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守也能当鸣柱》走进科学

22、训练

　　在这之前，塔拉一直觉得慈悟郎教的呼吸法是个科幻事件，比如，人类怎么可能靠呼吸控制血管？
　　但在尝试几次之后，她发现呼吸法真的有点作用，在某一瞬间，她甚至看见了血液从血管中奔腾而过的模样，虽然只有一瞬，但确实出现了。
　　就像清风带走暑热，双腿顿时轻松不少。

　　两个小时后，塔拉搀扶着日轮刀艰难出门，正和趴在地上的狯岳和善逸对上双眼。
　　“……”
　　“……”
　　“……”

　　短暂的沉默后，塔拉问道：“你们用了呼吸法没？”
　　他们自然点头，有没有效果就另当别论了。

　　塔拉像个刚在骨头里打钉子的骨折患者，一瘸一拐且非常痛苦。狯岳和善逸则像《电锯惊魂》里把自己脚锯掉还咬牙往外爬的医生，非常痛苦且不能走路。

　　慈悟郎早就扛着木刀在门口等他们，看见塔拉的模样时欣慰一笑，看见另外二人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未流露出失望之类的神色。
　　贴心的给他们推开门，加高加厚的门槛对他们来说比穿着比基尼登珠峰还要艰难。

　　塔拉的脸色如同便秘三十年的患者，双手死命撑着刀，颤巍巍的伸出一只脚，跨过高高的槛，触碰到外面坚实的地面时，刺骨的疼痛从脚底传到头皮，双手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待适应之后另一只脚也跨过门槛，上半身还在门里，下半身已经踩在门外，看起来像个脑子不太好使，腰也很不好使的老头。

　　等她跨出这道门，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接着便是善逸和狯岳。
　　这对难兄难弟经过几天的折磨关系明显好转不少，爬过门槛的时候还不忘相互搀扶一把。
　　他们三人光出躺门就花了一整个小时，太阳愈发热烈，塔拉不由得开始担心中暑。

　　慈悟郎看一眼天色，说：“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先去吃午饭吧，午觉过后继续训练。”
　　说罢，站在门口看着三人，等待他们再次跨过这道门槛。

　　塔拉：“？？”
　　狯岳：“……”
　　善逸：“QAQ”

　　“呼吸法。”慈悟郎提醒道，“并不是只有休息时才能使用呼吸法。”
　　塔拉很想摔刀不干，她小时候跟着前任彭格列雾守学幻术已经吃足了苦头，苦尽甘来没两年又他妈再入虎口，这谁吃得消！

　　察觉到她的怨气，慈悟郎咧嘴一笑：“今天中午有寿司，我从山下买的。”
　　“哪家店的！”塔拉连忙反问。
　　“山之歌。”

　　三人顿时来了精神，山之歌家的寿司超贵而且超好吃！慈悟郎虽然不是扣扣索索的人，但也不会给他们买太过奢侈的东西。
　　难得有大吃一顿的机会，过了三天“贫民”生活的塔拉卯足了劲向前跑，从腰不好使的八十岁老太太进化成腰不好使的70岁老太太。
　　善逸和狯岳则是比拼着谁的手臂力气大,谁的力气大谁就爬的更快。

　　慈悟郎看的心里着急，木刀不停戳着木质地板：“呼吸！呼吸！”
　　然而在注意力不能百分百集中的状态下，塔拉用不出呼吸法，腿部肌肉稍被牵扯就异常疼痛，好不容易集中起的注意力又分散了。

　　等三人好不容易挪到厨房门口，慈悟郎脸上的失望之情已经变成大洪水冲刷着每个人的心脏。
　　善逸和狯岳就算了，塔拉是他学习最久亦是天赋最强的徒弟，也只不过比另外两人好了一点点而已。

　　但美食在前，三人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你扶我一把，我搀你一下，愣是靠毅力换成了正坐的姿势。
　　在腿部肌肉非常疼痛的情况下，正坐大约可以等于不打麻药截肢，为了早点换个姿势休息，三人吃的非常快，什么礼仪都被抛到脑后。

　　慈悟郎面上不显，心里很着急，几个徒弟的进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慢，是因为太心软了吗？
　　应该是吧。
　　之前失去过太多学生，以至于在看见塔拉时他甚至犹豫要不要让她加入鬼杀队，或许把她当成普通女孩抚养长大会更好？
　　狯岳和善逸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三人与鬼并无牵扯，都是单纯的孤儿，所以慈悟郎经常会问自己‘这么自私的让他们加入鬼杀队真的好吗？’‘与鬼没有牵扯的普通人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因为犹豫的事情太多，所以他至今没有下狠手。

　　慈悟郎照旧坐在主位，问道：“你们想加入鬼杀队的原因是什么？”
　　“变强!”狯岳就算满嘴寿司也要边喷饭边回答。
　　塔拉想了一会儿，说：“闲的也是闲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加入鬼杀队！都是爷爷你在逼我啊！”善逸的叫声成功让塔拉捶了他一下，吵死了。

