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羽林卫（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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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巧合，你的魂魄进入姬惔的身体。
虚弱、药渣、宫墙、爷爷，全是姬惔的记忆。
你在九灯阵中意识残缺，变得痴呆。而七皇子因为夺了十七魂魄，变得异常强大，在争夺皇位中很快占据优势，并发起了永崖山祭祀，弑杀父皇当上了皇帝。
九灯阵让你和皇帝一脉相连。
他越靠近永崖山，你残缺的意识就渐渐修复；他回京城，你又再度痴呆；而你来到京城，你倆成了命运共同体。
他也变得跟你一样：白日嗜睡，晚上清醒。
这不奇怪，你们本就是阴魂。
他意识到你的存在后，利用强大的权力查到了你的下落。知道从九灯阵里走出的你也很强，所以，设下了这个局，以景扬为诱饵——因为景扬是异数，曾数次打乱本该属于你的死亡。
而你如他所料，毫不犹豫地靠近了景扬。
今天你们俩再次站在九灯阵里。
一决雌雄。
一盏盏火焰旁，是一个个意气奋发的少年，云白风清，他们笑着高喊“云松，快来呀。”
一眨眼，少年们委地，成一具具白骨。
火与剑吞噬前路，虚空中降落无数的傀儡线缠住了你。僵持片刻后，你被皇帝刺得应接不暇，无力回击，胸口的旧伤开始汩汩地冒黑烟。
“云松！”
景扬的呼声惊醒了你。
你看见他被御林军狠狠一推，跌入九灯阵，衣裳瞬间被点燃。他一边扑火，却跌跌撞撞深入了九灯阵。
你又急又困惑，飞身而上，俯瞰。
九灯阵呈浑圆形，周围八盏灯，中心一盏灯，整体看上去也很像八卦。
阴阳鱼位也有灯。
不知几时入阵的秦遥坐镇阴位灯，身上烈焰盘成了九条火链，火链按住你们九个亡魂。
而景扬，带着一身火焰，手执白羽枪，踉踉跄跄走向的是阳位灯。
九灯阵外，白月光雪衣飘飘。
如遗世独立。
瞬间你全都明白了。
十年前，白月光无意中为你们设下了九灯阵；今天，他重设此局，有意将你们放在了这里。
秦遥是极硬命格，天生克制你们九个亡魂，自然帮的是皇帝；景扬是异数，入了九灯阵只意味着——
皇帝不止想杀掉你，还想杀掉景扬！
比起秦遥的从容，景扬非常无措，极力闪躲，还是被皇帝的剑掠过脸颊。
你可以死，但你绝对不要景扬死在这里！你愤怒了，愤怒连同胸口的黑烟一同迸发，一瞬间天昏地暗，乌云蔽月。
皇帝同样咄咄逼人。
你们不相上下。
僵持中，你又看到景扬用白羽枪挑开秦遥的一根火焰链，只是一瞬，那链条牵引的灯晃了一下。
皇帝的剑随之一偏。
你忽然顿悟：假如皇帝会受影响，那你肯定现在也被什么影响着——他们俩如此淡定，必然是受了白月光的点拨。既然是阵，阵位就是关键。
秦遥是阴鱼位，景扬是阳鱼位，皇帝站的是姬惔死去的中心位。
那你的位置应该是：……
十年前的大火中你一醒来，周围就是烈焰。你摸索着，只看到了伙伴的一具具尸体，你每一个都摸过，确定他们全都没有了呼吸。那种情况下，你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分辨自己的方位。
就在此时，皇帝的剑劈下来。
你奋力举枪一迎。
忽然，九灯之上隐隐出现了人影，是故去的伙伴。他们毫无表情，但是你感觉到了被久缚的压抑与愤怒。你分辨着每一个年少的脸庞，对应他们当初死去的位置，你终于毫不犹豫飞向“离”位。
离火。
那是属于你的灯。
皇帝识破，却不追你。
他的剑直刺景扬。
