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如玫瑰》Tadashi

45、天没有亮

　　回到旅店后，乔承西一直想着天亮之后给顾庭礼打电话，根本睡不着觉，他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等了又等，可直到早上七点，天也没有亮起来。
　　灾难总是接踵而至。
　　住在对面的夫妇敲响了他的门，邀请他到大厅与其他旅客一同下山，他感觉得到他们人还不错。
　　寺庙里的十多个僧人也都出来了，在两个警卫的安排下，缆车提前开始运行，人们面露惶恐之色，不敢下山，也不敢继续留在山上。
　　乔承西先是给顾庭礼打了电话，没有接通，他知道没有消息也算是个好消息。
　　乔穆和唐书宁没有联系他，他想只要有父亲在，家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坐上缆车的同时，他接到了张卜铭的电话。
　　“乔西，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市区内也没有天亮吗。”
　　张卜铭一听乔承西的语气就明白了这不是对方所为，心安的同时又转而为现状担忧起来。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榕武山，正在坐缆车，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到市里。”
　　张卜铭觉得这种时候坐缆车简直太危险了，可留在山上也不是明智之举。
　　“乔西，我昨天和庭礼打了电话，聊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她说了会找你谈谈，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到东阳了，真的很抱歉。”
　　乔承西愣住了，而随着电量不足，手机关闭，他都没能对张卜铭说出下一句话。
　　他不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么，是顾庭礼很可能已经来到东阳面临危险，还是顾庭礼说了要找他谈谈。
　　缆车外的天与地都陷入了黑暗，他却隐隐看到了前途的光亮，是只属于他的光亮。
　　到了山下，乔承西才发现人们的情绪并不乐观，他到停车场取车之后在路边看到了陈响和对门夫妇在招手，他们已经站在那儿打了很久的车，却毫无结果。
　　乔承西将车停下，示意几人上车，陈响坐到了副驾驶席，夫妇坐到了后面。
　　女人率先开口道：“真是谢谢你啊，我叫赵雅，我老公叫潘梁，我们都是南岭的。”
　　听到南岭，乔承西问道：“你们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打不通。”
　　“是打通了，没人接，还是根本打不通。”
　　“打了，没人接，打了好几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都没发生这种情况的，该不会是世界末日了吧，唉，早知道就不来东阳了。”
　　陈响急忙打断：“别说那么吓人啊，我才出来工作不到一个月，工资都没领过呢。”
　　到了市里人多的地方，乔承西就让赵雅和潘梁下了车，陈响没动，似乎不想离去，乔承西重新开启了充好电的手机，示意对方出示收款账号，面对面给对方转了一笔钱。
　　陈响觉得乔承西可能是疯了，可他看着对方冷静的模样，又有些怀疑是自己出了幻觉。
　　乔承西没有明确解释。
　　事实上这是一笔报酬，他觉得自己就算拿出所有积蓄给对方也是值得的。
　　陈响终于忍不住问道：“乔哥，世界末日了你也不需要给我这么多钱吧。”
　　乔承西对陈响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年轻人笑。
　　“这是你的第一笔工资，如果可以的话，找个舒适的酒店入住，不会有什么世界末日。你有我的电话，遇到麻烦了可以联系我。”
　　陈响喜不胜收，觉得乔承西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连连道谢。
　　送走了陈响，乔承西给乔穆打了电话，对方接通之后第一句问的是：“你还在东阳？”
　　“还在，你和妈都没事吧。”
　　“她昨天打游戏到很晚才睡，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还留在东阳，这个复制空间是你开启的？”
　　“不是我做的，但你刚才好像很意外我还在东阳，你还知道其他人拥有这个能力吗。”
　　乔穆沉默了下来，没有解释，乔承西等了又等，没等到任何答案，电话就断了。
　　他决定先确定顾庭礼的位置，于是接下来又给顾庭礼打了电话，这次竟然接通了，虽然接电话的人是顾实。
　　“乔先生，拜托你控制一下你的特异功能，太阳都不升起了，你知道这造成了多少人的恐慌吗，我和我姐在加电站差点被人抢了车。”
　　这是乔承西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
　　他这才意识到，顾庭礼还会遇到这方面的危险。
　　“不是我做的，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接你们。”
　　顾实看了看外面堵得死死的道路，叹了口气正打算继续说，就被顾庭礼抢了手机。
　　“堵在路上了，大概在含星附近吧，你不要来了，好多人开着车要离开东阳，交警都管不过来了，嚷嚷个没完，吵死了。”
　　乔承西听到顾庭礼的声音，心安又愉悦，想到对方是因为他才来到东阳，心中生出了久违的悸动。
　　“铭哥说你是来找我的，是吗。”
　　顾庭礼很快答：“是啊，你很了不起啊，赚来花去都不做了，我当然要当面问一问我是给你造成了多大的打击才让你放弃最喜欢的工作啊。”
　　乔承西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他明明知道顾庭礼嘴不对心的能力的，为什么当时听到对方说出报答就直接走了呢。
　　“顾真，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从前我总觉得自己想了很多，也想得足够多了，可现在我才开始明白，我不该有那么多的考虑和担忧。我想马上见到你，当面向你表达我的心意，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话说清楚，好吗。”
　　顾庭礼觉得可能真的要世界末日了，否则乔承西怎么会突然说她的名字，突然说这些听起来就很暧昧，就让人无限遐想的话。
　　她迫不及待地说：“只要你愿意说，我一定会听。”
　　乔承西笑了起来，是很爽朗的笑声，顾庭礼很久没听过他笑得这么愉悦了，她分明看不到他，只能通过电话听到他的笑声，却感觉得到那个她最熟悉的乔承西又回来了。
　　她情不自禁地坦言：“我真的喜欢你，不是什么报恩，只是喜欢你，我不希望你是可怜我才选择接受我。”
　　这些话是顾庭礼目前可以说出口的最真诚的句子了。
　　乔承西原本是笑着的，听了这话之后却有些笑不出来了，言语的力量何其之大，竟然让他当即落了泪。
　　短短几瞬他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她的名字，他再也不会让他们错过了，他要让她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