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使我拥有恋爱gl》花椰菜总动员

56、第五十六章

　　午后的天气还是有些闷热，学校特意找了间有空调的大教室，考试的几十个人隔位坐在同个教室内，前后站了两个监考老师。

　　坐到教室的那一刻，姜闻书莫名地就不紧张了，反而开始想起其他事情，比如今晚要去哪里走走。

　　五中的学校虽然建造得又大又富贵，但大部分都是教学楼或者宿舍楼，几个花园夜晚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个季节也没有萤火虫可以看，唯一的有趣因素也消失了。

　　总不能真的在图书馆对着光荣榜傻站两个小时。

　　潜意识里，姜闻书还在避开那些情侣会常去的地方，比如鸭子湖边，比如东门附近那条浪漫的石头小路。

　　撞见你侬我侬的画面怪尴尬的，姜闻书想。

　　她没来得及计划出两个小时的行程，试卷就已经发到她桌子上了。

　　担心的难点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偏僻知识点，就是一张难度稍微高一些的普普通通的试卷，每一道题和她这段时间以来练习过的都差不多。

　　姜闻书从第一道题开始做，一直到最后一道题做完还剩十几分钟，一个多小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她并没有觉得这张试卷有特别难的地方，相反，很多题都能回忆起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做到的。

　　甚至能想起李清欢讲题时的场景，最后一道题是前天晚上一点左右李清欢写给她看的，过程极尽简洁，只把每一步最重点的地方写清楚。

　　姜闻书重新检查自己的试卷，发现自己似乎也有这个倾向了。

　　高一的时候她考试常常空着大半张试卷，有时候不是不想写，而是完全不会写，这种情况她会把自己稍微懂的一丁点知识都塞到试卷中，巴不得用只值两分的内容把整个计算题答题位置填满。

　　显然没什么用，该给两分还是只给两分，数学老师并不会同情她的笔芯。

　　看惯了李清欢做题后，她渐渐也带上了李清欢的习惯，能省则省，反正只把有分的步骤写出来就行了。

　　越来越有学霸的样子了，姜闻书心想。

　　铃声响起，考试结束。

　　考场中不乏有没做完的，有难题做不出来的，一个个边走出教室边讨论，说话声此起彼伏。

　　有人走上前揽住姜闻书的肩：“考得怎么样？！”

　　姜闻书含蓄点点头：“还行。”

　　“最后一道是不是4.86？”

　　姜闻书诚实道：“我算了3.55。”

　　不过那人显然没把姜闻书的答案放在心上，嬉笑着说：“那咱俩不一样啊。”

　　姜闻书伸长脖子在人群里寻找李清欢，心不在焉道：“没事，也不一定谁对谁错，明天就知道成绩了。”

　　李清欢临时被老师叫过去交代点事，等见到姜闻书时，同场考试的人都已经离开很久了，姜闻书站在树下够树枝，浑身从头到脚都透出一个无聊。

　　听到脚步声靠近时姜闻书迅速回头，看到来人后嘴角慢慢扬起笑容，眼睛都稍稍眯起来了。

　　她没问李清欢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而是说：“先吃饭，去校外找家好吃的。”

　　李清欢主动解释：“刚刚被老师叫过去了，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人，有个新的竞赛在选人。”

　　校外的店还是那几家，姜闻书和店老板都混熟了，进门后恰巧里面还有几桌熟人在吃饭，几人一一打了招呼，还有拉她过去凑一桌的。

　　姜闻书不想加入这份热闹，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度过这考后的一餐，老板娘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招呼着她往角落位置去，边招手边说：“这里安静不吵闹，你俩好好坐着，面很快就好，待会我端过来。”

　　姜闻书求之不得。

　　老板娘对姜闻书的口味熟悉得很，都不用多问就知道要加哪几种料，倒是李清欢没怎么来过，于是在安排后座位后她问：“香菜和葱吃吗？”

　　李清欢还没开口，姜闻书下意识说了：“都要，萝卜干也要一点，不加辣不加醋，面下水别放太久，别软了。”

　　周围一圈人目瞪口呆地听她交待完这番话，其中一人忍不住问：“老大？你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姜闻书一眼扫过去：闭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李清欢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甚至在被老板娘问起时毫不思考就说出来了，李清欢本人对这件事倒是没有表现得太震惊，于是姜闻书也就只当是自己记忆力不错。

　　店里人不算很多，三分钟后老板娘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上面放着两碗面，姜闻书的那碗是熟悉的配料，飘着一层薄薄的辣油，李清欢的则是清清淡淡，青菜盖在面上，角落里加了一勺萝卜干。

　　两人都没有聊到姜闻书刚过去的考试，反而说些吃喝玩乐的事情，这类话题姜闻书熟悉得很，东扯西扯的，直到小面馆里其他人都离开了，两人才慢慢吃完面，又慢吞吞走回学校。

　　周六的晚上是没有夜修的，校园的大门会一直开放到九点，方便住校的或者留校学习的同学出入，校道两侧亮起了灯，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路灯附近飞旋，偶尔落下一点浅浅的影子。

　　这个时间是很适合出来走走的，不管是刚吃完饭要消食，还是其他出于其他什么原因，至少夜色这么美，什么原因出来都值得。

　　草坪上的小路铺满圆滚滚的石头，一直通向五中校内最大的一个花园——桃李园，这个季节没有桃也没有李，但有满树不知名的小花，在寂静的夜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很淡的香气，地上落了些还没被扫走的花瓣，铺了一地粉红。

　　绕过桃李园就是五中图书馆了，馆里亮了灯，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埋头学习的人，不是期末时间，学习的人不算多，座位大多空着，一人可以占一整排。

