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三十九章 生活的颤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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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生活不会停下来等你思考好了再继续。
春节之后，若果几乎成了体育组的香饽饽，不但益西与英国方面合作报道全权负责，而且因为报道和英文能力出色，得到了益西俱乐部冯总的特别赏识，指名点姓由若果来跟今后益西队的所有的报道。由于专题节目做得很是出色，电视台主任将国内足球俱乐部这块儿所有的专题交给了若果。
若果就如上了发条的螺旋，一刻也不停息地转。这时候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想干什么，睡觉！
这样的器重来得有些突然，若果甚至搞不清楚状况，于是，在她还晕头晕脑的时候，一切又消失得不明不白。
这天，若果正准备去基地采访英国合作方面的来访者，主任让她去一趟。
“方若果，益西俱乐部的事情你暂时放一下。”主任很严肃。
“什么？”若果不大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英国那边有人过来，我还得赶过去看看……”
“益西方面的报道，今后由老何跟进，你就暂时不用管了。”主任打断她。
若果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以后你不用跟队了，专心做专题报道。”主任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若果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的脑袋继续运转并保持冷静：“主任，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主任严厉地瞪着她：“我还没找你要解释，你居然找我了，笑话！”主任摆摆手，“你别再给我添乱了，老老实实在电视台呆着，否则就算是你爸的关系也保不住你。”
若果打电话给听璇，恨恨道：“我当时真恨不得立马辞职不干了。什么叫我爸也保不了我？我还不想在这鬼地方呆呢，要不是我爸，我早走了。”若果喝了一口水，“我每天朝八晚不知道几点的，周末还经常加班儿，这么拼命干活儿，居然被人这么说，我他妈的真比窦娥还冤。”
听璇劝她：“这个时候，只有留在那里，才有翻身的机会。”
若果道：“我就这么想的，就算是死，我也得死得明白啊。听璇，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在我背后做了小动作。”
听璇提示她：“你试着想想看，这件事情发生后，谁得到的利益最大？”
若果认真地想了想：“那可能是那个跟我同时进电视台的男的。那男的自诩为才子，老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我刚接手益西队报道那段时间，他经常在我面前阴阳怪气地讽刺我，后来还听说他背后说我没本事就是后台硬。那男的本来做文案的，我不跟队了之后，就是他跟着老何出去的。”若果皱着眉头，“还有就是那个以前负责专题报道的师兄，主任上次好像有透露，我转正之后，专题这一块儿就全部交给我。不过，我觉得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听璇道：“这两个人都有可能，你再仔细观察下吧。”又安慰她道：“不用太烦心啦，这不马上要考专业八级了么，就当老天给你时间复习啦。”
若果点点头：“也只能这么想了。我还报了德福考试，目前还晕得一塌糊涂呢，现在可有时间复习了。”
对德语头晕的还有秦远。在把第N+1个德语老师轰出房门了之后，秦远对赫尔格扔下一句话：“德国人思维不正常。”
老头在后面叫道：“秦，其实德语很简单的，你看，我生来就会。”
秦远瞟了他一眼：“中文也很简单，我生来就会。”
老头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秦，如果看见一个漂亮姑娘，你不会德语那多糟糕。”
秦远歪头看着他：“肢体语言懂吗？”
老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姑娘们都挺漂亮的啊，他怎么一点儿也不动心？”摸摸头，“难不成真是？嗯，下次找个帅哥？”
展杰打电话过来，秦远闷声闷气地：“我要睡觉。”
展杰笑道：“怎么你一点儿娱乐也没有，训练，比赛，吃饭，睡觉，你都快成苦行僧啦。”
秦远皱眉：“怎么跟老头儿一个口气？！”
展杰笑：“看吧，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秦远撇撇嘴：“你自个儿还是注意点，别太流连忘返。先确保场上，再说床上。”
展杰在那边哈哈大笑：“你放心，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顿了顿，又道，“不过最近有传闻方若果缺乏职业道德。”
