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68、秽土（二）

　　房间的气氛变得无比凝重，没有任何声响，彷佛世界与此隔绝，所有人都困在各自的混沌中，找不到出口。
　　那条裂缝在万籁俱静下缓缓闭合。
　　只见司冰烟朝裂缝的方向猛冲过去，她试图随裂缝去往那人所在的位置。
　　闭合的一瞬间，席缘茫然错乱地出现在裂缝的位置，准确地接住了扑进胸口的司冰烟。
　　“冰…烟？”她满脸地不知所措。
　　司冰烟抬头注视着她，然后二话不说地牵起她的手腕儿往卧室走。
　　房间只剩下‘哐铛’的关门声回荡在宋雨尤一行人耳畔，显然这些人还并未回过神来。
　　司冰烟脱下席缘穿着的单薄外套，蹲着身子从腰间撩起打底衫，顺着身躯往上摸索。
　　不知所措的席缘垂头觎着司冰烟，脸颊滚烫而赤红。
　　眼看司冰烟跪在地板上，那双手却又徘徊在裤子边沿。
　　席缘一惊，猛然拽住她的手腕儿。
　　“冰烟…不…合适吧。”
　　她默不作声迅速脱下裤子，俯身仔细打量起席缘那修长的双腿。一番摸索检查之后，又帮她把裤子提上。
　　席缘像玩偶般被司冰烟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检查了遍。
　　“冰…烟？”
　　确认席缘身体完好无损后司冰烟才逐渐平静下来，抬头再次仔细瞧了瞧她，然后沉默地带她回到了客厅。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两人身上。
　　席缘乖张地跟在司冰烟身后，博安安见司冰烟面色沉重，难免有些担心。
　　“姐姐,老席她…没事吧？”
　　她站在原地深深呼气试图平抚前几分钟的混乱，所有人都围着她们。直到司冰烟勉强地一笑，其他几人才放松下来。
　　席缘诧异地看了一圈所有人，然后皱着眉头问。
　　“信号明明中断了…我怎么回来的？”
　　宋雨尤一愣，先是瞅了瞅司冰烟，然后盯着席缘摇头。
　　她把目光再次投向离萝，离萝的回应跟宋雨尤一样，席缘彻底陷入疑惑，她望向博安安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然而博安安跟宋雨尤和离萝一样，沉默地望向司冰烟。
　　“冰烟？”
　　司冰烟被房间的目光所包围。掌心紧紧拽着席缘不放，已经渗出了汗。她注视着盘旋在半空的阿尔法，然后半信半疑地望向席缘轻轻点头。
　　席缘给司冰烟让出空间试图让她再次尝试。其他几人也跟随朝后面退了两三步。
　　司冰烟站在客厅中央，裂缝随着手臂的弧度缓缓张开，随之又渐渐消失。
　　玻璃落地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只见裂缝消失的位置零零散散出现了玻璃渣。
　　席缘兴奋不已，急忙上前抱起司冰烟的右手臂。
　　“我就知道主神大人一定会庇佑我！你是我唯一的信仰！你是我的神灵！”
　　眼下的场景让所有人为之震惊。
　　司冰烟还未彻底从患得患失的担忧中平缓过来，望着席缘怒言强面。
　　“以后遇到任何事情，你都别想再尝试那种方法！”
　　宋雨尤被两人的甜腻状态齁得慌，目光不知往哪里地方安放，最后默默停在离萝身上。
　　席缘似乎已经忘记了周围其他人，款款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神明点头。
　　“恩人…有找到想要的线索吗？”离萝问。
　　席缘从崇拜里晃过神来，依旧紧紧抱着司冰烟的手臂。
　　“龙王之脑，金刚之萃。”
　　宋雨尤撇着嘴皱眉。
　　“什么？什么龙王？什么金刚？”，“老妖婆在跟你打哑迷吧！”
　　席缘垂着脑袋思考。
　　一旁的博安安确道出了答案，“老席，出自大智度论卷…这指的是摩尼宝珠吗？”
　　宋雨尤泄气一般摊开双手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
