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53、曙色

　　“你们要收留我？”我真的很惊讶，对于雅各布的提议。

　　“可，可是，我……”这太不真实了，在我最茫然不安的时候，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并没有做好去面对这个世界的准备，但却不得不像一根紧绷的弦，强迫自己保持着镇静和清醒，罗列出了我接下来的每一步。

　　我原本，原本是计划了许多的，不论怎么样我都是可以生活下去的，即便是辛苦一点也没有关系，而关于我的记忆，或许我会在某个时刻想起所有，又或许终其一生，我都想不起我的过去，但不论是哪一种，我都会好好生活的。

　　明明我都准备好了，即使是粗糙的计划，我也可以一点点地完成……可是我忘记了，我遇见的都是顶善良的好人，我忘记了在我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善意的照顾。

　　他们说，愿意收留我，让我不必着急走出他们的保护区去面对外面的疾风骤雨，这对于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的旅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照顾了。

　　我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我什么也不记得哦。”也许会带来许多未知的麻烦。我看着雅各布的眼睛，着重强调了这句话。

　　雅各布有些想笑，为这小动物挠痒痒似的试探，他看见了藏在那双绿眼睛深处的小心翼翼，也看见了她微微红的眼眶，“这个我们都知道。”

　　又能是怎样的麻烦呢？吸血鬼吗？雅各布想，保护一个人类而已，他还是有自信可以做到的。

　　“会想起来的，”里尔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喝了一口，她并不擅长安慰人，“就像你突然醒了一样，说不定会突然就想起来啊。”

　　“所以就只有这一段时间而已。”

　　“意思是想起来就要滚蛋吗？”我低头抿着可可，挡住了发红发烫的眼眶，沙哑的声音还是泄露了我的感动，真是，太犯规了。

　　里尔的嘴角忍不住勾起。

　　“怎么？”雅各布玩笑似的反问道，“不然你还想赖着不走吗？”

　　“……可以再来杯可可吗？嗝~”

　　有些不可思议，我就这样留下了，留在了福克斯的拉普什保留区，和我想的都不一样，莫名其妙的戏剧性中又充满了理所当然。

　　里尔将她在山上的小单间让给了我，她说接下来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不会在山上，让我放心住下。

　　我很感激她，真的，一开始我没有想到把我捡回来的是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里尔看上去沉漠寡言，但其实细心聪明。

　　我感觉身体好一点后，下山跟着去见了克利里沃利家的人，里尔的家人，都是对我有许多照顾的很好的人，因为我的出现没少费心。

　　哈里是个和蔼有趣的大叔，做了拿手的煎鱼招待我，听说是和雅各布的父亲比利·布莱克一起钓上来的鲫鱼，他们是多年的好友。

　　苏做的奶油蘑菇汤格外浓稠美味，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暖洋洋起来。

　　“这个土豆沙拉味道不错。”这是赛斯，里尔腼腆害羞的弟弟，当然这是里尔介绍的，我看了看他脸上褪不去的红潮，还有躲闪的眼神，心里觉得这是再贴切不过的评价了。

　　“一会儿让里尔给你收拾点衣服你带上去，山上冷，晚上风凉，记得关好窗户，别生病了。”苏温柔地叮嘱。

　　“要不再带床毯子上去吧。”这是哈里的提议。

　　“既然能醒过来，这就是最好的事了，你安心留下来，以后的事再慢慢打算。”这个和蔼的大叔的眼睛里闪烁着岁月沉淀的微光，我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当然也拒绝不了这样的热心，我想到了我作废的计划里，哪里还有晚上要盖毯子的细节啊，连今晚的晚饭都还没有着落呢，又怎么会像现在一样，坐在暖融融的屋子里，用了晚餐后听着这些细心温柔的叮咛呢。

　　像是在一个梦里，昏昏然的梦。

　　而我诚惶诚恐，不愿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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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针走过了十二，万籁沉沉的夜已经很安静了。

　　卡伦家播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爱德华却好似发现了什么，脸上轻松愉悦消失不见，“是雅各布？”虽然是疑问，但贝拉却很肯定。

　　“是因为爱丽丝吗？”贝拉皱眉，她知道在雅各布看来，爱丽丝的行为已经是意图袭击人类了，但这的确是个误会。

　　“我去和他解释。”爱德华亲了亲贝拉的脸颊，走了出去。

　　“他还是不愿意见我。”贝拉失落地垂下睫毛，她轻拍着蕾妮斯梅的背，守在她身边哄她入睡。

　　影影绰绰的树影子里，时不时传出踩断树枝丫的脆响，雅各布的身影从森林深处走出，整个人在月光里浸了个透，黑沉沉的眼珠里藏着冷厉的警告和燥意。

　　“雅各布，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爱德华也很懊恼忘记和雅各布提起这件事，“我当时的确忘记了这件事。”

　　因为这是个误会，爱丽丝并没有要袭击人类的意思。

　　“因为在你们看来，这是很平常的小事。”而这是雅各布最憎恶吸血鬼的地方，他们轻而易举可以夺走别人的珍爱的人，却丝毫不会放在心上。

　　爱德华听见了他躁动的心声，连忙否认，“不，并不是这样的，我认为这么多年我们相互会有一些信任的。”

　　“没有下一次。”假如约定被破坏，你，和你的家族，将被驱逐离开这片土地，我们不再相信卡伦一家的诚意。

　　雅各布深深地看了爱德华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爱丽丝在三年前就失去了嗅觉，”爱德华看见雅各布离去的脚步停下，他听见了他的心音，所以他必须得解释，“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但我没有撒谎，这是真的。”

　　“也许在你看来我们是行走的活尸，我也承认我们在转变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灵魂，”爱德华低头苦笑，“但我们也是有感情的，雅各布。”