秦远沉声问道：“什么？”
展杰说：“听说她好像跟益西队某个球员有染，结果被发现，现在处于冷冻期。我本来认定是谣言，但上周益西到海城打客场，益州电视台换了跟队记者。”
秦远声音很冷：“查了？”
“兄弟，你以为我开侦探社的？”展杰调侃着，而后认真道，“应该是韩杨的女朋友。”
秦远的声音更冷了：“蠢女人。”
展杰道：“估计是有人吹风。要么是俱乐部的，要么是电视台的。”
秦远略微一思索：“电视台。”
展杰心领神会：“得，咱去跟那群记者瞎掰瞎掰。”
若果坐在办公桌前，盯着一堆资料发呆。
“小方，小方，”若果回过头，是老何关切的眼神，“年轻人，要经得住这些打击，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或者是就此沉沦下去。”
若果点头，心里叹气，她已经没什么意气了，也没那个脾气去沉沦。只是，面对这一大堆别人的新闻，她毫无感觉。若果一直坚持，新闻，是自己跑出来的，只有自己跑的新闻才有感觉，才能做出特色。
对于目前的状况，若果没有太多的办法，下一个专题，她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若果低头看看资料，最上面是关于海城的。上周没能去海城，若果挺遗憾。海城，有展杰，他的兄弟。每次跟展杰聊天，或多或少能得到他的一些消息。虽然有些消息能从网上得知，但从展杰口中说出来的，总是感觉不同，亲近许多，仿佛聊着身边一个朋友的近况。话说，他也算是一个朋友吧。
“方若果，方若果。”
若果一下子弹起来，主任正敲着她的桌子：“怎么神情恍惚的？到我办公室来”
若果有些傻眼，发一下呆也算失职？无奈地走进办公室准备接受教育。
主任拨通电话，塞给她并轻声说“冯总。”
若果接过电话：“冯总，您好啊。”
“小方啊，你好你好。是这样的，英国那边又有人过来，我们的翻译刚巧离职。你英文很好，对足球有熟悉，能不能过来当两天翻译？”冯总爽朗的声音传过来。
若果睁大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看我现在随便去抓个人，又不合适，请你务必帮个忙，好不好？”
“冯总，我是怕，耽误你们的事儿……”若果半天噎出来几个字。
“不要紧，不要紧，很简单的。”冯总不容她质疑，“那就这么定了啊，周三就过来，还有些东西需要熟悉。”
谁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上午才被拉去做了翻译，下午就查到自己德福拿到16分，4个4，若果心情大好。临近下班，美女小姨居然打电话来说给她礼物。若果特地看了下日历，11号，果然啊，凡是跟1有关的数字都是她的幸运数。
跑到电视台楼下，若果突然想起前两天发的广柑还放在办公室，正好小姨开车来接她，就顺便搬到小姨家吧。
若果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办公室，搬着广柑往门口走，清洁大妈叫住她：“姑娘，这小玩意儿是你的吗？”
一个小熊挂坠，白色毛茸茸的，很是可爱。若果摇头，正准备把挂坠交还给清洁大妈，突然想起来，这挂坠是主任的。记得当时看见主任手机上的这个可爱挂坠，若果爱不释手追问在什么地方买的，主任笑着说是女儿给挂上去的，还说小姑娘警告不可以取下来。
主任的挂坠怎么会在这里？找不到可要着急了，应该尽快还给他吧，若果决定先去主任办公室看看。
走到主任办公室，若果正要敲门，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争执。若果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走，突然，传来“砰”一声，仿佛是有人拍桌子。
“我警告你……你好自为之……”声音低低的。
“我没有……凭什么……有什么了不起……后台硬……”断断续续的声音，但已足够熟悉。
顿时，若果感觉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心里透出来的冰凉。回到办公室，她站在座位上，有些茫然。
直到坐在小姨的车上，若果也没想起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回去办公室。
车上放着莫文蔚的歌，小姨很喜欢，小姨总是喜欢这样自由自在有滋有味的女人，就如她自己，“若果，我想喝花茶了，我们去茶坊坐坐。”
不像某些只懂足球不懂生活的人，比如……方若果。
十几分钟后，若果已经坐在一间古香古色的茶室中。熏香炉似的小炉子，小巧透明的茶壶。水慢慢开始翻腾，干枯的玫瑰花瓣舒展开来，颜色由透明变绿再变成粉色最后变为淡淡的紫红。
倒一些在手中的小杯中，手暖起来。泛着紫粉色光的水，花朵在水中静静开放，一股淡淡的清香逸散出来，似花魂在演绎着玫瑰的生命，柔柔展开……
入口温纯柔和，甘香不腻，心也暖起来。耳边是幽静的琴音，一种宁静的感觉，整个人放松下来。
“果果姐姐，到底哪里不舒服？”小姨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户口还上在我名下的哈，名义上我也算你的监护人哦。”
