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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困之君王禁地 ...


  •   炅焱在凄清的月色中,步伐显得有些烦躁。

      夜无双状似随意的闲聊,却总能狠狠地打中他的七寸。

      如今这宫里看似被他的武力暗中掌控,甚至连堂堂君主都被他禁锢着与世隔绝,他却依然摆脱不了成为一颗棋子的命运。

      表面上闲情懒散的夜无双背后隐藏了多少暗手,连他也猜不透。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当年能用计将曾冒犯过他的五皇子彻底赶出都城就可见一斑。

      那春光明媚间埋了多少冰寒之厉没人知晓,却可以在不知不觉的柔风甘雨间将利器插入心脏。

      但他选择夜无双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们的相似,更最主要的是,他看出了夜烜的偏心。

      而这偏心,给了他可以利用的机会。

      于是,这夜色迷离中的恣意妄为,也可以是他甘愿作为棋子的报酬。

      夜烜的寝宫是整个赤夜宫里最豪华奢靡的。远离后宫,独立一隅,那人常笑着说这是对他自己亲躬国事的奖励。

      他早早继位娶妃生子,而后又放浪形骸的有些荒淫无度,导致后宫一度颇为热闹。等子嗣们渐渐大了,后宫的争斗也愈发激烈,再加上他的男宠们充斥其中,简直成了一处大戏台,搅的他不甚其烦。

      一向心软放任的他,终于在七皇子惨死的事件中出了手,雷厉风行地将后宫彻底清肃了一番,从此后宫安宁,再也掀不起什么水花。

      他则给自己打造了另一个寝宫,意兴阑珊的独住其中,偶尔也会唤人来侍寝,却从不留人。而在这寝宫里陪他最久的,就成了炅焱。

      已经无比轻车熟路的炅焱,很快走进了夜烜的寝殿。

      仅仅只是靠近那熟悉的气息,他的心就开始雀跃起来。

      那被他一手控制的亲随们把手的殿门,关的正是他最尊贵的君王。

      屏退侍女,炅焱阴沉地站着,盯着熟睡的人,阴晴不定。

      夜烜微微蜷缩地侧躺着,修长柔韧的身躯在锦衾的遮蔽下春光欲泄的刚刚好。养尊处优再加有意保养,让他的魅力不减当年。岁月没给他留下太多痕迹,却已将那份年少轻狂和风流无度,提炼出了一种慵懒的沉静。

      毫无防备的睡颜,仅遮半衾的春色可欺,永远无法掌控的高位君王。。。

      乱七八糟的情绪在炅焱的脑里碰撞着,愤懑的无奈和巨大的渴望让他的呼吸很快就变了节奏。

      他喉结滚动,却是走进了后面的浴室。他一直记得,那人喜欢干净的。

      再出来时,他端起一旁温度变得刚好的汤药,小心翼翼爬上了床榻,居高临下地看着。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滚烫的视线,微微蹙起眉头,睫毛颤动,清瘦的脸颊更显病态,缺乏血色的唇却依旧诱人。

      明明是该憎恨的一个人,可是。。。

      暴戾和温情在疯狂地撕扯,炅焱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在权势争斗中被灭的家族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被放逐的注定会死在寒苦之路的余生,却因君王一个小小癖好而被改变了命运。

      无力面对失去一切的重创,那种无可发泄的恨意充满了他小小的心脏,却不知如何发泄。最后便只能将目光定在那站在权力高处主动看向他的男人。

      在他小小的天地里,还不知那男人给他的是怎样的一种屈辱,却记住了那些他从出生就遭受欺辱的庶子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庇护。

      那个无论何时都对他温柔关爱,笑如桃花般灿烂的男人,渐渐地让他移不开眼,但内心汹涌的未知情绪只能让他倔强和凌厉地刻意疏远。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个男人不止有媚若桃花的软柔,更有狠辣强硬的锋利,他是君王,是不容忤逆的存在。

      征服与被征服的博弈让他学会了成长,暴烈的恨意又肆意滋生,随之而生的还有一种让人战栗的快感和渴望。

      他并不是个擅长表达内心的人,也成就了不会被轻易看出心思的深沉。

      不知从何时起,那被拥抱的极致美妙让他忍不住想更贴近那个男人,忍不住开始主动掌握浮沉,留出空隙去观察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被浓烈的炙热熏润了双眸的人,有着比春色更美的迷乱和绚烂,极度愉悦间泄露出的细小的呻吟,微启的嫣红的唇,顺着优美的脖颈滑落的水珠。。。都让人渴望的浑身战栗。

      那些混乱的恨意和迷茫终于找到了迸发的出口,他要让这个男人臣服于他,彻彻底底的只属于他!

