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爱》王子贝

7、抉择

　　在那片爱恋的季节，他懂得了何谓爱情，何谓殤。
　　曾经美好的月下诺言在事实面前宛如酥酥盘子的边缘，一不小心会留下月牙型，更是一不小心划破自己的嘴角。
　　在他看来，自己是个受过殤的小男人。
　　依然是那片池塘，唯一不同的是消失了荷花的芬芳，游鱼的童趣。落落和他两个人倚着溜光的银白色栏杆，谈论着他的过去时。
　　“如果按照你自己的定义，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初恋是谁吗？”落落说道。
　　落落自己以为这次难住他了，他们在玩一种他们自己定义的叫做“感情脑筋急转弯游戏”。他想他和落落的未来时不休止的争吵是从现在开始的。落落自己以为这次她胜利了，透过池塘周围湿润的空气，清晰的微笑挂在她的嘴角。
　　她还是不了解小卫。对于小卫而言，这不是难道搔脑皮的问题。
　　“你”简练的而不违心的回答。
　　当然，落落肯定是不会这样认为的，她依旧强势问着同样的问题。
　　“我说了没有了，我没有骗你。”他好像有点委屈。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写的吗，牵了手并不代表恋爱。”
　　对于落落的这些有哲理的爱情问题，他总是怀着膜拜的心理。他不否认落落将来会成为一个爱情专家，或者爱情顾问之类的人才。即便是他只是她的初恋。
　　“没有啊，我不像某人那么有聊，天天耳塞听的都是情啊爱啊的歌曲，更不会像某人看言情小说会流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你取笑我，我就不是你的初恋，为什么还这么假惺惺。”
　　“再说了，如果按照你说的那句歌词来解释，我们也不只是牵手而已啊。”他眨着俏皮的眼神，并将两片嘴唇厥到理论的高度。
　　“滚！你不说还好，你越说我越来气。我的初吻就这么被你这个骗子给骗了。”
　　“你说谁是骗子?”
　　“你。”
　　“好，那我这个大骗子就走，免得你继续被骗下去。”转身离去。
　　她也转身往宿舍方向走去。
　　他们的争吵总是来得如此平静，如此迅速，宛如天空随风的云朵。
　　稀稀疏疏的嘈杂淹没他的思绪，谁才是他的初恋，为何这个问题如此难解。是毛毛还是李丽？亦或者落落。就像是圆周率没有尽头的答案。碎碎念。
　　在那片灯光点缀的校园，那片荡漾着歌声的寂静操场，张张拼凑在一起的宿舍，点滴之间都能够勾起他的回忆。
　　继续下去的回忆，就像翻起肚皮的鱼，漂浮在玻璃罩最表层。
　　那点可怜的分数令他很平静，平静到不敢大口呼吸，虽然是耀耀的夏季，他不得不埋葬他的理想，他的未来，他的天真，他的纯情，他的自由，他的欢笑，他的一切。
　　他的世界笼罩着层层浓重的乌云，遮蔽满天光亮，不留一丝缝隙，不曾吹过一丝凉凉微风。
　　汗！
　　在这个平凡的小县城，人人将视能够在一中读书视为荣耀。无论这种荣耀是何种方式取得的。你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凭自己的本事考上来，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用钱买，托人际关系。总之目标就是坐着那片灯火通明的教室读书。
　　他大概不记得那段艰辛的求学路了，是不记得吗？更多的是不想去回忆而已。
　　在复习和用钱买学校中，他抉择着。
　　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么想的，用他姑姑的话说，妈妈不是个有主意的人。其实不然，只是妈妈从来不对自己不懂的事情做盘点而已。他认为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她没有对他的选择做出任何发言。不晓得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当时他当时也是头脑一片空白，空空的如清净的街道，没有春天的芬芳，没有夏天的点滴，没有秋天的落叶，没有冬天的飘雪。恩，只有那片寂静的空气。
　　爸爸当时也是有犹豫的，他是后来听爸爸这么说的。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爸爸的心思。平时和他说话都需要第二反应来支撑。
　　好像背后有人对爸爸出主意，于是用各种办法来说服他去复读，甚至用电脑来诱惑他。他动摇了。现在的他想来，如果现在让我做出抉择的话，我依然会六神无主，就看当时有没有直接的利益来权衡了。
　　总之后来他是回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环境复习，第一天晚上，看着那些孩子们像往日的他那样伏案自习，莫名的有种本能哭的冲动，于是干脆趴着，任眼泪尽情的肆流。在拥有一个人的世界里遨游。周围偶尔点点光亮，恍惚之间消失，醒来还是自己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搬到校外的屋子住宿，总之是学校安排的。跟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是老师介绍给我的，说是互相照顾，都是好苗子，有实力考上一中的那种。至于后来那个人有没有考上一中，小卫也不知道。
　　如果从有限的记忆中搜寻最难忘的一夜的话，会出来好几条吧，可能是和女孩子第一次约会，可能是和女孩子第一次过夜，可能是在户外的一夜，但是他坚信排在首位的肯定是初中复习的第一晚。
　　蚊子与他共舞。
　　那晚之前他从未有过对蚊子刻骨般的恨，如果说蚊子要感谢他的话，首先要感谢那一晚。
　　很耐人寻味。
　　唯一想做的就是将自己包裹于任何事物之中，与空气绝缘，与蚊子绝缘，更多的是与自己绝缘。
　　后来在大伟妈妈的劝说下，他才方然醒悟。复习不是唯一的路。
　　就像脚下的土地，有一条路，很明显的那种可以成为路的那种土地，那就是复读。他们当初看到了，清晰的看到那条路，或许不是他们的眼睛发光，而是那条路反射着耀眼的阳光。于是就选择了它。
　　殊不知那些土地都是路，你可以去践踏，你可以随意的去探寻，只有你有足够的勇气。在你的面前，在你的脚下，可能是泥潭，可能是沼泽，可能是绿地，亦可能是未知。
　　现在想来，那些算是无法用语言解释清楚，分析明白的。而他将这些叫做命运。他所谓的命运，单纯的他的思想而已。
　　不知道让爸爸掏钱上高中是属于那种形式的土地，总之是走了。几许坦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