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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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连太阳都是刚刚升起的时间。
整个城市都在睡着，练习生们也大多在自己的睡梦中养着精神等着到点后继续练习。
骆辛却已经架着卫沐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车是剧组提供的商务车，没有叫救护车，这是必然的。
因为一旦叫了救护车，意味着把外人引导拍摄地点，也意味着这件事很快就会被捅出去，到时候媒体会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涌到这里。
无论对于这个节目，还是制作团队，乃至他们背后的资本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救人是要救的，但消息也是必须要瞒的。
骆辛坐在车上，除了不时照看一下卫沐，时刻注意他的状态外，几乎一言不发。
他的旁边坐着的是节目组的负责人，也是导演庄健，他在车上几乎不停地按着手机，大概是在跟那些所谓的“高层”联系。
车子就这么安静地驶向了一家私人医院。
下车后，骆辛瞥了一眼医院的招牌，知道这是非常有名的连锁医院，不光有名气，价格也很昂贵，不过跟价格相对应的是极高的保密水准。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节目组可是下血本了。
庄健并不知道骆辛的想法，他现在焦头烂额，被工作人员叫起来的时候他魂都吓没了。
他知道万碑不是个好东西，谁知道他这么能惹事？光想想他现在就想把万碑，还有把万碑弄进节目来的人都给弄死。
为了封锁消息，他从睁眼就没休息过，一时之间倒也顾不上骆辛这个陪同者。
下了车，庄健赶紧找到之前联系到的主任医师，拜托对方一定要治好卫沐。
卫沐还晕着，整个人看起来状况很糟糕。
骆辛架着他的时候隐隐觉得他摸起来滚烫，不知道是不是还发烧了。因而骆辛也没有功夫去纠结节目组的打算，只想着救人要紧。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又是拍片子又是找专家会诊。
骆辛不是专业人士，也不能哪哪都陪着，正好卫沐被推进去做什么检查，他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待着。
就是这么巧，这个时候万碑也来了。
而距离早上骆辛喊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万碑看起来不错，虽然也是一晚上没休息但不见困倦，明显是换了衣服，骆辛隐隐约约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清爽味，似乎头发还留有没吹干的水汽。
所以，他是还回去洗了个澡？
想到依旧昏迷的卫沐，再看看人模狗样，假惺惺地说着：“卫沐没事吧？我都担心死了……”这种谁都看得出来是敷衍的万碑，骆辛只觉得荒唐。
荒唐到极致，他站了起来，走向万碑。
骆辛自己一直是个不爱直面表露感情的人，网上撕逼的时候，打出的字再阴阳怪气，他的表情都是八风不动的。喜怒哀乐这种起伏的心情似乎并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但在此刻，他的脸上是有些夸张的笑，他甚至笑出了声。
万碑假惺惺的戏直接被骆辛的笑声打断，他警惕地看着骆辛，因为早上，正是骆辛打断了他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乐趣，他以为骆辛是想借机威胁他。
身后，万碑自己的经纪人跟助理还在劝他表现得好一点，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再爆出负面消息了。
骆辛笑着走到了万碑的面前，可怜地看着万碑的助理，又看回了万碑，开口喊道：“万碑，”
所有人在这一刻看向骆辛。
骆辛直直地看着万碑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笑道：“我-草-你-妈！”
接着一拳把他揍得后脑勺着地，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骑在了万碑的身上，照着他的脸用尽了力气在出拳，一下又一下……
万碑躺在地上，被打得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啊——”
其他人赶紧过来拉骆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骆辛的力气极大，几个人都扯不动他，勉强拉起来了，骆辛也不放弃，用脚继续踢着。
他早就知道万碑有折磨新人的爱好，那些新闻不是没有蛛丝马迹……
