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天记》常怀山

162、第162章

　　“罄”的一声，直冲着元勍门面飞来的利箭被李虎城用他的佩刀从侧面劈成两段，淬了毒的箭头落在她的脚边，她朝着暗箭飞来的方向望去，是东北方向的一处草丛，她正欲上前去查看却被一只小妖拦住了去路。
　　“嘶..”半修炼成人形的黑猫妖的指爪、颈部的猫的形态未退，它冲着元勍发出猫受到惊吓用来威吓敌人的嘶鸣声，意图吓退她，它似乎无意与她为敌，
　　她不动弹，黑猫妖也没有急着攻击她，她再看四周的情形，这一波小妖都是修炼未成的妖族，以猫妖居多、犬妖次之，它们下手都留有余地并不是招招致命，她感知了恐惧，它们在害怕什么。
　　“都住手！”元勍厉声喝道，叶长庚在击伤攻向他的一只白犬妖后收了手，少辛本无杀心她极快地收了手，阎昂则是在一掌击碎了他面前那只猫妖的天灵盖时才住了手，姜翟则在一剑结果了一只猫妖后才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这些小妖都不是擅长攻击的妖族，以它们的气息来分辨它们应该是长年生活在鼎山山脉之中，凡是鼎山山脉之中生存的妖族皆与天一门有约定，它们不离开鼎山山脉，去世间作恶，我们亦保证不让外界的人进入山脉之中，妖与人互不相犯！它们今日主动来山门攻击人难保是中了什么毒还是受了胁迫，妖只有在修炼大成才会萌生离开出生地的念头，你看它们，一个个都是修炼未精的模样，主动跑到一个知道如何降妖的门派大门外行凶岂不是自寻死路吗？”元勍一边解释着一边朝着姜翟走去，她自紫棠洞中出来再回鼎山的这两天并未与姜翟说上话，姜翟似乎变了，变得更为杀伐果决，这种变化她说不上是好是坏。
　　“师傅说的极是！它们虽对我们动了手但没有杀意，叶哥哥、姜姐姐、魔尊你们瞧它们的手掌像不像尸化了？”少辛温声附和着元勍的同时也提出了她的看法，这些猫妖的手指都如尸人一般呈弯曲状。
　　元勍在此时查看了一下她身旁的一只受伤倒地的犬妖的指爪，指爪僵直无法弯曲确实像是尸化了。
　　“依我看是中了毒，还记得我在蕃茂村跟你提过鬼师离宋派遣大量济生堂的祭司前往钟徨渊里采摘龙息草一事吗？尸毒或许在经过改良后能在妖族身上应用，它们只是一批试验品”姜翟在元勍低头查看妖族指爪之时缓步走到元勍的身侧，她低声说着她的猜测。
　　尸毒或可用于妖族之身，这个问题是元勍不曾想过的事。原是因龙息草生长不易采摘更为艰难，钟徨渊里就算有大量的龙息草也不一定能够采摘至足量用于研制尸毒的分量，若真如姜翟店猜测，是她估错了尸毒的用场。
　　“尸毒有这么厉害吗？连妖族更能够中毒？既然有毒药也该有解药吧？”李虎城在众人沉默不语时问出了三个元勍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问题。
　　尸毒的效用如何，这些小妖是不是真的中了尸毒暂未可知。至于解药，有心研制这样伤天理的毒物的人自然不会费心研制解药，这一套套的组合拳是把她被打得措手不及。
　　“虎城，你虽是环刀门大弟子但这样问话未免失了分寸，师尊乃是我天一门至尊贵之人又有泽芜君在此，岂容你一个小辈造次？这些事到底是我天一门门中之事，你们环刀门不该横加干涉！”陆虎措词强硬地指出了李虎城不分主次，妄自尊大的毛病，他的话铿锵有力，陆虎是玄字部执事由他来指出这些问题比元勍她亲自提醒李虎城要好，免得外人说她欺负小辈。
　　“虎城知错了，师尊，是我唐突了”李虎城在陆虎的指责下面色一红，他急忙抱拳向元勍表达着个人的歉意。
　　“不碍事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元勍装作心无芥蒂伸手地拍了拍李虎城这小子的肩膀，以示鼓励，这小子直爽得太人嫌了，环刀门的首席大弟子这个身份可意味着他进来就是环刀门的门主，她真替环刀门捏汗。
　　“这些虚礼暂且放一放，近来中州一带的情况如何？你师傅呢？怎么巡山的弟子都是低阶弟子？”元勍抛开了对环刀门的担忧，她转而询问着陆虎关于中州一带的情形。她们在山门外闹腾了这么一阵子，连响箭都放了却没有见到一个中、高阶弟子这事也很奇怪。。响箭，是门中遇大事到信号，门中若无大事必然会引得弟子、长老们前来助阵，这么半天了也没见任何四大长老中的任何一个，初焐虽是一日有半日醉着但遇上响箭必然会前来查看情况，他们都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原因他们都不在门中。
