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君王的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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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富丽却阴暗的华丽寝卧内。
偌大的屏风后，模糊起伏的黑影，暧昧而炙热的空气中荡漾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可疑声音。
“陛下的心意。。。哼。。。那咱们可要好好报答！”粗重的喘息中，一个低哑性感的声音带着炙热的快意传了出来。
屏风外颔首敛眉的黑衣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属下明白！编入的烈焰军会交给三司分治，明日便可给他们安排任务。”
“。。。继续！”
“大人吩咐的线索已经确认，聚贤大会入围中和金家商栈有关的商贾大户大概有六十多户，属下会继续跟进。相府最近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沈大人和金老板那边有什么接触，除了日常朝政出行，未见沈大人有其他外出。。。”
胶着融洽的声音在什么疯狂地动力中更加激昻。很快，屏风后就传出男人因满足而战栗的幽幽叹息。
黑衣男子面色如常地等待自家主子的下一步指示。
段瑞从屏风后施施然地走了出来，精壮修长的身子上只随意地披了一件长袍，露出被汗水打湿的胸膛，帅气的脸上带着餍足的红晕，狭长的眼睛透着几分邪气。
黑衣男子眼皮轻抬，似乎惊诧自家主子这次这么快就出来了，旋即又恢复了恭敬的平静。
“继续查。以沈离凌的聪明，他可不会一次只做一件事。。。” 段瑞端起茶碗细细品着，眉宇间难掩亢奋，“聚贤大会。。。看来他还是忍不住要出手了。。。”
近日他诸事不顺，焦头烂额之际总算等到沈离凌有所动静。
炎王大概是想动他了，如今打着三司手腕突出值得推广学习的褒奖名号，将君王直属的烈焰军调入进来。表面是分散了烈焰军，向三司各部学习所谓的缉查审判拷问等可通用的战用技巧，实际上分明是监督掌控他的权力。
段瑞自然明白，烈焰军都是赫炎亲自操练选拔出的忠心死侍，留在身边，有害无利。但怎么抗衡，就要花很大的心思了。
另一边聚贤大会的筹备，让整个三司也跟着忙乎起来，各地外来人员的大量入京，到时的审查身份和安保等问题，一点也怠慢不得，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全程搜索赫雅之子的计划有所停滞。
段瑞知道以沈离凌的风格，不会轻易被他威胁住，他平时实在是太稳了，低调谨慎的几乎毫无破绽。这种人，他也只能不断施加压力，进行扰乱，直到可以逼他方寸大乱贸然出手。
人，只要出手就会有破绽。
如今，沈离凌既然有了行动，他总算没白忙乎。
段瑞勾起嘴角，眼睛愉快地眯了起来，突然寒眸轻扫，定格在身边男子的手上，冷冷地说，“那是。。。”
“老爷的来信。” 黑衣人立刻伸手递了上去。
段瑞嫌恶地冷哼了一声，没有接，放下茶杯淡淡地说，“说吧。”
黑衣男子恭敬地收回信，低着头，用毫无起伏的声调将信中内容简单总结出来。
“看来是又有人向老东西告状了，也就他们还指望着什么官场旧情。” 段瑞似笑非笑地斜着眼，“对了让我修身养性那里具体怎么说的？”
“。。。酒色□□必有节制，至于南风，尤属天下至秽，行者不懂藏垢纳污，流毒至深，有辱家门。。。”
“哈哈哈！” 段瑞突然发出一阵阴冷的笑意，恶狠狠地叹道，“好一个有辱家门！”
“呵，是啊，应该像他那样，宁愿把人阉了扮成女人伺候他，才是不辱家门，其他人的。。。却应该被活活打死。。。” 段瑞脸色阴测测的，眼眸里透着苦楚迸发出一道锋利的寒光，“哼，真是让人感动的尊崇礼制，老一派的作风还真是。。。乏味的让人想吐。。。”
短暂的沉默，让段瑞微微有些扭曲的俊脸慢慢恢复了正常，他一抬手，黑人男子将信递了上去。
段瑞把信凑到烛火之上，在升起的烟雾中笑的有些阴森，“唉。。。都是将死之人了，还喜欢老一套。回信，就说不孝子欢迎父亲大人当面训斥，再来几遍鞭刑杖刑或是赶出段府都随时奉陪。。。如果他回的来的话！”
黑衣男子恭顺无比地点点头，依旧面无表情，而后低声说，“那边来信了。”
“说了什么。” 段瑞目光再度锐利起来。
“前几日，赤夜国救走了。。。”
段瑞的剑眉随着话中的内容紧紧地蹙起。
“你是说，赤黑两国士兵在边界发生冲突只是个幌子？赤夜国从黑曜国抢走了一个神秘人？” 陆飞端正俊逸的脸上透着不解，“赤夜国如今夺位之局还未明朗，突然闹这么一出不怕得罪黑曜国吗。。。”
“黑曜国自从上次和我国师出无名的一战后，其扩侵之心已引起各国敌视，战后人心已证明如今天下局势想要一举踏平的时机并不成熟，这样想来也不奇怪他们近年的沉寂。至于赤夜国，想必也是看出黑曜国不会为了那人公然宣战。。。从未听说黑曜国宫中藏了什么高人，可见那人身份很不一般。其中原委，还需要探子们再深入追查下去。。。” 沈离凌秀丽的眉毛轻轻拧着，目光低垂，一边思索一边缓慢地说道。
然后习惯性地，在话毕后抬头望向正坐在殿上的赫炎。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相触，沈离凌还没品出那眼波中的情绪，赫炎就转移了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宗，淡淡说道，“这赤夜国和黑曜国的变局，对我国影响颇深，本王也想进一步知道其中原委。”
