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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   长宁阁,位于鼎山的山腰之上,是隐于一片紫竹林之中的院落。最初是由三间竹屋组成,未创建天一门前元勍与灵虚时常在竹林中谈论天下事和武林中各派的轶闻,创建天一门后这三间竹屋成为了灵虚的起居之所。后因苍梧子年中常有数月在天一门中小住又陆续修建了一片屋舍,经过几代人的修建才成为了今日的长宁阁。
      浑云助太.祖皇帝统一九州,令天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他于天和二年受封天师,获皇帝亲赐的蟒袍道服,天一门才摆脱苍冥派的名气,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修行门派,同时受封天师的浑云亦被世间的俗务给纠缠着。皇室子弟驾临鼎山游玩,皇帝年中派御使多次上山小住,长宁阁远离吵杂的四部学堂和弟子屋舍也不近门中各处,不方便外人进出,浑云需照料这些门外汉的需求,长宁阁也是至那时起被改做贵客临门时的暂居之所,浑云另修了如今关见灵所住的朝云阁作为掌门的起居之所。
      元勍在紫竹林钟穿行了约莫一刻钟才遥遥瞧见长宁阁的院门,而院内的火光令她感到不快,林钟他们在长宁阁生火极易引起火灾,碍于他们是客,她只好强忍下怒气。
      她加快脚步朝着院门走去,她看见正在火堆旁与羽人族摔跤的林钟,他们都赤着上身和脚,扑、擒、拿、闪、退..林钟一人应对四个羽人族绰绰有余,最令人心痛的是他们伐了紫竹用于烧火,真是一群野蛮的兽人。
      虎头人身的林钟拥有虎的力量,擅长近身搏斗,力量强大但由于没有人的头脑,这令他只能像个武夫而不被他那智谋、心计卓绝的父亲喜欢,他不会成为南蛮王储。不过应钟若已身死,南吕的出身低下,若他与南蛮的兽人望族联姻,他还是有机会成为南蛮王储,毕竟豪徵膝下只有林钟、南吕、应钟三个儿子。
      她站在院门处看着林钟和羽人族摔跤,她凝神查探着周遭的气息,因林钟并未入梦,那魇族无法伤害他们,极有可能魇族是找到了南吕。
      “什么人?”羽人族中有人大喝了一声,元勍见那个名叫蓝玉的羽人族用脚挑起脚边的一根紫竹,像枪一样朝着她掷来,在她躲避的同时蓝玉已欺到她身前,拳头直朝着她的脸挥来,她抬手捏住了蓝玉的拳头。这一拳挥来她虽以妖力抵消了部分但掌心还是被击中了,有点疼,羽人族的力量确实强大得跟倏忽族相同,不同的是羽人族的寿命普遍不长,倏忽族因力量的限制而拥有相当长的寿命。
      蓝玉在认清了来人是元勍后杀气腾腾的眼神收敛了两分,他退后了两步,肢体僵硬地站着,看样子是被他的主子训斥过了。
      “元先生您怎么来了?是定下了启程的日子了吗?这鼎山好生无趣,还是我南蛮好”林钟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他一近元勍的身,她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鱼腥味。林钟喜食活鱼,他在鼎山小住,门中每日需备上数百条不同种类的活鱼,鱼必须要活蹦乱跳,将死或没有活力的鱼他是不吃的,门中为解决他膳食也费了不少心思。
      “尚未,你们在此处作乐可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元勍先是赔笑地否认她们定下了启程的日期,再是询问他们这附近的情况,由鼎州八百里加急送信前往帝都,等奏折呈上御案,皇帝御批再送回鼎周少说也要半个月,常世不比魔域,繁琐的规矩令一切事都很拖沓。她不直接问他们是否见到魇族是为防林钟暗藏着什么心思,毕竟她还不能够确定那只魇族真的是离宋派来的。
      “异样?蓝玉,你们几个可有什么发现?”林钟在得知元勍她们还未定下启程的日子,不快从那张虎脸上尽现,他带有怒意地喝问着蓝玉他们四个,蓝玉四个见主子发火都低下了头,因这气是冲着她元勍而来的。
      元勍不作声地等着看林钟会如何处理他这迸发的怒气,到底是他林钟来求她相助,不是她在求他。
      “元先生,我们兄弟在常世待得越久越是容易走漏风声,以鬼师之尊,他振臂一呼便有万千妖族肯为他卖命”林钟见元勍不做声,正了正色,面容由怒气冲冲转为了温和的状态,他压低了些音量像是好言相劝的说着。
      林钟的话自然在理,他和南吕兄弟二人从未结伴出行,这一趟来常世是结伴而来,以鬼师对南蛮的掌控来说他自然是知道这兄弟二人离开了南蛮,早些回南蛮也好打鬼师一个措手不及。
