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9、第 49 章 ...
-
这种如惊雷般地内幕，却未引起殿内任何的波澜。
夜烜只是淡然地长吸了口气，而后认命般地轻叹了出去。
这种无论真假都过于危险的话，也就他敢用来当脱罪的理由。
毕竟这一切都是他夜烜自作孽留下的苦果。
当年他志得意满，国盛民安，自然就起了犒劳自己的懒散之心，一时有些荒淫无度。
那时莫寒秋还是一稚嫩少年，但已随父出征立下战功，便被带入宫中觐见获赏。也是自己一时糊涂，面对少年特有的俊秀冷面和常年习武的柔韧身段，突然就动了心思。
之后便以莫寒秋年少有为，深得欢心为由赐了留在宫中夜宿的殊荣。
害怕武将蛮力，便用了些药，而关键时刻敢冲进来阻止他的就是炅焱。
莫将军手握兵权，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儿子受辱，说不定一激动会干出什么忤逆造反之事。
而这一切，是在炅焱冒死进谏后自己才幡然醒悟的。
可惜混乱中莫寒秋逃走了，不知怎么就被夜无双救走，他当时也是忙着找炅焱泻火，想着在自己寝宫也跑不到哪去，便没着急寻人。
没想到那药性发作起了反效果，他宝贵的皇子反而成了牺牲品。
说起来有点因果报应的味道，事后的夜烜也没追究莫寒秋的责任，算是成功堵上了莫寒秋的嘴。
后来的他几乎默许着四皇子和莫寒秋的走近，若是用自己的皇子拴住日渐拥兵自重的莫家，对他也百利而无一害。
用莫家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间造就一种微妙的平衡，本来是他胸有成竹的一棋。
可如今，他的天命是否还能撑到他放心传位的一天，都成了变数。日益滋生的舔犊之情，让他对之前有意或无意的放纵和暗推都产生了迷茫。
夜烜垂下眼睑，自嘲地冷笑了一下。
还不都是自作孽，曾经只顾权势和风流，现在却想要父慈子孝，安想人伦。
都是他种的因，如今他也认了。
看着眼前毫不掩饰地流露不安的高大男人，夜烜再次觉得疲倦。炅焱和四皇子的勾结并没让他有多大意外。
权力漩涡下的人养久了，自然会有异心，连亲生子嗣都如此，何况一个曾经的男宠。
只要他做的不过分，给他一些驰骋的空间又何妨。
他连名字都是自己给的，炅焱二字代表的光取自他夜烜的火。一生都完全依附于他的人，他有自信不会被背叛。
反倒是压制的太过，容易适得其反。
他在意更多的其实是，炅焱一个禁军首领，整个皇宫至少有一半人是他的了，居然还能让太子那边寻到了破绽来他这告状。
又想起太子那旁敲侧击炅焱和夜无双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时那暧昧的语气，夜烜的胸口又翻腾起一阵辛辣的热气，咳嗽了两下，只觉身乏无力，“本王相信你，放心，太子那边不会找你麻烦。”
炅焱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放过这件事，整个人怔在原地，神色介于喜悦和不悦之间，复杂地暗沉着，嘴角绷紧，最后竟流露出一些伤心和不甘的意味。
“陛下。。。不怪属下和四皇子暗自。。。私交嘛。。。”
夜烜叹了口气，怎么还有人急着要让人定罪的。
“本王说不追究就不追究。四皇子在宫中不易，你帮本王多护着点他吧。”
唉自己就是心软啊。
炅焱的脸色却是更阴沉了，咬着牙似乎憋着一口气，但在一片沉默中，终归还是毫无声息地回归了他平静恭顺的神情。
“陛下的心愿，便是属下的心愿。”
夜烜点点头，心里有些安心和伤感。
他也没指望过他的四子能取妃生子，若是能靠上莫家，自己即使羽化登仙了也能放心吧。
而炅焱，倒时应该也能受夜无双照顾，而有个安逸的晚年吧。
皇后和太子一直不齿他的男风行径，若哪天自己不在了，提前把养在偏宫的尽早遣散了也就罢了，但是那些有了权势或在朝堂或在武场的，怕是都不能得以善终。
而炅焱算是难得不争风吃醋又体恤同僚的温良之人，若他能有一席生存空间，自然也会多少照顾那些同命之人吧。
夜烜并不去深想这背后可能存在的种种不确定因素，他只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种美好的规划中获得那种自我满足的安心里。
那些他宠爱过的人，多少都是住进过他心里的。皇家只能无情，他便将天性的多情都用在了此处。
“陛下注意身体，属下这就给陛下去端药。” 炅焱抬眸，温柔地看着他，言语关切。
“唤邓余去做就行，你下去吧。” 邓余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老宦官，虽没炅焱养眼，但也是自己最放心的人，最近反倒经常看不到人。不过想想他年事已高，自己也曾让他勤去休息，便不再多想。
“陛下是。。。想要找人侍寝嘛。。。” 炅焱的声音有些凉意。
他不禁失笑，自己这身体哪有心情。说的好像自己不找人侍寝的话，就不会让邓余服侍似的。
“也不是，只是你一禁军首领，伺候本王喝药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属下已将宫内事务安排妥当，今夜就让属下伺候陛下就寝吧。”说话的人恭顺一拜，言辞恳切。
