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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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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走走。”莫北辰当自己没听见。信她?才怪!以为他是堂弟?那么好骗?
是。他之前不是没怀疑过严继在他离开那一年趁虚而入,甚至介意得要死,否则也不会故意刁难他。若非如此,他今儿干嘛急着回来?方才听了北轩的话,他也差点儿信了,不过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依着她的性子,怎会让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背黑锅?
北轩之前误会的人是谁?她分明就在欲盖弥彰,想将祸水东引到严继那里去。她想护着谁?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识路?”景妤头一扬,又走出她公主嚣张的步伐,将他丢在身后懒得理会。
莫北辰一点儿不急,他就不信她不回头,他就坐在原地支颐等着。
果然,景妤没走几步听不到后面的轮椅声,又回头来看,见他一副很惆怅的样子缓缓转过身,佯作叹了口气道:“算了。看你可怜兮兮的。”
可怜兮兮的莫北辰低头抿嘴偷笑,再抬头时已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眉头轻蹙,满怀心事。但还是那般英俊干练。
“你……学生又不听话了?”不能啊!难道是因为严继出宫找她,景璁又耍脾气了?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景璁知道严继是她的人,所以在他面前自然要表现好一些。
趁她走在身旁,他笑着冷声道:“没有。就是字老写不好,讲的课,也懵懵懂懂。”
“他年纪还小,你要有耐性。”其实景妤自己也很着急,尤其还不能时时陪在景璁身边替他拿主意。
“哦?你喜欢孩子?”莫北辰继续没事找事,谁知她立时停了下来。
他回头就见她脸红了,那抹淡淡的红晕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娇羞得甚是诱人。
“怎了?”他问。
随即收到一记莫名其妙的冷眼。
这是……
招谁惹谁了?
回到院子,景妤远远见到院里又多了一只狗。那浑身雪白,毛茸茸的样子简直比莫北轩那只还可爱,差点儿忍不住提着裙子就这样跑过去。
“喜欢吗?”莫北辰转头见她眼睛一亮,自己也很开心,薄薄的唇角隐隐一丝笑意。
景妤矜持地转头问:“你买的?”
他还有闲工夫做这事?
“不然呢?”莫北辰一脸的理所当然。
景妤心情很复杂,他就为了母亲一句话,想着方儿哄她开心?可她开心不起来。迈入房中后,听见他也跟了进来,她转身见没下人,正色道:“莫北辰,其实你真的不用做这些。你忘了我进门那日你怎么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你要食言?”
能不能不要在她身上浪费精力?能不能不要委屈自己虚情假意?她真的真的不想他这么委屈。
莫北辰真想抽自己一嘴巴,此时答是或不是都不对,只能保持沉默看她。
景妤并不想将关系弄得很僵,毕竟严继能见到她的机会很少,她唯有从他身上知道景璁的近况,“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那只狗我很喜欢。就让它留下给避尘做个伴吧。不过下次不必了。”
“茉莉。”见她语气松动,他才接话。
“什么?”景妤一脸茫然。
“狗的名字。你以为如何?”莫北辰想说的是莫离,但又不想太过直接,以免她又跟他急,非要跟他掰扯清楚。
景妤从鼻子里哼笑一声,问:“它哪里像茉莉了?”
除了那身白毛,没一点跟茉莉沾得上边。好歹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雄韬伟略的莫家大公子,怎么在取名这事上这般拙劣?就连避尘二字的意境都及不上。
莫北辰见她笑,一瞬不瞬地正经道:“狗尾巴。”
像么?好似的确有那么一点点,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景妤不想跟他耗费唇舌,点头道:“随你。”
说完就这样看着他,眼下离用晚膳还早得很。再说她怀里还有景璁的信和严继的名单尚未看,不大想他呆在屋里。
莫北辰装看不见,往屋里扫了一眼,突然发现床榻有些小,很多东西都衬不起她原本的身份。当初订下与秦嘉月的婚事,他扩建自己那间书房时也命人稍稍修缮过这间屋子,但没眼下这般上心看。那时他的确没打算住进来,可眼下不同了。
再一扫就发现这里没一件东西是自己曾经用过的,也没他的一丝痕迹。想起严继那张汗巾,竟突然有种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
“我去书房拿书。”看来得一点一点攻城略地,他有的是耐性。
“咦?你书房不是用来看书的么?”景妤一脸困惑的样子。
莫北辰咬了咬后槽牙,他就这般惹她厌?“那是睡觉的地方。”
“哎呀!快将它们分开!”屋外突然传来管事惊呼的声音,接着便是其中一只狗的惨叫声。
景妤原本想再怼上他一句,一愣,顾不得正与莫北辰较劲,几步迈到廊庑下查看。只见避尘发了疯似的追着茉莉满院子跑,就跟有深仇大恨似的,茉莉东躲西窜,跑到莫北辰书房跟前才停下来。
避尘被书房前面当值的人一把捞起,这才将两只狗分开。
管事见少夫人站在廊下,忙将避尘取了过来,亲自给她送去。
“怎么回事?”景妤问。
管事朝屋里瞄了一眼道:“回少夫人,白狗初来乍到不知避尘的脾性,想与它亲近亲近。却将避尘惹毛了,这才追打上来。”
“哦。”景妤还是不太懂。
管事见她茫然,凑到跟前低声道:“避尘是母的,新来的小白狗是公狗。从前二公子那只也是公的,避尘怕是早心有所属了。”
“哦。”景妤脸颊微微有些热,想着莫北辰还在屋里赖着不走,没伸手去接避尘。唯有吩咐管事:“那将它俩先分开吧。”
管事应了是,就抱着避尘到一边去了。
景妤转身回屋,见莫北辰扶着额头,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她眼珠子咕噜一转道:“哎!你看,强扭的瓜不甜。”
谁说他要强扭了?莫北辰道:“那就等瓜熟。”
景妤气不打一处来,咬咬嘴唇道:“我说的是狗。”
“我说的是瓜。”莫北辰抬头就是一脸不然你以为我说什么?