可他就是没有提醒卫沐，还把卫沐跟万碑单独留在了练习室。
骆辛不知道自己打万碑是为了卫沐还是为了自己，也不知道打的是万碑，还是昨晚回去的骆辛。
但他只知道，现在揍万碑的这一顿，他绝不后悔。
站在原地，看着万碑被工作人员拉起来，新换的衣服已经皱皱巴巴，发型也乱了，之前还能看的脸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嘴里含糊糊地不知道说着什么，想必是在骂人吧。
骆辛冷眼看着，耳朵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在劝自己：“犯不着，里面卫沐还在做检查呢，而且你一个新人对上他不值得……”
“骆辛……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被打成这个样子，万碑直接放弃了演戏，也忘了经纪人的耳提面命，狠狠地威胁着骆辛，显得戾气十足。
骆辛拍了拍手，嘲笑道：“傻逼！”
这样的万碑，连让骆辛跟他对线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也是万碑实在是没想到，毕竟再怎么样，他都是业界前辈，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骆辛这些没出道，或者还在选秀节目里苦苦挣扎的小明星是绝对不敢得罪他的。
流量是原罪，流量新人更是。
今天他来医院，也是做做样子，主要还是为了跟节目组做一个交代，方便处理后面的事情，封锁消息。
但骆辛是普通的小明星吗？
他连练习生都不是。
参加节目，只是闲的，是为了捧邵向晨。
退赛他根本就不怕，得罪万碑又怎么样？被封杀又怎么样？
骆辛根本不在乎。
跟那些傻乎乎的练习生、小明星们不一样，骆辛参加节目的目的根本就不纯洁，他也不是那种为了露个脸为了什么梦想拼尽一切的人。
他喜欢走捷径，为了自己的目的经常耍花招，有时候甚至不择手段。
说白了，骆辛只是为了自己开心而已。
所以，谁不让他开心，他就让对方更不开心。
当着所有人的面，骆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弄死我，还是我先把你弄退圈！身上的烂泥还没洗干净就着急上岸，我要是你爸，随便捡个避孕套养大，也比养你干净。”
……
一顿官司之后，骆辛终于把万碑给气走了。毕竟如果骆辛不考虑在娱乐圈混的事情，那么万碑几乎不成威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要万碑还觉得自己能起来一天，他就不敢真的对骆辛怎么样。
万碑走后，卫沐的检查终于结束了，当然，他也醒了过来。
只是醒来的卫沐，跟晕过去的似乎也没什么区别，甚至不如晕着的，毕竟晕着的时候他根本不用考虑自己的腿，还有自己的未来。
因为是加急的情况，所以检查结果出来得也很快。
好消息是，虽然看起来卫沐的膝盖血肉模糊，但大部分都是外伤，养几天就好的那种。
因为万碑虽然折磨人，但并没有真的想把卫沐弄瘸。不知道是多少次的经历，才把这个度数把握得这么好。
而发烧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并发症，只是因为累到了而已。
但并不代表卫沐就没事了。
他最严重的的地方在于，昨晚的超负荷练习引发了他的旧伤。
跳舞的人，不是腿就是腰有问题。
卫沐自然也是，虽然他没拿过什么世界冠军，但他那么多国内的证书也证明了他的舞蹈不是花架子，自然也会有这样那样的职业病，上一场比赛他就有些用腿过度，但因为有休息，勉强养了过来。
这一次，旧伤新伤叠在一起，引发了可怕的后果。
“行走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以后再有长时间剧烈运动肯定是不行，你之前跳的那些舞肯定也是不行的。”主治医生翻着检查结果，宣布道。
比起一些不能行走的人，卫沐的结果可谓是非常幸运。
可是作为一名还在比赛的选手，甚至再有一段时间他就能熬出头了，那么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卫沐躺在床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之前其实有过很多次机会，公司也给过他很多次选择，他早些年的时候有很多节目可以参加。
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顺其自然，于是没有去争取。
于是，沦落到现在一事无成的样子。
他不后悔之前练习的努力，也不后悔自己选择了这个职业。
他只恨自己之前健康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争取机会。
昨晚万碑变了态度的时候，他是知道这样并不好的，也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他的“提议”。
但他就像是被迷惑了心智一样，怕自己真的变成队伍里拖后腿的那一个。
