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三十章 单行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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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接到秦远那条“我要走了”的短信，若果心里就慌慌的。
跑遍了整个大运村，也没找到秦远；也不在海滩；给路遥打电话，拐弯抹角地打听到他也不在房间。秦远，你到底去了哪里？
她灵光一闪，往球场的方向跑去。因为一天的比赛已经结束，整个球场静悄悄的。远远的，若果就看见夕阳下，球门里的落寞人影。
她走过去，和他并肩坐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夕阳斜射到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也如同投在若果心上一般。
“我明天走。”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这么快？”若果有些惊讶，有些不舍。
他点点头，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想起自己拿着手机，呆坐了二十分钟，闭上眼，按下了发送键，随即便后悔了。即便面对最棘手的球，他也从未如此纠结过。
“我要先回海津。”他淡漠地说。
她点点头，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去国奥报道？”
“一天后，周五。”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在她面前，他总是很自在。
这些天，媒体的轰炸，周围人无休无止的询问，快要被打爆的手机，搞得他心烦不已。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成为关注的焦点，他仿佛成为了笼子里的怪物，人们乐此不疲地打量着他。只有她，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轻松地和他聊天。
其实，她心中有无数个“为什么”，但她知道，这些天，他一定够烦了。她帮不上他什么，能做的也就只是不打扰他。网上所有关于他的新闻，她一一读来，他家庭的纠结，让她的心也纠结起来。他曾说，喜欢踢球是因为“家里不喜欢”，他曾说“她越不高兴，我就越高兴”，这个叛逆的大男孩儿，他的成长中，到底都经历些什么？她的心有些隐隐作痛。
“一开始，就不允许接触足球；后来，为了踢球，我绝食；再后来，我搬出家里。”秦远的声音降到了冰点下。虽然此时是夏日，但若果就好像来到了冰河时代。
“这次，恐怕是要脱离亲属关系了吧。”他嘴角尽是嘲讽。
她看着他用力抱着自己的腿，蜷成一团，心里一酸。她不由自主地拍着他的背，轻轻地，缓缓地。
他抱着自己的腿，觉得全身冰冷。不知何时，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每拍一下，都传递着一些温暖。透过后背，传递到他的心里去。渐渐的，他的心仿佛被一双手包裹起来，好温暖。
他抬起头，看见一双和风般温和的眸子，跳动着细小的温柔，还有些许……心疼。他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想要紧紧地抓住那双眸子，终其一生守候。他不由自主地寻着那双眸子眸子而去，近了，更近了，他仿佛能感受到一团温暖的气息，慢慢将他溶化。
若果看着他冰冷如剑的眸子，透着冷湛的精光。恍惚间，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眸子仿佛有了一层朦胧。慢慢的，那迷离的眸子越来越近，她看见那其中有一条路，小小的自己站在路的这头，而那长长的路不知道通向何处。他的心，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她一惊，一阵心悸，突然想逃离那双魅惑的眸子，她一下子弹开来，才发现，他们之间几乎已经没有了距离。
他的眼神瞬间清晰起来，射出犀利的光芒，只是有些黯然，但一闪而过。
“回去，好好跟他们谈谈……毕竟，是你的亲人。”她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亲人？他冷笑，他的亲人早就已经没有了。
看他一脸不屑，她轻轻地说：“不要憋屈了自己，有什么事儿，记得我……们这些兄弟。”
他抬起眼，冲口而出：“到了给你短信。”
她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如漫漫长夜中跳动着的温暖火焰，点亮了他的心。
黑暗中，他坐在床头，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是她温和的眸子，独独缺少了那跳跃着的温暖。一起在球门里看日落，她平静的话语，温暖的安慰，让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到可以看见彼此眸子中的自己，可以再近一些的时候，她终究是逃离了。她叫他兄弟，她不知道，他从来不和女生做兄弟。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想来，兄弟是最安全的身份。她有她的生活，而他亦有他的生活，他们不过是两条平行线，也许此刻时间空间发生了一些错乱，所以相交在一起，终究是要回到自己的轨道的。
猛然间，他看见遥远星空中，那双幽幽的眸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思萌，过往的事情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向他袭来，思萌的笑，思萌的哭，思萌的小心翼翼，思萌的委屈求全……看着她柔弱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暗暗地许下诺言，我等你。此后的日子里，他抱着那段逝去的岁月，不肯放开。他把自己关在那片孤岛上，冰封起来，因为这全世界，最在乎他的两个人都离他而去。
然而，遇见，总是那么不可预测。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心细如发的女孩儿；笑起来如向日葵般灿烂的女孩儿；如山林间和风般的女孩儿；眸子跳跃着点点温暖的女孩儿……她说，我做不了大山，我只是山间的一棵树，在我爱的山林中，每天看日出日落，听小鸟歌唱，看山间涓涓细水，就满足了。她真的如一棵树，坚韧执着地向着太阳生长；不知不觉中，也长在了他的心间。
只是，他们注定了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她有她的最佳，他有他的等待……
若果坐在阳台上，看着黑夜中的爱琴海，有着白天没有的温柔妩媚。耳边海水轻轻的呜咽声，伴随着听璇温柔的话语，若果，不要再等了，等待是个飘渺的词，那人是个飘忽的人，不要用女孩子最青春的年华，去等待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她说，暗恋是一杯美妙的鸩酒，喝的人以为那是心灵鸡汤，欲罢不能。你看我，就是一个活鲜鲜的例子，我们之中，至少要有个人幸福，我希望是你。她开玩笑说，你赶紧的，这里十六支球队呢，可选择性很强。
不知怎么的，听璇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居然想到了秦远。最初的斗嘴，第一次的拥抱，一步之差的亲密接触，他总是让她自以为是的理智消失得一干二净。她见到他总是手足无措，心慌意乱；看着他寒星般的眸子，她总是会失神，思绪就随着那眸子飘到高远的天边。她知道，他有个等待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酸酸的，喉咙涩涩的。和他在一起，她努力地将他当作兄弟，她不停地对他说，其实是在对自己说，我们是兄弟。只有兄弟这个身份，才能维系着他们之间的默契吧，倘若不是兄弟……他为了那个女孩儿，甚至连足球也可以放弃，那便等同于说，放弃他的生命。想到这里，若果心中堵堵的，她的心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而是随着他的情绪而起伏摇摆。她摇摇头，或许她只是这段时间的心烦意乱吧，或许回到平静的益西，她的心便恢复平静了吧。她想到了张继，那个总能让她安心的人，现在想起来已经没有了心痛，只是淡淡的惆怅。
时间会抚平一切，她相信这句话。他的承诺，他的等待；她的心慌，她的惆怅，都交给时间吧……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三十章 单行道（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