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谢和先生的第十年》礼钺

19、chapter19

　　温志远到家的时候没看到他妈，只有他爸爸在厅里摆弄一套茶具，温父的身体状况不太允许他喝酽茶，但年轻的时候养成的生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现在只能每天喝一点聊以慰藉。

　　温志远认出他爸今天在用的这套茶具是谢凌云买的，笑着说：“这套茶具用着还习惯吧？”

　　温父示意他坐：“这套挺好用的，记得是你带回来的。”

　　温志远拿了个空杯递给他爸，打算陪他爸爸喝两杯：“嗯，那天来家的同学送我的，我用不着，就拿回来了。”

　　温父有些意外：“看不出来他会喝茶，我以为他们这些时尚圈的年轻人都不爱这些呢。”

　　温志远没有去纠正他爸爸‘时尚圈’这个说法，看着杯底的鱼藻纹，语气有点炫耀的意思：“人家外公开茶馆的，他不光喝，还特别懂，泡茶手法也是一流的，回头让他到家里给你泡一次。”

　　“好啊。”温父笑了，倒了一杯递给他：“你今天没上班？”

　　温志远扯了个谎：“刚忙完，顺路回来看看，我妈呢？”

　　温父道：“一早就去公司了，午饭前打回来电话说你林阿姨约她吃饭，老姐妹聚到一块，不到晚上不会回来。”

　　林阿姨就是苏邝的妈妈，温志远寻思应该是苏邝跟他妈妈讲了，有林阿姨在旁边开解，他妈应该能快点消气。

　　父子俩又闲聊了几句，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温志远陪他爸吃了饭，便回自己家去了。回家的路上谢凌云发来信息，说航班已经降落了，只是那边在下暴雨，剧组的车暂时过不来，他和苏樱困在了机场。温志远让他先在机场吃点东西，路上让司机开慢点，没有跟他提自己回诚园的事情。

　　回到锦绣家园刚八点过一点，温志远去浴室洗了澡，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继续上网找工作。他是做一行的，对本市的地产相关项目还算了解，避开温氏和苏氏两大地产商，由于不考虑离开A市，他只能投总公司在外地，但是项目在A市的公司，这样可选择的范围就小了很多。

　　虽然手机软件里有邮箱，温志远还是又在电脑上查看了一下，他怕会漏掉用人公司的邮件。

　　邮箱里空空如也，温志远关掉页面，开始有针对性地给A市在建或即将建设的项目部门挨个发简历，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招人，只要能在网上查到邮箱的，他都投了一份。

　　九点多钟的时候谢凌云打过来电话说已经到酒店了，还说碰到了大学同学刘唐，刘唐演的是剧中另外一个角色，就住他隔壁房间。听语气谢凌云还挺高兴，跟机场分别时那个恋恋不舍的小可爱判若两人。没说两句他又说刘唐过来叫他吃宵夜，就匆匆挂了电话。

　　温志远还是第一次听刘唐这个名字，结束通话后，他上网查了一下，刘唐挂在百度百科上的照片看着挺普通的，既不是唐乐那种花美男，也不是那种阳光帅气的。他叉掉页面，一边在心里骂谢凌云没心没肺，一边继续翻网页找工作。

　　十一点多的时候，温志远正打算睡觉，谢凌云的视频通话过来了。

　　温志远扯了个枕头垫在腰后，靠在床头接通了视频。

　　“刚回来？”

　　谢凌云还穿着白天那一身衣服，脸色微微有些红，显然是喝了酒：“嗯，你在等我？”

　　温志远不答反问：“晚上喝了多少？”

　　谢凌云笑得傻兮兮的，伸开手指冲温志远比划了一下：“没多少，就半斤。”

　　“半斤还没多少？那多少是多？”温志远虎着脸训人。

　　“你有劲没劲，老同学遇上了喝两杯怎么了？”谢凌云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谢凌云酒量不错，真喝醉了会吐会睡觉，像现在这么多，就会特别闹腾，他这会儿脸色晕红，额上还有薄汗，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温志远越看越火大，脸色沉了下去：“哪门子的老同学，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谢凌云酒后心情好，尽管温志远态度不好，他还笑嘻嘻的：“读艺校时候的同学，他晚上跟我说了一件事，我们班另外一个同学，读书的时候就出去接剧了，还小火了一把，后来在圈子里得罪了人，就没人找他拍戏了，现在混得特别惨，刘唐说上个月看见他在路边摆摊卖草莓。刘唐还说，我们这个圈子现在越来越吃青春饭了，不趁着有热度、有人找的时候多拍点剧赚点钱，转型做个什么，等到无人问津那一天，就只能出去摆摊了。”

　　“那你就安生在剧组待着，好好拍戏。”温志远说。

　　“人家跟你感慨人生，你就会板起脸教训人，真没劲。”

　　“行了，都快十二点了，赶紧洗洗睡吧。”

　　“嗯，那我去洗澡了，拜拜。”

　　关了视频，温志远把手机扔在床头，抬手关了床头灯，心里烦得不行。

　　谢凌云还真是不让他省心，刚出门一天就喝成这样，指望他安生拍戏不惹事看来很难。

　　接下来的两天温志远先后收到了两家用人单位的回复，面试的第一家公司在A市的项目即将完工，接下来的项目在迪拜，面试的主管怂恿他说，小伙子不是没结婚嘛，去吧，出国挣两年钱，攒个老婆本再回来，现在结婚彩礼都老贵了。温志远笑笑，说他回家考虑一下。