　　一听到‘摩尼宝珠’这四个字，就能断定之后的讨论与她无关，只好做个听书人，等待说书人的揭秘。
　　席缘抬头看向博安安然后再次发出疑问。
　　“结合彼世的情况，我只能推测出一样东西。”
　　博安安求知若渴地望着她。
　　“金刚之萃！”
　　宋雨尤把目光落在席缘身上，“那金刚之萃在什么地方？”
　　席缘摇摇头继续提问。
　　“塞西尔家的金属是从什么地方采集的？”
　　“族地——希沃尔港。跟我们家能源一样。”
　　她思蹙着念叨“所以说，现在就只剩下龙王之脑了。”
　　房间再次陷入宁静，这个答案无可厚非，如果说金刚之萃代表了塞西尔，那龙王之脑极有可能是离萝家，只是其中的缘由席缘无论怎么思考都还是想不通，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儿又把目光落在离萝身上。
　　“或许…龙王之脑是你们族地…”，“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神司暗指的位置究竟是能找到受污染的净土，还是能够汇聚秽土。”
　　宋雨尤觉得困惑，在她眼中这两样都是一个东西，“师父…你说得也是模棱两可的，受到污染的净土和秽土不就是同一种物质吗？无论是哪种不都是有用的线索吗？”
　　席缘眼珠滑向宋雨尤。两者从根本上有着本质区别，无可厚非的是，宋雨尤看似不着边际的结论确实是这次行动的重点，只要能将秽土分离，无论采集到哪一样，都是目前为止最为宝贵的线索，在细节的确不必过多去探究。
　　再次沉默后，离萝再次开口，“为什么你会推论出我们的族地会是龙王之脑呢？”
　　“顺着中立区三足鼎立的情况而言，神族、人族、科技派相互制约，假如说造就冰烟和安安的净土出自燧地，倘若还存在其他净土，在神司的指引下，希沃尔港真的有净土，那最后一个线索应该就是你们族地。”
　　宋雨尤和离萝点头表示同意。
　　席缘面向司冰烟和博安安，垂着眼眸试探着。
　　“冰烟，安安，我不知道联盟究竟做了什么决定，但是今后请你们俩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话让司冰烟和博安安困惑疑虑。
　　“我在神司房间里不经意听到一些对话，神司很是动容。”，“我觉得…这事应该非同一般。”
　　司冰烟双眸微微下垂。
　　席缘对神司的顾虑似乎也影响了她的认知。毕竟这场赌注最终还是赌输了，如非幸运，席缘也不会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
　　席缘观察到司冰烟情绪的微妙变化，转而朝向宋雨尤说话。
　　“要跟我去希沃尔港瞧瞧吗？”
　　宋雨尤自是爽快地答应了席缘。
　　“必须的！多久出发？我马上准备！”
　　“暂定三天后。我还想看看联盟这边最后的打算究竟是什么…”
　　宋雨尤咧着嘴朝席缘比划了一个ok的姿势。
　　“那恩人！我也要去！”
　　宋雨尤撇向一旁的离萝，“你去干嘛？难道要拖累我跟师父吗？”
　　“你…你管得着吗！…”，“我愿意去哪就去哪！”
　　席缘本不打算让更多人参与这次行动，毕竟之后的危险无法估量。
　　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模样，离萝接着又说。
　　“恩人，放心！我会带奎克一起。”，“毕竟我们离萝家明面上还是塞西尔家的供应商。就算中途发生什么意外，我们也能做些照应。”
　　离萝的话似乎打动了席缘。只见她轻轻朝离萝点头，然后再次面向司冰烟和博安安。
　　“冰烟，你俩肯定没法抽身。所以请你们俩相信我，一定会安然无恙，一定要等我回来。”
　　博安安很是听话，乖张地朝席缘点头。司冰烟犹豫了片刻，最终也还是同意了席缘的计划。
　　深夜里，司冰烟抱着席缘躺在客厅的小沙发上。
　　又是仔仔细细地给她检查身体，生怕漏了其他地方。
　　她的肌肤越发洁白，刚回到彼世时的搁浅线已经彻底褪去颜色。她把脸颊轻轻贴在席缘胸口处，掌心温柔地放在肩膀上摩挲。
　　“席缘....”