      “你说的十分在理,不过常世有常世的规矩,我们还是要以规矩办事,南吕呢?他在哪里?我找他有些事”元勍笑盈盈接过林钟的话说着,她不想就她们何时启程一事做更多的探讨,此事可容后在议,她得去看看南吕的情况,若是那只魇进入了南吕的梦,正在追杀南吕就的话可就糟糕了,她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林钟听到元勍询问南吕的下落略有迟疑,他转头朝着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蓝玉他们四个,蓝玉欲言又止地看向林钟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南吕,他现在应该在后院练武” 林钟会意地浅笑了一下,这才告诉元勍南吕的下落。
      元勍距离他们五个站得亦不算远但她没听见任何一个的心声,他们都学了南吕的法子提防被她获悉心声,她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
      “好,那我去看看”元勍温声应答道,她绕过了站在她跟前的蓝玉,穿过林钟和另外的是那个羽人族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林钟、南吕兄弟的感情并不融洽,在竟水剑冢外她曾入南吕的幻境,在南吕心中林钟有杀他的心思,他们兄弟二人一起来鼎山求援,于林钟或南吕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除掉对方的良机呢!
      南吕的城府极深,在西荒助罡犹害她,若是在他处,她早不管他是死是活,可他在鼎山做客就不能有恙。
      元勍走近后院的拱门,稀薄的月光洒在花圃的七色花之上,圆石桌上摆着一盏照明用的离火灯,幽蓝得泛紫的灯光照亮着石桌周围,元勍看见一个身着茶色长衫的背影,他的左手手肘拄在石桌之上,长发松垮地用一根发带系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正在小眠,绛色的双唇紧闭着,如雪般白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更是好看,南吕长了一张绝美的脸,像他这样的美人最易祸害世人,不过他独爱权位,祸害的范围更广。
      “主子” 司祈的低声呼唤在元勍的身后响起,她回头看去只见司祈摇了摇头,看来是没有在长宁阁内寻到那只魇族的气息。
      她走近了看着南吕,用妖力探了探他的神识,他正陷入极深的睡眠当中,恐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挣脱梦境的束缚。
      “那只魇族现在应该在南吕的梦中,追杀他或是用他的记忆残害他,令其在睡梦中死去”元勍转身看着司祈说着,魇族在梦中的力量极为强大,可以左右梦境的变幻。身为洞悉兽的她是不可能在梦中战胜魇族,她抬眸看向远方,关见灵和初焐还未至,云歌酒醉未醒,这只魇族在暗中等待了多时才等到这样的时机,他定是要对南吕下死手,好在大多魇魅喜食剧烈的情绪,故此南吕应该是要受一番折磨。
      “主子,这小子心性难测,救不救得了他都无须忧心” 司祈见元勍犹豫不决的模样,是读懂了她的想法,她知道司祈的话是在劝元勍该作壁上观,不该觉得南吕的生死与她相关。
      豪徵需要天一门的助力才派了南吕、林钟兄弟上鼎山,倘若他的儿子死在了鼎山,豪徵会隐忍不发但秋后总会要算账,于她,这淌浑水不好淌。
      不如一个拖字诀,让上报的奏折在路上走上一两个月,等南蛮的大势落定后再前去,不至于两头不落好,这是她最初的想法但事实是她拖不得。
      “你的顾虑我都明白!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不过到底师徒一场,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实在是做不到,我先入他识海瞧瞧,若是关见灵他们来了我还未醒就强行将我的神识召唤回身,我不宜在梦与魇族交手”元勍见南吕的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她即刻吩咐司祈道。她与南吕曾是师徒一场,袖手旁观也在常理之中,可这样一个小子就这样没了倒也可惜。
      她想得更深处是倘若他们诛杀鬼师,豪徵便没了顾虑,好战的南蛮王迟早会对常世出手,渴望王位的南吕和人族不对付的林钟,留着南吕的命对常世有益处。
      “是,主子”司祈恭声道,元勍点了点头,走近南吕的身侧,将左手搭在南吕的肩头,潜入他的识海,她感受自己在一片虚无中下坠,看来这是个极强的噩梦,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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