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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湘·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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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过后，顾丰泽和聂斐彻底闹崩的消息，瞬间传的满城风雨。
如果说之前只是暗潮涌动，那么过了那一天，所有矛盾都被掀到表面，形成了惊涛飓浪。
聂斐一连串接了好几个电话，有的是安慰，有的是说和，还有的幸灾乐祸。她表面迎合，电话一挂，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亲自找上门来了。
苏慕云局促的坐在聂府的会客厅内，并不是富丽堂皇的风格，却装潢考究，所见之物都用度不菲，比她和聂澜的别墅，更加典雅高贵。
她扫视一周，心中暗暗不忿。
心中早知公公聂志诚偏疼这个小女儿，当初聂斐出嫁，聂志诚添的嫁妆相当于分家，给聂斐几乎三分之一的聂家身家。但从前，聂斐吃穿用度都被顾丰泽卡着，财产也被顾家接管，看不出有多富贵。
可偏偏，她又独自搬出来了。
苏慕云右手的指甲紧紧陷入左手之中，眼前的一切都让她眼热到刺痛，心中更是不甘到无以复加。
她凭什么？
不过是一个女儿，无法为聂家传宗接代，又有什么资格拿这么多的财产？那个聂志诚也是蠢钝如猪，对于个注定成为外人的人这么好，甚至比自己的丈夫还好，凭什么？
对了，他还说过，等他死了，遗产的大半都要分给聂斐！只是个嫁出去的女儿而已，凭什么！
嫉妒和不甘一瞬间席卷全身，但这些注定是不能被人发现的。她缓了缓，放慢了呼吸。
聂斐来了。
宽大的道袍样家居服让好身材若隐若现，皮肤瓷白如玉，更别说雍容如牡丹的五官了。如今的聂斐相比于出院时，容颜更美，更增添了一丝从容的气度，让她无论在哪里，都是焦点。
苏慕云的指甲再度陷入肉中。
她是来说和的，毕竟，再僵下去对顾丰泽、顾家都不好，特别是昨天晚宴之后，华城的舆论，已经渐渐偏向聂斐了。
但是——
“嫂子，你这是在劝我忍吗？”聂斐奇怪的看了一眼苏慕云，“顾丰泽从前对我怎样，你比我更加清楚。一个男人连女人住院时候都会缺席，这样的丈夫，你愿意小意挽留吗？”
“再说了，那个女孩的事，他执意不松口，谁知道是帮我找个福神啊，还是帮他收个私生女啊！这么不明不白的事情，你要我忍？”
她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忍不了，也无处可退。”
苏慕云尴尬的笑笑，“我也明白你的不愿意，只是，我们作为妻子，理应谦让丈夫，既然丰泽这么坚持，为了家庭和两个孩子，最好还是……各让一步吧！”
聂斐心中冷笑不已。
前世的时候，每次与顾丰泽有了龃龉，苏慕云便以这样的角色出现，劝聂斐大度，礼让，用一套以夫为纲的说辞让聂斐退让。而当时的聂斐十分信任她，再加上对顾丰泽的感情，一次次的听从她说的话，以至于到最后，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现在，她又要故技重施了？
从前只以为她是局外人，真的是为了自己好才会这样说，可现在，才明白她根本就是顾丰泽的伥鬼！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顾丰泽，为了她自己，又哪里有半点，是为了她和聂家呢！
聂斐明澈的眼神看着苏慕云，一时之间，看的她后背发毛。
“我也明白嫂子的好意，这样吧，我再想想，毕竟也僵了这么长时间了，要让我马上转过来，那也是不可能。”聂斐语气缓了缓，说。
苏慕云心中轻轻舒了口气，站起来告辞。
眼前的这个小姑子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和她说话压力太大，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
“既然嫂子要走，那我也不挽留了，改天我回家，再多和嫂子说说话。”聂斐看着苏慕云转身的身影，笑着说。
*
“舅妈！你穿这件最漂亮了！”
顾湘湘拿着一件白色苏绣小褂在苏慕云身上比划着，脸上都是天真的笑意。她扬手招呼服务员，
“来，这件和刚才那两件都要了，我来买单！”
“不用不用！”苏慕云连连摆手。
她这段时日没少和顾湘湘一起逛街，但是让小自己十几岁的女孩帮她结账，她还做不出来。
“舅妈客气什么！”顾湘湘亲密的挽住了苏慕云的胳膊，“我爸爸说了，你就是我的亲舅妈！不，亲姑姑！给亲姑姑买东西，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再说了，这些都是记在我爸爸账上的，你和爸爸这么熟，就不用帮他省了！”
苏慕云心中一暖，试探的问，
“湘湘，你爸爸真是这么说的？”
顾湘湘满脸真诚，“这还有假！其实，我爸爸的心里啊，你可重要了！”
苏慕云不觉笑了，顾丰泽……他还是看重她的。就算……就算不能有什么关系，但是只要他心里有她，那么让她作什么，她都甘愿。
她接过服务员打包的袋子，看着眼前一脸天真和煦的顾湘湘，心中只觉得熨帖。