　　“中州一带近半月来疫病四起，官府下令命门中调派弟子相助，初焐长老已率玄字部所有能出师的弟子们前往各城协助官府医治受疫病侵扰的百姓，另天地二部也抽调了半数弟子由倪师兄和常师兄各自率领弟子各地查探疫病的源头和采买药材，我与一些玄字部弟子奉命留守门中，以防有百姓上门求助” 陆虎拱手正声道出了一个元勍不想得知的消息，在她离开常世的这一段时间里中州一带疫病肆虐，玄字部所有能出师的弟子都被派往各城协助官府为百姓治病。不论疫病能否被控制，后续的赈灾或是采买药材一事都会落到天一门的头上，等门中中、高阶弟子尽数前往他地，留守门中的弟子们战力大多不强，看守离岸崖的弟子不过百人，羲和若在此后率魔兵由离岸崖登陆常世，按照门中的情况是根本守不住鼎山及鼎州城。
　　常世的门户一开，魔军源源不绝地涌入常世，到时只有人间炼狱一词可形容。
　　“等等！你与玄字部弟子留守门中，掌门和另外三位长老呢？”元勍在忧心羲和会在此时率领魔军登陆离岸崖之后反应过来陆虎说的是他与弟子留守门中，这意味着关见灵和代延、玄池、钦棠四人都不在门中，另外几位执事亦不在，整个天一门就只剩下一副空架子了。
　　“掌门和代延、玄池长老在三日前奉诏秘密进京，似乎是陛下要亲自召见掌门，前些日剑冢中有异动，钦棠长老与司先生率领擅长修补机关人和阵法的弟子在竟水剑冢修补损毁的法阵”陆虎温声继续回答着元勍的问题，钦棠和司祈在竟水剑冢修补法阵，她这才想起在蛇鹫国大战前两日卓野因竟水法阵出了变故特地赶回常世来，不知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我想我知道那对鬼怪为什么要带那孩子来天一门了，求医是假投毒是真！那孩子许是染了病，你命门中弟子们快拿些艾草来，彼此都熏一熏再回去，即日起关闭山门直至我们找出治疗疫病的方法前都不许开启，任何人不得出入” 元勍在此时又记起了那在草丛中放暗箭的人，一定是天一门中人，阻绝疫症关闭山门也是为查清楚到底谁是内应，她回来鼎山才短短几个时辰就经历了两波攻势，对方不想让她回到门中，那她就守在山门外，看谁能从她眼前消失。
　　“可..”陆虎欲言又止地看着元勍，他似乎是觉得就此关闭山门未免引起门中弟子不安。
　　“放心，我们即日起就守在山门外，李虎城你既是环刀门首席大弟子就劳烦你也在此相陪了，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环刀门弟子吃苦耐劳的特质”元勍浅笑着安抚陆虎道，她们这班妖魔守在山门外试问有哪个敢不放心，她顺便招揽了李虎城一起看门，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不确定他是否染毒需要留他在身旁观察。
　　“是，师尊”陆虎恭声应道，冲元勍行了一礼才转身朝着山门走去。
　　“即刻起关闭山门，任何人不得出入，你们都随我去药房领艾草”陆虎洪亮的声音在山门处响起，元勍看着招呼着众弟子进山门，弟子们入鱼贯般涌入了山门，她看着山门缓缓关闭，稍等了片刻她听见众人走远了。
　　“本来是想回门中稍作休息，如今大家只好委屈一下，在山门外休息几日，如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会命人取来”元勍温声冲众人说着，叶长庚和少辛是不会有什么意见，阎昂和姜翟也不是受不了苦的妖魔，她是在走走过场，客套一番。
　　“不碍事的，我们在这里休息也好，少辛、长庚你们说呢？”姜翟柔笑着转身询问少辛和叶长庚的意见，阎昂则似乎有话要说但他最终没有将话说出口。
　　“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少辛爽朗地笑道，元勍看着她开心抱着姜翟的手臂，少辛和姜翟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
　　“师傅，我也是这个意思”叶长庚腼腆地笑着附和姜翟，他站在姜翟右手边，暗自窃喜地搓着手，他是相当满意元勍的安排。
　　她扫了李虎城一眼，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厚朝着云歌走去，不知道那孩子还有没有救。这些事一环扣一环地发生，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总觉得她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