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四十四章 因为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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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比赛还有1小时，多特蒙德维斯特法伦球场（Signal Iduna Park Stadion）6万人的座位，已经基本完全坐满。体育场内歌声鼎沸，球迷掀起一波又一波的人浪。
“哎哟。”后排德国球迷的旗子不小心打到了若果头上。
“怎么了？”秦远紧张地问道，朝后面看看。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个球迷真诚地道歉，“你们是……日本人？”
秦远冷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满。若果轻轻地拍拍他，他点点头，说道：“不，我们是中国人。”
“哦，中国人啊，你们夫妇是来德国旅游的吧，欢迎来到德国。”
若果脸一下子红起来，转过去想解释，却听见秦远对那人说了声：“谢谢。”
若果偷偷地瞟着秦远，却不料被他犀利的目光逮个正着。
“你看上边。”若果赶紧转移视线。
原来，看台上德国球迷打出了四颗星星，寓意是夺得过三次世界杯的德国队再添一星。
秦远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一进来我就看到了。”转头看看她，“你才看见？”
若果大窘，瞟他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的脸，有一丝的温柔，眸子里有些狡黠的光。若果一下子明白过来，抬起头直视着他：“你耍我！”
他漆黑地眸子中倒映着她的眸子，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最后，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透着些许笑意：“谁让你转移话题。”
若果无言以对，心里却无比甜蜜，想起前一晚他打电话过来。
“是我，明天一起去看德国队比赛。”
“我明天还有些资料要准备，我怕去看了比赛会来不及。”若果有些为难。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资料一起带过来。”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小姨也喜欢德国队，我们可以一起过去吗？”若果试探地问道。
那边一阵沉默，而后：“明天早上来接你们。”
若果想着，嘴角不禁向上。
虽然最后小姨因为跟朋友有约没有成行，但他这样的表示，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
多特蒙德是德国足球重镇，体育场内的球迷气氛显得比开幕式时更加热烈，球场分贝比开幕式翻了一番。每当德国队获得定位球，全场都会发出极大的呐喊声，给主队打气。德国和波兰的主场球衣都是白色，身着白色球衣到现场助阵的波兰人，几乎完全被淹没到白色的德国球迷海洋之中。辨别两国球迷我唯一的方法是，德国球迷鼓掌助威，波兰球迷高举围巾，摇旗呐喊。
“巴拉克（Ballack）不在状态。他的出场，彻底压制了施魏因施泰格的发挥。几脚长传还有一定水准，其他时候，巴拉克并没有起到一个很好的球队核心的作用。”
“弗雷德里希（Friedrich）仍然不在状态。当然防守要好于上一场，但他的进攻，本来的强项，却仍然看不到踪影。”
“施魏因施泰格的表现大失水准。巴拉克的上场对他的发挥有影响是一定的，但是他自己的问题也非常明显。带球过多，显得华而不实，应该换下。”
“两个中卫表现的还算不错。只是头球解围见高不见远……两个波兰前锋估计是压力过大，浪费了拉姆那么好的传球……拉姆不错，传球助攻都属一流，可是毕竟单薄了一些。”
“莱曼表现不错，状态在稳步上升。他是属于慢热型门将，第一场出现脱手，估计还在适应比赛节奏，这一场不错了。”
专业人士，果然不一样。若果听着秦远的解说，觉得CCTV5的解说员都可以下课了。想到这里，若果心里偷着乐，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看人带严重的主观色彩。喜欢一个人，看他做什么都好；讨厌一个人，看他做什么都不好。
喜欢一个人呵……
终于，德国队1：0赢下了比赛。若果手舞足蹈，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
秦远冷冽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暖意，就这么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皮球两次打在横梁上的时候，我是真的绝望了。”若果双手捂住胸口。