　　“爱德华没有骗你。”爱丽丝走了出来，她没有否认，“那天我太激动了，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味道了，只差一点，我就想尝尝味觉是不是也恢复了……”

　　“就算是去捕猎，以前我也会挑猎物的味道，可是失去味觉和嗅觉后，反而失去了挑剔的资格。”爱丽丝耸了耸肩膀。

　　“嘿，别这样看我，”爱丽丝走到贾斯帕身边，对雅各布说道，她回忆起那天的场景，眯起了猫儿似的眼睛，“她闻起来真的很香，但奇异的是，我并不想咬她，我只是……希望她在我身边，这样我就可以闻见味道了。”

　　雅各布盯着爱丽丝，确认她没有撒谎，“之后呢？”

　　“之后，”爱德华知道雅各布问的是什么，他摇摇头，“爱丽丝没有恢复，好像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可是，这可能吗？

　　那可是能让爱丽丝近乎失控的味道，仅仅是错觉吗？

　　“她可能并不是普通的人类，”爱德华犹豫了一下，郑重地提醒雅各布，“里尔告诉你了吗？她的身体检测数据，很不同寻常。”能让卡莱尔重燃研究欲，甚至让爱丽丝产生嗅觉‘错觉’的人类，真的只是个普通平凡的人类吗？

　　那些远低于或高于普通人类的数据，爱德华不认为是巧合。

　　里尔知道检测的数据是有些异常，但她不是专业的医学人士，不太明白那些曲线数据背后的意义，也不明白卡莱尔的狂热是因为什么，她只知道人类不久后会醒来，身体没有问题就足够了。

　　雅各布不太相信爱德华，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他们一家的借口，毕竟吸血鬼从来在他的印象里就是狡猾奸诈的形象。

　　而且，她路都走不稳，雅各布又想到了见到她时的场景，耳根顿时红的滴血。

　　能完全听见雅各布心声的爱德华真想毫无风度地翻个白眼，奎鲁特狼人，永远都是这样的固执，且愚蠢。

　　好的，双方都是抱着偏见的相处，这很公平。

　　事实证明，卡伦家与奎鲁特人一直以来的和平实属不易。

　　“等等，她醒了？”爱德华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他讶异地看着雅各布，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却因为对方防备的目光咽了回去。

　　“你们最好不要打什么主意。”雅各布警告地环视一周，目光在爱丽丝的脸上多停留了2秒，也就没有错过爱丽丝脸上无语的表情。

　　他冷哼一声，转身钻进了密密层层的树林中，树影掩映下很快就不见雅各布的踪影了，风吹过的时候，带着股令人汗毛凛凛的寒意。

　　雅各布回到山上，纵然他并不相信爱德华的怀疑，但爱德华有句话说的是对的，那就是这么多年，他们之间还是有一点信任的，可怜见的一丁点。

　　雅各布绕到了木屋后，他本意并不是想要窥伺什么，只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确认些什么，只是本能似的想来看看，却发现窗户支棱着没有放下，是忘记了吗？雅各布走了过去。

　　他伸手松开那根抵着窗户的木头，狼人的视力在夜里会更加敏锐，雅各布还是没忍住瞥了一眼屋内的场景，人类乖巧地平躺在床上，十分平和的姿态。

　　他松了口气，爱德华果然是胡乱找的借口，狡诈的吸血鬼，雅各布暗啐一声，

　　明明就只是普通的人类。

　　……

　　“雅各布，我有名字了。”我迫不及待想要告诉雅各布，因为这是一件很苦恼的事，在没有名字的日子里。

　　之前几天好像都没有意识到我没有名字的这件事，就连我自己也忘记了，只听见“嘿。”我就知道是在叫我，可昨天去里尔家做客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名字是件多么窘迫的事情。

　　苏是最先发现的，而后哈里才一拍手反应过来，看见他们兴冲冲翻出字典说要给我起个名字的样子，我真感觉好像重活了一次，什么也没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其他什么都要等着人去赋予。

　　这好像是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拥有的第一份礼物。

　　雅各布微微睁大了眼睛，我一瞧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果然也迟钝地没有发现，他后知后觉地咳了咳，我认为他是在掩饰尴尬，当然只是我猜。

　　“这时候你应该快询问我的名字。”我催促他。

　　“好的，那请问你的名字？”他很配合地问我，然后继续低头倒牛奶。

　　“西尔维娅，你可以叫我西娅。”我切着吐司片，很高兴地和他分享了我的喜悦，然后忍不住碎碎念，“是里尔为我取的，因为这个名字的含义，是森林里的女孩，她说在森林里捡到的我，这个名字像为我量身打造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西尔维娅有很多，难道都是从森林里捡来的吗？”

　　“哈里和苏总是没办法统一意见，所以最后是里尔决定的。”噢，苏和哈里还差点因为究竟是选莉莉丝还是莉莉争执起来，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看上去温温柔柔的苏在气势上其实是不输哈里的。

　　“其实我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其实我也不会选名字，不过在继听见莉莉，苏菲，索菲亚那些名字之后……”

　　“我觉得这个名字真是棒极了！”因为能决定下来就很不容易了，而且，我也很喜欢森林，所以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转头去看雅各布，发现他已经端着牛奶坐在桌前了，似乎在等着我的吐司片，原本还想做个三明治的我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抱歉，你需要果酱吗？”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是否惹人厌烦了，我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看上去像个傻瓜一样，可是……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挑你喜欢的味道吧，西娅，很不错的名字。”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这让我很高兴，虽然我暂时并不知道原因。

　　我挑了一瓶葡萄口味的果酱，“谢谢你，雅各布。”谢谢你在听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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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顺畅的思路写下来体验真的很棒，当然我是指后半段，能有灵感真是太棒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