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守也能当鸣柱》走进科学

23、训练

　　夜里，塔拉早早洗澡睡觉，房门一拉，漆黑的屋内只有脖子上的靛蓝色火焰在幽幽闪烁。
　　和她猜的一样，这个呼吸法恐怕和点燃指环的“必死觉悟”有某些共通之处，不然指环不会无故燃起。
　　但同时，她非常肯定觉悟不等于呼吸法，因为下午，她短暂看见血管的那个瞬间，指环没有亮。

　　试了半天没找到那个感觉，反倒是指环点燃又熄火，点燃又熄火，塔拉怕指环坏掉便没再尝试，明天再来，说不定睡一觉就啥都有了。

　　一夜无梦。

　　次日凌晨三点，正是最黑暗的黎明时刻，塔拉被善逸划破天际的尖叫吵醒。
　　急急忙忙坐起，开灯，塔拉以为自己又在睡梦中施展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术式，连忙出门，然后看见了倒吊在门口的我妻善逸。

　　“姐姐！！救命啊！！”
　　塔拉被他吵的有些头疼，掐住他有些肉乎乎的脸反问：“你大半夜不睡觉，吊在这干嘛？”
　　“有人在门口放了陷阱啊！！我会死掉的！我已经会死掉的！”善逸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慈悟郎慢悠悠出现，嘴角的微笑三分不羁三分嘲讽三分自信一分恨铁不成钢。
　　他就猜到这小子会逃跑。

　　善逸被放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塔拉嗷嗷大哭。
　　“姐姐！！我会死掉的！！就算现在不死以后也会死掉的！”
　　塔拉摸摸他的头，语气非常敷衍：“乖～乖～放心你没那么容易死的。”
　　善逸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她，说：“姐姐，和我结婚吧。”
　　塔拉掐住他的脸，微笑：“你还是找个同龄人结婚比较好哦。”
　　听出她话语中的拒绝，善逸又开始嗷嗷大哭，说出来的话无非也就那几句，会死掉的啊，一定会死掉的。
　　塔拉和慈悟郎直翻白眼，外面动静这么大，狯岳却一直躲在屋子里没出来。

　　把善逸打晕后，慈悟郎扛着他让塔拉回去休息。
　　塔拉点头，在经过狯岳房间时，犹豫一下，还是敲了敲门：“狯岳，你在里面吗？”
　　“在。”里面传来狯岳不大不小的声音。
　　塔拉推开门，问：“你也被吵醒了？”
　　“……”狯岳没回话，似乎在闹别扭？
　　“继续睡吧，善逸被爷爷带走了，估计免不了一顿打。”塔拉开着玩笑，狯岳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塔拉有些头疼，这种心思纤弱敏感的叛逆期小孩真的很难相处啊。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训练。”
　　“哦。”
　　塔拉很想知道她这个大师弟的心里活动，但是她现在很困，明天的训练又那么繁重，所以她打算睡了。

　　次日，慈悟郎一大早就杀到善逸房间。
　　善逸此时正在安睡，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东西，笑声猥琐得很。
　　慈悟郎笑的有些恶劣，拿出准备好的女鬼头，放在善逸面前，然后轻轻把他推醒……

　　“啊！！！！！”
　　尖叫声惊飞了满林子的鸟。

　　塔拉睁开双眼，心里只想着把善逸的小脑瓜子拧下来。
　　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体的疲惫稍微消除了些，但慈悟郎并未如之前那样减轻训练负担，反而加重不少。

　　狯岳和善逸继续学习第一式，塔拉直接开始学习后面的招式，按慈悟郎的话说，招式很容易就能学会，但用的怎样就要看个人。
　　为了能让塔拉在一个月后撑住场面，慈悟郎天天只盯着她一个，弄得塔拉烦不胜烦，晚上做梦都是慈悟郎的训斥。

　　而做梦的直接后果就是……
　　“下盘不稳！力气太小了！”
　　雷之呼吸一门晚上经常会被慈悟郎的训斥声吵醒——包括慈悟郎自己。

　　善逸和狯岳迷迷瞪瞪醒来，大脑还没开始运行，身体已经开始穿衣准备出门训练。
　　塔拉的速度比他们还快，跑到庭院后，看见穿着睡衣一脸疑惑的慈悟郎时，语气带上了几分埋怨：“爷爷，半夜还要训练啊？”

　　“你的幻术。”慈悟郎说道，有点欣慰弟子做梦都想着训练，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勤奋的学生。
　　塔拉了然，在起床气的作用下跑到庭院里挥刀，边挥边骂娘，还用意大利语骂，除了她谁都听不懂。
　　而准备再次进入梦境的慈悟郎听见动静后内心更加欣慰，他的徒弟懂事了。

　　第二天，塔拉睡之前特意喝了满满一大杯牛奶，之前就听说睡前喝牛奶不会做梦，管他真的假的，试试再说。
　　然而半夜，塔拉还是被善逸的声音吵醒了——他还没放弃离家出走。