　　“嗯。”
　　“你怎么看神母？”
　　席缘颌首注视着司冰烟。
　　“没看法，她是你的神母，我尊重她…”
　　司冰烟仰头看向她，那双眼睛似乎蕴藏了其他话。
　　这次注定会失败的赌局，始终都没法面对席缘完全吐露。司冰烟陷入两难的挣扎。
　　“可是神母没有把你回来…”
　　席缘轻轻一笑，缠绕着胸口前女人的发丝来回绕圈，回答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这本来就是一场赌局。既然要赌，就得输得起！”
　　“……”
　　“神司…”她注视着司冰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
　　“睡吧，我的主神大人…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联盟召见，现在的你，需要养精蓄锐。”，她捧起司冰烟的脸颊在额头上轻轻一吻，“好好休息!”
　　虽然已经察觉到席缘犹豫，司冰烟却没有半点好奇，甚至有些庆幸。仿佛那尚未脱口而出的话会成为尖锐的刺刀。
　　这是司冰烟吐露心声以来第一次对席缘的避而不谈感到侥幸..
　　趴在席缘胸口上被温暖所包围，很快司冰烟就进入了睡眠。
　　席缘心事繁多，仰面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不知沉思了多久，也迷迷糊糊入了睡。
　　……
　　等待的三天里，从燧地调配到中立区的神族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处于只进不出的状态。联盟将神龛附近的区域全部分配出来安顿神族，每天都能从闹市区看到一辆辆的大卡车运送疲惫不堪的族人回到神龛，整个神龛区域給人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不比当初的神龛萧条，这里宛若繁星坠落一般，让人惋惜。
　　以塞西尔为首的仿生人护卫队进行了装备升级，每人躯体上都刻有塞西尔家族族徽，日日夜夜都能听到他们声势浩荡地踱步声。
　　三天的等待，依旧一如既往。
　　司冰烟和博安安因为造人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席缘没机会跟她们道别，索性让茵芙琳给她们带了口讯。
　　黑色将席缘包裹，高领打底衣外黑斗篷披肩，黑冲锋裤下是黑战靴，黑色鸭舌帽下只能看到那双精致的眉眼。
　　她利索地坐进了奎克驾驶的轿车，座位上的人衣着同样也是十分低调，宋雨尤是初见时的扮相，黑色打底外面套着战术马甲；离萝黑色背心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风衣，光裸着双腿却不失气度，奎克西装革履，左耳依旧扣着离萝家的标识物。
　　如同离萝所料，来到希沃尔港后，塞西尔家的族地监守严密，港口遍布装备齐全的仿生巡逻小队。
　　奎克走在最前面，给入口处的领头人偷偷递去一盒a级能源，四人混杂在过往的队伍中才勉强顺利通过港口。
　　希沃尔港科技泛滥，很少看到普通人类的身影，城镇区的店铺基本上以售卖零件、能源以及线缆为主。
　　过往的行人个个银色躯体外露，金属与关节处的螺丝闪闪发光，整齐地在城镇附近巡检；运输车一辆又一辆从港口进入，货箱后的物品用黑布遮盖得严严实实，周围蹲坐着佩有激光枪械的卫兵，与其说这里是港口城镇，倒不如说是军事要塞。
　　席缘四人从茫茫的机械售卖店中终于寻到了一处住处，店家是改造人，招待得尤为热情，即使端茶倒水又是热情招呼的。
　　“你们…应该是外地人吧。”
　　见几人并未作答，店家更是热情。
　　“我们希沃尔港很少有外地人出入…”
　　奎克从兜里掏出a级能源摆在桌面上，轻瞥了眼店家。
　　“我们是来考察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可关系了你们的自身利益。”
　　但凡是改造人或仿生人谁都抵抗不住a级能源的诱惑。
　　店家咋一望去，咧嘴而笑，连连点头，拽起能源转身离开。
　　“这里变化很大，以前的住民跟仿生人基本是三七开，现在…全是仿生人。”离萝压着嗓子说。
　　席缘呆呆地注视着水杯沉默不言。宋雨尤反倒有些着急。
