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超市穿到70年代》我见青云

4、第四章

　　第二天天微亮，何瑶已经醒了，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似乎醒地特别早。

　　毕竟才是5岁的小孩，何瑶睡眼朦胧，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扑扇，再加上未褪去的婴儿肥，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似的。

　　冯秀兰今天做早饭，起得早，一撩帘子进屋，就看见何瑶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起这么早干嘛，多睡一会儿。”

　　何瑶的脸蛋红红的：“我今天还要去挖野菜呢。”

　　冯秀兰望着何瑶的小身板欲言又止，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就比一般的孩子懂事很多，帮她分担家务。

　　可是一想到自己家中的情况，冯秀兰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只觉得何瑶跟着自己这个没本事的妈受苦了。

　　心里天人交际一番：“今天你姐姐回来，你早点回家。”

　　何瑶没想到何月牙今天就回来了，欣喜地应了一声。

　　收拾妥帖后跟着冯秀兰出去，何瑶哦坐在门廊上啃着小馒头。

　　这个年代的面粉加工没有后世的精细，比较粗糙，白生生的面粉里经常掺杂着磨成碎屑的小麦壳。

　　也许是因为家家户户都穷，还觉得小麦壳也能吃，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可吃惯了精米面的何瑶觉得每咬一口都觉得口舌干涩，但她也不敢说，毕竟这在他们何家已经算是不错的一顿早饭了。

　　何瑶细嚼慢咽，跟只小鸟似的，看着不太像乡下人。

　　张芳扬早上还要去红旗大队插秧，狼吞虎咽地几口就将手里的馒头啃完了，瞥了一眼何瑶后进到自己屋子里。

　　房间里布置了两张床，她和何光富一张，何苗苗和她弟弟还小，现在两人一张。

　　房间里响起微弱的打鼾声，张芳扬心里烦躁，磴磴几步就走到了床边，将何苗苗摇醒。

　　“还睡，都几点了，天天睡这么晚，就没见过和你一样懒的。”

　　何苗苗一脸懵，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她还在做吃红烧肉的美梦呢。

　　“起来，等会儿和何瑶一起去挖野菜，你昨天没看到你奶奶怎么夸何瑶的？”

　　何苗苗挎着一张脸，夸就夸呗，夸一句还能多吃一口肉怎么的？

　　瞌睡虫还未醒，两只眼皮一耷拉，又要睡过去。

　　张芳扬在一旁叠衣服，语调轻悠悠一转：“你就不怕到时候你奶奶多分一些好处给何瑶？”

　　何苗苗这下子总算清醒了，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惊醒过来。

　　娘说的没错，自己要是不好好表现，到时候奶奶就会偏心何瑶。

　　何瑶正准备拎着篮子出门，被张芳扬叫住：“何瑶啊，今天苗苗和你一起挖野菜好吧，你要好好带着她，也让苗苗为家里多做贡献。”

　　说着，张芳扬把何苗苗一推，推到了何瑶面前，又往她手里塞了个粗面馒头。

　　何瑶也只好答应。

　　何苗苗和何瑶不同，因为她舅舅的缘故，在她母亲嫁给何光富后忽然脑子开窍，发达起来，因此外婆家条件要好很多。

　　她舅舅也时常接济他们家，只不过张芳扬都是偷偷摸摸的，从不和周霞他们说。

　　总之，何苗苗比何瑶娇生惯养一些。

　　她也不像很多野孩子，漫山遍野地瞎跑。

　　因此，为了照顾何苗苗，何瑶走得很慢，不像昨天，两只小短腿都快飞起来了。

　　要不是因为想在奶奶周霞面前表现一番，何苗苗才不想一大早起来受苦，手上的馒头也寡淡地吃完了：“何瑶，到底还有多远啊。”

　　何苗苗皱着眉头，嘴巴翘得老高，一脸的不开心。

　　何瑶白白短短的小手往另一个山头一指：“快了，就是那了。”

　　“你就是在那捡到鸡蛋和鱼的？”

　　何苗苗有些诧异？这么偏的地方居然还能捡到东西。
　　出门前，张芳扬和她交代过，挖野菜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捡到鱼和鸡蛋。

　　让她好好跟着何瑶，不要让她一个人把功劳都领了。

　　何瑶二十几岁的内心想着怎么可能的，但依旧乖巧地点点头，两只辫子一翘一翘的。

　　花了点时间到了山坡那，何瑶自己去找野菜，何苗苗则相反，奔着湖边走，越走越远。

　　何瑶叮嘱她：“别离湖水太近了，有危险。”

