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宠妻日常》蝶香香

26、026

　　莫北辰脸色很不好，“没听见他俩说过什么？”

　　以严继的功夫，恐怕三十步内有人他都能察觉到。因而他确实掉以轻心了，想着有他在，陛下的安危的确不成问题。便令陛下身边的金羽卫今后不要轻易现身，尤其是要离这位定国侯世子远些，若无必要，不用出手。

　　他的确被她之前的那席话糊弄得团团转，还道她是关心他。莫北辰想起当日对她说的那些话，头疼上来，她应该以为他心里装的是旁的女子吧？

　　果然，刘公公道：“老奴想着有严世子在，陛下又不许我等靠近，因而一句话也没听见。”

　　“严继是不是给陛下什么东西了？”比如信件、字条之类。

　　刘公公想了想，摇头，“应该没有。一开始陛下只是看了会儿书，看着看着就发脾气了。老奴没见严世子给陛下什么东西啊！”

　　那就是那本书了！好个严继，竟也学会耍心眼了！

　　莫北辰一巴掌拍在扶手上。

　　“啪”那条可怜的扶手又断了。

　　风兮都暗暗称赞自己，我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进去！”

　　刘公公忙往边上让，风兮便推着他进了御书房。

　　莫北辰一眼便见到陛下在龙椅上端正坐着，姿态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得体。因着不够高，之前先帝用过的那张书案早被宫人暂时收起来了。他面前摆放的是一张新做的书案，刚好够他看书习字。如今他尚未亲政，身前并没摆放奏折，取而代之的是几本书，他正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头回见他这般用功，且还是他不在之时。实在太反常了。

　　许是听到动静，景璁缓缓抬起头来，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今日告假么？

　　遂想起什么，起身规规矩矩行礼道：“学生拜见老师。”

　　莫北辰向他施完君臣之礼，平身后睨了一眼他身后之人，便让风兮将他推到书案前，拿起幼帝方才正描的字，扫了几眼，“臣虽有事告假，但仍记挂着陛下的学业，不敢怠慢，因而办完家中之事，便赶来看看。陛下今日很好。”

　　不仅很自觉，就连描的字也比之前认真不少，倒是有了一年半之前的功底。莫北辰暗叹，果真还是有她在身边才好。若非极力控制，兴许此刻他拿宣纸的手都会抖。定是她了，定是她回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再从他身边消失。

　　“皇……朕昨日夜里深刻反省过了。老师之前对朕严厉都是为了朕好。是朕……总之以后不会了。”景璁昨日从严继那儿得了阿姐的信，哭了，也闹了，还打了严继一顿。到底害怕再见不到姐姐，便决定乖乖听她的话，等她回来。

　　她信中说了，他们身边兴许尚有危险，他必须强大起来，足以保护自己和她，她才敢再来见他。而莫北辰可以教他如何做一个强大的人，所以他必须听他的话，学会治理天下的本事。过程可能会很辛苦，但景璁为了能再见到姐姐，他愿意吃这份苦。

　　他头一回很尊敬地又向眼前这人施了个学生对老师的礼，郑重道：“学生景璁愿凝听老师教诲。”

　　莫北辰听着这稚嫩的声音，总算松了口气，但他今日并不想多留在宫里，随即回礼道：“既然陛下自己已有心向学，相信有没有臣在身边都一样。今日您已学了快一上午了，应劳逸结合，午后休息一下，便随定国侯世子、严继将军习武吧！”

　　“咦？老师今日不留在宫里吗？”景璁很意外，前些日子赶都赶不走的人，今儿转性子了？他正要发愤图强，他却先懈怠了。简直岂有此理！

　　莫北辰睨了同样惊讶不已的定国侯世子一眼，叹气道：“臣是有家室的人了。臣的夫人病了，总不能留她一人在家中。还望陛下体谅。再说臣这双腿如今可及不上严将军，他武功不差，由他教您，臣很放心。往后臣必每日早到，陛下上午随臣习文，午间休息一会儿，下午臣与您讲讲政务和奏折，臣走以后您便跟着严大将军习武吧！”

　　他故意将严大将军四个字说得很重，好似在抬举严继似的。

　　景璁转头眼巴巴看着严继。

　　严继这会儿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是要闹哪样？他怎么就从侍卫统领混成了信使，还要兼陛下的武学帝师了？他还要替殿下追查宫变一事！莫北辰可真会编排人，他教陛下读书习字、舞文弄墨，合着舞刀弄枪便成他的事了？教陛下习武，那是人干的活么？那是提着脑袋在吃力不讨好啊！万一磕着碰着陛下，殿下不恨死他才怪！

　　“怎么？严世子在犹豫？”莫北辰端正地坐在轮椅上，看着他微微露出一抹并不怎么善意的笑。

　　“陛下，能否容臣与莫大人商议一下？”严继真想一拳将他打下轮椅，他忙得过来吗？白天夜里都要当值，他走了还要教幼帝习武，即便他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再说如此一来他还能找到时机去见殿下？他这鸿雁还做不做了？

　　“那……那你俩先商议，朕接着临帖。”景璁也不知如何是好，以往都是莫北辰替他拿主意，可严继又是皇姐姐的人，但皇姐姐又让他听莫北辰的，他夹在中间很难做决定啊！因而也只有将此事交给他俩自己去商量了。这样皇姐姐会高兴吧？

