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重来了》三仙同

32、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比留间奏多久违地回到了课堂上。他到的时间有点晚，教室里另外三个人都已经到齐了，只是其中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听上去就很吵闹。

　　奏多一开门，和正好刚想从屋里溜走的家入硝子撞了个正着。
　　“硝子。”他意外道，“这么着急是打算去哪里？”

　　“奏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家入硝子先是惊喜，随后才想起来回复他的问题。少女凑过来，小声地说道，“不是我要干什么。是悟和杰他们两个又吵起来了，我想出去避一避来着。”
　　“不过既然你来了，那现在也就没有什么可避着的必要了。”

　　在他们四个人当中，五条悟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夏油杰看似温和好说话，实际上在某些事情上也倔得像头驴，比留间奏多才是一直都在充当润滑剂的那一位。

　　“奏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奏多，欢迎回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夏油杰也开始跟着五条悟和硝子一起叫他的名字了。

　　“昨天回来的，本来应该前天就到学校了，不过太宰临时出了状况，耽误了点时间。”比留间奏多不准备在这件事上多说，话题就转到了他来时从外面听到的两人的争吵上面，“不说这个了，你们刚刚又‘旧事重提’了？硝子都没兴趣听，想要跑了。”

　　大约是因为在观念上的不同，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因为“咒术师到底有没有保护普通人的职责”这种话题吵上一遍。起初家入硝子还能象征性地拉一拉架，时间一长，连她都懒得管了。

　　也就是比留间奏多，每次看到都要辛苦调节一番。

　　当着他的面，五条悟和夏油杰不好再打起来，表面上就握手言和了。
　　就是两人不知道在私底下有没有再搞过事。

　　有比留间奏多在，原本蠢蠢欲动要出去单挑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歇了火。两人改成了隔着过道互相阴阳怪气。

　　“没回来的时候一直念着，怎么现在人都回来了，倒是没话了？”五条悟率先攻击，“刚刚我看你话也没少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悟。”夏油杰笑眯眯的，更像只狐狸了，“还有，我和奏多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五条悟瞬间表情一言难尽：“你还真是……迟钝得连夜娥老师家的熊猫都看不下去了。”
　　他转过头，开始和另一边的家入硝子窃窃私语，“你说，这辈子杰还有可能机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吗？”

　　家入硝子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救了。”
　　“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而身为他们话题的另外一个中心的比留间奏多，因为正在手机上关心病刚好的太宰治，完美地错过了几个人关于他的八卦。

　　上课铃声响起，夜娥正道准时地踏进了教室里。进门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他上来先叫了三个人的名字，“悟，杰，奏多。有一个需要你们三个人一起执行的任务”
　　因为时间紧，又关乎咒术界的支柱天元大人，这位刚被确定为高专下任校长的教师，表情极为严肃。

　　课也不用上了，夜娥在给他们布置完任务之后，又神出鬼没地走了。
　　比留间奏多和剩下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出动，先和那个被称作是星浆体的女孩子见上一面。

　　既然是天元大人的承受体，其实还是把人直接带回高专保护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等到五条悟两人去了星浆体天内理子所在地之后，事情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展开。天内理子强硬地要求自己要去上学，不想去高专，即使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比留间奏多并不觉得意外。
　　当时他正在待在宿舍里给太宰读故事书，摸着躺在自己膝盖上男孩已经睡熟的脸，奏多的眼眸垂了下来。跟着回来高专之后的结果也是死亡，在外面继续上学的结果也是死亡，与其这样，倒不如选择一个能让自己更开心一点的。

　　比留间奏多以前只觉得咒术界里的大多数人都身不由己，但毕竟都是自己选择的命运，哪怕是经常与死亡擦肩而过也都是自己选择之后的后果。
　　乍一出现这么一个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选择的天内理子，他心里并不怎么好受。

　　而更加不好受的是，他没办法救那个比他还小了两岁的女孩子。
　　因为在他刚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系统的警告也随之而来。这也是他为什么在这个任务上，并不怎么积极表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逃避的原因所在。