景妤一噎,不说话了。她就不信他能一直看她这样冷脸。
当年在漠北,莫北辰为破敌军城池,可以对着沙盘这样的死物一整月,耐性好得很。何况眼下看着的是自己发誓要不死不休之人。
强攻行不通,难道他就不能改换策略?逐渐渗透这招,他又不是没使过。
于是待风兮回来,他便让他去书房取本书来,他要在自己屋里看书。弄得景妤一直没机会将景璁的信拿出来看。
这一耗就耗到了晚膳时分,中间做衣裳的裁缝来替二人量尺寸。景妤本想着快些吃完,他便没了借口一直留在屋里。谁知等菜一端上桌,她就先沦陷进去了。
莫北辰美滋滋地陪她用了晚膳,突然发现她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关键还是要投其所好。
放下碗筷,他见好就收,担心过之犹不及,适时主动回了书房。
景妤总算松了气,将醒来后就忙着伺候她的小芸支去烧热水,才将景璁的信掏出来看。
弟弟在信里写了许多,除了说起学业之事,还赌咒发誓一定会用功。再来便是他很思念她这样的话,问她何时才能回到他身边。内容虽简洁,甚至还写错了不少字,但景妤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无助,很想念她。
可自己还能回去么?景妤忍不住擦了一把泪,却发现信纸上也泪迹斑斑。想起宫变那晚他俩经历的一切,也不知他想起什么没有。
她提笔给景璁回了信。又打开严继送来的那份名单,一一将各人的名字和在朝中的职位记下。
等小芸弄好水,便沐浴去了。
“大人,定国侯世子既然在替九殿下和陛下传信,我们是不是干脆放任些?”风兮看着今儿霸占了他位置的人的背影,暗叹,他这样护着九殿下,可偏偏九殿下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有可能正怀疑他。否则怎会嫁到莫府?
“不用。”莫北辰一边看着主屋思索她这会儿在做什么,一边道:“严继是个大老粗,可她不是。经过这次该更防范些。”
不给这定国侯世子添点麻烦怎么行?
风兮不以为然,“九殿下深受先帝宠爱,自幼无忧无虑,性情单纯,应该不会想那么多吧?”
“未必。”莫北辰身躯笔直地站在窗前,始终没回头看他一眼,“她聪慧着呢!又经历了那样的事,你以为她接近我母亲为何?”
“不是讨好?”风兮自问没他了解九殿下。
莫北辰轻笑,“是,也不是。以她的性子不会做无谓之事。讨好我母亲,却对我拒之千里。她是想做点什么。对母亲内疚是真,对母亲好也是真。但不仅仅如此。”
她有目的。身为女子她不可能随时有机会出门,即使他没限制她,但礼教摆在那里,她无法随心所欲。也只能借着母亲应酬时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莫非……九殿下在查宫变真相?”她不应该早知道了么?所以才受不了打击投了太液池。
风兮一语惊醒梦中人,莫北辰一怔,回想起当日的情形,转身,即刻正色道:“派人盯住严继!别让他有机会打草惊蛇。”
“是。”风兮不敢耽误,出去交代了一声便消失在黑夜中。
莫北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猜想景妤已查到了什么。想起今日严继来过府上,即刻去后边扩建出的卧房换了身黑色的衣裳,蒙了面,从旁边窗户一跃而出。
这是他自己的院子,轻车熟路便到了对面那间屋子,甚至没惊动四下的金羽卫。在一处窗边听了一会儿,依稀听见屋里哗哗的水声,猜想她俩应该是在沐浴。便轻轻启开窗户,跳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芸:小姐,有人爬床。
某妤:关门放狗。
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