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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骷髅狼 ...

  •   乔默和秦歌毫无防备的跟那东西对上了眼。

      准确地说,只有一只血红色的眼。

      那颗眼珠嵌在半腐的眼眶里,红色的眼睑下,脓血混合着眼泪正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而本该长着另一颗眼珠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黑窟窿。

      这是什么东西?!

      乔默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了顶心,她终于知道那东西奇怪的脚步声是怎么来的了,因为它的半边身子是半腐的皮肉,而另外半具身体竟赫然是白森森的骨架!

      所以它左半边的两只覆盖着肉垫的爪子落地时,发出的是“啪嗒”声,而右半边的爪子落地时,则是骨头与地面碰撞的“喀啦”声。

      乔默木偶一样僵在了原地,过度的惊恐不光封住了她的四肢,连大脑都只剩下一片空白,一时间,竟然连“跑”这个念头都没有了。

      “滴答”、“滴答”……

      红色的浓稠液体滴落在地板上,震出的回音几乎有些刺耳。

      旁边的秦歌肩膀动了动,似乎是想踏上前一步,就在这时,那半腐半骷髅的东西蓦地张大嘴发出了一长串咆哮。

      乔默尖叫了起来。

      喉咙的刺痛终于唤醒了她的四肢,乔默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和胆子,一只手把握在手里手机全力朝那东西扔了过去,另一条胳膊搂起秦歌的腰,拼命朝门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极度恐惧之下,乔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跑,只知道风刺得眼睛直发疼,又呼呼地从耳边滚过去,两边的墙模糊成了一道带着诡异绿光的残影。

      所幸吸血鬼强大的视力和直觉让她免于在漆黑曲折的走廊撞到墙上,或者被自己和秦歌的脚绊个大马趴。

      就这样狂奔了几分钟,那骷髅怪物呜咽似的咆哮声越来越远,终于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乔默这才停下脚步,把秦歌放了下来。

      秦歌双腿一挨地就往前一倒,差点撞到墙上,又被乔默拉着胳膊拽了起来。

      “你……”秦歌之前失血过多,本来就没恢复过来,这一通折腾之后,更是感觉自己如同坐了一趟加强版的云霄飞车,胃里泛酸,脑袋发晕,连舌头都不大听使唤了,“你先跑吧,我得缓缓……”

      乔默赶紧扶着他在墙角坐下来,凝神听了听附近的动静,松了口气:“没事,总算是甩掉了,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别担心。”

      “那就好,”秦歌喘着气,“不骗你,再这么来一次我就该去见马克思了。”

      他苦笑着嘟哝了一句:“来之前可没人告诉我还得挑战生化危机。”

      乔默没听清:“什么危机?”

      秦歌脑袋抵着墙长长地吁了口气:“没什么,我是说危机暂时解除了。”一边摸了摸自己喉咙上包着的纱布,好在伤口没再崩裂,只是有点精力不济。

      “喂,刚才不是我的错觉吧。”

      缓过来一点之后,秦歌拽了拽握着乔默的那只手,四下里漆黑一片,只有他眼睛微微闪着光。

      “你有超能力?就跟快银那样?”

      “我还闪电侠呢。”乔默短促的笑了一声,“什么超能力,我这是……”

      然而她说着也词穷了,这个节骨眼上又实在不想把“吸血鬼”搬出来吓到秦歌,只好自己打脸:“好吧,也可以说是超能力。”

      “牛掰啊!”
      秦歌的接受能力居然出乎意料的好,似乎完全没觉得身边有个超能力人会有什么危险,还兴致勃勃地追问:“那你还有什么其他超能力?隔空取物?读心术?会飞吗?有没有透视眼?”

      乔默:“……你超英漫画看多了吧?”

      她刚到这个吸血鬼遍地走的地方时候,哪怕自己就是其中一员,都还觉得心里毛毛的,没想到这年头看漫画的小年轻们,胆子居然一个比一个大,这心理素质的差距简直让人心塞。

      “一般一般,”秦歌笑了一下,只是笑容里也带了几分余悸,“不过,刚才那家伙倒真像反派科学家搞出来的生化武器,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乔默摇摇头:“从来没见过,我看它个头像老虎,但形状又像是狼……”

      “你观察得还挺仔细,”秦歌失笑,“那玩意儿死不死活不活的,僵尸都比它有型有款,我看也不用拿它跟兽中之王比了。”

      “你是不是对有型有款这个词有啥误会?”乔默“啧”了一声,觉得僵尸和骷髅怪物哪个都跟有型有款搭不上边。

      两个人原本毫无交情,但这么一遭共同历险下来,劫后余生,距离反倒近了些,说话也不像之前那么拘谨了。

      秦歌对超能力人的好奇心还没退散,又追着问:“那你在这儿的生活……一直是这样吗?每天就是和这些恐怖怪兽斗智斗勇,比谁跑得快?”

