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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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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凌盯着那空中摇曳而来的火书之字，面色一凝，眉目闪过一丝不安，但旋即镇定下来。
“荧惑守心，将移于相。”沈离凌低首品味了下这句话，淡然一笑，看来这次的目标是自己，真是好奇这背后的敌人到底是谁？
来不及细想，他盯着夜空对旁边的人低声道，“速取书卷。”
何叶辰和叶方听见后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默契地点了下头。
下一秒，叶方马步一弓，双臂交叠举起，气沉丹田。
何叶辰搭上他的肩膀，双腿运力一跃，腾起后再脚踏叶方顺势而推的双臂之上，运功高起，凌空抽出佩剑，长剑一挥，将书卷划落地面。
随后，他稳稳立于地面，和叶方一同伸脚将余火扑灭。
丁大人忙示意，旁边立刻有人把火把举近照亮。
叶方弯下身子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向沈离凌报道，“这书卷样式乃城北书上惯用，墨迹殷透，所用丝帛乃上乘极品，虽不难买但价格昂贵，字迹。。。似我国惯用的字体，但仔细看这施笔痕迹，前部端直后段虚划，可见书写之人只是强仿。”说完抚向残破书卷的上下木卷之处，细细摩梭探测，摸到一处，忽然一顿，低下头谨慎地拿起书卷从上方木卷中间处摸出一条细线。
沈离凌眼神闪出一道犀利之光，上前一步，叶方立刻把东西端到他的眼前。
那是一根极细而莹白的丝线，坚韧十足，轻轻捋起，竟然有几尺之长，迎风而动，却肉眼难见。
“这是。。。？”丁大人提醒士兵注意防护，自己稳定了下身心，也凑了过来。
“应该是用上等天蚕制成的韧线。。。”沈离凌蹙眉抬头，望向风吹来的方向。
清冽的月色下，远处高林耸立，风摇树影，几只寒鸦飞影绰绰。
“丁大人，那个方向不是村民所居之所，是通向哪里？”他沉声问道。
丁大人顺着沈离凌白皙修长的手指望去，赶紧答道，“禀沈大人，那里是古寒山半环的一侧山峰，有一个山谷，但是山谷之前有一处极深的瘴林，里面瘴气逼人，一般无人可近。”
沈离凌蹙眉思索片刻，转向叶方，“叶方，你看？”
跟随沈离凌多年的叶方，早已收起平时嬉笑轻浮之态，此刻一脸肃穆持重，柳眉下皓眸如聚，顿首严答：“虽有风力借势，但能送至于此。。。而且这丝头另一端或许是内力震断，如属下没猜错，此人武功之高若在江湖排名，名词必为前茅。大人，要属下去追追看吗？”
叶方抬起头，眼睛闪出兴奋的光芒。
沈离凌眼神略一沉思，点点头，“一探虚实即可，不可深入。”
只见叶方立刻露出平时爽朗灿烂的笑容，稍一运功，双腿腾起，像个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何叶辰从刚才就沉默不语地盯着他，此时看他一下子运功遁走，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沈离凌看着他，声音让人觉得安慰，“叶方他虽然内力不如你，但是论轻功低飞，可能还没人能抓住他。平时我要求的紧，他一般也不轻易出手。”
何叶辰稍微安心，看来这叶方也不是一个普通侍卫出身。
“不过他玩性来了容易出格，你还是也追去看看吧。”沈离凌虽然有十足的把握这暗中的敌人今夜不会贸然动手，但有武功看上去也很高强的何叶辰在，总是能让人更安心一些。
“那大人你。。。？”何叶辰有些为难，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沈离凌的安全。
“不用担心，丁大人他们不是在吗，而且这火书不过为了虚张声势，敌人若是立刻露出真身，反而坏了他们这么精彩的把戏了。”
何叶辰沉思片刻点点头，脚底提力，也追了出去。
这边丁大人让士兵带老者去一边休息安抚，他此刻很庆幸已经让村民们提前回家了。
现在暗夜低垂，月色诡谲，士兵们还有些慌乱的惶然四看，丁大人突然觉得，身形凛然未动，眼眸清冷从容，一直泰然自若的沈大人，居然有种让人无比安心的气场。
他连忙凑够去，恭敬地问道，“沈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丁大人，你觉得这异相是天道下兆吗？”沈离凌没有回答，只是突然问道。
“额。。。这。。。”丁大人面露难色，拧眉动唇，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他为官也算多年，从未真正见过什么天相，但他知道君王一般都喜好信这个，而且眼下之景着实有些怪异，也不能说完全不信。
自古以来，“荧惑守心”的星象是帝王驾崩的恶兆，而“将移于相”则预言这灾祸将会转移至国相身上。
若真是天意，这国相会怎么想？而君王又会怎么做？
这局势难判，他也不了解新君对国相的关系程度，现在随便来一句，万一成了事后的妄言，岂不是要有杀头之祸。
沈离凌看丁大人惶惶然地保持沉默，也不为难他，笑着说，“磷为鬼火，而人血为磷，这突然窜出来的鬼火难道说明这片土地之下埋藏了众多人血骨骸？”
一听这话，丁大人可害怕了，自己的管区又不是战场，若是埋着这么多人血骨骸，自己的官位还能保住？
但多年官场经验让他找回一丝自信，现在也就是他，天性不羁，读书又多，换个老御守司，此刻肯定吓得跟那个老者一样了，八成也不用村民多嘴了，他明天就可以让人们知道今夜的异相。
