路离街道最近啊？\"她害怕的询问，发出细细的声音。
　　流浪者没有转头，一言不发的背对着席缘。
　　席缘抬高声音再次询问。
　　沙发上的人缓慢转身，一张恐怖的头颅暴露在席缘视线，头颅上盖着脏乱的发须，脸上只有一只瞳孔，并且还是机械眼，尚存的眼睛里发出微弱诡异的绿光，那人鼻子凹陷，空洞漆黑的另一只眼眶下，脸颊到对角的下巴裸露处生锈的机械构造，隐约能够看到构件深处的血肉。
　　席缘吓得浑身发软，她后退踉跄几步，垂着头，转身朝反方向跑开，大脑被吓得一片空白，额头上生出冷汗。奔跑的速度过快，越过十字路口的灯光，手中的袋子一下洒落在陌生女人面前，她立马向连声道歉，一遍又一遍，然后蹲在地上捡起散落的购物袋。陌生人捡起离最近的口袋，然后站起来递给席缘。
　　陌生人处于黑暗，扣着的衣帽遮挡了脸部，隐约一头白发，散落的头发从脖子两侧披在胸前。
　　女人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席缘，在机器人角斗场席缘的出挑行为让她记忆犹新。
　　她接过口袋，朝着黑暗中的女人微笑。
　　\"谢谢帮忙！\"
　　\"……\"
　　女人没有说话，藏黑暗里窥探着眼前的席缘，她的右手断断续续的发出蓝色亮光却没有察觉，女人眉头微微上翘。
　　席缘提起购物袋与黑暗里的女人擦肩而过。
　　\"这条是绕路。\"女人简短利索的说。
　　席缘缓缓停下脚步，看向前方的巷子，道路漆黑一片，她犹豫了一会儿，谨小慎微的回答。
　　\"哦，是吗？平时上街我一直走的这条。\"
　　\"我正好也要上街，带你走一次，你跟我来。\"女人语调没有一点变化，显得冰冷而刻意。
　　席缘转过身\"那…那就劳烦你带路了。\"
　　\"…\"
　　女人走在前方，席缘跟在后面。两人离开交叉路口后，健壮的身影缓缓立起，手中的小罐子荡起红色的波澜，随后这个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裸露肩膀的男人昏倒在地，黑暗里泛起两点幽幽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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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配角们基本上都已经全部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