“拜托，我已经过18岁了，还需要什么监护人？”若果勉强地笑着，“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
“果果姐姐，你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东张西望吗？”小姨瞟了她一眼，“扮小偷百分之百像。”
“我只是想好好做自己的事情，这到底碍着谁了？我不求别人帮我，但是至少能不能别在背后插刀。”若果一想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心里就堵得慌。
“知道为什么被调职了？熟悉的人做的？”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他。他是我进电视台遇见的第一个人，教会我很多东西。他说看到我就像看到女儿一样，我也很敬重他。为什么是他？”若果说得很快，仿佛随时会说不出来。
“谁告诉你教你的那个人就不能是背后捅你的那个？当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有几个人能做到利己不损人？！” 小姨一字一句道，“另外，记住永远别觉得理所当然。果果姐姐你很能干，能干的人，往往认为凡事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理所当然我该如何如何，往往不自觉地眼睛向上看不惯别人做事。”
“别觉得理所当然？！”若果喃喃道。
“也许你现在还不是很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明白这道理，花了整整十年时间。”小姨淡淡地笑，“我曾经以为最好的朋友，告诉我她很讨厌我，讨厌我的自以为是，讨厌我的无所谓，讨厌我的不珍惜。”
若果有些吃惊地看着小姨，她经历的这些事情，他们全然不知。
“她说最讨厌我的是，很多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事情我认为是理所当然。为了爱情理所当然地考上研究生而不上，为了所谓的感觉理所当然地和那个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结婚而后又理所当然地离婚，为了莫名其妙的自由理所当然地抛弃唾手可得的法国绿卡又跑去德国……”小姨慢慢道来，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胡说！她那是嫉妒你！”若果替小姨抱不平，“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你忠实自己的感觉而活着，这是你的选择，别人无权指责你！”
“果果姐姐，你说得都对。但是，人要懂得珍惜，不能那么理所当然地就认为那是自己该的。”小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着坦然，“你要知道，很多在你看来理所应当的事情，别人也许费尽千辛万苦也无法拥有。所以，先别去指责别人，好好打磨自己吧。”
“好啦，为了让你开心点儿，我送你个礼物。”
“啊？”若果还在回味刚才那番话，一时不适应小姨突然地转换话题。
“喏，你打开来看看。”小姨递给她一个礼盒。
若果打开来看，差点儿就尖叫出声：“天呐，小姨，这太贵重了！”
小姨喃喃道：“这个……是过分了点儿。”
若果疑惑地看着她：“怎么这不是你买的吗？”
小姨摇摇头：“英国那家伙送你的。”
“啊？他为什么要给送我礼物？”若果眉头微蹙，“不行，小姨，这东西咱们不能要。”
小姨微微一思索，拨通了电话：“你给我打过来。”
很快，电话打了过来，小姨接起来：“东西收到了，谢谢，但我们不能接受……我觉得有点儿过……我侄女说她不会要……我也不会要……我给你寄回去……这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要的，反正我就直接寄到那个地址，随便你。”
亚历克斯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想了想，又拨了出去：“Bad news，我再次被拒绝……我寄了一套今年世界杯的球票给她，实际上，我是说给她侄女的礼物，结果被拒绝了……对，从小组赛到决赛的VIP票……哦，这样，我还不是想......我是不是做了一件蠢事……thank you……你就笑吧，真不够门……哦，哥们儿……”
好一会儿，又听他道：“嗯，都办好了……我不想去，不想让她觉得有压力……当然，一定……现在是something something 计……对对对，权宜之计……对了，下周董事局会议，你得跟我一块儿去 ……”
亚历克斯收了电话，站起身来，拿起书桌上的相片。
如明信片一般的照片，天蓝白云，绿茵草地，五个男孩儿高举奖杯，灿烂的笑容与阳光交相辉映。
亚历克斯不禁嘴角向上，这是他拿到的第一个冠军。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三十九章 生活的颤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