夜烜也理解犯了错的人想要即刻表现一下的心情，便恩准了他。
说是伺候也只需给他端药喂水，沐浴时服侍擦身更衣。
一套下来，夜烜倒也被细心的服务，照顾的通体舒畅，连睡前的咳嗽也消失了，很快便沉沉入睡。
许久没做梦的他，难得遇到一个被温柔暖意包围的梦境。在浮浮沉沉间，看到一双熟悉的漂亮的凤眼，黑黑亮亮中闪着让人迷惑的狂热。
只觉得那狂热似火，将他也焚烈起来，但又并不可怕，反而有些熟悉的舒服。
深夜已至，蛰伏的夜幕彻底侵占了这固若金汤的皇宫。
月光很淡，更显得那夜色的浓烈和汹涌。
然而皇宫主人的沉睡，却不能宣示整个皇城的入夜。
几处宫殿内，依然灯火阑珊。
东宫中觥筹交错，是二皇子和六皇子正陪着太子殿下借酒泄愤。
另一边，四皇子的殿内却是柔火暖意，笑意环绕。
“四弟真该看看太子当时的表情，唉我都有点不忍心了。”夜白渊神色悠然地淡淡说着，目光落在杯中，嘴角轻扬。
“赫鸾国的新君。。。还真让人惊喜呢，随便伸过去个枝叶，他就当刀使了。看来也是个英勇好战的主。” 夜无双斜靠在软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夜明珠，像一只夜猫慵懒地眯着眼睛，微醺的脸色让他整个人又艳丽多情了几分。
“是啊，很像咱们英勇好战的莫将军啊。” 夜白渊含笑感慨着。
夜无双眼神一挑，故意冷哼了一声。
夜白渊微笑不语，直到把夜无双看的，脸色上的酒意更甚了。
“父皇对炅焱什么态度？” 夜无双把夜明珠扔到一边，神色一凛。
“看上去。。。父皇似乎吃醋了呢。”
“看来炅焱对父皇的了解，比你我都深呢。”
“没办法，父皇的心，海底深。但这炅焱啊。。。”夜白渊似笑非笑，带着种意味深长，风流婉转，“是四弟的一枚好棋子。”
“只是，” 夜白渊脸色微正，“他藏的太深，四弟可要小心。”
“三哥放心，只要我们还能各取所需，就还值得信任。” 夜无双垂下眼，无聊似的又将那夜明珠捧在手里细细摩挲，“父皇不是曾说过，最长久的关系就是各取所需，互为利益嘛”。
夜白渊淡淡地笑了一下，“四弟和炅焱走的这么近，我倒是不担心父皇那边，而是更担心莫寒秋那家伙呢。”
“与他何干。” 夜无双嘴上冷冷说着，眼神却不再坚定。
“唉，人家为你鞠躬尽瘁的，却还要以为你在和别人。。。” 夜白渊露出惋惜的神色，却不把话说完。
“他愿意误会，就误会去吧。” 夜无双神色淡漠，美艳的容貌更显的有些倨傲。
他最重要的棋子不是炅焱，一直都只是莫寒秋。而对待棋子，是不应该有其他感情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遇到莫寒秋的时候，那个看上去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站在大殿里，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小小年纪便已立下战功，无论是父皇还是朝中大臣们都对他另眼相看，赞叹不已。
看着就让他。。。讨厌！
明明自己才应该是那样的少年豪杰！
儿时父皇对他的喜爱和期待犹在昨日。
“双儿长的啊最像父皇，以后一定会越长越强壮，驰骋沙场，英勇无敌！”
可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却长的越来越阴柔美艳，身子柔若无骨，体虚力薄，别说战场杀敌，就连射箭御马都不能久操。
而父皇对他和他母妃的关爱，也似乎一并随之流逝。
殿上的莫寒秋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冷眸一转便和躲在暗处的他四目相对。
那沉静如水的勇猛少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竟突然瞳孔放大般死死盯着他，神情微变，而后，居然脸上一红地低下了头。
夜无双一时征住，这个家伙什么意思？是在取笑他吗？
他知道自己男人女相，宫里已不少人在私下对他的外貌窃窃私语，最难听的他都听过，什么父皇养的那些娈童相比，四皇子反而更胜一筹这种恶心的话。
最憎恶别人以外貌轻视他了，夜无双狠狠地盯着莫寒秋，在心里早已将他大卸八块。
听说父皇将他夜留寝宫后，自己却鬼使神差地跑去寝宫附近溜达。
结果撞见了不知被父皇灌了多少酒，满脸潮红，神志混乱不清的莫寒秋。
原本应该是讨厌他的，却还是让亲随将他扶到了自己的寝宫。
他了解父皇一贯的荒唐行径，这莫寒秋虽然对他有不敬之罪，但看着那样丰神俊逸的一个铁骨少年恐要遭侵，也于心不忍。
看他除了发热昏睡没什么大碍，便想就这样收留一晚再做打算。
想着人若是第二天醒来发现睡在了皇子床上，那冰山木头一般的人肯定会一脸惊慌，不知会有多有趣。
夜无双便屏退了亲随，与他同侧而眠。
正半睡半醒间，却感觉身上一沉，亵衣大开，有人居然胆敢对他肆意抚摸，真是好大胆子！
蓦然张开双眼，却看到一对发着骇人幽光的兽化般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