此刻也就自己还可以帮陷于“祸”相的国相大人排忧解难，何况帮的还是这么一个绝色美人。
这两种心思一转，丁大人立马有种必须效忠国相的慷慨激昂，“沈大人不愧博览群书，这鬼火之成因只有古书记载，鲜少有人知晓。以属下来看，既自然有磷，人为也可以有磷。眼看就要到夏季，林中干燥而今夜风大，若是有刚才叶侍卫所说的高手在，那借用自然之势营造这些鬼火把戏，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故意说的大声而正气，周边的士兵们也都听到了心里，都觉自家大人说的有理，立刻心安不少。
沈离凌满意地点点头，明亮的水眸柔和出一层笑意，在火光闪烁下颇为动人。
丁大人立刻觉得心旷神怡，还想再多补充几句谄媚之话。
却听某处传来低沉浑厚的笑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高大强健的身影从黑暗的林中走出来，迈着从容悠然的步伐，带着一种强大而尊贵的气场。
“沈离凌，想要骗到你，还是那么的难呢。”来人声音沉稳悦耳带着揶揄的轻佻，一身黑色华服，脸上蒙着黑色绸缎面巾，却难掩眉目疏朗，鼻梁高挺的英俊贵气，如丝缎般的黑发毫无束缚，在风中肆意飞扬，几乎与他背后的夜色融为一体，火光映照在他那带着玩味审视的寒眸中，看上去异常邪气逼人，犹如暗夜中狩猎蛰伏的猛兽。
“保护大人！”丁大人喊道，自己挡在沈离凌之前，众人也立刻举刀围住来人。
沈离凌没有出声，他微眯着眼睛盯着来人，仔细观察着，脑中快速搜索，却没有想出来这个人会是谁。
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看那人维持着长身而立的优雅姿势停在原地，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沈离凌只好先开口，“不知阁下是。。。”
“哈，无名小辈而已。”黑衣男子笑笑，慵懒地答道。
“我认识你？”沈离凌并不想浪费时间，毫不掩饰疑惑地看着他。
“唉。”对方似乎很伤心，叹着气将手伸进衣襟中。
这一动作立刻引起士兵们的紧张，纷纷提气，将胸前的刀又举高了几分。
“啪！”黑衣男子掏出一把精致的玉扇呼地打开，优雅地随意扇动起来，眼神不屑地冷瞥了一圈围在眼前的士兵，语气轻松，“你们别太紧张了，我若真出手，你们现在可就都死了。”
沈离凌看着那玉扇，隐约觉得有点眼熟，可是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
“看阁下能隐藏在暗处如此之久却未被我们发现，想必一定是位世外高人，今日有幸相遇，实在是沈某的荣幸。”沈离凌看他有些江湖气，便也顺着他的话想先套出对方的底细。
他双目含笑，声音悦耳轻柔，“只是恕沈某一向愚笨，实在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阁下，可否请阁下不吝提醒？”
夜白渊望着那双闪着无辜澄光的秋眸，心底有些微痒。
今夜计划他是不该出场的，但沈离凌如此敏锐聪慧，他觉得这把戏看起来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换个玩法。
“好啊，那我就走的。。。”夜白渊声音愉悦地收起扇子，身体里却暗自运功提力，“近一点让你看个清楚。”
说罢，后脚一蹬，整个身体有如神助飞冲而来。
立刻架刀抵御的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暗含内力的神掌给左右拍到一边。
丁大人也抽刀挡在沈离凌面前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出去，摔倒在地。
太快了! 沈离凌心中惊悸，这人来头不小，可是自己又什么时候得罪过江湖中人？
就在他这片刻的思索之时，只觉腰身一热，自己已经落入对方的怀中。
夜白渊借着余力顺势揽住沈离凌的后腰紧扣在自己怀里，在原地转了个圈卸掉刚才的发力，才重新落回地面。
这一动作反而将沈离凌头戴的斗笠给掀掉了，他苍白美艳的脸闪着惊诧和迷茫，水光潋滟的双眸在困惑间无法转移视线地盯着夜白渊，好看而淡雅的嘴唇微微颤动，借着这月色迷离，偏偏生出一种勾魂摄魄的美艳。
夜白渊也忘记自己是否想要摘掉面巾了，只是带着笑意靠近他的耳畔，低沉地说了句，“今夜，你好美。”
一时晕眩的沈离凌听到这一句，顿时倍感冒犯，怒目而视，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桎梏。
夜白渊并不着急，他只是加大手臂的力度，把人贴的更紧，然后在沈离凌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沈离凌却像被什么震住了一般，突然放弃了抵抗，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夜白渊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满意地勾起嘴角，伸出手轻浮地去触摸他的脸。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厉喝响起：“放开他！”
沈离凌立刻被惊醒般回过神，望向来者，一脸惊讶。
居然是，赫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