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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女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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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修炼的聂斐,突然睁开了眼。
她猛地冲出房门,下一秒却一头撞上了花臂书生的胸膛。
唔,还挺厚的。
“你也感受到了吗?有东西不对劲。”黎熙元抬头看着东南角的天,天色一贯的阴沉,却在那个位置有一道暗红色的光,犹如抹不掉的红漆。
“你个水修,知道什么!”聂斐停顿了片刻就往停车场冲过去,“沐沐出事了!我得去学校!”
黎熙元看着正忙乱的开车门的修真者,慢吞吞的说:
“我会水遁,可以带你一程。”
……
* * *
事实证明,水火确实不相容。当聂斐忙乱的从水道中挣扎出来时,本来因为感激而给黎熙元加上的分数又扣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眼前是一片狼藉的世界。
教室里到处都是血手印,有些已经干涸,有些却似刚刚印上去,血沿着手印流淌下来,还粘的到处都是,看上去又恐怖又恶心。
两个女孩无声无息的躺在门口的地上,看着脸色,是吓得昏过去了。
而在顾湘湘的身上,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鬼正趴伏在她身上,黑乎乎的脑袋凑到她的勃颈处,远远看去,像是在吸血一样。
女鬼的头顶像是被开了瓢,脑浆子和血液盛在破了壳的脑袋上,还颤巍巍的动着。听到有声响,女鬼的身体未动,脑袋却直直的转了180度,煞白的脸和瞪出来的眼珠子正对着聂斐和黎熙元,看上去甚是吓人。
“妈!”
聂斐第一时间抬头看顾沐沐,看到顾沐沐被一团红光笼罩着骑在窗上,小脸刷白,双眼含泪,但却没有晕倒,这才放下心来。
她左手画印,右手御气成剑。一枚红色的幻元咒瞬间形成,嗖的一下便向女鬼的方向飞去。
女鬼发出一声怪叫,却没有立即消失,而是直接向聂斐的方向扑了过来。一对手跟爪子一样,指甲又尖又利,直冲着聂斐的一对眼睛剜了过来。
聂斐哪能被她剜到,一旋身便躲开了。右手光剑刷刷刷几下乱砍,砍得女鬼身上的衣服上下翩飞,像是一朵开败了的沾血白花。
顾沐沐睁大眼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
刚刚女鬼进来的瞬间,蔡玲和顾湘湘就被吓晕过去了。女鬼没有第一时间攻击两人,而是抬头,一对白眼睛对上了顾沐沐。
顾沐沐吓得就要尖叫,可是就在这时,手腕上的珊瑚手串突然热了起来,随后,一道红光从手串中涌出,将她熨帖的,包围了起来。
随后,那女鬼似乎就看不见她了,瞪了几眼之后便放过了顾沐沐,低头向着蔡玲和顾湘湘使劲。然而她似乎对蔡玲没什么兴趣,轻轻一碰便离开了,反而是顾湘湘却被施与了“吻劲礼”,顾沐沐甚至觉得,这女鬼是不是冲着顾湘湘来的。
顾沐沐在一旁看得起劲,没注意到,刚刚同母亲同来的黑衣男子浮了上来。
“你母亲是修真者。”黎熙元平淡的语气仿佛去菜市场买菜,“你意外吗?”
顾沐沐摇摇头。
无论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她都会保护她们的。
黎熙元赞叹的看着顾沐沐:
“你心性坚定,沉静如水,非常适合走水的路子。不如……”
“我在前面冲杀陷阵,你在后面游说我的女儿,你们水修者,都是这么修炼的吗?”
不知什么时候女鬼已经消失无踪,聂斐收回光剑,向两人的方向走来。
“妈妈!”
刚从玻璃窗上下来的女儿一头扎进了聂斐的怀里,这让她本来冷硬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
顾沐沐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自从她懂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用力的抱紧聂斐。
有她这个拥抱,聂斐心中便明白了。她一脸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顶,一切尽在不言中。
“沐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和我讲讲吗?”
顾沐沐定了定神,开始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讲给聂斐听。
聂斐听得认真,待到后来顾沐沐开始讲到女鬼贴着顾湘湘时,她走到了顾湘湘身旁,低下头,仔细翻看顾湘湘的身体。
她的脖颈处有些不深的划痕,应该是刚刚那个女鬼划伤的。女鬼划伤了她,但却并未致命,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而在苍白的颈项上,粉红的石头吊坠光滑莹亮,一丝红线穿石而过,透着股莫名的不和谐。
这个东西……
聂斐将石头捏在手中,握了半天,也始终没感觉到什么。
“沐沐,咱们先回家。”
聂斐拿出手机,给顾丰泽发了条短信,随后回头,温柔的对顾沐沐说。
“等等!”黎熙元指着满地的狼藉和人事不省的两个女孩,“你就这样走了?不收拾一下吗?”