　　“离萝…这里跟个兵工厂一样，要我们毫无察觉地进入他们的大本营，这恐怕有点困难吧。而且还得夜晚过去，我看，就连白天的安防措施就有些招架不住…”
　　“宋雨尤！你要对我们有信心啊！我们家对他们家可太熟了，经常会相互进行实地勘察的，他们家的金属产地，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离萝跟宋雨尤解释得激情澎湃，也不知席缘究竟听进去没，整个过程都是愁眉紧锁。
　　“等等…你说你们两家相互知根知底？”
　　离萝转而跟席缘解释起来。
　　“恩人，你放心！就算他们能够进入我们的族地，也没办法带走任何，哪怕一毫升的能源。”
　　宋雨尤挺直腰杆，鄙夷地朝离萝望去，“哟！你嘚瑟什么嘚瑟！你们家的装置瓶不就被师父破解了吗？”
　　离萝撇撇嘴，一个巴掌落在宋雨尤后脑勺上。
　　“恩人能破解小的，大的也能破解吗？…这所有能源的源头都是产自我们族地！”
　　接着她又揪起奎克衣领凑到宋雨尤面前。
　　“他，是除了我之外唯一有钥匙打开装置的人！”，见奎克脖颈儿通红，离萝松开手端起茶杯“我懒得跟你解释，顺利的话，明天你就会见识到我们篱罗岛的厉害了！”
　　宋雨尤抱着双臂，撇着嘴巴，很是不服气。
　　席缘环顾四周，倾身凑到离萝耳边询问。
　　“那…神像呢？”
　　离萝放低声音回答道。
　　“在老地方，加利守着。…没人可以靠近它。”
　　席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离萝家的安防措施自然信得过，纵使曾经暴力拆除了能源装置瓶，但根本上来说，还是没有完全破解瓶子的奥秘，那个原本就充斥了更多谜团的神像更是让人无法忘却，它的防御措施非离萝本家人，无人可以试图靠近，况且，神像的攻击力也远远超出了整个中立区科技派的平均水准。
　　她望了眼宋雨尤，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夜色拉开帷幕时，希沃尔港并非是中立区塞西尔大厦那样风姿绰约，豪华气派。城镇里除了巡逻队没有其他人，只有兵工厂里时不时发出咯吱作响的机械运作声。
　　防护围栏附近每隔十五分钟替换一批守卫，侦察机盘旋在半空上，有规律地移动着，每半径10米一个。
　　四人蹲在繁茂的草堆下面谨小慎微地朝周围打探。
　　“师父…现在的情况，我们得重新调整计划了吧。”宋雨尤压着脑袋小声地询问。
　　围栏后是兵工厂，抬头就能看到半空中转悠的侦察机。
　　“塞西尔家可能早有警惕…这些勘查机对我们没任何难度，麻烦的就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塞西尔家网络…”席缘打量着半空中那些侦察机细细道出。
　　离萝和奎克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宋雨尤已经准备就绪，她朝席缘点头然后在双瞳装上控制器，那双灵活地手腕儿藏在草丛堆里迅速操控者。
　　席缘全神贯注在耳机里的声音，配合着给宋雨尤帮助，时而摇头时而晃脑。
　　周围清风断断续续地侵袭而来，两人额头上已经挂上汗珠。
　　“你们几个在干嘛？”
　　低沉的声音从前方缓缓飘荡而来，离萝和奎克立马把身体缩进草堆下，迅速把正在进行网路破解的两人死死扣在下方。
　　席缘狐疑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撇去。
　　背对着他们的人影装备齐全，黑色战术裤上面穿着黑色战备束衣，显露出完美的身体曲线，他的腰间扣着光线军刀和腰包，修长的手指被黑色手套包裹，高挺的鼻梁下面戴着经过改造而十分厚重坚实的电子面罩，面罩之上是两个耀眼夺目的蓝色光芒。
　　所有人憋足了气，一动也不动地趴在草地里。
　　巡逻小队垂头恭敬地站立在那人面前，分明是上下属的关系。
　　“马上给我滚去那边儿！”洪亮的训斥声让席缘些许有些在意。
　　巡逻小队接收到指令后，立刻转身朝草堆相反的方向离开，步伐整齐而响亮。而那位配戴面罩的男人依旧停在入口处，挺立着腰杆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
