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67、曙色

　　雪连着下了好几天，今天短暂地将时间还给了一个小而白的太阳，灰白的冬阳里，空气在淡淡的暖意中兀自挟带了一股醒人的阴凉之感，雪停后的大地似乎愈发广阔宁静，好似一切都沉静了下来。

　　我没有忘记要送予卡伦家的谢礼，只是一直没有想好该送什么，不过前些天堆雪人时倒是给了我不错的灵感，于是赶着里尔要去镇上的这一天让她捎带上我。

　　但我没想到奎尔会一早来找我，他像只粘人的大狗狗，总会摇着尾巴要跟在我身后，而我分明是看见了里尔嫌弃的眼神，可奎尔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自觉又飞快地坐上了车后座，还傻乐地朝我招手，我真不知道该赞他是聪明好还是迟钝的好。

　　我总觉得里尔下一秒就会将奎尔丢出车外，这可不是我的臆测，而是里尔坐上车后从后视镜里只看见奎尔，系安全带的动作就有种不耐与暴躁，就连我也得安分起来，可不敢像以往那样再逗里尔。

　　“今天怎么是你在？”雅各布是来找里尔的，没想到没看见里尔，却看见了恩布里。

　　“她和西娅去天使港买东西了，奎尔这小子刚巧碰上了也跟着去了。”恩布里倒了杯柠檬水给雅各布，自己看见冰箱里有早上新做好的三明治，拿了一块吃。

　　雅各布当然也看见了，他用眼神谴责了一下恩布里吃独食的行为，恩布里吞下嘴里咀嚼的三明治，态度十分坦然，“我可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是在我面前吃的那么香？”雅各布拿起一枚栗子丢了过去，恩布里轻松接住。

　　“行行行，我去给你拿一块，不过你可别后悔啊。”恩布里拿出被保鲜膜裹的好好的三明治递给雅各布。

　　雅各布没太明白恩布里话里的意思，对他拿过来的三明治抱着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他将三明治拿在手里，剥开外面包裹的保鲜膜，抬眸看了一眼恩布里，见恩布里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后，低头咬下了一大口。

　　雅各布从前觉得所有的三明治都是一个味道，都是面包，蔬菜，还有沙拉酱的味道，后来……后来，他逐渐熟悉起来许多种不同搭配的三明治的味道，但是有一种味道是不会改变的。

　　雅各布咀嚼的很慢，恩布里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什么啊，就是因为这个啊？”他看着恩布里，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又笑不出来，自嘲道，“我总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三明治……就哭吧。”

　　“看吧，就说你会后悔。”恩布里耸了耸肩膀，叹息一声，“都提醒过你了，你还是这么固执，你没变的，也就是固执了。”

　　雅各布轻笑一声，将剩下的三明治飞快塞进嘴里，“别把我看的太脆弱了，见鬼，你那什么眼神，别这样看我，恶心死了。”他故意摸着胳膊抖了抖。

　　“还有吗？”雅各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

　　“有，”恩布里用大拇指指了指冰箱，“西娅做了很多。”

　　雅各布一愣，“西娅做的？”他还以为，是恩布里在店里买的。

　　原来是西娅做的，可是西娅？怎么会是西娅？雅各布想起前些天在家吃到的三明治，他拍了拍额头，他是真没想到。

　　雅各布起身打开冰箱，果然在里面看见了好几个被保鲜膜小心包裹的三明治，摆放得整整齐齐，看样子不是第一天了，他又拿出了一个，关上冰箱门，有些郁闷地坐下问恩布里，“为什么我之前没发现？”他总觉得这和恩布里脱不了干系。

　　果然，看恩布里忍着笑，“我这不是怕你伤心吗？”

　　回应他的是雅各布的一个瞪视，恩布里于是笑得更开怀了。

　　他们两个正说着笑的时候，屋外传来停车的声音，“看样子他们回来了。”恩布里笑着起身要去烧壶热水。

　　却听见了一声车门被大力关上的响声，像是在狠狠发泄什么似的，雅各布和恩布里对视一眼，正要去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却见里尔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西娅追在她身后跑了进来。

　　“里尔。”我看见恩布里和雅各布都在，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就连我，也没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一转眼的工夫，里尔突然就和奎尔打了起来，双方没有一个解释，我莫名其妙就被里尔带了回来，而她一路上都沉着脸，压抑着情绪，一句话也不说……我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

