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五兰缺盐

10、郑康

　　韩静雅看着眼前人，虽时内心害怕极了，但看着青绾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反而杀了匪徒，便慢慢使自己心平静下来，礼貌的行礼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青绾拍了拍蒙面人的马匹让其散去，或许它们还会被人喂养，毕竟它们已被驯服过，但这和青绾无关。
　　青绾看着马匹散去，自己也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回头看着韩静雅和丫鬟松儿。本不想多惹麻烦，可这么多人要杀一姑娘，既是碰上便帮了忙救人。青绾看着韩静雅小姐的模样应该不会驾马车，若是走路回城，怕这脚是受不了，开口问道：“小姐要去城里？”
　　“嗯。”韩静雅回应。
　　青绾走到死去车夫的身上摸索出牌子，从玉佩里拿出面具带上，做到马车上理好缰绳。
　　“多谢。”韩静雅在青绾身旁轻声道谢，和松儿进了马车。
　　“驾——”
　　青绾驾着马车进入璋城，因有韩府的牌子，守城士兵直接放行进城，并未搜查。为不惹怀疑，青绾驾车进入城中走了一段，才叫松儿出来指路，将韩静雅二人送到韩府时天已经微暗了。青绾下了马车，准备离开。
　　“等等。”韩静雅叫住青绾。“小女韩静雅，今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姓名，他日定黄雀衔环，以报恩情。”
　　“若你我有缘，下次见面定告诉小姐。”说罢，青绾转身离开。
　　“小姐。”松儿扯了扯韩静雅的衣袖。“我觉得那姑娘有些奇怪，小姐还是莫轻许诺才是。”
　　“胡说！”韩静雅听到松儿这么说，斥责道。“且先不说她对你我的救命之恩，她本没有戴面具，这就说明，她有不被城门士兵看到的方法进城，为了送你我回府，才带上面具，驾着马车。由此可见那姑娘心性善良，戴面具许是有难言之隐罢了，你在背后如此谈论与她，岂不是度那君子之腹。”
　　“小姐莫生气，是松儿错了，若下次见到那姑娘，松儿定好好谢谢的。”
　　“嗯，进去吧。”
　　“小姐！老爷小姐回来了！”仆从看到回府的韩静雅，立刻开心的去报告自家老爷。
　　韩远鹭听到韩静雅回府，也是马上出来确认。
　　“爹。”韩静雅看到韩远鹭乖巧行礼。
　　“乖女儿，没事便好。”见到平平安安的韩静雅，韩远鹭原先紧皱的眉头才得以舒缓。
　　韩静雅看到韩远鹭如此紧张，心中也做了几分猜想。“爹爹可是知晓些什么？”
　　“去给小姐备些饭菜。”韩远鹭吩咐一旁仆从道。
　　“是。”
　　韩远鹭领过韩静雅。“静雅，你先随我来。”韩远鹭带着韩静雅走到屋内，回避了侍从。
　　“静雅，你此行出门可否遇到危险？”
　　“是，多亏一位姑娘相救，才得以平安。”
　　“姑娘？”韩远鹭开始思索。
　　“嗯，应该只是一位侠义之士。若非是她，静雅今日便见不到爹爹了。”
　　“他日若有机会，你需好好谢这姑娘。”
　　“这是自然。”
　　“今日袭击你的人，你可清楚？”
　　“不清楚，爹爹可是有头绪？”
　　“怕是因卫国之事。”韩远鹭叹气。“这些时日你尽量不要出门。”
　　“一切听爹爹安排。”
　　韩静雅回到自己房间，这才真正静下心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宋府后门停着一辆马车，小厮在车外等待着宋子辰。
　　宋子辰掀开车帘时，动作有所停滞。这一幕被小厮察觉，询问道：“老爷，怎么了？”
　　“无事，走吧。”
　　宋子辰进入马车坐下，而他对面青绾带着面具端坐着。宋子辰先行开口：“你是谁？”
　　“你不是在找我吗？”宋子辰起疑，身子不自觉微微直了些。青绾感到宋子辰的小动作，笑着摘掉面具：“好久不见，子辰哥哥。”
　　“绾儿？”看到青绾的脸，宋子辰才略微放松。宋子辰看着避开车夫进入车内的青绾，也大概知道了自己派出找她的探子下落。“你来见我何事？”
　　“因为你想见我。”
　　现在的时候宋子辰可不想和青绾打哑谜，直接开口问道：“郑晓的腿是你毁的？”
　　“我不认识郑晓。”
　　“花朝节时惹了你哥哥的人。”
