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军团禁止恋爱[星际]》九尧倬

17、第十七章

　　看来我不是读书的料子。
　　非常不是。

　　知道如何才能看到季家书更多的表情吗？
　　让他教我认字。

　　有好几次我觉得他都快要把我扔出帐篷外了。
　　不是错觉。
　　说真的，他眼神里绝对有这种意思。

　　特别是当我三番五次记不住一个字的时候。
　　比如说我老是记不得解答的解字。
　　前一天我记得它是jie，隔天我可能就指着它“wang？li？feng？”

　　有几次我都想问问季家书他那个手表能不能通网。
　　如果能的话，也许电视剧教学更适合我。
　　但是为了避免成为半空中的白日流星，我非常识相地决定闭嘴。

　　但是这一个月...怎么说呢...
　　我变得稍微有些喜欢他？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愿意教我认字的指挥员。

　　而且他让我报名了。

　　“报告长官...”
　　我把头从《机甲论》中抬起来。
　　“我不觉得自己能学会这些字...”

　　一个月前，《机甲论》前记。
　　一个月后，《机甲论》前记。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机甲论》。
　　但如果他知道一个后人花整整一个月来读他这本书的前记的话，他肯定成就感十足。

　　季家书站起身。
　　“我也觉得你可能没办法学会...”

　　他竟然试图开始鼓励我。
　　“也许是时间太紧。”

　　谁都知道不是。
　　他教得很好，而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有的时候，我甚至希望季家书能直接扒开我的脑袋把《机甲论》扔进来。

　　“机甲测试卷不会太难。”
　　季家书看向我。
　　“你有哪些不懂的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我。”

　　天呐，他看起来变得有些通情达理！
　　我果然是个好样的！
　　仅仅一个月，我就把这块姜饼烤成了松饼！

　　“报告长官...”
　　我在肚子里郑重地搜刮问题。
　　“请问...”

　　“嗯。”
　　季家书将视线投向我。

　　“那个...嗯...”
　　我看向他。
　　“我想问...机甲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我就弹跳起来往帐篷外跑。
　　事实上我觉得这个决定救了我的命。

　　厚重的《机甲论》飞出帐篷，在我的身后砸出一道沙瀑。
　　我的身上脸上都是沙子。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机甲论》果然就是一个杀器！

　　它以为它躲在文字背后演得很好。
　　就像是一个杀手戴着坠有链锁的金丝眼镜一样。
　　用阴谋论的话来说就是——
　　这就是一场阴谋！

　　“这就是一场阴谋！”
　　阴谋论走到我旁边。
　　“卟叭，军官来了！”

　　“所以呢？今天本来就是要测试的一天。”
　　别问我为什么面对即将到来的测试如此得心应手的样子。

　　因为聪明人总是留有一手。
　　好吧，我承认我并不聪明。

　　“但是今天他们来的时候完全就不是上个月的那个气势，他们今天很生气！”

　　“为什么生气？难道因为马上有一大群认要为他们送死而生气？”

　　“不是...他们...”
　　阴谋论皱起眉毛看向我。
　　“他们把逃兵抓回来了。”

　　“怪不得...”

　　军营中，五颗球的声音抑扬顿挫。

　　“懦夫！一群懦夫！”

　　他手上的鞭子高高得扬起，然后再非常精准地落在那些被扒得精光的逃兵身上。
　　他们的脸陷在沙子里，背上全是火辣辣的鞭痕。

　　看上去很疼。
　　实际上也肯定很疼。

　　“你们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吗！一群懦夫！你以为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我为你们的父母而感到羞耻！你们难道不知道自从你们穿上军装的第一天起，身上就已经被植入追踪器了吗？”

　　“那些追踪器！如果我们愿意，只要我们按下按钮，你们就会原地爆炸，死在渺无人烟的地方！”

　　五颗球说得对。
　　而我们都知道。
　　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

　　下雨天的时候，埋着追踪器的后肩会很疼。
　　虽然沙漠已经许久没有下雨。
　　但是我们知道。

　　阴谋论小声说着。“这是一场阴谋。”
　　第一次我跟着附和。“这是一场阴谋。”

　　这就是一场骗局，你以为人类进步了，其实人类一直在和自己的原始机制做斗争。
　　也许地球很嫌弃我们，压根就不需要我们的拯救。

　　我们就是一群有尊卑等级的猴子。

　　我眼前的这群猴子不想死。
　　所以他们将遭受到唾骂和羞辱。

　　我不知道他们是对还是错。
　　因为我也是一只猴子。
　　一只读不懂《机甲论》的猴子。

　　两个小时的鞭笞后，五颗球终于收回自己手上的鞭子。
　　趴在沙子上的逃兵像极了一堆堆烤得发焦的咸肉。
　　涂上番茄酱的那种。

　　“你们这群懦夫！我本来现在就可以把你们处刑！但是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上战场！去赎回你们的荣誉！”

　　说完这句话，五颗球甩着鞭子离开。
　　他的秘书殷勤地递上水。

　　沙子上的咸肉终于翻面。
　　而且他们开始冒汁儿——

　　我的意思，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这群烂人...竟然哭起来来。
　　此起彼伏。

　　我知道他们在为什么哭泣。
　　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刚刚遭受了暴风骤雨的责骂。
　　也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刚刚被狠狠地鞭笞。

　　而是因为他们还得上战场这个事实。
　　不可改变。

　　“我他娘的不想上战场啊！”
　　只要钱显然是沙子里最白的那块咸肉。

　　我还看到了小耳朵和聒噪怪。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哭得快要背过气去。

　　很可惜，这是现实。
　　如果他们活在类似于《越狱》这样的电视剧里的话。
　　他们也许已经在暴风雨里享受自由的气息了。

　　沙场变哭场。
　　哭声此起彼伏。
　　他们就像是被抢走糖的小孩儿。

　　季家书从我的背后走到我旁边。
　　我条件反射地往阴谋论那儿一躲。

　　完全是习惯性动作。
　　天知道他会不会拿《机甲论》砸我。

　　季家书的双手撑在长·枪之上——
　　这是我这一个月第一次看到他拿着长·枪走出来。

　　他用这冰凉的眼神扫过地上的每个人。
　　如果我是他的话，也许会借助这个机会好好地嘲笑他们一番。

　　但季家书没有。

　　“季家书你满意了吧！”
　　逃兵们大喊。
　　“我们只能上战场！只能去送死！”

　　他们一边哭一边吼。
　　“我们只能上战场！他娘的我们只能去死！谁他娘都知道我们必输无疑！但我们只能上战场！”

　　“是，你们只能上战场。”
　　季家书举起长·枪，丝毫没有任何预兆地对着沙场中心开了一枪。

　　“砰”得一声，炸起沙瀑。

　　刚刚我一直头疼等会要怎么让这群大老爷们儿停止哭泣。
　　但季家书这招显然非常有用。
　　因为所有人都被吓得忘了哭泣，小耳朵被吓出一个嗝。

　　“既然你们必须都要上战场...那就停止你们无用的哭泣，因为无论如何，你们都是...”

　　季家书放下长·枪。
　　“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