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军团禁止恋爱[星际]》九尧倬

58、第五十八章

　　这世界被平行得太操蛋了，整个世界好像只有我一个在倒霉。
　　害我最近又重新操起八国语言的长处来。

　　八国骂人的语言轮着骂。

　　我特别想指着季家书的嘴角骂。
　　“你他娘的竟然还笑！能不能反省反省为什么你当初对我这么差劲，成天拿着枪指我，就你这态度，鬼才相信你喜欢我。”

　　但回帐篷后，我老老实实地开始擦枪，什么都不敢说，就算心里八国语言轮着来，嗓子眼儿也不敢透露一个字眼。
　　我怂。

　　所以当季家书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往后躲，生怕迎头就来个枪子。
　　季家书的手悬停在我的额头前，愣了愣，最后落在我的太阳穴。

　　冰凉缓解酸涩的疼痛，惊恐被压下去，另一种让心跳加速的情绪却从我的心底升起。
　　季家书这人，真是连让人生气的机会都不给。

　　“对不起。”
　　季家书坐到我身旁。

　　“别啊指挥员...”
　　我把下巴搁在枪上，无奈地开始笑。
　　“最近你好像一直在跟我说对不起。”

　　季家书低下头，没有再出声。

　　我转过头，还以为他生气了，结果仔细一看，季家书唇角既然是往上翘的。
　　虽然弧度让人不易察觉。

　　“报告长官...”
　　我吼出声。
　　“有人幸灾乐祸！”

　　原来我一直以为季家书就没有笑这项功能，现在我发现他不仅有，而且来得非常不合时宜。

　　季家书和我对视，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没有哪一条军令是不允许人幸灾乐祸的。”

　　“那指挥员，要真按照军令来走...”
　　我把头从枪上抬起来。
　　“军令第四十八条还不允许人恋爱呢！”

　　喊出声后，我自己先惊愕了。
　　我这破脑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不其然，季家书冰凉的视线投过来。
　　“你是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属于恋爱。”

　　我看着季家书的眼神莫名觉得后怕，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
　　“我就打个比喻...再说了...”

　　我这句‘再说了’没说完，季家书站起来，转身摁住我的肩。
　　心跳和身体一起僵硬起来。

　　季家书深深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眼中浓郁的颜色，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
　　怂慌了。

　　于是声音便闷闷地透过手掌吼出来。
　　“同军团禁止恋爱！”

　　吼声并没有什么用，季家书置若罔闻地弯下腰，我把嘴上的手捂得更紧。
　　他冰凉的唇却是落在我的额头上。

　　眼皮用力地一跳，怀里的枪几乎要捅着胸膛心眼。
　　冰凉的触觉停留了有多久，我的心跳就加速了有多久。

　　以至于季家书再次站直身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从喉咙眼儿里冒出来。
　　我慌乱到不敢说话，而季家书的神情一如既往得让人看不出究竟来。

　　他垂眼看着我。
　　“如果谈不成恋爱，那就谈皮·肉情。”

　　“啊...”
　　我捞起快要掉到地上的枪。
　　“啊？”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什么情？”

　　季家书没有再回答我，而是伸出手，点在我额头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
　　“第一次先到额头。”

　　说完这句话，外面忽而下起阵雨，淹没帐篷里人心隔肚皮的各自心思。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虽然我是个文盲，但好歹也看了不少电视剧和电影，知道无论是什么感情，都不能过于示弱，得有来有回，有退有起。

　　现在我他娘的单方面都在被那个姓季的牵着鼻子走。
　　心里的叛逆心蠢蠢欲动，我决定扳回一次。

　　按照平行的轨迹扳回一次。
　　按照轨迹来说，该是时候我和只要钱去偷季家书的手表了。

　　大晚上的，天上的星没几个，我和只要钱躬着腰聚集在帐篷外，低声交流着。

　　只要钱先来了一句。
　　“他娘的。“

　　我愣了愣，以为这是什么暗号，于是点头回了一句。
　　“他娘的。”

　　“你骂我干什么？”
　　只要钱揉着脑袋。

　　“不是你先说的吗？”

　　“我又不是说你，我是说这该死的平行，我睡得好好的，被一股力量牵引到这儿，刚刚醒来的时候我感觉被人扇了几个打耳光，他娘的！”

　　我没再接着话。
　　只要钱是被迫行动，而我是真的心怀不轨。

　　“带棍子了么？”
　　夜色下，我看向只要钱的背后，果然发现一根短粗的棍子。

　　“欸，不罢，你装模做样进去偷个手表就够了，拿什么棍子啊，早点儿走完流程我要回去睡觉！”

　　“要有仪式感，仪式感懂不懂？”
　　我把棍子攥得紧紧的。
　　“我先进去了。”

　　说完这句话，我躬着腰走进帐篷，短棍在手里晃。
　　一时间得意忘形，差点被地上的毯子绊倒。

　　我稳住身体后，稍微正形，不再那么四仰八叉得意忘形。
　　我悄悄地走进床边，在夜色里看着季家书的轮廓。

　　上一次我这么做的时候，我仅仅是为了想偷走手表。
　　重来一遭，虽然有些事情是一样的，但是有些事情却又不径相同。

　　我比划了一下季家书所待的位置，决定朝着他胸膛的位置敲一下。
　　就一下。

　　威震一下我的雄风就行。

　　我拎起自己的棍子在手上颠，高高地抬起——
　　又立马收回。

　　不行，不能这么高，太疼了也不行。
　　看在他是我指挥员的份上，我决定用小用些劲力。

　　我再次抬起棍子，这次幅度减小很多，左右晃了晃，手开始往下走——
　　季家书的眼睛睁开。

　　夜色中，我的手立马僵硬住。
　　我惊愕地和季家书对视，手上的棍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脑子里急中生智奔跑着八百个理由，没有一个理由能解释当下的情形。

　　不对啊。
　　不应该是这样。

　　“林不罢。”
　　季家书冰凉的声音透过夜色向我传来。
　　“过来。”

　　“啊...”
　　我弯下腰，毕恭毕敬地靠近床边，却还留着随时能逃走的距离。
　　“是的长官。”

　　季家书抬起手，我愣了愣，视线投向他手腕的手表。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解开手表。

　　可我的手还没触及到他的手腕，他的手绕过、离开，径直绕向我的脖子往下拽。
　　我的身体被带着往下弯。

　　下一秒，侧脸传来啃咬的刺痛感。
　　冰凉却灼烧。

　　跟曾经一样，我又被季家书咬住了左脸。
　　但是这一次，正如我故意来找他麻烦一样，他绝对也是故意咬住我的脸。

　　我这才意识到，我不是唯一一个因为知道轨迹而改变的人。
　　季家书也把握着一切轨迹，守株待兔。

　　偷鸡不成蚀把米。

　　啃咬的刺痛感越来越轻，最后蹭过冰凉。
　　季家书抬起头，深深地看向我。

　　“第二次，到脸。”

　　“什么第二次？”
　　我摸着自己的脸往后退，他娘的季家书属牲口的吧，牙印儿都快给我在脸上半永久了。

　　夜色中他敲了敲床板。
　　“皮·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