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他本善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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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路遥过来叫他一起去训练场。
秦远皱着眉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才几点啊？”
路遥说：“快一点了，老兄。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秦远瞄了他一眼：“什么怎么样？”
路遥说：“昨晚见你醉了送你回宿舍，你老兄居然记不得了。早知就不帮你打扫的。”
“喝酒是肯定的，但后面的都记不得了。”秦远的确是觉得头痛欲裂，“昨天是你？我还以为是个女人。”
“什么？！”路遥觉得莫名其妙，“早知道就把你扔在酒吧，反正有女人会收留你，也正是你希望的。”
秦远若有所思，随即遥遥头：“我记得好像昨晚我和女人说过话，不是你吧？！”
路遥决定不跟他纠缠这个无聊的问题，问道：“要不要帮你请假？”
秦远摆摆手说道：“这点儿破事儿用啥请假。还有，别跟李指导说。”
到了球场看到白苏瑾，秦远头更痛了，他跟路遥说：“应该让你帮我请假的。”
路遥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别这样，别人是女孩儿，你别像躲瘟神一样。”
秦远眼睛一黯：“我他妈的就是想躲她！”
路遥怪异地看着他，秦远瘪了瘪嘴，叹了口气：“哎，女人总之就是麻烦。”
白苏瑾明明看见秦远向这边走来，却大步流星地直接走向球门，就好像压根儿就没她这人存在。暗自叹了口气，自从那件事之后就一直是这样，认了吧。
路遥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她笑着说：“恭喜你哦。这段时间学习和广播台的事情好忙，都没正式跟你祝贺呢。”
路遥说道：“咳，其实也没什么，现在就一替补。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呢。”随后把自己去送期刊秦远跟他说话后来带他去见李指导的事儿都告诉白苏瑾了。
白苏瑾笑道：“那也要你有实力啊。路遥，我们班已经有女孩儿向我打听你的名字了，呵呵，我有预感，你将成为咱们校队第四大帅哥。”
“你说什么啊。”路遥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你看起来有点憔悴，要多注意休息。”
“恐怕休息不了了，今后校队由我亲自来跟。没准儿跟你们一起去韩国。”白苏瑾说，“路遥，你要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能去得了的。”
训练才开始，秦远就带着两个守门员出去了。广工大没有专门的守门员教练，秦远某种程度上担当了教练的角色。直到训练结束，也没看到他们的人影。
路遥好奇地问队友秦远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前锋李恒冲他眨眨眼：“特殊训练，具体地点我们也不清楚。”
“特殊训练？！”
“比如爬山，打拳击，游泳什么的。秦远有时会带他们出去训练，也可能是去跟某队打小场地比赛。”
“教练不管吗？”路遥有些疑惑。
“之前那个管不住他，现在好像李指导也没说啥。”
真是怪人做怪事儿，路遥一边想着，一边走出训练场，看见白苏瑾一个人落寞地站在那里。
“嗨，还不走？”
“恩，我还有点事儿，你先走吧。”白苏瑾说。
“恩，那好吧。”路遥走出了没几步又转过身，“秦远恐怕不会回来了。”
白苏瑾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坐在看台上，白苏瑾勉强地笑着：“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囧？”
路遥笑笑说：“你放心，我不会跟秦远说的。”
白苏瑾苦笑道：“路遥，我是不是特自作多情？”
路遥没说话。
白苏瑾说：“我今天一来，他就不在训练场……”
路遥说：“你要这么想，那是挺自作多情的。秦远那种球员，绝不会为了某个人某件事，逃避训练的。他今天带守门员出去训练了。”
白苏瑾松了口气，路遥安慰她道：“反正以后你跟咱们队了，多得是机会呢。”
白苏瑾笑着说：“要让秦远知道你说这句话，准得揍你一顿。对了，他最近还好吧。”
路遥寻思着要不要跟她说昨晚的事情，但怕她担心，于是说道：“他能有什么不好的。”
“路遥，这段时间拜托你多看着秦远一点，没事儿就多跟他呆在一起，尤其他要去酒吧什么的，你都跟他一起去，可以吗？”白苏瑾恳切地拜托着路遥。
“成，没问题。”路遥一口答应下来了，不过同时也有些好奇。
“不过要是去打架，你就甭跟着了，赶紧打电话给李恒啊，江海洋啊，那两个守门员也可以。反正秦远再怎么着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你去了反而更不安全。”白苏瑾补充了这么一句。
“感情说我是个累赘是吧。”路遥笑着。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白苏瑾连忙解释道，“我是怕你受伤。他们这些人，从小打架到大的，你是好学生，哪里见过那样的场面。你知道吧，秦远，林萧，展杰，号称铁人三项，打架功夫在广阳市可是鼎鼎有名，一般的小混混听到他们的名字也会绕着走的。”
白苏瑾给路遥讲了当年的一个段子。
有一天深夜，附中校长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参与打架斗殴，要让他去认人。校长去了以后，看见那三人跟没事儿似的坐那儿聊天。警察跟他说，这三小子跟一群人打架，别人进了医院，他们三个毫发无损。林萧在旁边叫道：“谁说的，我的背上挨了一棍。”展杰也跟着起哄：“我身上都是青的，要不要验伤啊！”秦远悠哉游哉地说：“校长，我们没给您丢脸，但是也不能说我们没受伤。这不公平。”校长不断地跟派出所的人赔礼道歉，总算把他们仨给捞了出来。回去的路上，少不了一顿教育，秦远说：“您老折腾了一晚上还是挺累，赶紧回家睡觉吧。咱们保证，以后打架一定注意安全，不要再劳烦您来捞人了。”校长当场气绝。
路遥听着笑了起来：“这几个小子，从小就这样让人不省心。”