　　青绾想了想，倒是有这一个人，只是他后来如何自己也不清楚。“风月阁又不缺人，非要在花朝节出来采蜜，只是给他些教训。可是给你添麻烦了？”
　　宋子辰没有回话，青绾续说道：“需要的话，我去处理。”
　　“不必，我会解决的，你不要露面。你今日来是问我与你哥哥的事吧？”
　　“不是，哥哥有自己的想法。我本是想问另一件事，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青绾本是想来问，之前凤阳宋子辰派人寻她一事，但见到宋子辰时，青绾第一反应还是唤他子辰哥哥，那从心而论也是信他的。
　　“没必要？”
　　“我信你。”青绾掀开帘子下车。
　　“我相信子辰哥哥。”小时候青绾常是这么说。那时一句我信你，是青绾对宋子辰的依靠，如今这句我信你，是宋子辰十年最安心的话。
　　青绾从车上下来，惊到了小厮，小厮急忙向车内看去。“老爷。”
　　宋子辰探出身子，看着青绾：“等等，照顾好自己。”
　　青绾侧过脸，轻轻点头，消失在黑夜中。
　　人之牵绊，在于情感，纵然你我分离多时，再见还如日夜相思，不落隔阂之异，使因真意之重。
　　“老爷，到了。”小厮将马车驾到韩府前。宋子辰下了马车直奔韩府议厅前去，韩远鹭早已等候在那里。
　　“他回来了。”韩远鹭等宋子辰关好门后开口说道。“谁的授意？”
　　“小儿子的身子废了，老头子当然要派人回来看看。”宋子辰走到桌旁坐下，淡定说道。
　　韩远鹭看着宋子辰淡定的样子，像是知情者。“他弟弟跟你有关？”
　　“算是吧。”
　　听到宋子辰的回答，韩远鹭不禁抬手揉了揉紧皱的额头。“今日静雅外出遇险，你要如何？”
　　“静雅的事我会派人去查，未必与他有关。伯父也不必太过在意，主公和少主是不会留他太久的。”
　　“少爷，大少爷回来了，回来了！”小厮激动大喊的跑到郑晓房间，入门时也因跑的过快，绊倒了门槛摔了个狗啃泥。
　　郑晓瘫坐在床上，看着小厮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拿过床边放着的茶杯，狠狠摔到地上，茶杯应声而碎。“嚷什么嚷，回来便回来，你那么高兴作甚！”
　　刚刚从地上起身的小厮随即又跪了下去，神情恐慌求饶道：“少爷饶命，饶命啊！”自家少爷从小便是喜怒无常，尤其是对老爷和大少爷的事，年前还念叨着两位。这些时候因为腿伤的事情常犯脾气，本想大少爷回来是喜事，还能讨讨少爷欢喜，竟没想到惹到少爷。
　　小厮在地上不停的求饶，郑康从后赶来，站立在门口。郑晓看到郑康前来瞥了他一眼，便将头扭到一旁，不再说话。郑康进门向跪在地上的小厮摆了摆手，小厮立即退下。小厮离开后，郑晓还是没有扭头看向郑康，郑康向郑晓走近。“是他叫你来看我生死，还是自己来看我笑话？”
　　“小晓，你误会了，父亲和我是真的担心你。”郑康停下脚步站立在床边，伸出手试探性的想要接触郑晓。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你是骄子，我是败类，在他眼中一向如此。”郑晓抬手打开郑康的手。“你回去告诉他，就算没了尾，只要我想，这浪还泛得起。”
　　“小晓，你何苦要与父亲隔阂？”郑康有些微怒道。
　　“出去！”郑晓不耐烦讲道。“我头痛的厉害，要歇了。”
　　郑康知道弟弟的情绪现在并不稳定，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转身走出房门离开院落。之前退下的小厮也没有离开太远，守在院中，看到郑康出来立刻跟了上去。
　　“人查到了吗？”接到消息后郑康便叫人追查青绾的下落和身份，好为自己弟弟讨个公道。
　　“还没有查到。”
　　“那男子与孩子呢？”
　　“说来也奇怪，那男子和那小孩也是一点踪迹寻不到，像是突然出现一般。”
　　“废物！”郑康大怒。“护主子护不好，现连查人都不会！养你们做什么吃喝！”
　　“大少爷……”小厮刚想求饶辩解，另一处小厮便从一旁跑来通报。
　　“大少爷，唐少主说请您去府上一趟。”
　　“还真是让我一刻不得闲。”郑康指着刚刚训话的小厮。“事情继续去查，若还查不到，这府上也养不得你这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