这样的养女，就算多一打都嫌多！那个聂斐，作什么非得不认呢！
*
逛街逛得累了，两人便找了间西餐厅吃下午茶。
席间，不免又谈到了聂斐，和聂府一家人。
“舅妈，聂家对母亲这么好，我真是为你抱不平！”顾湘湘仔细端详着苏慕云的神情，一边看一边说，“她一个嫁出去的人了，做什么还能得到这么多宠爱！要我说啊，聂家的女主人，应该是你！最受宠爱和敬重的，也应该是你！你为了聂家做了多少事啊！这些，她能做得到吗？”
苏慕云垂着头，轻轻摇了摇头，
“湘湘，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
顾湘湘见苏慕云并未反驳，继续说道，
“你就当我小吧！也许舅舅和外公，对你也是很好的！但是，我始终觉得，他们对母亲那么好，把你放在哪里了？你才应该是第一位的，不是吗？”
苏慕云没有说话，脑海中却回想起了在聂家的点滴。
平心而论，聂志诚和聂澜对她差吗？其实也不算差了。但是无论怎么好，始终比不过一个聂斐。
特别是聂志诚……只要女儿一出现，其他人就当做看不见一样。这样的差别……
顾湘湘见苏慕云神情有些落寞，心知自己说对了，话语一转，
“有时候，我都觉得，就连我父亲对你都比他们好一些呢！对了，舅妈，我父亲最近是不是找你有事啊？”
“啊……也没什么要紧事，你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苏慕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了前几日和顾丰泽见面时的情景。
“自从聂斐走后，聂家也有意，中断我们和他们的合作，据我的线人说，是聂志诚的决定。”男人说话斯文儒雅，沉稳的气度令人心折。
“慕云，想个办法吧！”
想办法……
苏慕云苦笑，可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聂家她并不做主，虽然钱任她花销，但是经营大事从不让她插手。她又不是聂斐，聂氏两父子，又怎么可能听她的？
“舅妈！舅妈！”
顾湘湘的呼唤声打断了苏慕云的思绪，她回过神，顾湘湘清纯带着关切的小脸就在眼前。
“舅妈！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苏慕云勉强笑笑。
顾湘湘眼睛转了转，凑近说：
“慕云姐，你如果有心事，大可对我说。你别觉得我小，我有一些朋友，颇有些手段。前几日还听他说过，他手中有个什么听话剂，一剂下去，就能令对方言听计从呢！”
“这种东西，你也信？”苏慕云嘴上这么说，心下却暗暗留意。
“怎么不信！他是化学系的！可牛了！真的！要是有不听你话的人啊，你就找我，包管灵验！”顾湘湘认真的说。
苏慕云没有接话，顾湘湘也识相的没继续说下去。
可是，顾湘湘的话却像一枚种子，深深的扎根进了苏慕云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破土而出。
*
几日后，聂宅。
“爸，不知道咱们家和顾家的合作，怎么样了？”早餐十分，苏慕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聂志诚先灌了一大口豆浆，又往嘴里丢了个小笼包，方才说道：
“还什么合作啊！我们家斐斐都要和那个白眼狼离婚了！哪还有什么合作！以后，顾家想要找钱，让他找那个养女要去吧！”
“可是我听说，聂斐又回心转意了，上次我去她家，还听她说……”
聂志诚擦了擦嘴，打断道：“什么？回心转意？她敢！她要是再敢进顾家门，我非得把她腿打断不行！顾家那小子根本对她不好，还回心转意什么，赶紧离婚！”
他想了想，对苏慕云说：“慕云啊，我听说你和余舒兰走的挺近，那个丫头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聂斐恋爱时，还使绊子来着！你还是别跟她走那么近了！哎，现在想想，还不如当初让她撬了顾丰泽呢，那个狗币也不知哪里好，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迷他！”
聂澜也插嘴道：“是啊，那个顾丰泽，我一开始就看不上！装起来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呢！我呸！做出的事，也算个人？”
聂志诚又说：“聂澜，你妹妹没做过管理，她那摊子事，你还得多帮她费心费心。我听说她找了家公司帮她管，路子是对的，不过还得自家人看着更放心！”
聂澜喝了口水，“爸，你这放一百二十个心！”
父子俩吵吵嚷嚷的，为离婚后的聂斐勾画着宏伟蓝图。
苏慕云一边静默的听着，眼底渐渐浮现起怨，和恨来。
聂斐，聂斐，说什么都是聂斐，
事到如今，连自己交什么朋友，说什么话，都要第一考虑到聂斐吗？
这聂斐还没离婚呢，等她真的离了婚，回了聂家，她苏慕云，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苏慕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饭，再回过神，已经回到了卧室，手中掐着电话。
她起身，悄无声息的关上了卧室门，拨通了一个前几日才拨通的号码：
“喂？湘湘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