　　塔拉有时候很佩服善逸。
　　比如一天的训练下来，她已经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了，恨不得吃饭都有人喂。
　　但是善逸，神奇的善逸，白天训练，晚上还有精神逃跑，美名其曰‘再待下去会因为繁重的训练死掉的啊！’
　　然后被慈悟郎抓到，第二天继续训练。

　　塔拉从半夜被吵醒的烦躁到深深的敬佩只用了一周时间。
　　她的幻术都没能糊弄过慈悟郎，更别说善逸那点小手段，在她看来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但善逸就是孜孜不倦的往外跑。

　　而狯岳……和善逸相互扶持了几天后，又回到一开始的模样，鄙夷、冷漠、戾气十足，全世界都欠他八百万似的。
　　也就对塔拉和慈悟郎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但他们对善逸表露些许关心，狯岳就会闹别扭——自己对自己闹别扭，肉眼可见的不高兴，然后可劲欺负善逸。

　　慈悟郎从来没察觉到狯岳的小情绪，他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对狯岳关注颇少，善逸天天闹着离家出走，塔拉马上要与鳞泷的徒弟切磋，前任鸣柱可不想承认教学能力不如前任水柱。

　　塔拉还挺喜欢善逸的，虽然这个小师弟声音肮脏又烦人，还喜欢盯着她傻笑，但大部分时候那副可怜又傻兮兮的模样还挺招人疼。
　　对待狯岳就是单纯的担忧了，这个师弟的‘前科’非常吓人，这次回来后，她以为狯岳稍微有了些人类的感情，结果这才好了几天就变回原样。

　　塔拉觉得狯岳不管变成怎样都和她没关系，但鬼灯的话时不时就在耳边响起“狯岳是改变命运的重要之人”。
　　改变谁的命运？她自己的？善逸的？还是慈悟郎的？
　　塔拉不知道，但有时候对上他冰冷且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眼时，她会心惊一下。

　　严苛的训练已经进行了一周，在每天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塔拉整个人都散发着难以忽视的疲态——当然狯岳和善逸也是同样的。

　　慈悟郎心里这叫一个着急，半大的孩子连点朝气都没有，要怎么杀鬼？
　　不远处，正在挥刀的塔拉距离倒下就差一个枕头。
　　“塔拉！”慈悟郎突然大声嚷道。
　　塔拉一个激灵就醒了，眼底的乌青难以忽视。

　　慈悟郎叹气，对同样半死不活的善逸和狯岳说：“今天休息，你们回去睡觉吧。”
　　“终于可以休息了！！”善逸抱住慈悟郎，白嫩的小脸蛋笑成了一朵花，“爷爷~你真好~”
　　慈悟郎用刀柄戳着他的脸：“鼻涕，离我远一些。”
　　狯岳很迟疑，学习霹雳一闪已经一周，善逸都掌握了基本的诀窍，他却还半分威力都施展不出。

　　“狯岳，你也回去休息。”塔拉意识到慈悟郎有什么话要单独对她说，温柔的哄着，“吃饭的时候会喊你的。”
　　狯岳点头，收刀离开。

　　他们都离开后，慈悟郎站到塔拉对面，抽出腰间的刀，缓声道：“塔拉，和我打一场，你可以使用幻术。”
　　“……”塔拉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回应。
　　慈悟郎一直知道她会幻术，但他从未问过什么，只让她有问题了随时说。
　　“爷爷，你说不定会死掉的。”塔拉幽幽回道。
　　慈悟郎笑了，笑声让塔拉极其不爽。

　　他伏低身子，四周的气场开始变化，塔拉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同样抽出刀，脖子上的指环正熊熊燃烧。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塔拉就地一滚，堪堪躲过第一击，无数藤蔓拔地而起，缠住慈悟郎的胳膊。
　　藤蔓被砍断只花费了一秒，塔拉还没来得及继续施展幻术爷爷又打了上来……

　　“塔拉，全集中呼吸。”慈悟郎的声音平稳有力，“将力量施展在双腿之上。”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时间考虑什么呼吸不呼吸，塔拉很快被打趴下，慈悟郎叹气，伸手打算把她拉起。
　　身后轻轻的微风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慈悟郎很快反应过来，却已来不及反击，只得向旁边倒去，第一反应是痛，第二反应是他终于培养出一个有出息的弟子了！

　　塔拉把慈悟郎从地上拉起，笑容带着几分得意：“爷爷，我赢了。”
　　慈悟郎满眼赞赏：“很好！”

　　塔拉收起刀，心里非常高兴，她终于也可以休息了。

　　“既然已经掌握了第一型，现在可以学后面五型了！”慈悟郎看起来非常高兴。
　　“诶？可是休息……”塔拉指着紧闭的大门，“我不能回去休息吗？”
　　“不能。”慈悟郎无情打断她的幻想，斗志满满，“还有三周，你要学会雷之呼吸剩下五型，时间这么紧迫没有时间休息了！你想输给水之呼吸的家伙吗！”
　　“……”很少输的塔拉，斗志微妙的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