　　第二家公司不大，之前做工程的时候，公司老板跟温志远有过交集，纯粹是对他出来找工作这件事本身比较感兴趣，说是面试，其实他一到地方，就被前台带去了老总的办公室。那位老总也是个人才，在办公室里泡茶散烟，说让他可以先过来上班，他们公司在准备投标外地一个项目，如果中标了公司要全体搬过去，如果不中标，就继续苟着等下一个项目。温志远没有离开A市的打算，也只好作罢，老板还叫他一起去吃午饭，他说还有事，给推了。

　　转眼到了周末，找工作的事情毫无进展，温志远一筹莫展之际，苏邝打来电话。

　　苏邝听说他四处投简历，说有个朋友的公司正好在招人，项目也在A市，建议他去试一下。

　　讲完正事，苏邝约他中午吃饭，由于前一天他在网上买了冰箱和办公桌椅，上午要在家等着电商给他送货安装，便跟苏邝约了晚饭。

　　结束通话后，温志远按照苏邝发给他的邮箱投递了简历，这家公司很大，招聘的岗位跟他的专业和这些年累积的工作经验都算不上对口，所以投完之后他并没报什么希望，继续在网上浏览其他的招聘信息。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十一点多的时候，他网购的冰箱和桌椅到了，安装好以后，温志远在网上叫了保洁来家里打扫卫生，自己拿着手机出门去吃午饭。

　　还是那家扬州菜馆，他点好菜正准备翻看一下朋友圈，谢凌云发了消息过来。

　　【吃饭没有？】

　　【准备吃，你呢？】

　　【等盒饭。】

　　谢凌云发完，紧跟着又抱怨了一句。

　　【剧组的盒饭太难吃了，我这两天都瘦了。】

　　【那你让苏樱给你另外叫。】

　　【公司有点事，苏樱今天回A市了，下周一才过来。】

　　苏樱虽然是谢凌云的助理，但是因为谢凌云比较糊，通告不多，她日常也负责一些公司的宣发工作。

　　温志远还没想好怎么回，谢凌云又跟着发了一条。

　　【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温志远想了想，回道：【等我工作固定下来吧。】

　　【要不我再给你转十万，你别工作了，过来陪我呗，等着阿姨气消了，你再回公司上班。】

　　是的，温志远这几天的花费，还有家里的新冰箱和桌椅的钱都是谢凌云走之前转给他的。

　　【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

　　【中药你每天都有吃吗？】

　　中医馆有代煎服务，那天他们选择的也是代煎，煎好之后药馆分装成小袋按照他们留的地址邮寄了过来，温志远收到药也有两天了，只是总记不起来要喝，因为之前没有冰箱，气温高，他早晨想起来拆开一袋，喝了一口，发现已经馊了，就连余下的全部丢掉了。

　　【没有。】

　　这时服务员端着饭菜走了过来，是温志远点的一菜一汤和一份扬州炒饭，他接过炒饭，拿起筷子先扒了一口，早晨没吃饭，饿到现在，他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

　　【上次说好了让你别不耐烦喝，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放馊了，没办法喝。】温志远边回消息边吃饭。

　　【不管你了，我吃盒饭了，不说了。】

　　温志远看着谢凌云最后发来的消息，默默摇了下头，又挖了一勺饭送入口中。

　　以前异地恋的时候，或者谢凌云在剧组的时候，也总会说你来看我，我回去看你，然而这一次同样的话没有让温志远感受到谢凌云对他的牵挂和依赖，反而让他有些郁闷。

　　他知道自己郁闷的原因，然而谢凌云就是那么一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懂得顾忌他的感受，或者说从来没想过要了解他的感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选的媳妇，还能怎么着？忍着呗。就像他爸爸那样，不管他妈妈做得多过分，都沉默如山地包容着。

　　吃完东西温志远结账回家，下午在家睡了一觉，傍晚时分他出门打车，前往苏邝的酒吧。

　　酒吧位于A市酒吧街最好的位置，温志远过来的时候酒吧里面人还不多，他以前带谢凌云来玩过几次，酒吧经理知道他是老板的朋友，直接引着他往楼上走去：“老板午睡还没起来。”

　　温志远估摸着苏邝昨晚又玩疯了，果不其然，经理打开门，苏邝看见是他，揉着眼睛说：“昨天晚上四点多才睡，一早又被电话吵醒，睡了一下午，可算活过来了。”

　　经理掩上门出去，温志远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听我爸说，那天林阿姨约我妈出去吃过饭，是你跟阿姨说的吧？”

　　苏邝撑着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我妈在家待着也无聊，给她找点事情做她还挺高兴的。”

　　他起身去倒茶，倒好端着杯子走到温志远旁边：“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就我妈跟阿姨吃饭那天，本来想回去看看她的情况，结果只有我爸在家。”

　　苏邝看着他笑了笑：“后悔了？”

　　温志远摇头：“那不可能，就是怕她气性大，再气出个好歹来。”

　　苏邝还有点没睡醒的感觉，揉了揉脸说：“简历你投过去了吧？”

　　温志远点头：“投了，不过感觉希望不大，不太对口。”

　　苏邝点点头，坐着发了会癔症，又说：“要不你别找本专业的工作了，随便干点什么，这两年餐饮业生意都还不错。”

　　温志远端起水喝了一口：“暂时没打算丢弃本专业，不然我这胃病不是白落身上了嘛。”

　　苏邝失笑道：“那天我妈回来还跟我说呢，阿姨的原话啊：说你这么倔，随谁呢？我听了直乐，其实你应该是随阿姨，你俩都倔，谁也不服气谁。”

　　温志远叹息一声：“是啊，我倔是随我妈，可是她自己不觉得，她太自以为是了，只看得到别人的毛病，看不到自己的缺点。”

　　俩人又坐了一会儿，苏邝起身说：“走吧，下去吃点东西喝两杯。”

　　温志远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向楼下走去，却在吧台前看到了陈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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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