“门柱定律没有起作用，因为这是德国，永不放弃的德国。”秦远眸子里透出坚毅的眼神。
若果看着他如磐的目光，微微笑了，他，也和德国队一样吧，永远都不会放弃。
“现在才5点半，我想逛一逛多特蒙特再回去，可以吗？”喜欢到处走走的若果想看一看这座足球之城。
秦远没说话，径直向前走去，大约走了10分钟，在一栋暗灰色的建筑面前停下来。若果定睛一看，看见一个多特蒙德队BVB09的队徽，加上红色的FAN’S- SHOP英文字样。
“多特蒙特官方球迷商店。”若果惊喜地叫道，立即跑了进去。
刚一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摆在门边的2006德国世界杯海报专区。海报的背后是各种各样的世界杯纪念品，明信片、小酒杯、钥匙扣等等小玩意。再往里走，一抬头，全是多特蒙德球迷用品，如球帽、背包、吉祥物公仔等，还有手机座、抱枕、T恤等日用品；当然也有与比赛相关的物品，如签名球衣、签名足球、各式围巾等等，真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若果拿拿这个，看看那个，每个都爱不释手。磨蹭了半天，挑了一条围巾，两张明信片，想了想，又拿起一个钥匙扣，到柜台交钱。
价钱打出来，30多欧，也不算太贵。却见秦远快步走上前，掏出信用卡，付款。若果还没反应过来，营业员已经把装好的纪念品递过来，而秦远已经走出了店门。
若果追出门去赶上秦远，从包里掏出钱递给他：“东西是我买的，该由我来付钱。喏，拿去。”
“再磨蹭可就看不了酿酒博物馆了（Brauereimuseum）。”秦远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眼前是一栋四五层高的砖红色的厂房，入口很有特色，造型是一个铜色的酿酒炉。一进博物馆，就看见形形色色的啤酒瓶、啤酒罐、标签品牌。
“这个博物馆里有从1880年到现代的400件啤酒行业用具，按照时间的顺序讲述多特蒙德啤酒酿造业的历史。”秦远低声说道。
若果瞪大眼睛看着他，秦远淡淡地说：“老头喜欢啤酒，经常听他讲。”
若果笑了，原来是这样。突然，她的视线被一个很大的啤酒桶所吸引。走近一看，那桶上面雕刻着各色的花纹，虽然里面已经不盛酒了，不过依稀还能闻到一点淡淡的酒香。若果走到说明牌旁一看，上面写着：klein（小的）。什么？这还小？足足有两个自己那么高呢。
秦远朝里面努努嘴，若果怀着好奇跟他一起走到内展厅。之间另一个说明牌赫然写：Gross（大的）。若果抬头一看，天呐！一个巨型的黑木桶伫立在眼前。她伸出腿去丈量，脑海里闪现出蚂蚁绊大象的故事……
走出酿酒博物馆，秦远带若果来到旁边的一家小酒吧。站在酒吧前，若果就被厚重朴实的木门散发出的历史感所吸引。推门进去，昏黄的灯光，厚木质的吧台、餐台，闪映的酒杯，各式艺术品，竖的横的用做装饰的木桶，墙上绵延的绿蔓藤，造型华美的大小吊灯，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的欧洲。
“嗨，秦，真难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过来和秦远握手拥抱。
“我朋友到这里看世界杯，我陪她一起过来。”
“女朋友？”男人眨眨眼，笑容暧昧。
若果在一边窘的低下头，那个男人一定认为她听不懂德文才这么跟秦远开玩笑吧，不过，秦远居然没有解释。
“我朋友方，她很喜欢德国啤酒，想了解德国传统的酿酒工艺和过程。”秦远对着中年男子说道，然后转向若果，“这是这家店的老板，米勒（Mülle）。”
米勒热情地跟若果握手，带了些弹舌的英语：“想不到可爱的东方小姐也会喜欢我们德国的啤酒，真是荣幸。我是秦的忠实球迷，但我爱的是多特蒙德队。哈哈哈”
若果笑了，多可爱的德国人啊，爽朗率直，并不是一般人印象中的刻板木讷。
米勒带着若果和秦远参观了他们的酿酒房，这绝对是一个酒吧的核心秘密之所在，轻易不可以对外透露的；甚至，他还展示了他们的酿酒原料。随后米勒带他们参观了自己的酒窖。酒窖里排放着一个个木桶，弥漫着一股浓香的酒味，外面则是红铜色的酿酒机和容器，规模不大但却非常讲究。若果简直是垂涎三尺了，跃跃欲试地想来上一口。
忽明忽弱的烛光，深褐色的餐桌，深黄色的啤酒。
“这啤酒的颜色比一般的深。”若果喝一口，“嗯，味道果然不一样，甜而不涩。这种甜很特殊哎，甘蔗的味道，但又没有那么甜。”
“那是因为酿造水为地表水，水质极硬，永久硬度大于暂时硬度，麦皮中的风味物质和酒花中的苦味物质浸出较多，而残留碱度并不高，所以麦芽香味较酒花香味重。”秦远解释道，“虽然口味甘爽，但酒精含量较高。”
昏黄的灯光下，那双幽暗的眸子散发出魅惑的光，不似平日般冷冽夺目，仿佛北冰洋深处极地冰川散发出的淡淡蓝光，让人明知奇寒无比却忍不住一探究竟。
明明一杯酒还没喝完，若果却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若果，有件事情我必须要给你说”秦远低低地说道，“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人，那天晚上，我...”
