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约定 ...
-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北迦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随手摸起手机接听，听筒里传出母亲的声音，“小迦，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昨夜太疯狂，北迦全身无力靠在床头，声音也虚虚的，“妈，我后天晚上就回来了。”
此刻身边还躺着一个赤.裸的男人，男人也被电话声吵醒，翻了个身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沉声道：“怎么了？”
声音通过听筒清晰的漏了过去，母亲急切的说道：“北迦，你在哪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她连忙捂住手机，别过身，在一旁小声说：“妈，我这……哪有什么男人啊，是隔壁传来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呢。”
母亲也是半信半疑，“那你早点回来，我到时候叫祁溪去接你。”
这两人的对话，路南深在一旁听得是一清二楚，一听见祁溪的名字，他便使坏的挠着她腰上的肉，弄得她痒痒的，顿时笑出了声。
北母问：“小迦，你在干嘛，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北迦连忙将路南深的手压在身下，一边捂住听筒，眼睛带着温柔的警告，挑眉：“路南深，你别闹……”
“唔……”她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他吻住，宽大的手扣住后脑勺，定住不容躲避，吻得她神智不清，脊背蹿起一阵酥麻。
几近失控，无奈两只手又捂着手机，根本腾出手来制止。
“小迦，你在干什么，怎么不理妈妈了？”电话继续传出母亲的声音，声音提高大了几倍，想必是生气了。
两人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打了一剂镇定，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
路南深才安安分分的松开了手，北迦急忙安抚听筒里的母亲：“妈，我这信号不太好，后天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北迦立刻扑了过去，没想到路南深先发制人，一搂将她禁锢在怀里，薄唇贴在她颈侧，嘴角勾起怒气：“北迦，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我怕我妈知道，会直接飞过来，打死我。”北迦面色红润，浓黑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她骨子里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是打算结婚的人，才会发生关系。
他眼尾微弯，若有所思道：“北迦，我们结婚吧。”
北迦先是一愣，点头说：“好，我回去先给我妈打个预防针，你先别吱声。”
母亲好像不太喜欢他，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只能先斩后奏。
某人抽出手枕在后脑勺下，眼睛盯着天花板，语气酸得很：“你妈喜欢祁溪，不喜欢我？”
丈母娘的醋也吃，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呀。
北迦有些无奈，也不太会哄人，起身把衣服穿好，跑去厕所洗漱。
洗了一个头出来，正好看见路南深站在阳台抽烟，风吹着头顶两件衣服，一大一小。
似乎有了家的感觉。
北迦悄无声息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烟，含在嘴里吸了一口，烟雾环绕两人之间，“路南深，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抽炫赫门吗？”
风吹乱了头发，路南深抬手帮她整理，北迦盯着前方交错的矮房，炊烟袅袅升起，人穿过窄小的巷子，忙碌又庸俗。
她继续说：“大概是我这一生只想爱一个人。”
一句话让他彻底烟消雾散，嘴角的笑容爬上眉头。
手里的烟在静静地燃烧，她侧头对上他的眼神，“我这个人不太会哄人。”“但是我喜欢你就够了。”
听她这么说，路南深心情极好，仿佛是漂浮在空中的羽毛一样轻盈，接着轻轻地嗯了一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路南深，我之前听你弟弟说你厨艺不错。”北迦头靠在他肩头，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我有些饿了，去给我煮一碗面吧。”
路南深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结果过去一看，连煤气都没有，人懒散的斜靠在阳台的门框上：“你睡糊涂了，没有煤气怎么做饭。”
“不是。”北迦毫无征兆的笑了笑，“我是看你刚刚挺会添油加醋的。”
他立马反应过来，跑过去，揉着她肚子上的肉，“你敢嘲笑我？”
北迦往旁边躲了躲，却被他抓得更紧了，只好眯着眼睛笑道：“我错了，错了。”
“好了，不闹了，小心摔下楼去了。”路南深一把揽过她的腰，在她额角轻轻吻了一下。
细不可闻的叹息声，恰好落进她的耳朵里，她立马扳正身子，皱起眉头望着他：“路南深，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呀？”
他讷讷道：“太不真实了，感觉跟做梦一样。”
北迦听他这样说，小幅度弯着的唇，嘴唇就贴了上去，力道很重，仿佛是在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路南深，以前是我太固执了，认不清自己的心。”
“我现在一无所有，还欠下一屁股债，你确定要和我在一起吗？”路南深揪起她耳边的头发玩着，认真的说。
“路南深。”北迦不悦的瞅着他，眼神带着警告，“难道你想跟我玩玩？”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他将她搂得更紧了，眼睛带着前所未有的光彩，“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她就那样安静的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早上，两人去镇上吃了个叉烧包，还喝了杯豆浆，接着又去清溪镇逛了逛，路过一家古风饰品店，里面人格外的多。
路南深突然停住了脚步，也走进去瞧了瞧，拽起货架上两根小红绳，兴致勃勃的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买一根十块，买两根算你十五。”
