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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   景妤出府的消息晚上就传到了莫北辰耳中。

      向他禀告此事的人道:“夫人起身很晚,先去西市廖记吃了不少臭豆腐。之后去了医馆,捡了几副补身子的药。最后在定国侯府呆到快申时才离开。”

      禀告之人说到臭豆腐时,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医馆?”莫北辰眉头蹙得很深,想起昨儿的事,总觉得秦嘉月去医馆没那么简单,莫非……

      她在担心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像那么回事,暗暗压下问:“她去定国侯府作甚?”

      这人回话道:“定国侯府属下不敢硬跟。定国侯世子的功夫了得,若府里进了人恐怕会惊动他。不过属下打听了一下,夫人与定国侯世子的妹妹很早就认识,是闺中密友,出嫁前就交往甚密。且她回府前也是世子与妹妹一同送出门的。属下觉得夫人应是去找世子妹妹聊聊天而已。”

      严继这个人,莫北辰不喜欢,但还是了解的,从前因景妤的关系,他没少与此人打交道。那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武痴,除了先帝与景妤,谁的话都不听。

      这事似乎没什么可深究的,倒是前一件令他有些坐立不安,随即叫了风兮,二人就往景妤那边去了。

      刚走到廊庑下,莫北辰就听见“汪汪”两声。一愣,这才想起之前让风兮命人去买狗的事。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好听见屋里那人逗狗的声音。

      “避尘,过来。赏你肉吃。”

      避尘?应是避辰吧!莫北辰一巴掌拍在扶手上。

      “啪”一声,刚修好没两日的扶手应声而断。

      “回去。”

      风兮又只好面无表情地将轮椅掉了个头,推着他往回走,目光瞥了瞥再次断掉的扶手。

      半路,莫北辰止住两侧轮子问:“她不会以为我送她狗……”

      是对她动心了吧?

      “不会。”风兮应得果断,心里却想,人家只会认为你小气兼无情。避辰这个名字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本想说您就如过去对九殿下那样便是,最后还是不想提起他伤心事,省了。

      莫北辰这才松手,同时也松了口气,一边任身后之人推着他走一边琢磨,总得想个法子弄明白昨日之事。否则他就连睡觉都不安心。有什么方法既不用自己过去,又能解决这当务之急呢?

      他眼前一亮道:“明儿去趟太皇太后宫里。”

      闻言,风兮手中一顿,二人于廊下停了下来。

      “咳。”莫北辰轻轻咳嗽一声,“你不必去。找个妥帖之人送我过去便是。”

      ……

      景妤沐浴出来,披着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在房中逗狗,听见外面“啪”一声,有些奇怪,问正替她擦头发的小芸:“这大半夜的,谁在外面劈柴?”

      “不能啊!这么晚谁会劈柴?”再说劈柴劈到外间廊庑下,怎么可能?

      小芸将小姐披了一床的秀发小心放下,去门边稀了门缝偷看,抿着嘴回来禀道:“小姐,没人劈柴。是姑爷,他……又把扶手给弄坏了。”

      景妤:“……”

      这么刺激?她扑哧一声。活该!有人怕是又要修扶手了。

      主仆二人弄了许久才将景妤那一头乌丝弄干,见时辰不早了,便熄了灯就寝。

      之前替景妤沐浴之后,小芸也顺道帮避尘洗了洗,小狗干干净净地趴在景妤脚边,舒服地睡了过去。

      约摸一个时辰后,避尘突然醒来,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动了几下头,即刻冲院子里“汪汪”叫了上来。景妤被它吵醒,下意识轻轻踢了一脚,踢到一不太熟悉,又毛茸茸的小东西,顿时吓了一跳。

      “啊--”

      她大叫出声,倏地坐起,瞬间将脚缩到胸前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小芸听到动静取了起夜灯进来,二人才发现原来是避尘。景妤舒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书房内睡得正熟的莫北辰也被这声惊叫吵醒,坐起身问:“何事?”

      外间传来风兮回答的声音:“是夫人。不知何事。”

      这动静风兮自然听到了,院里的护卫这时候不方便进去查看,因此谁也不知里面怎么了。按说有他手下的人在院中轮值,不应该有人潜进来才对,除非来人隐匿的功夫比这些人还好。

      莫北辰也想到这点,几步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房门边,风兮便已替他备好轮椅,二人打开门很快来到景妤的卧房前。

      听见里面静悄悄的,十分诡异。

      莫北辰点了下头,风兮一脚踢开两扇门扉。

      因着方才的闹剧,小芸将起夜灯留在了里屋,抱了避尘到外屋歇息,景妤也重新躺了回去,刚晕出点儿味来就听见“嘭”一声巨响。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扶着床沿问:“何事?”

      莫北辰已自己转着轮椅进屋,小芸吓得退到一边,避尘冲他直叫。

      他转头就看见落下的珠帘后,女子扶在床沿,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轻轻滑过香肩,几乎快落到地上的柔弱模样。

      她穿得很是单薄,一层薄薄的丝绸中衣裹着她瘦瘦的身子,在昏黄的烛火中,甚至能隐隐约约看清里面的一层湖绿。

      眼前的女子未施一点粉黛,但五官却精致得犹如精心栽培的牡丹一般,美艳又高贵。

      就一眼,确认对方安全后,莫北辰将目光瞬间收回,死死盯着那只冲他叫个不停的小东西。这小家伙胆子还不够大,不敢过来扑他,只远远地躲在小芸脚边如临大敌般狂吠。

      他忍着恨不得杀了它的冲动,冷冰冰问:“方才何事?”

