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欢喜城，长歌暖浮生》迂鱼与玉

10、被家暴

　　第二天一早，程曦和李思思就起来帮忙了，妈妈刚买菜回来，买了一条鱼、一只杀好的鸡、一块扣肉、一斤虾、一条鱼等等，挺多菜的，她妈妈虽然平时不怎么做饭，但她烧得菜可好吃了，现在光是看看都口水直流。

　　陈静看到她们在贴对联，心里既高兴又心酸，“也不知道你们爸爸在外面怎么样了，天气那么冷，穿不穿的暖？有没有饿肚子？”

　　程曦脸色顿时十分难看，把手中的浆糊往地上一扔，嗓音夹杂着些许怒气，“你管他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在意过我们的死活。”

　　她妈妈脸色讪讪，“他毕竟是你爸爸。”

　　程曦情绪失控，大吼一声：“我从来就没有过爸爸。”说完直接进房了，思思看了看妈妈，再看看程曦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妈，你以后尽量别在姐面前提起爸爸，她就是这个样子，今天是除夕，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程曦回到房间的时候也后悔了，自己就不应该那么大反应，发那么大的脾气，不过这么多年还是看不习惯妈妈那软弱的性格，懊恼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还是去低个头吧，今天过节开开心心最重要。打开门走出去，拿起扔在地上的浆糊，继续贴对联，思思在厨房帮妈妈打下手，程曦心里默默祈祷她继父千万不要回来，不要破坏这一刻的宁静。

　　一直到吃晚饭，也没看到她继父的身影，心里面松了口气，看着她妈妈那失望的神情，程曦假装没看见，她真的不知道她妈妈看人的眼光怎么那么差，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关键别人怎么虐她，她照样对别人死心塌地，连她这个亲生女儿也不管了，真是应了那句话：纵君虐我千百遍，我待君依然如初恋。

　　吃完饭程曦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皎洁的明月，心里想着：不知道江恺在干什么，他们那种大家族一定很热闹，不想她家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亲戚可走。

　　没什么事做，李思思跟妈妈在看春节联欢晚会，她觉得无趣，看不下去，就回房间里做题了，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实在太菜了，她现在想想都不敢相信那是她考出来的成绩。现在她也不敢跟以前那么放肆了，该看书看书，毕竟是关系到未来的事情。做了两套练习，没心情做下去了，拿起旁边她今天买回来的酒红色毛线，用手机在网上找了一下教程，看起来挺简单的，肯定难不倒像她那么聪明的小仙女。但她忘了有一句话叫“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还有一个词叫“手残党”。

　　看着手中乱成一团的毛线，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整的织出一条围巾，织出来了能不能拿的出手。程曦把打结的都解开，不想弄了，弄的她都打瞌睡了，她还要等到十二点跨年跟江恺通电话呢，想想就开心得不得了。哼着歌跑去客厅跟李思思她们一起看春晚，把头枕在思思的腿上，腿一伸搭在沙发边缘，软软的很舒服。

　　她妈妈看到她这个样子，笑骂道：“这么大个人了，没个正行，总是欺负思思，看看以后谁愿意要你。”

　　程曦嘟着嘴，小声嘟囔：“我还小，还是未成年，再说以后没人要我我就赖上思思。”

　　思思一边看电视一边把玩她的头发，程曦不乐意了，“思思，怎么感觉你在撸猫？”

　　思思甜甜一笑，俏皮的说道：“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我以前养的猫，毛茸茸的摸一起手感都一样。”

　　“好你个思思，你很坏哦，你的陈山知不知道？”

　　“你的陈山？”

　　“是你的陈山？”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李思思明知道她最怕痒，居然挠她的痒痒，让她尝尝九阴白骨爪的厉害，陈静看着沙发上笑得不可自抑的两人，无奈的摇摇头。恰好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程曦听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赶紧从思思的魔掌中挣脱出来，快速跑回房间。

　　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声音尽量平静一些，才接听电话，“喂，江恺是你吗？”

　　江恺听着程曦略微粗重的喘息声，眸色幽深，浑身燥热，哑着声音问：“曦曦，怎么喘得那么厉害？”

　　程曦好奇，“你那边听的还很喘吗？我这边明明已经不喘了的，因为我刚刚运动了。”

　　“我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可不是为了跟你讨论你还喘不喘的问题的。”江恺咬牙切齿。

　　程曦也发觉两人之间的对话好没营养，清了清嗓音：“你们那边好吵，是不是特别热闹？”

　　江恺看着后边挤满人的客厅，“还行吧，不过我一向不喜欢热闹，吵得耳朵疼。”

　　程曦想他现在一定是皱着眉跟她聊天的，觉得很有趣，“江恺你现在是不是在皱眉？”

　　“你怎么知道？”江恺觉得很诧异。

　　程曦又在臭屁，“因为我有通天眼，就问你怕了没有？”