他摸了摸口袋，没有零钱，默默低头看着北迦，只见她笑了笑，连忙上前付款。
路南深拉着她的手腕，给她戴上小红绳，自己也戴上，握着她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自言自语道：“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他这副情窦初开的样子，让北迦觉得好笑，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嘲笑着他，“路南深你怎么那么幼稚，没谈过恋爱吗？”
“你谈过？”路南深跟她抬杠。
“嗯。”北迦拿他无可奈何似地笑了，“没有。”
清溪镇上的人比昨天多了不止一倍，听说今天有个花灯会，是镇上的习俗，好多情侣结伴而行。
路南深一个人跑去买水，让北迦在人少的地方等他。
途中看见有卖千纸鹤糖果商铺，透明纸包裹着糖，在阳光下照射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随手买了一些，刚想过去找她，被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拉住：“叔叔，我也想吃糖。”
路南深随手给了小朋友一颗。
小朋友依旧不撒手，嘟起嘴唇：“每个口味的，我都想要。”
哎呦，还挺贪得无厌的，路南深无可奈何停下脚步，靠在一旁的摊位上，隔着人群往北迦的方位看过去，指了指，眉眼带笑：“我给那个小朋友的，不能给你哦。”
拽住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生怕被抢了去。
小朋友圆溜溜的眼睛看过去，“她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是小朋友呀。”
“她在我眼里就是小朋友呀。”
“叔叔很喜欢她对吗？”小朋友仰头问他。
路南深点了点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小朋友再次天真的问：“那你喜欢她什么？”
“我喜欢她冷清，喜欢她不对任何人谄媚，喜欢她温柔不着痕迹，喜欢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我的命都是她的。”
“那你们会结婚吗？我爸爸说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把她娶回家，生小孩。”
“我们会结婚的，迟早会的。”
北迦回头往人群中看过去，一眼就对上他的眼神，弯嘴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路南深脸上立马带着笑意，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北迦接过他手里的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和小朋友聊什么呢？”
“没什么。”路南深撇嘴在一旁偷笑，“你牙还疼吗？”
“好了，早就不疼了。”
路南深接过她喝过的水，喝了一口，从口袋掏出五颜六色的糖果，摊开，“小朋友，吃糖吗？”
“好久没吃过这种糖了，我以前可喜欢吃了。”北迦拿起一颗葡萄味的，扯下透明包装带，含在嘴里，味道还和以前一样。
又随口和他提了提以前的事：“我记得以前有个人给了我一颗这样的糖，他告诉我，嘴里甜了，心里就不苦了，后来我吃了很多很多糖，把牙给吃坏了，就再也不敢吃糖了。”
“你说我是该谢谢他呢，还是该怪他。”
一旁的路南深哭笑不得，傻瓜，那个人就是我呀。
他低头看着她仰望自己的样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和她的心仿佛紧紧的连在一起，是那么的炽热而热烈。
在人群里静静相望着，北迦的手被他始终牵着，她曾经恐惧人群，恐惧深海，恐惧黑夜，不知何时，她似乎不再恐惧，心里的窟窿被填满。
突然有人故意撞了北迦一下，摔倒在地，浮夸道：“帅哥，你女朋友怎么能故意撞我呢。”
北迦倒是忘了，路南深生得好看，身高更是优越，路过的人眼神总是要往他身上偏移几分，来个碰瓷的也不足为奇。
“你撞她了？”路南深牵起她的手往自己这边带，还没等她说话，转眸对着那个女生，眼神冰冷又锋利，明目张胆的说：“我没看见，要不让我女朋友再撞一次给我看看？”
北迦望着他的侧脸，仿佛泛着光，心里不知怎的，一股热流往上涌。
女生被吓得逃之夭夭。
路南深对上她的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出其不备的在他脸上重重的留下一个吻，然后逃走了，跑进了人群里。
路南深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他乱了。
古镇里美食琳琅满目，两人边逛边吃，吃得有些撑，晚饭估计也吃不下了。
逛得有些累了，路南深往长亭的凳子上坐下，正对面是清溪镇有名的湖，湖面上有人在划船，一阵风刮起，水波粼粼。
每年冬天，会有成千上万的海鸥飞来这里，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海鸥是看不到了。
“路南深。”
“嗯？”
“今年冬天我们一起来看海鸥吧。”北迦就这样轻轻靠在他身边，风轻轻吹动着头发。
不禁使她想起了沈从文的《湘行书简》书中的一句话。
——风大得很，我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什么原因，心里总柔软得很。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从前，在那些消沉、烦闷、乏味的日子，被人孤立，被人诟病，她始终保持着冷静冷漠，她外冷内冷，对什么都莫不关心，却也从未放弃过自救。
此刻，因为他，她好像被治愈了，内心开始变得柔软。
路南深展臂，搂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摸着她的发梢，轻轻说着，“好，今年，明年，以后年年我都陪你来。”
“好。”
好像一旦有了约定，就更加期待着，期待着海鸥的到来，期待今年的冬天。
“北迦，我们合个影吧。”
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一起拍过一张照片。
“好啊。”北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她望着镜头，路南深直勾勾的望着她说：“我说的是宽53mm高35mm的红底双人彩照。”
两人四目而对，相视一笑。
“我妈妈说结婚是一件大事，需要挑个好日子。”
“好，日子让你妈妈来挑。”
“北迦，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有啊，我喜欢黑色，喜欢穿黑色衣服的你，喜欢眼前的这片湖，喜欢靠在你身边。”
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做，光是这样靠着，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