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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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炎说这话时，脸上带着酣醉的柔和愉悦，眸子幽深如水，似乎方才的酣畅淋漓让他也迷乱了半分。
沈离凌露出谢恩的浅笑，正想要开口推脱，却见一婀娜美人妖娆而至，笑意嫣然的贴上赫炎，原来是刚才的云姬。
赫炎也不避讳，揽着那纤细腰调笑了一番，挑眉抬眼盯着沈离凌，似乎在疑惑他的欲言又止。
亲昵的画面让人芒刺在背，又被那黑眸凌厉地扫过，沈离凌立刻红了脸，不得不低下头直接谢恩，然后略带局促地跟着接待他的侍从默默离开。
被酒醉侵扰的思绪执着地飘散在脑中，那种局促不安的感觉过了很久也没有消退。直到被领进那熟悉的偏殿，重新沐浴在以龙凤雕饰的玉石金纹而围建的宽大浴池中，沈离凌才大概理清自己的心情。
方才的画面，还有这“旧地重游”般的尴尬境遇，似乎都在提醒他曾经做过云姬“替身”的窘迫记忆。
以赫炎的年龄就算现在贪欲美色也可以理解，何况他已经足够克己自律了。虽然他之前说只是因为赵冯的关系才亲近云姬，但也许他是还没认清自己对那女人的心情。不过因此被半强迫地“配合”了他一次的自己，就显得有些可笑了。那种隐藏在心底的，类似被玩弄了的心情，就这么突袭般的泛滥而出，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现在君臣和谐，他若再翻这旧账，心烦计较，就显得不识大体了。
沈离凌叹口气，快速地清洗完毕，他可不想在这个浴池呆太久，夜色以深，早些休息才是正事。
躺在华美柔软的锦丝衾缎上，舒滑冰感的感觉让他将被酒气蒸腾而略显燥热的身子放松地尽情舒展。醉卧昏沉中，一双狭长阴厉的眼眸自脑中闪过，沈离凌蓦然睁开双眼，背后一阵凉意。
那是今夜他被赐座后，无意中与段瑞的目光相碰而埋在心底的一丝不安。
不似赫炎阴沉中带着沉静坚定的骇人气势，那人盯着他时，总有种居心叵测的诡异阴森。
当年为了减少左钦对赫雅施政的牵制，他用计谋引段瑞的父亲和左钦暗斗，又从中巧妙周旋，最后如愿让左钦受创，而段瑞的父亲则被左钦逼得含恨退官，只留他儿子继续在官场为段家奋战。
段瑞虽然为人一般，但出了名的孝思不匮，早晚是要为其父报仇的。从今夜他的试探来看，他应该已经确定了那人的存在，不知会计划些什么。
以赫炎的性格和实力，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会对他可能产生什么实质的威胁，但是论君王忌讳，长安久治，那人的存在是断不能被公开的。
想到这，不觉得倦意更甚。
已至深夜，暮色渐凉，只有从漆金的雕花木窗投进来的月光，闪着一丝柔和的暖意。
沈离凌在那月色片银光中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此时的赫炎应该是在。。。
烦躁地翻了个身，沈离凌脑中纷乱，酒醉后有时就会这样，明明迷糊困顿，却又思绪不断。
说起女人的画。。。自己为何从未想要过？
明明也到了适婚年龄，来提亲联姻的也不少，但似乎从未遇到过能让他心动情炙的人儿。平日忙于公务，私下娱乐也不过诗画文棋，为了当好国相一职，每日要忧心操劳的事太多，他几乎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男女之事。
还记得父亲一直严厉坚决地告诫过他，万恶淫为首，切不可贪恋色欲。他小时候哪怕对女孩稍微多笑一下，多玩耍会，被父亲看到都要被训斥一番。
等他大了又时刻教育他，娶妻不像纳妾那番自由，仅凭男女之欢便可，他要考虑的是家族的利益仕途的前景，要看女子对他的相佐能力和德行。
将女子如此这般挑选，再以自我仕途捆绑，没有爱情基础的让她平白奉献青春和自我，他总有些不忍心。时间久了，便也懒得去考虑婚嫁之事。
不得不解决身体需求时，也总是躲在黑暗中羞怯窘色地匆匆解决，事后心里是摆脱不掉的自我厌恶和惭愧。还好他生性清冷，那种时刻很少才会出现。
仔细想来，赫炎是唯一一个会和他触及如此私密羞耻之事的人。而偏偏那人又可以那样堂而皇之，坦荡正气地行淫靡之为，连带着他居然也。。。
在水汽中炙热交叠的画面不合时宜地闪现，沈离凌拍拍额头，缩起身子逼着自己赶紧入睡。唉果然不应该睡在这个殿内的。。。
睡意渐浓，不知何时他已身处梦中。梦里却是被梦魇一阵痴缠，迷迷糊糊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
半睡半醒间，身上的触感却越来越强烈真实，他无意识地睁开双眼后，对上一双幽深发亮的野兽般的眸子，也只能迷茫地对视半天，脑中却凝聚不起什么具体的意识。
直到那眼中的温柔像花瓣触碰出了心底的涟漪，他才在一种熟悉的压迫感中清醒过来，诧异而迟疑地开口，“陛。。。下？”