　　他救不了天内理子。

　　【在这个世界的进程上，她的死亡是必须的。宿主，您没有办法救她。就算救了她，时间线也会重置到之前的某个时间点。就像，您曾经遭遇过的一样。】

　　比留间奏多沉默片刻。
　　像是刻意逃避这个话题一样，他没再和系统说话。

　　他在宿舍龟缩了两天，期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倒是叫过他一次，只是却是在邀请他跟他们一起去冲绳的海边玩耍。据说这是他们俩想出来的，要把瞄准天内理子命的人一网打尽的好方法。

　　听出来天内理子也在，比留间奏多的手指颤抖了两下，仍旧是拒绝了。
　　“抱歉，杰。”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最近有点不舒服，所以……”

　　“不舒服？”夏油杰的声音通过电话之后有些失真，“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啊，不对，硝子应该还在学校呢吧？实在不舒服的话，可以让她帮你看一看。”

　　“没什么大事。”比留间奏多不敢多说话，“可能是前段时间任务太多，累到了。我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所以这次的任务，恐怕要多麻烦你和悟了。”

　　“我们没事，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夏油杰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别忘了，我和悟合在一起可是最强的。只是保护一个人而已，其实根本用不上你的，你好好休息吧。”

　　“……好。你们两个注意安全，听说这次任务的敌人有不少。”
　　“这倒的确是，不过都还不够我和悟认真起来的。”听出来夏油杰语气里的轻松，比留间奏多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这两个人足够应付过来了。

　　说的也是。
　　如果有什么人或者咒灵，是这两个人都赢不过的，那估计咒术界也没有人能打得过了。

　　……

　　但是他错了。

　　三天后，比留间奏多见到了他逃避之后的结果。好友之一的五条悟浑身是血，曾经一度濒临死亡；他的另外一位好友夏油杰，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完好无损，精神却已经临近崩溃。

　　“是我的错。”坐在医务室的门口，门内是两个正在接受家入硝子检查的好友，比留间奏多连迈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抓紧了衣服，心里如同被炭火炙烤了一般，“如果我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的话……”
　　如果他没有因为系统那句“救不了天内理子”，而心生逃避的话。

　　“和你没关系，奏多。不要过度地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夜娥正道坐在他的身边，“结果还是好的，不是吗？杰受的伤并不重，硝子当天就已经治疗好了。悟那家伙也是……虽然受了点苦，但至少人没事。”
　　“他们两个人现在也只是在接受硝子的例行检查而已，实际上身体都没什么事了。”

　　“不过高层刚刚下了一个决定，我觉得还是提前和你说一声吧。”
　　“什么？”比留间奏多抬起头。

　　“上面决定从今以后，由你和杰两个人进行搭档了。悟他……以后就自己一个人去执行任务了。”
　　“为什么？”他一愣，“悟和杰他们不是已经搭档很久了吗？突然这么做，他们也会觉得不适应的吧？”

　　“是这样没错。但你刚刚也听悟自己说了，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五条家的六眼，自己的术式也在逐渐完成。从实力上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匹敌他了。”
　　“不管是谁，于他而言都只是拖累了……而且这种他与他人的差距，以后只会越来越大。”

　　夜娥正道也不想这样，只是他一个人没办法抵抗高层的决定。
　　事实上高层原本是想今后让比留间奏多这三个人都分开的，这样才是对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但夜娥知道以夏油如今的状态，一个人执行任务怕是迟早会出事，所以他据理力争，才让高层同意了他的另外一个建议。

　　——让比留间奏多和夏油杰重新组成一个搭档。

　　夜娥正道把自己的顾虑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比留间奏多当即严肃起了表情，看来夏油杰的状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一些。
　　“老师，我能不能问问……悟的话，我已经知道是遇到强敌了。可杰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有些事情不好和你明说。”夜娥正道摇了摇头，“大概他是，遇到了一些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过去的事情了吧。”
　　“奏多。”他的大手轻轻覆盖在比留间奏多的肩膀上，“悟那家伙平时就大大咧咧的，硝子又是个女孩子，有的时候可能顾及不到杰。所以杰他，就交给你了。”

　　比留间奏多抿了抿嘴：“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都从医务室走了出来。不管在保护天内理子的途中遇到了什么，他们两个人现在看起来，都和平常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一切都像是毫无变化。
　　然而比留间奏多却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变了。

作者有话说

　　我掐指一算，是时候……算了，还是不剧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