　　里尔的一张脸胀的通红，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的火焰，“奎尔那个家伙，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他！否则我一定会咬死他！”

　　“里尔？”雅各布惊异地拉住里尔，“你冷静一点，发生了什么？”

　　里尔甩开雅各布的手，根本无法冷静，她气的浑身颤抖，低声怒吼着“他是在玩弄谁？”

　　恩布里听见了这句话，忽然脸色一变，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抬眼看了看雅各布，雅各布了然，不着痕迹地对恩布里点了点头。

　　“西娅，里尔需要冷静，你告诉我你们之前都发生了什么？”我还想喝口水，可手连杯子都没碰到就被雅各布拉走了。

　　里尔还是有理智的，没有不管不顾的什么都说出口，可她激烈的反应俨然说明了一切，恩布里脸色也不好看，“奎尔他……他不会是……”

　　“没错，”里尔冷笑了一声，嘲讽地看向恩布里，“他遇上了烙印，已经是别人的狗了。”而在此之前，他们所有人都是看的他是怎么热烈地追求西尔维娅的！

　　恩布里呼吸一顿，他喘了两口气，显然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太突然了……”恩布里捂着脸，听起来像在嘲笑，“这究竟是什么运气？”

　　并不是所有奎鲁特狼人都会遇见自己的烙印，有的奎鲁特人人，终其一生都不会遇见自己的烙印，而有的奎鲁特人，会在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点，遇上他们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恩布里不知道，这是否是命运的安排，可是命运，只听上去就是多么可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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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我拦也拦不住她。”我只能将我看见的告诉雅各布，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只的确是里尔先动的手，但事实上，整个过程的发生到结束都像是一出无厘头的闹剧，没头没尾的开端，稀奇古怪的结局，让人猜不透其中的逻辑。

　　果然是……烙印啊。

　　雅各布不愿意是这个结果，可又偏偏是这个结果，他叹了口气，“你受伤了吧？”

　　我听见雅各布第一句问我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可没想到，他的反应却很平静，甚至没有再问我其他的问题。

　　雅各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铺上了一层细碎的温柔，嘴角咧开，“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聪明啊。”以里尔的力量，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拦得住她。

　　“其实还好，冬天穿的很厚，倒也没什么感觉。”我说。

　　雅各布却没理我，还是要撩我的袖子，我挣扎着说冷，才没让他得逞，只是手腕上留下的指印成了淤青还是藏不住的，我心虚地对雅各布笑了笑，不过还好，他没有对我生气，只是瞪了我一眼，不过不吓人，我也不怕他。

　　“以后我们生气的时候，你最好跑的远远的。”雅各布检查了一下，给了一个忠告，幸好这次里尔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狼人觉醒后暴躁焦虑的情绪会被放大数倍，雅各布想起艾米丽脸上的伤疤，那是山姆暴怒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后果。

　　“是，是，我一定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没把雅各布的话放在心上，他嘲笑我，倒也不是，他嘲笑的是兔子，“兔子跑的可不算快。”

　　“不过雅各布，你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狐疑地瞄了他一眼，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被我忽略的细节，可雅各布什么也没问，就像一道数学题，题干才写了一半，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嗯，我知道。”雅各布点了点头，只说了这一句话，就不再开口了，表情看上去有几分沉重。

　　我摸出口袋里剩下的最后一颗糖放到他手心里，“你回去看看里尔吧，她不太好。”

　　雅各布看着手里的水果味硬糖，他看了好一会儿，我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糖果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了？你不喜欢水蜜桃味吗？可是我只有这个口味的了，”我摸了摸瘪瘪的口袋，“或者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味道，我给你留着？”

　　“不，没有不喜欢。”雅各布剥开糖衣吃掉了那颗粉色的糖果，“我先回去看看里尔，你别走远了，别迷路了，也别去玩儿雪……”

　　“嘿！你快回去吧！”我之前可真没发现雅各布这么能念叨，赶忙推着他离开，真是的，明明就急着回去，陪着我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我究竟是该感谢他的陪伴，还是该嘲笑他蹩脚的借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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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尔呢？他怎么样了？”雅各布回去的时候，里尔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抽开一张椅子坐下。

　　“他？”里尔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他好的很，正追在别人身后摇着尾巴呢。哪里还记得西尔维娅呢？”