      一想到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有一天会在自己的掌控下哭泣求饶,他就兴奋战栗的难以自持,未知而无望的人生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只是,这条路比他想象中要难的多。别说是被肆意妄为,他连那唯一的温存都无法贪留。

      用夜烜自己的话说,他只是一个懂得欣赏美,宠爱美,疼惜美的男人。

      那双含春带笑的双眸,怎么也无法固定在自己身上。

      慢慢的他学会了忍耐和蛰伏,忠诚,沉静,体贴,连眼神都是人畜无害的寡淡。

      若说这宫城之内,最容易学到的,便是各种阴谋诡计。他便将那无处宣泄的痛感,化作了步步为营,将猎物引入自己陷阱的动力。

      身为男人,总该拥有一片战场。

      他也是男人,只是,他的战场,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而那战利品太过诱人,他便再也不舍得离开。

      人一旦有了执念,就几乎是自愿地,被牢牢困住了。

      短暂的失神,让炅焱的眼睛从那人的嘴唇又移到了身上的淡淡淤痕,养了段时间那些痕迹已经不甚明显,但也足以揭示他当时的暴行。

      炅焱将手指轻轻点点,享受了片刻那滑腻温热的触感,脸上的戾气被温柔和恭顺所取代,他轻轻地摇了摇那人的肩膀,沙哑的嗓音性感异常,“陛下。。。陛下。。。起来喝药了。”

      沉睡的人被慢慢唤醒,带着炅焱最喜欢的,迷茫的只能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

      夜烜无意识地轻哼了两声,涣散的神志在意识到“喝药”两个字的含义时,条件反射地露出一丝抗拒的畏缩。

      炅焱温柔的俯低脸庞,贴近他,露出一丝笑容,“陛下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喂你的。”

      说完将药含在嘴里。

      苦涩的药汁让夜烜发出痛苦的闷哼,却让炅焱觉得异常美味。

      不舍地将一碗药都喂完了,他随意地将碗扔到华丽厚重的地毯上,变出早已藏好的糖块含进嘴里,又凑了过去。

      难以忍受苦涩留在嘴里的感觉,夜烜主动去夺取那份香甜。

      本就习惯享受的夜烜,在初醒懵懂的状态下本能的开始追求熟悉的感觉。

      炅焱沉黑的眸子又暗了几分,耳边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夜无双的话,眼前的春光无限好便多了些煞风景的可疑。

      可那又怎样,心底的黑洞,无论如何都要被狠狠填满才能停止。毕竟人一旦奢侈起来,就难以回归曾经的荒凉。

      “陛下,你是在故意放纵我如今这一切吗?。。。还是只想。。。看戏。。。” 炅焱狠狠地盯着他,声音带着几分恨意。

      他第一次放肆的夜晚,并不是符合计划的合适的时机。

      可夜烜对他和四皇子暧昧一事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他久久沉闷的心被狠狠地挤压刺痛,最后无声的炸裂。

      加了比平时的药劲更猛的剂量,然后趁着那人昏睡之际,他愤恨地放出了心中的野兽,又用最后的一丝理智痛苦地控制着野兽的利爪,让伤害降到最低。

      夜烜是习惯了在春色中享受的人,而他还未到能完全掌控大局的时候。

      餍足的后果就是清晨面对夜烜一脸煞白的不可置信和暴怒,可是偷偷欣赏他想要痛下杀手又于心不忍的复杂神色,又过于让人心醉神怡。

      他滴水不漏的恭顺和卑微认罚,让无力锋芒的夜烜也柔软的豁达起来。

      反正也没了气力去抱其他人,而这种方式也可以让他足够享受,似乎主动和被动对夜烜来说并没什么可在意的,毕竟再怎样,他夜烜也永远都是炅焱的主人。并没什么会被改变。

      然后,放纵的结果就是炅焱按照计划地加大了药物,但药物的作用程度,他并不能准确估算。

      而如今,夜烜到底是被药物迷惑,还是自以为身体很差而坦然地接受他肆意的服务?

      无论怎么试探,也得不到答案。

      那药物,消散了他的意志也放纵了他一向不屑压抑的最原始的本能。

      这种情况下的对话并没有任何意义。炅焱却偏偏一反常态的话多起来,虽然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冷嘲热讽,而且还无法得到任何回应。但他依然甘之如饴。

      “对了。。。陛下。。。过段时间宫里要来个美人。。。若是以前的你,是不是又要想收了呢。。。?” 炅焱嗤笑着,有些狠恨恨的,“可惜啊,你已经只有我了。。。”

      浓重的夜色汹涌地吞噬了银月,让月光下的一切都不再真切,只留下被春色撩过般的风声,似乎在回应夜色的火热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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