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响[短篇集]》雨安灵

13、小院婚房

　　那间婚房，没记错的话……是他和孟望恒很久之前一起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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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你这是要建什么？”许昧明一头雾水地跟着一身白纱的孟望恒在山林间落下。一片空地已经搭起了房屋的雏形，屋墙已经砌好了七成。周遭树木参天，不大的小庭院被尽数遮掩隐藏起来。
　　“婚房。”孟望恒淡淡一笑，笑里有几分羞涩。
　　“师兄你……”要结婚了？另一半是谁？许昧明震惊之余压制住嫉妒心，把到嘴边的话强咽下去。
　　“时间过得真快啊，冉阁主死了七十多年了。”孟望恒叹道，“当初他还说要为我证婚呢，还说要替我准备聘礼。”
　　许昧明知道孟望恒一直对冉阁主敬如父兄，当初冉阁主意外去世，孟望恒失落了很久。
　　“师兄我有喜欢的人了，就建了这处小院，想当婚房。”孟望恒不同寻常地笑得很甜，有点孩子气的幼稚感。孟望恒作为大师兄，必须表现得很沉稳很可靠，但是许昧明知道他本性就是这样幼稚——无所顾忌，随心所欲。或者如世人所言：潇洒自由。
　　许昧明没问有喜欢的人和建小院有什么关系，毕竟师兄本性跳脱。他是应邀来帮忙的，干活便是。
　　“我还没向他表明心迹，一时冲动，跑来建了这么个鬼地方。建都建了，索性弄完呗。不过婚房毕竟还是得有别人一起考虑不是？我不敢和他说清楚。”
　　他自嘲的口吻让许昧明感到不值。
　　“没关系，还有我呢。”
　　孟望恒久久凝视着他的脸，忽地一乐：“对啊，你来帮我，最合适了。”
　　“别说出去啊，就咱们俩，一起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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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房建了有一个月。除了房屋的完善，还有内里陈设的准备。许昧明和孟望恒一起购置了些零零碎碎的摆件，家具是精心选的合欢木，许昧明亲手打制。
　　孟望恒去和白倾峰要了些天蚕丝，寻常人用来打造法器的一等一的材料被他织染成红纱。
　　“看吧，织得多好。”他像是在和许昧明炫耀，“小时候无依无靠在外流浪，跟镇子里的小姑娘偷学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懒得做女红，就找我来应付长辈。我替她织两匹纱，她管我三顿饭。隔了这么多年，手艺居然没退步。”
　　他拿起织好的红盖头，上面绣着荆棘玫瑰的纹样，漂亮的金线像是编了阳光在里面一样，光彩夺目。他把盖头顶在头上，低声询问：“好看吗？”
　　许昧明点头，恍惚间想伸手去掀。
　　下一刻，盖头被孟望恒自己掀开，戴在了许昧明头上。
　　“哎，你可不能掀我的盖头。”他看着许昧明，满意地点点头，“挺好看的。”
　　说完，他觉得好像有点指意不明，红着脸补充道：“我手艺真好。”
　　织好最后一块红纱，孟望恒和许昧明抱着织房里的锦被纱帐去了卧房。孟望恒三两下铺好了床，看着许昧明没有动用灵力，亲手一点点挂好红纱。
　　清风穿堂而过，红纱飘舞。
　　孟望恒嗅着房间里正徐徐燃烧的熏香，扯过被子抖开、盖好。
　　许昧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师兄，你这是准备睡下了？”他挂好了红纱，看过来，注意到孟望恒专注的眼神，心里升起一丝异样感。
　　“没，有点冷了……不过你一说是有点困。”
　　孟望恒是火精之体，怕热怕到恨不能天天裸着，一向只穿着那身半透明的薄纱；灵力护体，不需要睡眠，又怎么会困？但孟望恒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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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昧明一直好奇，那时的师兄在想什么？
　　说的“喜欢的人”直到他死也没出现，婚房至今只有许昧明和孟望恒两人的痕迹，从未有第三个人踏足。孟望恒隐瞒了什么，他觉得那似乎是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