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目无下尘》早起一杯水

5、第5章

　　“咳——”
　　鹅肝太滑嫩，吸口气直接就呛进喉管。
　　捂住嘴咳了两声，金硕珍赶紧抄起手边的杯子将水一饮而尽才缓过来。
　　上流圈的儿女婚姻多半是利益结合，十几岁就订婚的不在少数，对此金硕珍有所耳闻，还不至于太惊讶。
　　“我在你的…名单上”不太好意思把那个词说出口，金硕珍耳根漫上热意。
　　怎么可能呢他家虽说算得上富裕，但和鱼氏这种真正的财阀比起来，终是天差地别，门不当户不对啊。
　　鱼代澜起身至餐车取了水壶，用毛巾在底部托住，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给他加水，把金硕珍震得差点跳起来，受宠若惊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哇，韩国未来最有权势的女人在给他添水哦。
　　先不提鱼代澜秉性如何，这仪态确实没得挑，背脊挺得很直，手臂很稳，倒水时袖口露出一截莹白纤细的手腕，手指也长，很适合弹钢琴。
　　就算穿上服务生的制服也没人会相信她是普通员工。
　　让人与人之间拉开差距的，不是衣服和首饰，而是气质。
　　等视野中的红色褪去，金硕珍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居然盯着鱼代澜的手发起了呆。
　　方才那张脸就在他侧上方，可眼睛根本不敢往上抬。
　　可能是有预感，看了就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后果。
　　“…谢谢。”比奶猫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正巧这时服务生进来撤盘上餐汤副菜，重新坐下的鱼代澜边用调羹拨弄着汤料，边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名单有好几页，按照适配程度排序，你只是备选那批。”
　　鱼光旭最看重的自然是集团的直接继承人，这样的身份才堪匹配他的独女，金硕珍甚至都不是长子，理论上入不得他眼。
　　可问题就在于目前第一梯队里，和鱼代澜年龄相近的太少了，大半都是已婚或岁数是她父辈的，这个圈子里，相亲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社交形式，用以拓宽人际关系，对于将来势必要接管赫佳的鱼代澜，多结交各种层级的人，也是必要的功课。
　　金硕珍会出现在名单里，只是作为鱼光旭给鱼代澜找的同龄“玩伴”，可以认识，但很深的关系，断无可能，鱼代澜未来的伴侣，只会从A页里确定。
　　金硕珍松了口气，同时也不免升起没什么实质意味的惋惜。
　　不是为自己，是为鱼代澜。
　　满打满算，这孩子也不过和忙内差不多年纪，就已经成熟得不像话，谈论起婚假，仿佛是在做工作汇报般冷漠无情。
　　不能自主的婚姻，或许就是她们这类人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为什么选我呢”金硕珍还是没明白。
　　鱼代澜抿了口汤，咽下去后才回道，“不是选你，是正好看到你，邀约算完成任务，好让我父亲少念叨。”
　　哦，原来他就是“守株待兔”里一头撞死的兔子。
　　不过，这就说明，鱼代澜叫他来，确实没什么别的“企图”，金硕珍终于彻底松了绷紧的神经。
　　鱼代澜抬起眼帘，看向对面从肩膀到背脊都明显放松下来的人，忽然问道，“听友真说，你这趟来，你的队友似乎很担心？”
　　金硕珍立刻抬头，面上有些慌乱，“他们只是…”
　　那头支支吾吾接不下去，鱼代澜等了会儿，确认他话已经“说完了”，才接着问，“他们担心什么？”
　　这回她自己答了，“怕你被潜规则？”
　　刀叉没拿稳掉进盘子里，金硕珍涨红了脸，头恨不得埋进地下。
　　因为她猜的没错。
　　被当事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就很尴尬了，尤其是当事实似乎和揣测大相径庭的时候，这种窘迫就更难承受。
　　鱼代澜对他的无措姿态并不感兴趣，服务生上了主菜后，垂眸专心致志地切着小羊排，半响才嗤笑一声，“就你这清汤寡水的长相，在上头的圈子里根本不吃香，这你倒是可以放心。”
　　金硕珍的脸，简单概括就是两个字，端正，外貌气质都很符合豪门的择偶标准。
　　但也最不讨喜。
　　之于财阀小姐，什么样的优雅温和贵公子人设没见过，无论是装模作样或是浑然天成，也早看腻了，图个新鲜还挑这样的，简直就是膈应自己。
　　虽然鱼代澜自己对圈子里那档子污糟事儿嗤之以鼻，但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不用紧张，你长得没什么吸引力，倒贴我也不会要的。”
　　她说这话时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轻蔑，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般理所当然，这轻描淡写的口吻真诚到金硕珍都差点要回一句谢了。
　　寡淡·金·无味·硕·没吸引力·珍脸红一阵白一阵像块调色盘，嘴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这种话也只有鱼代澜能没有心理负担地说得出口。