　　“莫大人，莫北辰！你几个意思？”二人刚到一边，严继就忍不住发火了，不过不敢惊动圣驾，将声音压得很低，因此令人听着也觉不出几分火气。

　　几个意思？那意思可就多了。莫北辰顺了顺身上的雪白袍子，抬头看着他道：“严世子最近似乎挺闲嘛！没事在莫某的院里进进出出。恐怕有些不合适吧？毕竟莫某如今已不是孤身一人，院里还住着莫某的夫人！”

　　“哦？原来你家进贼了？这与……”严继说着就想抽自己一耳巴。可他那也是担心殿下呀！那日见她走时魂不守舍的，他担心了许久才决定夜探莫府。谁知会遇上他没睡？早知如此，他就不去了。

　　“原来是贼？”莫北辰嗤笑一声，轻蔑极了，“那这位贼兄也太大意了。竟将自己的汗巾掉在了我夫人的狗窝里。这不是给人留下证据吗？”

　　一想到景妤从前藏他的汗巾，就觉着眼前这人极不顺眼。他有什么资格与他相提并论？

　　“那是……”严继被他气得差点儿冲口而出，说那是殿下自己要去的。不过一想，就明白他为何找他的茬儿了。无论他知不知道殿下身份，但那都是他的妻子，自己妻子屋里有张别的男子的汗巾，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严继没胆子说殿下对自己有情，更不敢污了殿下的名声，否则一定也好好气他一顿，唯有道：“什么汗巾？严某不知道。天底下就我一人姓严？你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呵！好个没种的定国侯世子，有胆做，却没胆认。莫北辰咬了咬后槽牙，“相信若她在，也不会反对莫某的提议。你自己想。”

　　严继不解，“为何？”

　　莫北辰冷声道：“帝王之术。”

　　她在先帝身边那么多年，即便只是初懂皮毛，也该知道由严继出任陛下的武学老师再适合不过，朝中对莫家的议论之声便会随之减弱。她不正就是这样做的么？可她是在防他，还是在帮他？

　　她没逼他放权，但他乐意向她示好。这只是第一步。有她在身边，莫北辰有信心将大燕扶持回正轨。

　　严继抓着脑袋想了许久也仍然没想明白什么是帝王之术，他只是个武痴，对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还真不太懂。见他转动轮椅，似乎欲向陛下告辞，忙叫住他问：“尊夫人病情如何？”

　　莫北辰见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紧张，忍着拔剑的冲动，冷哼一声，“与你何干？”

　　嘿！严继双手抱胸道：“严某是替家妹问的。”

　　呵！还好意思提他妹妹？也罢！免得他再夜探他院子，莫北辰极其不愿道：“那就告诉你妹妹。她很好，病已痊愈。不用她操心。让她别再麻烦兄长。否则莫某不保证他下次能全身而退。”

　　严继故意瞥了眼他的腿，什么也没说，走了。

　　莫北辰放在腿上的右手紧了紧，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去向幼帝告退。看来他不能这样一直扮下去了，其实也不用了。

　　出了御书房的院子，风兮才问：“您打算……”

　　这时候与九殿下相认？

　　“余孽未除，对方身份隐藏太深，尚不是最好的时机。”莫北辰很无奈，突然发现即使认出她，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但却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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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芸，避尘呢？”高烧褪去，身子依旧无力，景妤只能躺在床上继续修养。望着头顶的承尘和四面墙很无聊，总想找点事来打发闲暇，躺着看书不方便，便想起那只黑不溜丢的小东西来。

　　“回小姐，在院里呢！”昨晚姑爷在屋里，怎能留它？不过提起这事，小芸一边做着手里的事，一边就想起了那条汗巾，也不知该不该提醒小姐，想了想道：“避尘好似将少爷的汗巾叼去了它窝里，今早姑爷路过还拿起来看过。小姐，要不要奴婢取来洗洗？”

　　“他看见了？”景妤猛地从床上坐起，与正呆在屋里整理衣物的小芸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同样震惊的目光。

　　不过景妤反应比小芸快了许多，她即刻收敛起那一丝丝的慌乱，又恢复了平素镇定自若的模样，重新躺回床上问：“他没问是谁的？”

　　“不是少爷的么？”小芸以为她只是怕姑爷误会了，没做他想，安慰道：“奴婢已解释给姑爷听了。他后来也没问什么，估计在屋里呆得闷了，便去院子里透了会儿气，结果您就醒了。”

　　景妤可没被她的话安慰到，那张汗巾上明明绣着一个严字，她从严继手里接过时就瞧见了。只是觉得莫北辰不会来她屋里，更不会无聊到去翻狗窝，因此便没在意。小芸不识字倒也罢了，但莫北辰不可能。所以他究竟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也就纠结了一会儿，她便想明白了，若他没看到就没看到吧！要真看到了，还是之前那样的态度，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在意。反正她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把避尘抱进来吧。”想来她病已大好，他应该又会像之前那样，不会再来她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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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某辰：夫人，原来你是我一直喜欢的那个人。
某妤：一边去，你喜欢的是小猴、骆姑娘，等等。
作者君：花心大萝卜。
某辰：我是被她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