“是啊，那个时侯，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视体育班为洪水猛兽呢。”白苏瑾说道，“对秦远更是敬而远之。大家都知道，体育班的鬼点子，十有八九，都是他想出来的。”
白苏瑾还记得，高二的时候他们的数学老师就是被他气走的。那女老师是凭关系进校的，因为水平实在太烂，学校就把她分配去教体育班。据说那老师有一个绰号叫“排除法”，学生问她一道单选题为什么选这个答案，她就会说，A嘛很明显不是B怎么可能是呢C显然不对那肯定是D啦。这老师教学水平不咋地，却对课堂纪律要求严格以此来压制学生。不幸的是，她遇见了秦远，秦远是个数学天才，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把高中的数学自学完了。秦远上课从来都不听讲，却常常问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搞得老师下不了台。在秦远N次挑战她以后，她严厉地叫秦远“滚出课堂”。秦远在座位上操起手说：“老师，我是人，我不会滚，要不您给示范看看？”班上的男生开始吹口哨，那女老师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激动地叫道：“你出不出去，你不出去我就让学校开除你。”秦远慢慢悠悠地站起来，说道：“哟，还真生气啦。理解理解，更年期综合症嘛。脾气暴躁，反复无常，更年期，要静心，请服太太口服液。”走到门口转身道：“老师，您老公当年是怎样找到您的呢？排除法？A不行B不可能C不对，只有D啦，没得选啦。”班上同学早已笑作一团，展杰还不忘添油加醋：“向更年期排除法老公致敬！”女老师当场被气哭，无比悲愤地说：“你们以后就是国家的蛀虫。”秦远气闲神定地回道：“您抬举了，我们就是混混。”这句话在北方大学附中被传为经典。
这个数学老师终究是被他们气走了，刚过没多久，秦远，林萧和展杰又和体育老师打架。后来才知道，那体育老师对他们班女生动手动脚，展杰跳出来和他理论，结果体育老师不服气还反过来栽赃他，几个人这就干上了，他们三人把体育老师打得进了医院。校长训话：“是，老师是有不对的，但是你们也不能打老师啊！”秦远说：“我们是不会打老师，我们只会教训畜生。”
听白苏瑾讲着这些秦远干的“好事儿”，路遥笑了起来，说道：“我有个朋友前两天告诉我，觉得秦远也不是那么不可接近。只是他似乎有太多的事情憋在心里，好像很难有人能真正理解他。”
“你朋友，那个高校记者？”不知道为什么，白苏瑾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女孩儿。
“对啊，她是真正懂球的女孩儿呢。”路遥说道，“她可是在秦远那里吃了不少闭门羹。不过她说觉得秦远还挺不错。”
真正懂球？大约在秦远心里，自己就是个球盲吧。秦远曾经极度讽刺地说你先把点球和任意球分清楚了再来跟我说你看球。白苏瑾有些好奇，不知道路遥口中的那个懂球的高校女记者，秦远又会怎样看呢？
“为什么你让我多看着他，陪他去喝酒？展杰也说这段时间要好好留意他？”看白苏瑾半天不说话，路遥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白苏瑾叹了口气：“6月14日，是某件事两周年的日子。去年的这个时候，秦远几乎宿夜酗酒，又跑出去跟人干仗，然后就消失了。三天后，我们在某个踢野球的场地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满身伤痕累累，却倔强地不肯跟我们回去。幸好当时展杰急中生智打晕了他，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肌肉和软骨组织受到了极大伤害，如果再晚一些送过去的话，恐怕他的运动机能就会受损，很可能影响到今后的足球生涯。”
“什么事情，让他连足球都可以不顾了？”路遥越发地好奇了。
“他不是不顾足球，是借着足球来发泄。”白苏瑾看见过倾盆大雨中秦远一个人坐在球场上的落寞背影，“你说得对，他所承受的太多。所以每当这样的承受达到极限的时候，他就会选择只和足球呆在一起。最极端的时候，就会踢野球，而且往往选择那种最野蛮的队。”
“怎么会这样？”这个人人心中的天才守门员，居然会有郁闷到去踢野球的时候，“不管怎样，他这样做也太不职业，一个球员，怎么能够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还好啦，我知道的也就一两次。但是喝酒的确很厉害，整晚整晚地喝，喝完了就去打架。”路遥想到那天在酒吧见到秦远的样子，这家伙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有些事情，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白的。”白苏瑾喃喃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秦远一直这么避着我吗？”
“他没有……”路遥说得一点底气也没有。
“他有。路遥，我和他同学三年，朋友两年，我想我比你更了解他。”白苏瑾不容置疑地说，“他就是在避开我，至从那件事以后。因为看到我，就会让他想到过去，那些他不愿意去回忆的往事，和……人。不要问我是什么，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也许没人能告诉你，也许秦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恍然中，白苏瑾仿佛又看见那如樱花烂漫般的纯净笑容，淡淡的忧伤。
“他们根本不懂他，他真是个特别善良的人。”苏瑾至今都记得她站在温暖的阳光下，迎着微微的初夏的风，双眸明媚。
那是苏瑾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善良”来描述秦远，恐怕，也是唯一一个吧。就算是最后她如此的伤心，选择离开，她依然坚定地说着：“他真的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只是太过于保护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他本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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