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军团禁止恋爱[星际]》九尧倬

65、第六十五章

　　我的手上多了个弹孔，但一声都没哼，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就跟个经典的漫威英雄一样。

　　但没走几步，我的脸立马皱起来。
　　“他娘的疼…”

　　只要钱松了一口气。
　　“我刚刚还以为你他娘的失去了痛觉了。”

　　“被枪声震傻了，我没反应过来。”

　　“我也被震傻了，凭空来了声枪声，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的那套屁话是对的…时间！地点！”

　　“应该吧。”

　　“那我们不就能改变过去了！起码那群烂人不用死了…我说的是我们二二二的烂人…天杀的天天得对着他们一群一模一样的脸，我都快神经错乱了。”

　　“我懂。”

　　“我们该怎么改变，从哪儿下手…”
　　只要钱顿了顿。
　　“那群征兵的马上就要来了。”

　　“第一步。”
　　我看向只要钱。
　　“我们不能让他们参加征兵。”

　　雨越下越大，我和只要钱跑回军营，天地间像是在一池被煮的沸沸扬扬的水。
　　雨水顺着我的侧脸往下流，我大步往帐篷跑，却在掀开帘子之前定住。

　　季家书站在帐篷外，眼神冰凉，视线落在我手上的绷带上。
　　“你中弹了。”

　　“报告长官…”
　　季家书看上去有些生气，所以我回答得尤为小心翼翼。
　　“我去应证…”

　　没等我说完，季家书转身走进帐篷。
　　我抹了一把自己满是雨水的脸。

　　完他娘的蛋。
　　季家书真生气了。

　　掀开帘子后，迎接后我的是一片寂静。
　　我在沉寂的气氛下换衣服。

　　我转过身坐到季家书的桌前，酝酿着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话到嘴边，好像怎么都解释不清。

　　“伸手。”
　　先开口的竟然是季家书。

　　我怂。
　　我十分听话地把手摊在桌子上，由着季家书给我消毒、重新包扎。

　　这个过程，只有酒精挥发气味。
　　除此之外，只有沉寂。

　　莫名奇妙的，看着季家书的侧脸，我竟然觉得久违的安心。
　　被雨淋过的神经逐渐放松。

　　刚刚回来的路上，我一直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儿，他娘的我一个文盲搞什么求证精神，还以身试险。
　　但现在季家书为我干的这件事而生气，我却觉得——

　　就算是蠢事，也值得了。
　　哪怕没求证到什么所谓的真相，我也求证到了一个无形的、其他的东西。

　　有关情感。
　　有关我以前不懂的事。

　　“对不起。”
　　我开口。
　　“让你担心了。”

　　我这辈子说过无数个对不起，很多都是逢场作戏。
　　但是这句是认真的。

　　季家书给我裹绷带的手一愣，过了几秒，他看向我。
　　“下次别再这样。”

　　“好的长官！”
　　我用力吼出声。

　　冰释前嫌后，我终于能放开嗓门儿喊疼。
　　天知道我刚刚为不打破这片寂静忍了多久。
　　“他娘的，这也太疼了，指挥员，你能不能给我先麻醉？这次怎么不一样，还有多久能长出肉来…他娘的！”

　　帐篷外响起只要钱的叫声。
　　“吼这么大声干什么！叫·床呢！”

　　雨声越来越大。

　　日子就这么在忐忑和诡异的平和中度过。
　　忐忑来自于未知，诡异的平和来自已知。

　　一个打着瞌睡的昏沉下午，雨林上方传来轰然巨响。
　　蹲在墙角的我睁开眼睛，一开始还以为是打雷，后来我发现密沉的天色并不是来自于乌云的遮盖——

　　而是来自于天空上密密麻麻的机甲。

　　“军方来了！”
　　小耳朵第一个跑出帐篷啊，抬头往上看。
　　“不会是征兵的来了吧！聒噪怪，你快出来看！”

　　“应该是！他娘的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了！”

　　“快，把所有人都喊出来，给上头留个好印象！”

　　我看着奔跑的他们皱起眉头。
　　这不对啊…

　　我站起身。
　　这群人为什么会对征兵这么感兴趣。

　　我还没想明白，头顶上掀起巨大的风，大到我的衣领子和头发都开始往上冲。
　　我捂住自己张牙舞爪的头发。

　　巨大的机甲群缓缓往下停落。
　　雨林的一大片树木被压倒，发出被碾压的声音，风卷着巨大的灰尘往上飘扬。

　　我骂了一句脏话。
　　现在我可算知道为什么六八为什么环境污染这么严重了。

　　他们只关心密密麻麻的先进拖拉机，压根才不管什么树木不树木，生态不生态。
　　喧嚣声散尽，一群肩头上超过三颗球的长官把我们聚集起来。

　　五颗球长官的身旁站着个秘书，长得很像一只老鼠。
　　老鼠秘书拎着一个收音机。

　　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个复古的摆设，没想到收音机连上蓝牙后，竟然开始真得播放起音乐。
　　那种伴随着马蹄声、战鼓声和枪声的军乐，一般只会在军队宣传片才会出现的音乐。

　　音量大到像是在蹦迪，我抱紧自己怀里的枪，这也太蠢了。
　　但环顾四周，附近人脸上的神情，无一不带着兴奋。

　　他们的眼神锃亮，和我印象中的烂人截然相反。
　　这不对。

　　我皱起眉，和同样皱着眉的只要钱面面相觑。
　　差远了。

　　这群烂人不应该对战争有任何兴趣。
　　我们讨厌战争，我们憎恶战争，我们被迫参与战争。

　　震耳欲聋的音响中，五颗球长官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向场地的四处。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是的，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而军方需要你们，需要你们每个人，需要你们这些年轻而又充满战斗力的灵魂！”

　　“六八是我们地球的代号，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家园，我们寄存于六八，也要为六八而战！”

　　“我们是六八！我们热爱战争！我们渴望战争！我们誓要征服必属于我们的领土！平行相撞，宇宙为六八！”

　　我被这段话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六八吗…

　　这不是什么传销窝子的宣讲会吗？
　　虽然轨迹相同，但六八真切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我站在人群中，却不属于人群。
　　因为每个人都吼着喉咙，用力地吼着我完全无法产生同理心的话语——

　　“我们是六八！我们热爱战争！我们渴望战争！”

　　“我们誓要征服必属于我们的领土！平行相撞，宇宙为六八！”

　　我被声音包围住，太阳穴直跳。
　　他们是一群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