      乔默心说真要那样,她估计早凉八百回了,嘴里却含糊其辞:“唔,也就那样吧。”

      “得了吧,”秦歌笑起来,一眼看穿她的牛皮,“我看你刚才也吓得不轻,净吹牛。”

      乔默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掀秦歌的老底:“也不知道谁刚才吓得一手冷汗,腿都软的站不住了。”

      “那是,”秦歌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在乎这点荣辱,随便她说,“有你们超人保护,我们这些普通人当然要给你们发光发热的空间了。”

      乔默脸皮到底还不够厚,没抗住这波彩虹屁:“行了行了,你别埋汰超人了,超人要是碰上个小怪兽就逃之夭夭,谁还给他拍电影?”

      “你也可以拍一个,”秦歌一笑,“电影名儿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地狱骷髅狼——记我和……’”
      他顿住话声,拍拍乔默:“我好像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吧?我叫秦歌,不过我在你们酒吧驻唱,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乔默随口回答:“嗯,我叫乔……”

      她的声音忽然卡住了,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不对,她早已经不是乔默了。

      “乔?”秦歌没注意到乔默脸色变了,反倒像是很喜欢这名字,眼睛里带着笑意,“外国名字吗?够洋气啊。”

      “咳,”乔默干咳一声,“我那个,我的中文名字是叶倩,你随便叫吧。”

      “那……我叫你乔?”秦歌试探似的问。

      也不知道是名字有问题,还是秦歌的叫法有问题,乔默眼角不自觉地一抽,搓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算了算了,你还是叫我叶倩吧,我那个名字知道的人很少,我朋友都叫我叶。”

      “好吧,”秦歌耸耸肩,“叶同学,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上下晃了晃两个人交握的那只手。

      乔默忍不住一笑:“秦同学,你很乐观嘛,这时候还能高兴得起来。”

      秦歌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当然高兴了,有超人一起打怪兽,总比孤军奋战好。”

      “对了,”乔默忽然想起来什么,“你有没有觉得,那怪物的叫声很奇怪?”

      秦歌回想了一下:“不就是嗷嗷叫的吗?怪物还能怎么叫,总不能指望它喵喵喵吧?”

      “我的意思是……”乔默皱起眉头,斟酌着措辞,“我觉得它好像一直在叫一个词。”

      “一个词?你是说像人一样?”秦歌坐直了身子,“什么词?”

      乔默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地用指节敲着膝盖:“它发不出爆破音来,但也不是那种嗷呜声,其实更像是嗬嗬的声音。”

      “到底像什么词呢?”她说着用胳膊肘兑了秦歌一下,“喂,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秦歌正盯着乔默轻敲膝盖的手出神,没听见她说什么,随便抓过刚才飘过耳边的一个词:“哦哦,我听着呢,爆破音……爆破音怎么了?”

      “喂,”乔默作势要伸指弹他,“你这样很没有诚意啊,我在这儿为了出去绞尽脑汁,你倒好,直接神游太虚了。”

      秦歌低头一躲,笑起来:“就算知道那家伙说的是什么也出不去好吧,难道你还打算现学一门外语跟它交流一下,再请它给咱们当个导游?”

      “好啊,不帮忙就算了,你还敢笑。”

      乔默猛地一收和秦歌绑定的那只手,拉得秦歌身子一歪,正准备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忽然整个人一僵,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秦歌连忙坐直身子:“怎么了?”

      乔默侧耳听了一会儿,勉强笑了笑:“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秦歌眼角一抽:“……还是先听坏的吧。”

      乔默干巴巴地说:“那东西刚才又叫了一声,听动静离得不算太远,咱们可能又要上路了,你还可以吗?”

      好像也不算太坏,反正就算那东西不来,他们也不能在这儿坐到地老天荒,秦歌点点头,又问:“那好消息呢?”

      “我听出来它的叫声像哪个词了,”乔默拉起秦歌,“是个英文单词——HELP。”

      “HELP?”秦歌愕然,第一反应还是不信,“救命?你确定不是拿你的超能力听到了我的心声?”

      乔默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一声近在咫尺的咆哮忽然炸响。

      乔默和秦歌同时一惊,那东西怎么会突然离得这么近了?!

      两人正要撒丫子开奔,身后忽然“咔哒”一声轻响,原本黑漆漆的走廊霍得一亮,身后的墙壁竟然向两侧滑开了!

      一个人探出头来,飞快地伸手抓住乔默和秦歌,低声道:“进来!”

      三个人退进门内,墙壁又是“咔哒”一声轻响,走廊里重又恢复了黑暗。

      只剩下几声低沉的野兽呜咽,还断断续续地在寂静的空气里回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骷髅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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