　　江恺配合她演，“哇，那么厉害的吗？我还以为你有近视眼呢，这个我更怕，到时候你五米
　　开外男女莫辨，十米开外人畜不分。”

　　程曦觉得已经不能好好聊天了，“江恺你皮痒可是吧？”

　　江恺轻笑，“一说不过就炸毛，老是耍赖怎么行”。

　　程曦想了下，好像也是这样，但表面可不能承认，“你说的确定是我？不不，那一定不是我。江恺你那边天空有星星吗？”

　　江恺想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吧，“没有，待会我这里会放烟花，我拍下来给你看。”

　　“江恺新年快乐。”

　　江恺看了一下表，十二点零一分，“曦曦，新年快乐。我妈喊我放烟花了，过几天再见面，我爱你，曦曦，晚安。”

　　程曦很不好意思，柔柔的回了一声“晚安”。

　　挂完电话，程曦扑倒床上，把小青蛙抱在怀里，扯着它的腿，好开心，这是江恺第一次说爱她，她耳根现在还在发烫，啊啊！声音也太酥了吧，她的耳朵要怀孕了，感觉今晚要失眠了。

　　程曦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继父回来了，一大早就听到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六点不到，烦躁的拉被子盖过头，声音减弱了一点，但还是能听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了，怕妈妈吃亏，还是出去看一下吧。

　　打开门走出去，就看到她妈妈唯唯诺诺的站在角落，她继父手里还拿着酒瓶，嘴里不停的骂：“贱人，快把钱拿出来，不然就把房产证拿出来，不然就不要怪我对那个杂种不客气了”，一边骂一边砸东西，把电视机、水杯都砸了，沙发也被踢翻了。她妈妈只会在一边哭，一边嗫嚅：“家里没钱了，能给的都给你了，剩下的要留给两个女儿读书，房产证也不能给你，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还有个窝给你住。”李思思也被这些动静吵醒了，出来看到被砸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微微皱眉。

　　程曦双手抱胸，在旁边冷冷的看着李强，李强看着她那不屑的目光，心中怒气更盛，手指指着程曦，手上、额上青筋暴露，喘着粗气，“你个贱人、杂种，花老子的、住老子的还不知道感恩是吧，今天我非得打到你跪下来求饶喊救命，小小年纪就出去勾搭男人，跟你母亲一样，万人可骑的贱女人。”

　　陈静看到他想打程曦，赶紧跑过去拉着他的脚不让她走，李思思也拉着程曦往后退。李强受到阻碍，睥睨一眼地上的陈静，抬脚狠狠踹了几脚，俯下身子扇了几巴掌，发出几声“啪、啪……”声。程曦红着眼睛，挣脱李思思，拿起李强扔在地上的空酒瓶，用尽全身力气往他头上砸，李强踉跄了几步，伸手往头上一抹，一手的血，看着她的目光狰狞，“我非打死你不可，居然敢砸老子。”

　　陈静一直在劝阻，焦急道：“使不得呀，他是你爸，再打下去就死人了。”程曦听到她妈妈这个时候还在维护她继父，心里一痛，拿起茶桌上的玻璃果盘，做好随时砸过去的准备。而李思思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过来，挡在程曦面前，喊道：“你别过来，我真的会砍下去的。”

　　李强根本不把李思思放在眼里，她是他女儿，还不了解她，她胆子还没老鼠屎那么大。把李思思一把推倒在地上，朝程曦走过来，程曦举起手里的果盘就往他身上砸，可惜力气悬殊，李强把她手里的果盘一把夺过扔地上，捉住她的双手，扇了她两巴掌，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砸，程曦觉得自己耳朵“嗡嗡”响，头很痛，也很晕。

　　陈静怔怔看着他们打闹，眼里闪过慌乱，但却不知所措，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李思思反应过来操心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曦的头被撞了，倒吸一口气，双手举着刀，颤巍巍的却下不了手，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果盘，赶紧扔了刀，拿起果盘往李强头上砸，“妈妈快报警。”李思思看着李强头上的血越流越多，彻底瘫坐在地上动弹不了了。

　　李强听到报警也慌了，他平时偷鸡摸狗还不算，关键是吸食白粉，松开手里已经奄奄一息的贱人，顾不上头上的疼痛准备跑路。李思思看到他爸爸想跑，赶紧拖他不让他动，而李强也没想到自己女儿会对自己动手，还叫警察来，“狗娘养的，白养你那么多年了。”说完朝她肚子狠狠踢去。

　　陈静刚开始还有些犹豫，现在也不敢耽搁，赶紧拿起电话报警。电话还没打出去，李强就挣脱李思思，顶着满头的血走了。陈静过去扶起两个女儿，语带哭腔，“这杀千刀的，居然舍得下那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