      景妤已从第二次夜半惊魂中清醒过来,拖了床上的薄被遮住身子道:“梦魇。”

      她好不容易得了只“避辰兽”,可不希望才避了几个时辰就被人宰了。再说也怪可怜的。即使外间漆黑一片,却也能依稀看见有人的目光像要将避尘生吞活剥一般。她也才留意到他身上只穿了一身雪白无暇的中衣,怕是听到动静就立马过来了。

      联想起方才避尘不同寻常的举动,她几乎很快就明白了,如今他在朝中怕已树敌无数,才会这般警觉。难道大婚次日他唇角边的殷红是因他受了伤?他宿在书房,但外间之人未必知道,所以她房中这么大动静,他才会紧张成这样。

      多少有些感激,也悔悟到不该为了面子和避尘骗他,景妤提醒道:“屋里有狗,我没事,你还是先出去吧。”

      莫北辰的确不想再呆下去,既尴尬又心烦,临走留下一句:“下次梦魇小声点。没事让她给外面报个信。”

      嘿!这人……

      景妤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不再理他,拖了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盖起来,又一翻身面壁去了。

      莫北辰从房里退出后,与风兮在廊下时吩咐道:“多添几个人。狗叫得古怪。”

      他依稀想起朦朦胧胧中,先听到的应是狗叫,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伸手扶住额头,有些无奈,也只有增派人手再看紧些了。

      因着这事景妤第二日又睡过头了,用过午膳没多久,就有下人来传话说陈氏请她过去一趟。

      “你说婆母找我何事?”路上景妤就琢磨着莫不是因她这几日没去晨昏定省?她虽未嫁过人,但过去也从母妃,甚至皇祖母那里听说过,一般人家很注重这个礼节。

      她从前贵为公主,又是贵妃之女,宫里除了皇奶奶、父皇和皇后娘娘自然不敢有人这般要求于她,可她如今的身份却是秦怀的女儿,自然与过去不同了。

      小芸忐忑猜测道:“莫非是因小姐昨日出门之事?”

      这也不无可能。大燕民风虽开化,但她毕竟是嫁了人。

      二人一路琢磨着陈氏的心思,很快到了她院中。远远见陈氏携了一名女子的手,在院里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这女子大约二十模样,生得秀美动人,且气质出尘,简直如落入凡间的仙子。最令景妤惊讶的是她身上的衣衫--她也如莫北辰一般,穿了一身雪白的素衣,跟披麻戴孝似的。

      景妤顿时明白,兴许这是场鸿门宴。可她才进门几日?莫北辰就等不及了?自己不开口,竟让他母亲来说项。

      正与女子说话的陈氏在下人的提醒下朝她这边看来,微微含笑招呼景妤过去。

      景妤心里不舒服,面上却不动声色,昂首挺胸地走到二人面前,故作好奇问:“母亲,这位是?”

      “我来替你俩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媳秦嘉月。嘉月,这是骆神医的孙女骆子苓骆姑娘。她祖父之前替北辰治过腿伤,颇有疗效,眼下正于宫中替太皇太后调理身子。是我莫家的大恩人。”陈氏一边介绍,一边拉了景妤到她身边落座,完全没有计较她作为儿媳的不周之处。

      景妤仪态端方地坐下,又打量了骆子苓几眼。问:“母亲叫嘉月过来莫非就是要介绍骆姑娘与嘉月认识?”

      “咦?北辰没告诉你?他特意请骆姑娘过来,是想替你调理身子。毕竟北辰年纪不小了,今年都二十有四了,你俩还是早些要个孩子的好。”陈氏很意外,这么大的事儿子怎的也不与儿媳商量一下?当然,后面那段猜测是陈氏自己琢磨的,骆子苓来时只说了调理身子。

      呵!调理身子?要子嗣?他连她房里都不愿多呆,哪里来的子嗣?景妤觉着莫北辰定是想将人送来与她搞好关系,这样她才不会吵闹,接受他纳妾的龌龊心思,她突然有些理解当年的袁氏了。先一个小猴儿,后一个骆子苓,她当初还真没看出莫北辰竟是这样一个花心大萝卜!

      “其实,我身子挺好。真的无需骆姑娘跑一趟。我没病,是药三分毒,吃多了终归不好,我想还是算了吧。”景妤又气又难受。若她还是九殿下,驸马怎敢纳妾?她不是不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再不是大燕的公主了,只是想起从前,伤心而已。难道她就这样任人欺负?这与她喜不喜欢莫北辰无关,只是骨子里的骄傲作祟罢了。

      “莫非……少夫人有什么难言之隐?”骆子苓似乎察觉到她的抵触,终于柔柔地出了声,“若真有,也不是一定治不好。少夫人不妨先让民女替您诊下脉。开不开方子倒是其次。”

      她这话说得有些咄咄逼人。

      景妤下意识缩手,却见陈氏也似乎疑虑上来。想起她之前因这门婚事多少有些歉意,虽觉自己利用她这份同情心不对,但却更不想眼前的女子与自己有什么接触,因此十分幽怨地低下头,颇有几分伤怀道:“是的。半年前嘉月不慎堕马,受了伤,在家养了好几个月才缓过来。不过已找大夫看过了,眼下也在自行调理。但这是嘉月的伤心事,本不愿提,就不麻烦子苓姐姐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某辰辰:作者君,你够了你!还要铺垫多少误会?非要本帝师追到火葬场是么?
    某作者君抬头看天:啊!今儿这浸街的大暴雨下得真好。不知地下车库淹了没。先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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