　　“有没有斩杀恶鬼的决心？！”慈悟郎突然朗声道。
　　“有！”塔拉很来劲。
　　“有！”狯岳更来劲。
　　“没有！！”善逸又开始尖叫。

　　“好。”慈悟郎满意的看着他们，自动忽视善逸的话，“既然你们觉悟都这么足，那我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有着糟糕声音的黑色乌鸦从外面飞了进来，站在窗台上大喊：“来信！来信！有你的信件！”

　　“啊！！乌鸦说话了啊！！！”善逸受到了惊吓。
　　“好吵。”塔拉又朝他脑门上来了一下。

　　“这是鎹鸦，鬼杀队中的联络工具。”慈悟郎解下乌鸦脖子上的小信筒。
　　“爷爷，您竟然有朋友？”塔拉看起来很惊讶，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慈悟郎和外界有联系——和山下商店老板以外的人有联系。

　　“嗯，之前在鬼杀队时的好友。”慈悟郎低声道，“猎鬼者能活到我们这个年纪的很少，所以偶尔会联系一下确认对方没死。”
　　善逸成功被吓到了，开始嚎叫前被塔拉一掌拍晕，烦死了。

　　“对方也是柱吗？”塔拉又问道。
　　“是，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慈悟郎拆开信封，看完之后沉吟片刻，看向塔拉，说，“他说一个月后会来到桃山与我见面，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徒弟，希望他们能与我的三个徒弟切磋一下。”

　　塔拉眨眨眼，问：“一人对一个？”
　　她想到一平和她说过的‘田忌赛马’的故事，真要三对三打起来，那善逸注定是第一匹炮灰。
　　慈悟郎摇头：“看情况。”
　　从鳞泷的语气上看，他对自己的徒弟充满信心。
　　慈悟郎看一眼塔拉，心情稍微低沉了些，接着又给自己打气，没关系，鳞泷那家伙还有一个月才到，塔拉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打败对方的。
　　接着又去看狯岳，好不容易回复的心情更加低沉，接着又给自己打气，没关系，雷之呼吸本来就比水之呼吸难学，掌握的慢一点很正常，一旦看透其中诀窍，进步就会非常大，这个月也可以努力一下。
　　最后看看善逸……到时候就和鳞泷说善逸年纪太小，还不能战斗吧。

　　下午，塔拉明显能感受到训练突然繁重了起来。
　　“你们的全集中呼吸全部不及格！”慈悟郎嚷道。
　　昨天的被他们劈裂木桩碎块已经不见，空地被新的木桩填满，他们正站在木桩前的一小片空地被训话——塔拉勉强能站着，另外两个背靠背，相互搀扶。

　　“站稳！双脚微张！腹部发力！”慈悟郎绕着他们走来走去，塔拉作为压轴好马是他训练的第一目标。
　　“不是这样！”慈悟郎挥着竹条毫不客气的朝她肚子抽了一下。
　　“嗷！”塔拉痛呼，埋怨的瞪着他，“爷爷！”

　　慈悟郎硬下心肠不去看她的眼睛，自顾自的说：“腹部发力！继续！”
　　塔拉眉头紧锁，继续尝试。
　　上午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受到了，虽然只有短短一刻，但确实能看见血管的模样。

　　“啊！！！着火了啊！！！自燃了啊！！！‘”善逸的尖叫声打断了塔拉的思索，好不容易冒头的感觉又消失了。
　　接收到塔拉杀人般的视线，善逸没有丝毫害怕，还指着她的脖子尖叫：“着火了啊！！！姐姐要自燃了啊！！还是鬼火！！！”

　　塔拉低头，这才注意到挂在脖子上的指环不知什么时候被点燃了，靛蓝色的火焰确实挺符合日本对鬼火的印象。
　　她有尝试过熄灭火焰，但并没什么用。

　　意识到这个或许和幻术有关，慈悟郎纠结片刻，说：“继续，不要管她。”
　　“可是！！！爷爷！！！姐姐着火了啊！！！”善逸还咋咋呼呼，慈悟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肚子。
　　“对！就是这样呼吸！”
　　善逸瞬间卸力，躺在地上尖叫：“好痛啊！！爷爷！！我会死掉的！！”

　　“我看你活的挺好。”慈悟郎冷哼，又去看狯岳。
　　狯岳有些紧张，冷汗啪塔啪塔往下掉。
　　“你也不行！”慈悟郎狠狠拍了他的肚子。
　　狯岳也倒下了，只不过叫的没有善逸惨。

　　塔拉咽咽口水，突然觉得只是被竹条抽一下也没有那么惨了。

　　这么闹了一下，指环的火焰渐渐消失，双腿的疼痛又猛然袭来。
　　于是，塔拉也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