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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程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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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耀在飞船上又睡了一觉，硬邦邦的座位让他身体有点僵住了，好不容易起身，手撑在驾驶台上，扶着晕乎乎的脑袋。
“飞船系统。”他检查了一下自动驾驶模式，看见没问题，径直往飞船后方走去，“几点了？”太空中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星球的影子，早上晚上什么的完全看不出来。
“现在是3499年12月30日晚上十一时，”机械音迅速响起，“预计还有14小时到达目的地，后置冷藏箱已为您打开。”
艾耀正好打开一扇指纹锁的门跑到后方，用于储存食物的冷藏箱冒着冷气，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自热餐盒。
他其实本来只想带一些能充饥的营养液或是胶囊的，无奈莫亚像个老父亲一样往他的飞船里塞了一堆吃的，顺便把艾耀带在身边的那些看着就让人没胃口的吃的给搜刮干净扔了。
艾耀随手抓了一个金属餐盒，按了一下上面自动加热的按钮，晃了晃脑袋准备回座位——往星际监狱跑一趟真是太折腾了。
还没等他走回座位，放在口袋里的通讯器先震动了起来，他拿出通讯器按了接听键。
“嗨～”通讯器里传出声音。
“哔”的一声，艾耀一言不发干脆地挂断了。
通讯器另一头的某人：……
他安安静静地回到座位，打开餐盒里面透出热腾腾的香气，一副筷子从旁边的小暗格弹出，他拿出筷子开始扒拉饭吃。
面前的显示屏弹出一条自动拦截信息通知：黑名单联系人卿堑发来连接申请，系统已自动拦截。
艾耀心安理得地继续把一口饭塞进嘴里。
这艘军用飞船属于长期作战时用的，生活方面的需求处理得相对到位，高配的系统能一定程度上自动抵御外敌。
简而言之，很安全。
然而这样的清净并没有持续很久，在他吃第二口饭的时候，飞船内部亮起了一闪一闪的红灯，接着熟悉的机械音掺合着警报声：“警报警报，飞船系统遭遇故障……”
其实这系统还能再多说几句的，但是被强制切断了。系统显示为保证安全，暂时关闭引擎，飞船悬浮在了偌大的太空中不进不退。
艾耀：……？
之后，偌大的显示屏黑屏了，再之后，一张人脸投影了过来。
艾耀试图去按强制终止连接的按键，然而飞船现在已经不听他指挥了，他只能不耐烦地捏着眉心冲着系统喊了一声：“别特么亮红灯了，恢复正常。”这才使灯光恢复成最开始令人舒适的样子。
“长官，你刚为什么不接我通讯器打来的讯号呢？”显示屏上那个人脸说话了，“反正闲着，陪我聊聊吧。”那一头的光线看上去并不好，艾耀费了很长时间才看清这个人是卿堑。
艾耀把饭往旁边一放，拍了拍脑袋，光重新申请契约书条款的事情就够他烦的了，找事儿的人还自己打来电话。
“你怎么打进来的？”他心想飞船的系统应该还没到随便一个人就能黑进来的程度吧。
卿堑抬了一下眉，装得有点疑惑：“狱长这两天不在，去他办公室溜了一圈，星图定位系统借用了一下。”
艾耀的手指以很快的时速疯狂按着挂断按钮，然而都只是徒劳：“定位系统是定位系统，我特么再问你怎么把我飞船给黑了的。”语气有点暴躁。
卿堑装可怜地看着他，鼓了鼓腮帮子，敲着脖子上的拘束器：“当年飞船系统研发，我是主要负责人，内部数据我这儿都有一份，那会儿有兴趣自己还搞了一份破解版的。”
他把一枚戒指状的东西放在屏幕前，轻轻按了一下，上面弹出了一长串代码。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骂下去的艾耀：……
“哪个项目你不是负责人的？！”
卿堑故作深沉地想了想：“其实还好，就是以前出任务比较少所以偶尔给科技部的人帮帮忙，久而久之发现……快成正业了。”
艾耀憋着火，捏了捏眉心：“没什么事儿就把连接关了，看着你就心烦。”
卿堑嘴角上扬，看上去挺享受的：“别嘛，长官你跟我唠唠你打算怎么办呗？到底什么任务这么要紧？”他翘着个二郎腿，看上去挺悠闲的。
艾耀叹了口气：“去世纪宴会前有时间的话我先把契约书的事情处理了，”他捧着自己的餐盒，“给我等着。”
“世纪宴会？”卿堑愣了一下，“哦哦，确实是这个时候了。”他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那么长官，过段时间见咯。”他眯着眼笑嘻嘻地关闭连接。
艾耀听着飞船系统发出：“叮叮叮，系统恢复正常啦，即将启动引擎并到达跃迁点，请长官做好准备～”
他紧锁住眉头，是个人都能发现这系统的语气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尤其是那声“长官”，叫得艾耀汗毛直立。
他拿出通讯器，深呼吸了两口，从通讯黑名单里把卿堑拉了出来，发讯息道：你干了什么？
卿堑迅速回复：哎呀终于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卿堑：为了防止长官太寂寞，临时编了一个比较欠扁的系统给设置上去了。