若果心跳加速。
“对不起！” 缓慢而有力的三个字，似一双魔手，将若果推向了万丈悬崖。
若果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停止了，心一点一点地失去温度。
“之所以到今天才约你出来，是因为我不想草率。我想告诉你……”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若果将啤酒一饮而尽。
“我有一个未婚妻。”秦远拿开她的酒杯，一字一句道，“这件事情我几乎没跟人说起，但是你，有权利知道。”
“我？”若果讶然。
“对。因为我希望你明白，这次我是认真的。”
秦远顿了顿，沉下声来：“因为我妈私奔的前科，老佛爷对我看得特别紧。我能踢球，也是我妈求来的，条件是不能踢职业，上学必须听从她的安排。高中的时候，有个女孩儿对我特别好，后来才知道，都是老佛爷安排的。我开始叛逆，不理睬她，对她冷漠，可她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再后来，老佛爷威胁要是我不订婚，就让那个男人没工作。高三毕业，我们订婚了，打算大一结束就到香港注册结婚。但是，结婚的前一周，她走了。”
“她要走的事，我最后一个知道。她特别叮嘱别人不要告诉我，说要给我自由，放我去飞，不想成为我的累赘。飞奔去机场，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却什么也没做。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梦见她哭泣的样子，然后从睡梦中惊醒。我觉得很愧疚，很多事情并不是她的错，我却那样对她。于是我对自己说，我要等她，一直等到她出现，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但是，上天偏偏让我遇见你。我很心慌，很乱，就算是再刁钻的球，再重要的比赛我也没有这样慌乱过。我觉得我不能背叛她，于是我提醒自己我是一个有婚约的人，我是你的兄弟。可是，我越是逃避，你越是清晰。”
“那天之后，我很震惊。我找了一千万条理由来解释我的举动，到最后我终于明白，唯一的理由就是你。因为是你，才会有那样的举动。”
若果整个人处于震惊之中，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或许你一时还无法接受。我现在想起来也后悔，怎么对感情如此儿戏？怎么能够因为愧疚而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
“若果，我喜欢你。”秦远深邃的眸子溢满了大海般的柔情，醇厚低沉的声音让人深深迷醉。
若果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原谅我，一直拖到现在。”秦远喃喃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要说出来还真不大习惯。”
若果一眨眼，含在眼眶里的眼泪，漱漱地落下来。
秦远站起身来，绕过餐桌，拉起若果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温暖结实的手臂环绕着自己的身体，若果似乎在微微发抖。她慢慢地伸出双手，扣在秦远背后，将脸埋进他的怀抱，有种在云端的幸福感，真实地存在着，又好像转眼就会消失。
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蒙了一层雾气，脸颊在摇曳的烛光中染上一抹红晕。
不知是谁主动吻了谁。他吻她，霸道却温柔；她也吻回，生涩而缠绵。
最初的拥抱，最初的双唇，最初的眼泪，最初的笑容，统统都给了你，
只因为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四十四章 因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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