　　姜闻书拉着李清欢从正门进去，刷了校园卡后，闸机发出“滴——”的一声，向两侧打开。

　　整个图书馆一楼都是展示的地方，光荣榜在右侧，五中从来不会在这些地方省钱，即便这个点光荣榜面前一个人也没有，这会儿也亮着一小排灯，等感应到有人靠近时，设立在靠外的几盏大灯顿时亮起来，照在玻璃上映出几道有些刺目的光。

　　李清欢的名字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比起姜闻书第一次看时，这次国家级奖项那里又多了些记录。

　　姜闻书看得啧啧赞叹。

　　原本说好是带李清欢看，结果从头到尾都是姜闻书一人仰着头看得惊奇，一人占据半面墙的视觉效果太惊人了，只有自己参与过才知道，要拿到这么多奖项有多不容易，先不说能力问题，光是能在学习之余挤出这么多时间去参加比赛就够让人惊讶了。

　　李清欢跟在她身后，眼神只在进来是稍稍看了一眼墙上自己的照片，穿着校服披着头发的证件照在灯光下效果还可以，至于那些奖项她都已经熟记在心了，没有再看的必要。

　　虽然来光荣榜参观的次数不多，但上面的照片基本都是她拍下来发给学校的，几乎连什么时间拍的都能记得。

　　姜闻书从进来开始眼里的惊讶和赞叹就没消下去过，李清欢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该多参加一些比赛，至少趁着在五中的这最后一年再多拿些奖，把这里填得更满。

　　五中办学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强悍的学生，以至于图书馆入门不远处的许愿墙上，好几处地方写了李清欢的名字。

　　“希望有一天也可以像李清欢学姐一样厉害！”
　　“向李清欢学姐看齐！”
　　“许愿能名字能有被挂在光荣榜上的一天，能和李清欢学姐一样有自己的一片区域那就更好了。”
　　……

　　姜闻书第一次看到这些，震撼之余还想留下一点什么。

　　李清欢看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油墨笔，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姜闻书拔开笔帽靠近白板：“许愿啊。”

　　可惜这笔应该是用太久了，工作人员也没有及时更换，眼下写不出东西来。

　　姜闻书不死心，对着笔头哈一口气，又握着笔杆甩几下，企图恢复书写功能。

　　李清欢及时阻止她：“算了吧，走了走了。”

　　“来都来了，总得留点啥。”

　　李清欢不懂这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她知道姜闻书八成也想在许愿墙上写自己名字，李清欢心里别扭着，觉得向自己学习这种话私底下说说可以，甚至还挺有趣的，可一旦姜闻书和其他人一样，正正经经把这些话写到板子上，她就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姜闻书直到被她拉出图书馆时，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我要是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这个，那早就写上了！”

　　两人是从图书馆另一个门出来的，外面是生物园，大片草地上摆了些动物雕塑，说是让生物老师带着学生过来观摩学习的，实际上观赏意义远大于其他。

　　可能为了迎合生物园的名字，这里也是校园里萤火虫出现得最多的地方，可惜这个季节没有。

　　李清欢松开拉她的手，好奇问：“你什么时候来过？”

　　“和你认识不久那会儿。”

　　李清欢想了一番两人的认识，发觉应该是在小巷子里见面那次。

　　姜闻书显然和她想一起去了，笑道：“我那会儿才转学到五中不久，和李航说起的时候，他还很惊讶我居然不知道你。”

　　不知道是自己学校的人，却在小巷子里随手就帮了，李清欢忍不住问：“你一直就这么见义勇为吗？”

　　姜闻书有点尴尬，迟疑道：“也不是，那会儿不是正好碰上吗？”

　　最尴尬的还是她一见面就把李清欢当成小她几岁的人，还一口一个小朋友的叫。

　　这种事她都不想再回忆第二遍，偏偏今晚的李清欢很有兴致，又问：“你怎么会觉得我比你小啊？”

　　姜闻书：……

　　她磕磕碰碰道：“就，就是下意识觉得啊，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同校。”

　　“要是早知道同校就不帮了吗？”

　　姜闻书：！！！

　　“当然不是！”
　　这是什么新奇的理解角度？！

　　没等李清欢再说出些什么，她又接着道：“要是早知道你，我就不会满嘴小朋友了。”

　　还有刚翻墙出来弄乱的头发，踩了泥水脏了一脚的鞋子，甚至衣服和裤子上都带着灰尘，那都是什么鬼形象啊。

　　李清欢却不在意这些，反而在这月色柔和皎洁的夜色中，稍稍倾着头，饶有兴致叫了一声：“姐姐？”

　　姜闻书顿时瞪大眼睛，几乎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好一会儿才不自在道：“你，你乱叫什么？”

　　“这哪里是乱加，小朋友被帮忙了总得感谢一下的。”

　　这还玩上瘾了，姜闻书不理她，快步向前走，不一会儿听到李清欢从后面小跑追上来，又拉住她的手。

　　她拉手的位置很巧妙，不是直接牵住她手掌，而是握住手腕的地方，位置稍稍靠下。

　　比起直接牵手似乎好一些，感觉没那么奇怪。

　　前面有竹子搭成的过道，藤曼顺着竹子往上攀爬，又在最上方的地方顺从竹子的方向横向生长，逐渐盖出一片翠绿色的“藤曼走廊”。

　　晴朗而有太阳的季节里，它们生长得很快，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中，处于末稍处的细枝开出一朵浅紫色的小花，倚靠在竹子上，偶有一阵小风吹来，吹得薄薄的花瓣轻轻晃动。

　　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出安排这处景观的，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李清欢的手也在轻轻晃动，小指不经意间划过姜闻书的掌心，带来一阵有点麻的酥痒。

　　姜闻书想收回自己刚刚那个结论了，还是有点奇怪的。

　　那就随她奇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