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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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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似乎是知道被戏弄了,我别开眼,口服心不服地应了句。淡然的表情假的不能再假,内心万千祈祷你可快快忘记方才我跑进跑出的狼狈一幕。
实在愚蠢,尴尬。
“我走了,好好考。”
撇下一句类似于加油的话,你胸膛贴着我的后背,从狭窄的通道走过,校服相贴的那一瞬,我的心猛然一跳,而后久久无法平静。
你走后,迎着周遭同学八卦的视线,我镇定自若地坐回座位。
一想到我挨着的是你的课桌,我坐的是你平日里接触的椅子,灵魂似乎从上到下被涤荡了一遍,好似我也能沾上你的实力,一飞冲天。
考前与你的对话,以及你离开时不经意贴上的胸膛,令我这个芳心萌动的少女久久无法魂归于位。
以至于考试时一再分心,差点来不及写完作文。
铃响的片刻,我将笔盖套回,“嗒”的一声,有股尘埃落定的彻底。
顾璨之,我突然明了。
喜欢你的感觉,仿佛是喝了一杯微醺桃子酒,晃晃悠悠地走在四下无人的夜,灯火阑珊的街,哼一首缱绻老歌,裙摆被晚风扬起,赤红色一闪而过。
我翩翩起舞,踢踏脚步,却在回眸的瞬间捕捉到你的视线,而后慌乱错开。
是心乱,也是心动的感觉。
我想,我是真的沦陷了,在你的浅笑里,在你的眸光里,在你的温柔里,放任自己随心随性去,沉溺。
顾璨之,好喜欢你。
如果,你能知道,你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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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璨之,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喜欢一个人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喜欢一个人也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喜欢一个人更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当初在书籍里记下的诗词,不必刻意理解背诵,终有一日,在某个花开的年纪,在某个逆光的场合,砰然敲开心房,刹那间,就懂了。
思念与喜欢,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我原以为我的喜欢很浅,浅到短短几日便可忘却的地步。本来我对你的喜欢,就是源于一场意外的相遇。
你对流浪狗的温柔,好比丘比特的箭,冷不丁射向我的心房。
而后,我中招了。
可中箭后的余味如此悠长,长到我一步步深陷,一步步沉沦,心甘情愿享受它带来的苦与甜,喜与悲。
念念不忘,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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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倏忽而过,短暂到回头望,依旧触手可及。
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松懈一把的同学们万万没想到老师们在夜晚里加班加点批改试卷的艰辛,没过完周末,成绩以短信的形式“嘀嘀嘀”发送进家长的手机。
成绩进来时,正是周日午间。
我躺在床上呼呼睡大觉,岑念安一个薄情的电话吵醒我。一开口就是火急火燎的语气,她着急忙慌地问:“恩恩,我能来你家躲一个下午吗?”
躲一个下午就到了回校时间,两个人顺道能一块儿乘车回去。
睡梦里迷迷糊糊的,待我问清前因后果,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成绩出来了。
奇怪,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若是出了成绩父母肯定第一个找我谈话,不管是进步也好,退步也罢,两个人双管齐下,给我来一记重重的猛药。
鞭策有之,严厉有之。
今儿个倒也奇怪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难道是我进步太厉害吓到他们了?
怀抱着忐忑的心绪,我稍稍开了门的缝隙,只听见客厅传来的电视声以及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我笑得奸诈,想来是这次的成绩惊艳到他们,已经暗地里开始给我做好吃的了。
美滋滋的情绪从醒后一直蔓延到我起床洗漱,再端端正正地坐到饭桌上,等待父母吃惊的询问。
虽说考完之后我自觉做的不够完美,但见父母不同寻常的反应,该是有所进步的。
直到父亲将包含成绩的短信摊开在我面前,我才明白“晴天霹雳”的含义。一盆凉水兜头而下,我冷得发颤。
为什么?
为什么成绩不升反降呢?
如果只是理科拉分我尚且能接受,可是……就连占尽优势的语文和英语,这次也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总分低的可怕。
再看排名,两百四十八名。
我从分班的理科年级段第一百六十六名跌到第两百四十八名,从中上游的水平掉到中下游,差距将近一百名。
始终不敢相信眼见的成绩与排名,我擦擦眼睛,看了又看。
父亲怕我伤心,收起手机叮嘱我:“先吃饭,吃完饭收拾书包,下午爸爸送你去学校,乖啊。”
“嗯。”
我应着,一颗泪滚了下来。避开父亲的视线,我假装上厕所,躲进了浴室。
在浴室待了几分钟,整个人还是懵的,虽然我算不上是站在山巅的学霸,可从小到大还算中规中矩。尽管在圣鼎高中没有发光发热,但市区里任何一个高中都挑不出人与圣鼎高中的同学比较。
宁做凤尾,不做鸡头。
可……
我心知自己的实力做不了凤头,但因为他在那儿,所以拼命地想要向凤脖靠近。过去的两个月,扪心自问,我比从前更认真,更勤奋。
结果,有些不尽人意。
努力过后的失败,更能击垮我的意志。
先前仗着小聪明,即使不使尽全力依旧能在市区最好的圣鼎高中排在中上游的位置,以此洋洋自得过。
这一回费了功夫,却没得到意想中的收获,难免沮丧气馁。
或许我天生愚笨,或许我始终无法离你更进一步,我就该是个资质平庸的普通人。
颓败的想法冒出头,我开始抗拒回校。
打开浴室的门,父母齐齐向我望过来。方才,他们的心一定揪在一块儿,怕我哭,怕我伤心难过,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我的动静。
“不愿回校”的想法顷刻被喷了除草剂,三下五除二蔫了下去。
父母为我担忧,心惊胆战地等我出浴室,怕我失落,特意做了一桌好菜,我凭什么因为自己的能力与成绩任性耍脾气呢?
我好像是最没资格埋怨的人。
如是想着,我收敛伤感,照常坐回座位,不动神色地夹菜吃饭。
“来来来,恩恩尝尝妈妈做的可乐鸡翅吧,你最爱吃的。”母亲连夹了两块鸡翅放到我碗里,将原本就满满当当的饭盖得严严实实。
父亲不甘示弱,说:“恩恩最爱吃的明明是我的酸辣土豆丝,来来来,我的宝贝女儿呦,吃吃刚出锅的酸辣土豆丝。”
你一言我一语,父母正常的斗嘴反衬得我的失落越加明显。我好想告诉他们,不必这样的,可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为人子女,我拒绝不了父母的好意。
偏偏,看得明明白白,甚至觉得幼稚,其实我想说,我可以自我消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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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从家里出发,父亲从车库倒车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瞟向我,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意思。
我替他憋得慌,直截了当道:“爸,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父亲一脸被拆穿的尴尬,笑笑道:“我能有什么想说的啊,就是觉得许久不曾问过我家恩恩在学校的情况了,关心关心。”
“具体哪方面?”
我大方直白,偏头看向父亲。
“生活啊,身体啊,学习啊,情感啊……等等方面的。”父亲如老顽童,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好似心虚的是他。
“吃好喝好,身体倍儿棒。”我不以为意地笑笑,眸光渐渐黯淡下来,“学习,期中考试成绩有所下降。”
话音落下,狭小的空间静了许久。
本以为父亲会开启长篇大论,等了约莫三四分钟,他疑惑发问:“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