赫炎似乎在努力忍耐着什么，咬牙沉默了许久才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沈爱卿。。。似乎做噩梦了？”
此刻尴尬的姿态似乎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沈离凌瑟缩了一下脖子，却发现再无地可退，只能恭敬地笑笑，“谢陛下关心。。。陛下这是来。。。？”
“咳。。。今夜延席过于高兴，本王有点失眠。。。”
“陛下既然如此尽兴，怎么不去。。。云姬的殿内。。。那个好好休息。。。” 被自己暗含的内容先一步羞红了脸，沈离凌略微底气不足地发问。
不知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赫炎似乎愣了一下，又盯了他一会，而后眼神闪烁地垂下眼，声音愈加暗哑，“本王不喜欢被暗算的感觉。。。”
淡淡散发着一种落寞的男人，让人有种看到凶狠恶狼突然化身温和家犬的错觉，大概也是夜色迷离地让人虚幻难分，沈离凌已经忘记两人此刻过于逾越暧昧的状况，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怎么会有人暗算陛下呢？”
赫炎明显的身型一滞，漂亮的睫毛微微颤抖，而后长长呼吸着埋下了头，竟带出几分孩子气，“就是赵冯他们。。。还有那个女人。。。”
“他们？怎么会？”沈离凌微微偏头看向他，疑惑地问道。
“本王不想碰她，他们就用药。。。”
“啊？这。。。” 沈离凌一时语塞，却顾不上此事的真假阴谋，只有一个不合时宜地想法在脑中盘踞。
刚才在夜宴上没看出来陛下哪里是“不想碰”啊。。。
随后立刻反省自己想偏了，又关切地问，“那陛下。。。？”
“本王已经让她睡了。” 声音淡淡地不屑。
并不想知道赫炎是怎么让她睡的沈离凌，只是暗舒了口气。君王尊严怎能容忍床底之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不过看来赫炎很反感云姬背后的那层关系，那女人做正宫应该是不可能了，传出去的话，肯定会有群臣举荐美女，赫炎可有的忙了。
“刚才在冷水池泡了半天结果失眠了，只好来这个我最爱的。。。殿里找找感觉。” 赫炎善解人意般地微一翻身，侧躺在沈离凌的旁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明明泡了冷水为何身子还这么烫呢，虽然这么腹诽但还是乖乖体谅君主的沈离凌，立刻微微起身恭敬地说，“那臣可以换。。。”
“沈爱卿，本王现在需要你。。。” 威严霸道的语气直接打断了他，沈离凌被赫炎伸手一带，两人面对面侧卧着靠的有些过近。
对视时才发现那人眼中闪着些示弱企求的柔软光芒，声音也瞬间软了许多，“。。。的帮助。”
然后一脸困惑的沈离凌被牵住了手，同为男人自然立刻了解了对方此刻的巨大困扰。
当清晨的阳光斑驳地出现在殿墙上华美的彩绘雕饰上时，沈离凌还在一种失眠和惊骇的余韵中迷茫地发着呆。
身旁的男人俊美而坚毅挺拔的面容近在咫尺，修长强劲的手臂恣意地霸占了他某一处的领土，正睡的安稳香甜。而自己则狼狈地不敢乱动，在睡睡醒醒中一夜难安。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种帮忙应该不算什么吧。。。反正只是手而已。。。好像有了第一次后就很容易地接受了第二次。。。毕竟有为主分忧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不算苟且放纵吧。
不忍苛责君王的年轻气盛，似乎连带着对自己也宽容了许多。虽然开始有强烈的反抗拒绝，但是在自己眼前放底身段暴露脆弱的赫炎实在是反差太大了，以至于总是被戳中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毫无抵抗之力。
“我每次上战场前，都有种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的感觉。。。”以这种让人心疼的话语来逼自己就范的年轻男人，流露的坚毅和脆弱都恰到好处，以至于他的心也跟着身子一起被轻易软化。
说什么君臣应该礼尚往来，他真的不需要君王这般的体恤下属啊。。。以后还怎么见面还怎么跟他讲什么礼仪大道。。。
还好赫炎第二天就要出征了，分开一段时间回来后就能恢复之前的自然吧。
好吧，之前好像也不太自然。。。
出征啊。。沈离凌暗暗叹了口气，虽然他早已听闻赫炎的英勇善战，而孟兰国又是一小国，但是对方地处险势，气焰嚣张，战事难测。。。值得让君王去冒这个险吗？
也算见证过大大小小不少战役的沈离凌，发现自己此刻居然有了一些不理智冷静的担忧。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