艾耀：……
艾耀：换回来。
卿堑：才不要。
卿堑还想继续发消息，但是刚点击发送键，系统就显示“您再一次进入了对方的黑名单，任何消息将被对方拒收。”
卿堑：……长官你好残忍。
下方跳出一行字：消息发送失败。
……
艾耀耳根终于清静了，闭着眼又经历了一次跃迁，继续开始吃饭。
好在这个被修改得有点智障的系统并没有在航线上抽什么风，只是在他把餐盒放到回收凹槽的时候发出一声：“嘶溜，餐盒已成功回收。”
艾耀盯着飞船控制系统的主机设备，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正常点。”
飞船系统完全不听他的：“对不起哦，要求无法执行。”
艾耀右手紧攥成拳头，戴着黑手套就重重地砸在了主机上，阴沉地吐出三个字：“正常点。”
飞船系统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应，过了好久才发出声响：“暴……暴力对待系统，拒绝执行要求。”
艾耀上手就想把主机扯下来扔了，求生欲极强的系统突然大喊：“停！”艾耀的双手停留在空中，“我我我我我恢复正常。”
“嗯，”艾耀这才收起双手，摘了手套，“几点了？”他瘫坐在座位上。
“现在是3499年12月31日凌晨1时，”系统回复道，“预计下午将到达……由卿堑负责系统开发的联邦活动用悬浮舰。”
艾耀：……
系统：……
”他为什么所有的开发都去掺了一脚？！”艾耀气得快要从座位上蹦起来。
“报告长官，”系统的声音有点发抖，“当年卿堑是块砖，哪儿缺技术人员了往哪儿搬。根据资料库记录，原本很多项目总负责并不是他，但是由于卿堑看不下去就把负责权抢了，结果确实比原负责人做得好。”
艾耀盯着飞船系统的主机：“虽然这一次你很正常地解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锤你出气。”
“饶——命——啊——”这个捧读的腔调和卿堑有几分神似，只能说不愧是他编辑出来的智障系统。
艾耀听得头疼：“不锤你，以后别叫我长官，瘆人。”
“遵命，”系统安静下来，“长官。”
艾耀看着这个跟卿堑完全一个德行的系统：“我看你是想赶紧去死。”
……
艾耀不知不觉就在驾驶座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飞船正在准备最后一次跃迁。
“报时。”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开星图看见离活动用悬浮舰已经很近了，这两个特别标注的点即将重合在一起。
“现在是下午12点50分，长官，请准备好最后一次跃迁，十分钟后就将到达目的地。”系统除了特别加重了“长官”两个字的音以外别的还好。
艾耀忍了，心说去做好宴会登记后还是回一趟联邦星球，把系统给处理得正常一点再说。
最后一次跃迁，在飞速变幻的光景结束后，映入艾耀眼中的是一艘巨型悬浮舰，不过和星际监狱还是有区别的，这艘外面涂着可遥控发光的材料，上面用蓝色的光写着“世纪宴会”的字样。
这悬浮舰上可以自由切换的字被很多人吐槽过，主要是不知道哪个弱智，之前在上面写着”联邦欢迎您”。
艾耀如往常一样在机坪上停好飞船，面前打开了一扇门，他走进了那个狭小的空间，随着其由于传送带的磁力控制向下移动，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他身处这艘悬浮舰的中央宴会厅门口。
上方的水晶映射着金黄的暖色光芒，艾耀来过这儿几次，不过参加的宴会级别没那么高就是了。
世纪宴会的名单是公布在一旁的显示屏上的，几个决定在这里聊天聊到晚上宴会正式开始时候的人仅仅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语。
他走到宴会厅入口处一位穿着宴会制服的工作人员处，很快地进行了一遍面部识别，工作人员取出一个手环，交给艾耀。
艾耀把很宽松的那个手环戴在了手上，这就是到时候出入宴会厅的凭证了，“身份认证，艾耀，联邦少将，已获得特许参与权，世纪宴会期待您的加入。”手环发出早已设置好的声音。
他差不多准备从这里撤出来了，现在去一趟联邦母星上的军部大楼还是来得及的，他想赶紧把契约书的事宜搞定，省的那位身份十分迷惑的星际罪犯又折腾出什么乱子来。
他往原路回去，并不想在这里多待，这儿任何一个人按职位来看都是他的上司，加上各种原因上的身份特殊，他觉得呆在这里时间长了不会怎么好过。
——过去的老师是如今的罪犯，这一点很容易被一些不懂事的家伙嘲弄。现在那些人估计都憋着想要等到宴会开始再冷嘲热讽吧。
快进入传送带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几个对他带有敬畏之心的人的面孔，没有任何交流，他走进了传送带。
他看了眼手上的手环，据说每逢举办里面都会装有一些小礼品，也不知这一次附赠的会是什么。
艾耀回到飞船：“去一趟军部大楼。”
系统很快发动引擎使飞船起飞：“好的长官，预计半小时内到达。”
艾耀捏了捏眉心，这系统成精不能要了，早丢早好。
艾耀刚坐到位置上，就看见眼前划过一道黑影，一瞬间遮挡住了远处依稀看得见的星云：“系统，刚刚有什么东西经过我们前方吗？”
系统犹豫了一下：“有是有，太快了没捕捉到。”
艾耀：……
我要你有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