　　一是她的出身决定了她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二是她确实有这个硬件资本，那张脸足以让人为其改变三观。
　　反正金硕珍就盯着看了两秒，被“嫌弃”的憋闷已经散了，差不多五秒的时候，连最初为什么对她如此敬畏的原因都快想不起来了。
　　这个鱼代澜，真的是魔女。
　　金硕珍心慌意乱地低下头，叉起肉胡乱往嘴里一塞。
　　鱼代澜切完羊排后又把刀叉放下了，没有尝的打算，这顿饭，她除却呷了口汤，其他菜都是原封不动地撤下去。
　　与为了掩饰紧张一直在吃的金硕珍形成鲜明对比。
　　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尖，金硕珍问，“是不合胃口吗？”还是在减肥什么的。
　　尽管她看上去已经极致苗条匀称，但女生对于身形总是有奇怪的执着。
　　鱼代澜摇头，“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
　　金硕珍哽住。
　　心想这不是你要我来陪你吃饭的吗。
　　许是各种莫名其妙积压到一起冲破了某个零界点，金硕珍居然就这么笑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习惯，还让我来？”自己找不痛快？
　　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落到他脸上，没有水色潋滟的温柔，全然是冰霜折射出的冷芒，极致纯粹，同时也不近人情。
　　“我在试着习惯。”
　　鱼代澜说着妥协之词，眼角眉梢却是尖锐的讥诮，五官顿时更加鲜活逼人，对面的金硕珍避无可避，心脏被迫承受冲击。
　　越张狂，越冶艳。
　　有些人还就是适合做这种充满攻击性的神情。
　　“…什么啊，这可不像在尝试的样子…”金硕珍舌头险些打结。
　　扣着桌面的停住，鱼代澜盯着他，忽然问，“吃饱了吗？”
　　“啊？…饱了…”其实只能算半饱，刚表演完消耗太大，西餐的量根本不够。
　　鱼代澜点头，“好。”
　　而后表情瞬间往下一沉，“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金硕珍再次为这位大小姐的喜怒无常感到措手不及。
　　可他到底没说什么，只楞了一下后，平和地应了声好，便起身往外走。
　　“友真会送你回去，告诉她地址，这里附近没有公交和出租。”
　　金硕珍回头时，鱼代澜正靠着椅背阖着眼，不说话的样子居然有那么几分温婉静好。
　　他点完头，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清清嗓子，“谢谢…澜小姐。”
　　‘大小姐’在舌尖绕了圈，最后一秒又改了口。
　　鱼代澜没反应。
　　金硕珍就没动，盯着她瞧。
　　睁着眼的时候他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量。
　　现在他感觉真的不饿了。
　　金硕珍暗忖，看来秀色可餐还是有点依据的。
　　许是被他目光中自己都未察觉的热度惊扰，过了会儿，终于等到那人微微颔首。
　　金硕珍眼睛一亮，有些欣喜。
　　鱼代澜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甚至有些倨傲，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可这些都是她的出身所赋予她的权力。
　　但无可否认其行为举止优雅得体，并不似传闻般仗势欺人，他进来那么久，也未受到刁难。
　　金硕珍在带上门前，最后看了一眼。
　　鱼代澜的背后是墙上画中的大海，上面是那轮燃烧着的朝阳，抬手就能够到。
　　穿着最热烈的红，头顶曙光，在无垠的蓝海环绕中沉寂，透着令人窒息的凉意。
　　画奇怪，人也奇怪。
　　关上门后呆立片刻，发现脑子还停留在房间内，浮现的画面全是鱼代澜漫不经心的模样，金硕珍缓缓以额头抵住门板苦笑。
　　“搞什么啊…”
　　现在他也变奇怪了。

　　鱼代澜在门被拉上后就睁开了眼。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她一人盯着对面桌上的盘子，神色不明。
　　鱼代澜拿起叉子，将切好的羊排送入口内。
　　[是不合胃口吗？]
　　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想象对面还有人。
　　被三番两次拿起又放下的餐具终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就再次被搁置。
　　鱼代澜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果然还是适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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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代澜：长成这样，他在紧张什么（疑惑）
寡淡无味·金硕珍：我谢谢你啊:）
她姐米女士喜欢锁金这种，但小鱼不喜欢，盒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