他已经耗不起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可是现在，他好像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不能跳舞的卫沐，不会再有人喜欢了。
骆辛坐在卫沐的病床旁边，并没有安慰他，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像是说起了什么平常的话：“我刚把万碑揍了一顿，那个臭傻逼估计不敢来烦你了。”
“等会节目组应该会过来跟你谈判，他们提什么要求你都先别同意，等他们开到你满意的价格再说。《001》的后台多了去了，电视剧男一、综艺常驻、热门节目，你反正可以多提一点，他们不敢还价的。”
……
骆辛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卫沐都没有一点反应，但他一点都不灰心。
安慰的话只有对方觉得安慰才有用，否则只是安慰说话的人自己罢了。
骆辛心里愧疚，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劝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练习了多年的人一旦不能再跳舞会怎么样，但我可以从粉丝的角度告诉你，”
“你可以没有才艺，也可以没有人气，但粉丝一定希望你是健康的。”
“她们还在等着你，哪怕——”
“哪怕是出现在不是你想要的舞台上。”
骆辛走后，卫沐突然扯起被子盖住了整张脸。
闷热的被窝里，是他哭到扭曲的脸庞。
骆辛的话并不是为了安慰卫沐随口说的，三年前，骆辛喜欢的一个艺人自杀了。
因为一场病，他引以为傲的嗓子毁了。那个艺人是个天才，音域更是百年难得一遇，条件堪比一些著名的歌剧艺术家，因为这些条件，从小被培养着只从事音乐这一条道路，也只会唱歌。
所以在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唱歌时，他直接在家里吞了安眠药。理由也很简单，他失去了人生的意义，再也没有人会期待他了。
骆辛心里遗憾，因为他是极喜欢那位艺人的歌的，好在他还有很多喜欢的艺人，所以难受了两天就算了。
但他认识的一个同好，则一直沉浸在艺人的死讯中没办法走出来，每年都会举行纪念活动，每次都会哭到晕厥，觉得自己没有在艺人生前告诉他，有多么喜欢他。
不知道为什么，骆辛看到卫沐面如死灰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当年的那个艺人。
失去自己引以为傲的才能固然可怕，但骆辛希望他能知道，哪怕他什么都不会，他的粉丝中依旧有人会喜欢他，会挂念他。
粉丝有的时候会很挑剔，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随时处在脱粉的边缘。
粉丝有的时候又很容易满足，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她们就别无所求。
——
最后节目组怎么跟卫沐谈判的，骆辛不得而知。
只是在半年后，他在一挡非常热门的综艺里看到卫沐努力的身影时就知道，他挺过来了。
那都是后话，骆辛回节目拍摄地的时候，一片风平浪静。
隔壁的练习室里大家一如既往地练习着，偶尔还能听到音乐从门缝中露出来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打开《蜉蝣》组的大门，邵向晨、温同柏和尚林立马看了过来，什么都没问，但眼中满是关切。
骆辛笑了一下，安抚到：“卫沐没大事，但需要静养。”
“另外，我们可能要换合作嘉宾了。”
几人都信以为真，立马松了口气：“没大事就好，没大事就好。”开口的是尚林，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还以为卫沐真的是自己强撑着练习过度才进医院的。
温同柏也觉得只要人没事就好，脸上立马放松了下来。
邵向晨经历得多一些，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但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所以默认了骆辛的说法。
几个人没事做，于是聚在一起讨论起了关于新嘉宾的事情。
当然，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关于万碑的话题。
毕竟万碑本来就黑料缠身，有些变化那是正常的。
他们也没等多久，就在下午等到了新的合作嘉宾。
俏皮地把脑袋探了进来，一张艳冠娱乐圈的脸突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嗨~”
嚯。
周贝贝。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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