　　里尔攥紧拳头，情绪又激动起来，“在他被烙印的那一瞬间，他对西尔维娅所有的感觉都被烙印抹除了，我们这样的人，不，是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去喜欢上别人。”她之前去找奎尔说的很清楚，如果他决定要认真地去喜欢一个人，去追求一个不是他的烙印的人，那么最好先把烙印去除掉！她说了那么多，可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雅各布沉默了，里尔虽然说的有道理，可还是太偏激了，不是所有奎鲁特人都会遇见烙印，而这对他们并不公平。

　　一旁安静的恩布里忽然出声道，“我们都知道，一旦烙印完成，就无法解除了，因为没有被烙印的狼人会想要解开烙印，他们甚至会用最大了力量抵抗，所以……”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恩布里耸了耸肩膀，心里不免有些可惜，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他以为奎尔会和西娅是有希望的。

　　虽然西娅清醒又克制，可是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这可是世界上最无法控制的一件事了，奎尔那家伙赤忱又热情，说不定就能融化西娅的冷静呢？恩布里还一直期待着他们之间的发展和结果，没想到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烙印划上了句号。

　　一个荒谬的结局，应该算是故事的烂尾了。

　　“我们在这里想什么解除烙印的办法，那家伙可是乐在其中的，”里尔冷声道，恩布里叹了口气，“这不能怪奎尔，狼人又怎样逃开烙印，逃开宿命呢？”

　　里尔咬紧了牙根，听见恩布里的这句话蓦然红了眼眶，“那西娅呢？她就应该这样被他戏弄吗？这难道又该是她的命运吗？奎尔无法阻止烙印，所以这一切就该西娅承受吗？”里尔仿佛在说西娅，又仿佛不是。

　　恩布里也很为难，他在开口后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

　　“他不是在戏弄西娅，他也是在认真地追求西娅，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不是吗？”恩布里顿了顿，“谁能否认奎尔的真心呢？……但，有时候……”恩布里对上里尔泛着血丝的眼睛，说不下去了，他呐呐的合上嘴巴。

　　是了，奎尔对西娅的追求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哪怕西娅明确拒绝过奎尔，可周围的人也难免会起哄调侃，纵然西娅解释过也无用，现在……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会向西尔维娅投注同情惋惜的目光，可是谁也没有想过，谁也没有想过，这些是不是西尔维娅想要的。

　　“我看西娅，还没喜欢上奎尔啊……这不是幸好吗。”恩布里干笑两声，想缓解一下这凝固到窒息的气氛，可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这样吧，我们去找奎尔，让他好好给西娅道个歉，怎么样？”恩布里拉了拉一直没说话的雅各布，他就不该帮奎尔那家伙说什么好话，戳痛了里尔内心的伤疤。

　　可里尔既然只提西娅，那他也只好装傻只把问题集中到西娅身上了，可他们都很清楚，里尔是将自己的遭遇代入了西娅，所以才会这样愤恨不平。

　　里尔没有说好或是不好，她冰冷地看了恩布里一眼，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恩布里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一头银白的狼钻进了森森的树林里。

　　“啊，雅各布，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恩布里抱头哀嚎，雅各布拍了拍恩布里的肩膀，“放心吧，她知道避开西娅的。”

　　“那我们还去找奎尔那小子吗？”恩布里头疼起来。

　　“去啊，”雅各布低头想了想，“奎尔的确该给西娅一个解释。”也许是他们太一厢情愿了，没有想过过去奎尔的追求会给西尔维娅带来的困扰，她，明明是个连拒绝人都那么温柔的人，雅各布垂下眼帘，不管怎么样，总要解释清楚才好，否则，她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毫无准备地去面对别人自以为是的同情和安慰呢？

　　她会难过吧，为这样的奎尔，不知道为什么，雅各布笃定地这样想，他也许得准备些糖果，雅各布盘算着。

　　一想到她黯淡下来的眼睛，甚至也许会哭，他竟有些生气，里尔说的对，就该把奎尔好好揍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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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恩布里：西娅就是偏心雅各布。
这一章的恩布里：西娅没有喜欢奎尔。
全文的恩布里：我这双眼睛看透太多了。
伏笔一早就埋下了，奎尔没有选择隔绝烙印，也不排斥烙印，话说之前写到奎尔还真动摇过，小狗勾可爱啊，可是，世界上只会有一个雅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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