“臣会加紧让探子们调查出那人的真实身份。” 沈离凌颔首低吟，不知为何只觉得浑身疲乏，这几日一直公务缠身，经常忙至深夜，就算在朝堂之上，也没了往日的热血，只觉得心里沉沉的。
自从上次被赫炎突然弄伤，他们就没再单独见过面了。
而这次，不是他故意躲避，而是赫炎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虽然当时的确被赫炎那莫名其妙的过激行为给吓到了，但想到对方那日的疲惫，又有些心软。。。
他知道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其实需要很长时间，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作为辅佐的臣子，不去主动了解掌握君王的品性，反而表现出害怕厌恶的样子。。。自己这样算是一个贤臣吗。。。
眼看赫炎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还要勤政用功，但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性情也更加难测，让他深夜沉寂时，也忍不住思考赫炎白天在朝堂上的种种行为，生怕还算贤明的君王苗子在他不注意的地方就起了什么可怕的变化。
也许一时激动说出那种话的自己，真的很伤人。。。
但同时，他心底又有个声音一直在萦绕。。。如今这主动的冷漠，不是正好验证了之前所有的种种也不过是君王一时兴起的玩乐，维持现状应该是对谁都好的。。。而且自己不就是想要这样正常的君臣关系吗？
赫炎毕竟还年轻，阅历未到，难免会有些性格上的反复，他只要保持距离，辅佐得当，一切总归会向着前途光明的正道上走的。
每次经过这样的心烦意乱后，他那隐隐愧疚的，想要靠近的心，就被自己硬生生地给压制住了。
对，这样是最好的。
沈离凌咬住下唇，暗暗地深深呼吸，以平息心中的混乱。
“若只是边界冲突，那人趁乱过关也还引不起什么注意，可是黑曜国的黑虎十二煞竟然也会出现，看来黑王这次。。。是真的乱了阵脚。” 赫炎依旧翻着卷宗，一脸的漫不经心。
黑曜国对此次事件的善后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只是太过匆匆，终归还是留下了线索。
“看来那个人对黑曜国很重要啊。”陆飞感慨道，又转向沈离凌，“果然应该从那人身份下手。”
沈离凌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不过要从黑曜国那探点消息，还真不容易。”
黑王素来暴虐多疑，对朝堂内外都有严密的把控机制，混入宫内本就是一难事，更何况这次那人被从宫中带走，玄王立刻就血洗了自己的宫城，被留下的相关人员也只剩下在牢中被拷问至死的命运。
他和赫炎的眼线都没进入的那么深，反而逃开一劫。但这次之后再想深入，恐怕就更难了。
之前黑曜国派人查他的旧案，到现在也追查出新线索，沈离凌就快觉得那只是黑曜国故弄玄虚迷惑敌人的虚招了。
“沈爱卿，你觉得那个黑王。。。怎么样？” 赫炎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盯着他，幽深难测的眼眸让他莫名浑身一颤，脸上竟有些发热。
毕竟只有自己曾在战场和黑王正面交锋过，所以才会被问吧。
沈离凌立刻挺直身子，正色答道，“黑王为人诡谲难测，又不喜外交，臣对他并不了解，但从战场上来看，他虽年轻好战，勇猛激进，但擅长战略谋划，深思熟虑，其军队英勇狠戾，默契和战斗力都让人印象深刻。。。”
沈离凌一向客观严明，只会叙述自己的真实见解，而且黑曜国的威胁一直存在，早日让君王了解敌人的真实实力，是很有必要的。
当年他作为鼓舞士气随君出征的文官，在最开始的两军对峙时，骑马立于赫雅身侧，能清楚地看到对面一身铠甲气场骇人的黑王。
被那人充满玩味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时，那种穿透身体般的复杂目光，到现在也让他心有余悸。
沈离凌微微调整呼吸，停止回忆看向赫炎，当着自家君王面这么夸另一位国君，还是有风险的。
果然，赫炎正直直地盯着他，脸色阴沉，似乎含着怒气。被他的目光一触，立刻不甘心地转过眼去，极力隐藏脸上的不悦。
突然觉得这样暗暗嫉妒别人比他强大的赫炎，居然有点可爱。
沈离凌不经意地笑了，心中有些发软，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自家主君太严厉了，又补充道，“不过。。。此人过于狂妄自大，专制暴虐，私下据说也是个穷奢极欲之人，如此暴君恐难长治。”
隐隐觉得赫炎体内也有同样慕□□虐的一面，沈离凌希望这段话也能对自己年轻的君王有所鞭策。
赫炎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些，看着他时的眼眸微微闪烁，似乎在酝酿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君王的嫉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