“收拾什么?”聂斐奇怪,“什么都收拾好了,我明天拿什么跟学校谈?这里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难道要我帮他们擦屁股吗?”
差点把顾沐沐都给搭进去,看来,聂斐和华中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 * *
第二日,还不用聂斐大张旗鼓找上门来,整个华城都已经被震惊了。
当聂斐带着黎熙元到校门口的时候,门口早已经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看热闹的张着大嘴露着大板牙,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聂斐他们走的后门,一下车,教导老师已经在一旁等着了。
“顾太太久等了,顾先生和其他人已经到了校长办公室。”
顾太太……
聂斐觉得耳朵扎得慌,这个名字,也是时候告别了。
校长办公室。
顾丰泽和顾家大伯顾丰润早已到了,此刻正跟校长谈的火热。那个所谓的“保姆”居然也来了,瑟缩着站在一旁,看起来还真像个保姆。
见到聂斐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同走了进来,顾丰泽的眼神停顿了一秒,然而他没说什么,而是有风度的点了点头。
顾丰润却看不下去了:
“三弟媳,你这是刚搬出顾家,就琵琶别抱了吗?你可别忘了,你是有家庭的人!做女人要讲三从四德,出嫁从夫,你不懂吗……”
聂斐关闭五感都能知道顾丰润说的什么词儿。
要说顾家,聂斐最恨的是顾丰泽,最厌烦的,莫过于顾丰润了。
顾丰润是老大,本事模样都不如两个弟弟,却学了一肚子的封建礼数,教导起人来如数家珍,聂斐两辈子加起来听到的教导,他一个人能占了一多半。
顾丰润穿着长衫,一张大嘴哇啦啦啦的不停说着,简直如演讲一般滔滔不绝。他早知道聂斐看他不惯,早就准备了一肚子的词准备驳斥聂斐,哪知道还没等到人开腔,却听到了一个男人文绉绉凉飕飕的搭腔:
“这位兄台,话说的太多了。”
随后,顾丰润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不光是说不出话,就连嘴巴都张不开了。就像嘴边敷上了一层水膜,湿湿润润的,但却始终无法张嘴。
聂斐看了黎熙元一眼,黎熙元:
“他太吵了,而且听起来像我的二师公。”
“我的二师公都五千岁了。”
聂斐:……
顾家人自是为了顾湘湘来的。
那天之后,聂斐接了顾沐沐走,走之前通知了学校的保安。待顾家人和保安赶到的时候,顾湘湘和蔡玲仍无声无息的躺在地步上,周身一片血污,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凶案现场。
本来对待这种灵异事件,是一定要蔡真人出马的。可是蔡真人为了水陆大法事已经闭关了,顾丰泽没办法,才带着顾丰润一起来了,对了,还有那个所谓的“保姆”。
“聂斐,昨天是你第一时间到的现场吗?”顾丰泽的声音压抑着怒气,“你接沐沐走,为什么没有将湘湘一起接走?”
如今的顾湘湘还在医院里躺着,说是惊吓过度导致肺炎,人都烧糊涂了!这些,都是聂斐的错!如果当初聂斐施以援手,湘湘绝对不会病成这样!
聂斐奇怪的看着顾丰泽:“顾湘湘和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接她走?再说了,我不是已经通知保安了吗?对于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孩,我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吧!”
顾丰泽一时语塞。
他指责别人向来是先发制人的,从前对聂斐,一张口对方就不敢顶嘴了。可如今的聂斐是你说一句我顶十句,这让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张嘴了。
而且,聂斐说的也确实是合情合理。毕竟顾湘湘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养女,他要是当众为了她和妻子起冲突,那才真的是不合常理吧!
见顾丰泽和聂斐僵在那里,校长乐呵呵的出来打圆场,示意两人坐下:
“两位都是为了孩子,急切的心情我们理解。现在一起坐下聊聊吧!”
校长姓张,快六十了。长得白白胖胖,秃着头,远远看去像个大号的白炽灯泡。
张校长在华中已经待了三十余年了,一开始是任课老师,后来升成教导主任,最近几年老校长退休了,他便补位成了老校长。
他性格挺平和,在老师家长学生中一向颇有好评,就连最调皮捣蛋的学生,也对他没什么恶评。
聂斐这次前来,除了沟通昨天的事情,更重要的目的,是要搞清楚,这个女鬼究竟是怎么来的。
鬼怪形成必有冤仇。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想要超度这女鬼,也得知道她的来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