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爱》王子贝

6、注定分离

　　足球不是我的全部，只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一个爱好，而这个爱好到了象牙塔时代却在不知不觉之中静静消磨了痕迹，像是炊烟随着风缱绻消散，未曾给我留恋的余地。如果说我的关于足球的一切可以谱写成为一部史诗，一部我的人生史诗，那么，和我交往过的这些女孩子们，便是这部史诗的扉页，永不泯灭。
　　这是小卫对足球与女人的关系的总结。
　　他和李云每晚自习后都会溜操场，像是定时的闹钟，准时的不能再准时。如果说有意外的话，那便是遇到老师查操场。不是为了其它的类似抢劫，安全之类的事，他们目的很明确，就是在人群中找出那些早恋的孩子。
　　还好他们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对于他们而言没有比这更称得上是胜利的喜悦的。而总有一些不幸儿童，第二天被通告班主任，接下来便是自然而然的程序，叫家长
　　、写检查、回家反省。小卫爸爸妈妈对此却是很放心的，因为他们从不认为他们的乖儿子会早恋。但其实不然，小卫恋得比当年的他们更早。
　　每当小卫谈及父母的有关年龄的事时，他总是乐此不疲并且自豪地说，我爸爸妈妈十九就结了婚，二十生就生育了我。
　　如果将来可以的话，小卫的儿子也许会说，我的爷爷十九岁结婚，二十岁生我爸爸。而我爸爸小学就不学好，初中时代更是早恋，可惜他没有爷爷十九岁结婚的魄力。
　　至于说他跟李丽如何分手的，小卫自己也讲不清道不明。
　　在这个事事都论男女平等的时代，暗地漩涡在疯狂飞舞。如果你是男生会因为女孩子对你提出分手而感到自卑吗？答案无非两种，会或者是不会。不完全统计，会的占据大多数。
　　这情形在小卫这里，却是得到了很坦然的对待。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在他这里，他的爱情是成也足球败也足球。
　　冬天的一场足球比赛。天空飘着雪花，滑溜溜的地面像是溜冰场。他就是在那场比赛中受伤的。草草参加完期末考试就回北京治疗。他还依稀记得爸爸妈妈当时责备的神情，可能他们不是责备孩子淘气，却是对自己身为父母但没能照顾好子女的自我责备。
　　医生的诊断，是半月板断裂，在未来的生活中，可能引起肌肉萎缩。他当时感觉怪怪的，而爸爸则是瘫坐在楼道的木椅上，久久不能站立。
　　他就像是个无知的儿童，看着爸爸那种瞬间失去支撑仿佛一切无望的神情，心里涌出几分自责。
　　回去的路上爸爸没有让出租车直接回家，而是到另一家专业骨科医院。
　　这是这家医生的诊断是，没什么事情，只是组织挫伤。
　　您确定吗？焦急，激动，喜悦，这些错杂的心情在那一刹那在父子心中交杂。
　　确定啊，你看看这个…….然后便是医生对爸爸的讲解。只需好好修养，最好少动，买个护膝戴着。
　　之后便是父亲的责备，与语重心长的教诲。
　　过完年回到学校之后，袁莹将李丽的那封本该年前送达的信给他。信中写道，因为足球，我失去了你。你总是在操场对我谈论足球，我曾经问过你在我和足球之间你选择哪个，你说不知道。当时我不理解，现在我懂了。请原谅我的无知，我还是很想和你在一起，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大年初一六点我等你的电话，如果你原谅我，就打电话给我。署名是，爱你的丽。
　　呵呵，他淡淡的一笑，随之将它撕成细细的碎片，抛向天际的那一刻，他停住了，像是想起什么，然后他从一本看过的书里拿出那几张曾经让他为之咆哮的照片。微笑着点燃。
　　这段无痒无痛的初中校园爱恋，在燃烧中，在碎片飞舞中，消失殆尽。
　　至于后来，至于后来最后半年的复习时光，平淡的，如缓缓的河水上飘着的悠悠的乌篷船，在杂乱的芦苇与水草中，穿梭而过。
　　他没有理会那个过去的女友是如何与那些坏男孩欢笑打骂，俏皮嬉戏的。更不会在意她的未来，一个人自己选择的道路，无论如何也只能一个人勇敢地走下去。
　　命运果然是天枰。
　　她终究没有考上一中，像是本已撑起帆的船，却在青春的醉人美景中迷失自己的航向，注定驶不到远方。
　　不怪小卫，只怪李丽自己。
　　无知的青春，无知的岁月，无知的尽头。
　　透过教室的木窗，另一端依然是黄土操场，天依然是那片蓝蓝的天，唯一不变的是他对莫然那份如水般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