景扬身为臣子，不能与皇帝抗衡，又被喂过毒酒毒发眩晕，竟被刺中胸口。
一枪挑亮离火灯的你看见，情急之下，回枪相搏。
有九灯阵助力，皇帝的功力见风就长。
你远离“离火灯”，已近灯灭。
一直防守的景扬下定决心，枪花一挑将皇帝的剑缠住，大喊：“云松！”——如少年时，你们常做的那样。
你瞬间了悟，狠狠扔出手中的长.枪。
带着所有亡魂威力，带着过往所有的怨愤与愤怒，这把曾刺过少年的你的胸膛、沾染了着旧日的血的枪。
一瞬间穿透了皇帝的胸膛。
皇帝跌倒，大口大口地吐出黑色的血。
——众御前侍卫被下过命令，不能入阵，只能站在阵外。白月光站在瀑布边的白石上，冷静看着。
无人来助，秦遥慌了，飞快跑过来试图抓住皇帝——不知道这俩接触会碰撞出什么可怕后果，你长.枪一闪，手一环他的腰，带离了皇帝身边。
秦遥震惊地扬起头：“你……”
“……”
“你是……”
“……”
“你是他吗？”
无需言辞，只是曾经的同一个动作，已一切了然。秦遥看了一眼皇帝，忽然笑了，手一松懈，身上无形的焰链倏然消散。
一瞬疾风袭来，灯灭了。
(收起)
疾风一瞬，灯灭了。
就在你松一口气时一道寒剑光芒闪过，你躲之不及，有一人飞身而来。
……
夏天最惬意的事，是凉风袭来，蝉鸣，你越过墙头，悄悄打开书房的窗。
以前是，现在也是。
书房中的两个人喝茶，白月光和景扬，白月光回望了一下。
“怎么了？”景扬问。
“没什么。”
“总感觉刚才你有什么动作。”景扬摸索着拿起茶壶，继续聊天，“说到吴钩，莲花池边的九灯阵，你是故意留了一线漏洞吗？”
白月光放下茶杯。
“没有。”
“你从小心思缜密，被别人当刀使了两回，不可能不防。”景扬倒茶，“我才想起，零陵之后，你反复确认了云松的八字生辰。所以，你在离火灯的位置上是不是做了手脚？”
“没有。”
“云松、皇帝和秦遥都死了，我瞎了，你何必瞒下去？”景扬不满。
你回想起，当时御前侍卫看到皇帝身陷危险，不顾禁令跑进九灯阵，瞬间被无形的烈焰烧死，只有白月光一直置身之外，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后来，新帝上位，朝中混乱等等，那又是好几天都写不完的事。
白月光看一眼窗外的你，笑了：“你一直很困惑，当年是谁假扮你刺伤了云松——其实是我！”
“什么？”
白月光假扮景扬刺伤了你？
你忽然明白：一直以为的命硬，原来是有人为你默默付出。
景泰寺、零陵接连失火，出了人命，让白月光警惕起来，被要求布一个九灯阵时——白月光不知道太卜的目的，但知道九灯阵上的人都会死。所以看到生辰八字时，再与你的一对，就了然了。
而让你受伤染血，正是破阵的一种。
白月光起身：“早晨给秦遥上香，该说的都说了：他入阵太深没法回头，至于皇帝，活得越久吸魂越多——我做了当年不敢做的事，有损阴德，必也活不长。我该回山修行了，至于你的眼睛……”
“我都快习惯了。”
“呵，找一个火命的人，久而处之，自然就会把那一层薄翳舔开了。”
“……”
景扬窘然。
景扬许久说：“除了云松，我不愿再有他人。”
白月光故意挑事：“咳他死了，死透了，你再考虑别人呗，比如我。”
你气炸！尽睁眼说瞎话，你明明站在窗前——果然青梅竹马都应该拆散，除了你和景扬！
白月光告辞后，景扬忽然扭头看向窗边。
“好香。”他喃喃。
你摊开手，栀子花香气四溢。
你慢慢地走向景扬，轻抚上了那张期待的脸，清澈，明朗。
永远在邂逅，永远怦然心动。
【完】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羽林卫（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