　　何苗苗摆摆手，一脸不屑，这还用说么？

　　之后，何瑶进了山袄子里，挖起野菜来。

　　要是在后世，也许挖野菜还能卖几个钱，可现在谁要啊，人人都手头紧，没必要花冤枉钱。

　　她家离城里似乎不远，可现在这个时代，交通工具匮乏，能有辆自行车都算是有钱的，她怎么迈着小短腿去卖。

　　今天她姐姐就要回来了，何瑶打算再从超市里拿点好东西出来。

　　她站起来，看了眼何苗苗，何苗苗正绕着湖面走，与她越来越远。

　　何瑶连忙蹲下，按了手臂间的红痣，打算速战速决。

　　进到超市空间里，何瑶拿了七个鸡蛋出来，跑到湖边何瑶还没有走过的一边。

　　这个湖很大，何瑶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湖边野草丛生，长得比何瑶还要高。

　　趁着何苗苗没有注意到自己，何瑶把那几个鸡蛋发在草丛里。

　　装作刚发现的样子，何瑶激动地呼唤何苗苗：“苗苗，快过来，我找到鸡蛋了。”

　　她们两人离得远，又在上风口，何苗苗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只听到最后两个字——鸡蛋。

　　何苗苗眉头微皱，看了一眼何瑶在的位子，怎么偏偏是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运气也太背了一点。

　　也来不得细想，何苗苗撒开步子往何瑶身边跑。

　　跑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何苗苗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何瑶旁边六七个鸡蛋。

　　她狐疑地看了何瑶一眼：“就只有这七个？你没偷偷藏起来吧？”

　　何瑶摇摇头，没想到何苗苗居然怀疑她私藏。

　　何苗苗走过去，一数总共七个鸡蛋。

　　“我们一人一半吧？”她建议。

　　何瑶问：“那还有一个多出来的怎么办。”

　　何苗苗小脑袋瓜机灵，没有先回答她，而是分起鸡蛋来了。

　　她一个，何瑶一个，她一个，何瑶一个。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何苗苗把鸡蛋放进自己篮子里。

　　“没有办法啊，不是我不给你，我是按照规则来的，我比你大，就先分，少一个也不能怪我。”

　　她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带泥土的手掌，说得落落大方，糊弄何瑶。

　　在她眼里，自己说的并没有错，只是少了个鸡蛋而已，又不是她不愿意分，而且何瑶才五岁，懂什么平不平等。

　　何瑶：……我信你个鬼

　　不过何瑶也不在意，反正都要拿回家大家一块吃的，而且这本就是她空间里的东西，她也无所谓。

　　只是被何苗苗的骚操作诧异到了，只觉得何苗苗的三观被她娘带到沟里去了。

　　拿到了鸡蛋，算是任务圆满完成。

　　何瑶又去挖野菜了，和昨天挖的品种不一样。

　　何苗苗无所事事，等了一会儿见何瑶没有走的意思，索性和她打了声招呼，自己回家补觉去了。

　　来时走得慢腾腾，回去了便心急火燎，匆匆到了家里。

　　张芳扬踩着她后脚回来，后背汗湿，找了个借口回家休息。

　　何苗苗马上邀功迎上去：“妈妈，我今天也捡到鸡蛋了，你看，我捡的比何瑶多了一个，都亏了我绕着湖面走了一圈才捡到。”

　　张芳扬一脸惊喜，五官往两边扯，黑胖的大饼脸笑出一朵花来。

　　她拿起一个鸡蛋走到自己屋子里，掀开她当初陪嫁的木头箱子，红艳艳的喜庆颜色已经有些褪色，她放了进去，之后又合上盖子。

　　何苗苗不解：“妈，你放到这里面干啥？今晚不吃鸡蛋啊？”

　　张芳扬戳了戳她脑袋：“笨死了，就知道吃。何瑶才捡了三个，你捡了四个，凭什么我们要多给一个？”

　　嘴上骂着自己女儿，可张芳扬依旧笑吟吟的。

　　何苗苗挠了挠脑袋，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既然是妈妈这么做的，应该不会有错。

　　中午的太阳越来越大，何瑶祈祷着能下几天雨，这样她就能去捡蘑菇，家里的伙食也能丰富一些。

　　不然一天天光吃野菜也不行。

　　她有些想念猪肉，鸡肉，鸭肉，牛肉各种肉。

　　“——何瑶。”

　　“——何瑶。”

　　正想着，何瑶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是何苗苗。

　　她站起来，眯着眼睛看向苗苗：“怎么了？”

　　跑得太快了，何苗苗扶着何瑶的手臂喘息：“你快回去吧，你姐姐出事了。”

　　一路上，何苗苗说她姐姐落水了，被人救起送了过来，具体什么情况她一个小孩也不清楚。

　　何瑶心里一个咯噔，落水了送到家里有什么用，为什么不送到卫生所。

　　她刚穿过来她爸爸就下落不明，难道她姐姐也要出事？

　　何瑶还记得自己刚穿过来心里不平衡，整天哭，那时候何光荣又出事了，她妈妈整天在外处理事情，是这个姐姐经常安慰她，哄她。

　　何瑶一直懂得感恩，一想到这，心里不好受，怪不好受的。

　　跑在路上，没看清地上有个坑，何瑶跌倒了也马上起来接着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