　　宋雨尤趴在草堆里微微抬头，半空中那些侦察机变动了位置，她轻轻拍了拍席缘的肩膀，两人相视点头。
　　等戴面罩的男人稍停留离开后。离萝拍了拍席缘和宋雨尤，然后朝兵工厂中央的小房子指去。
　　“就在房子底下。”她小声的指示说。
　　席缘点头，然后朝离萝和奎克比划了几个手势。
　　随后宋雨尤便朝前面的防御围栏中投出几颗11a大小的银色金属。
　　只见围栏中间被划开一个洞口，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大小，她尝试把靠近围栏的侦察机改变了光线位置，紧接着三人迅速朝洞口进入，剩下奎克守卫在洞口的草堆里。
　　三人越过工厂周围的阻碍缓慢前行，侦察机也都成功地忽略了三人的位置…
　　临近目标小房子周围，席缘三人躲在角落里迅速在仿生人后方投射了定时信号屏蔽器，就那么一瞬，那些守卫成了受控的木偶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潜入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离萝带席缘和宋雨尤成功进入房间，房间周围整齐地堆放着刻有塞西尔标志的木箱，放眼望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仓库，只见离萝走向正中央的房的墙面前，一推一拉，暗门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随后便能看到一道黑漆漆的阶梯，阶梯末端若隐若现地闪烁着亮光。
　　顺着阶梯在亮光的指引下，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这条道路蜿蜒向下，守卫看似并没有地面上的深严，但始终无法让人掉以轻心，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的谨小慎微。
　　离萝躲到金属开采仪器后的黑暗角落里，她微微歪头朝席缘和宋雨尤示意。
　　地下工厂最中央那个气派而华丽的金属冶炼高炉正是此番行动的最终目标。
　　席缘望向眼前那闪烁着金光的高炉，它身体的金属跟平常塞西尔家售卖的完全不同，透明且坚韧，从金属中央零零散散可以看到散发着银光的类似金属的物质镶嵌在里面，四壁还分别镶嵌了黑金色金属，金属里装载着五彩斑斓的矿石，熔岩透过外围装置生生不息地激起涟漪，然后又拍打在高炉内壁。
　　“这工程也太符合塞西尔家的风格了吧。”宋雨尤小声地惊叹。“浮夸！”
　　旁边的席缘一言不发地望着高炉，蒸汽从高炉周围慢慢扩散，体温本就高于常人的她更是觉得燥热，底衣已经被汗水彻底浸湿。
　　这地下的工厂的防备实在薄弱得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三个人陆续朝高炉缓慢移动，席缘下意识摸了摸高炉，掌心立刻感受灼烧的疼痛，她迅速缩回手臂，冒着冷汗瞅了瞅正谨慎搜寻的两人，持续的灼烧感疼得让人无法忍受，她垂头看了看掌心。
　　被灼烧的伤口正缓慢地闭合着，疼痛感随之也减轻了许多，她一脸惊讶地望着掌心，眼神里装满了困惑。
　　“师父…师父！”
　　宋雨尤站在高炉旁的器械仪器边上朝席缘小声呼唤。
　　席缘恍过神来，扭头望向她。
　　“你盯着手干嘛？赶紧开始啊！”
　　席缘望着宋雨尤愣了两三秒，然后再次看了眼掌心，这时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看不出任何被灼烧的痕迹。她思考着，从口袋里取出纽扣放在手心上，仔细地观察它的变化，等待几秒后又绕在高炉旁边继续停留观察。围绕一圈后纽扣依旧干净如初，不沾染任何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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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半年过去了，今年一定完成！之后的故事节奏会比较快，码字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