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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难逃春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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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似有密林草木，进入时一片浓郁的自然气息扑面而来，微凉湿润。沈离凌乍从光亮中来，眼前一团漆黑，后背便不禁起了丝寒栗。
下意识缩紧的手被赫炎牢牢握住，温柔抚慰。身上的热度也因贴近而熨贴进心底，将那寒意尽数驱散。
沈离凌眨了眨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一旁的赫炎不知动了什么，视野边缘很快现出点点亮光。
亮光晶莹闪烁，弥散开来，如有天仙飘过随手洒下点点荧花。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在狭小的天地漫天飞舞，瞬间便将方寸山洞化作夜幕苍穹，繁星闪烁。
沈离凌置身其中，只觉眼前有片灿若星河，似远在天际，又似触手可得。那星河流光潋滟，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温柔而烂漫，让人如入幻境，忘却凡尘。
他陷在迷人惊艳的星空中，许久才找回神思，轻轻道了声“好美。”
“是啊，好美。” 黑暗中，一双晶莹闪动的眼也在对着他轻轻道。那眼迎着萤火微光，荡着含情笑意，有种更亮更美的吸引力。
沈离凌凝了半晌，心头一颤，蓦地咬住舌尖，在微弱刺痛下缓缓沉住气息，移开了视线。
“陛下……” 他的目光落在一只小小萤影上，看它困兽般茫然四飞，忽而淡淡笑了，“这么花心思，只为让臣见识下白日星空吗？”
“送你的，喜欢吗？” 赫炎似乎并未发觉他话中的冷意，兀自雀跃道，“爱卿见多识广，未必觉得稀罕。但夏日将过，若没能和爱卿一起赏下这样的美景，总觉得是种遗憾。”
沈离凌默了默，心底那压抑已久的潮涌似乎又在蠢蠢欲动。
在他寡淡枯燥的素白人生中，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这种看似无用，却又绚烂美好的东西。
只是想到世事人情和萤火昙花一般稍纵即逝，星空烂漫下的迷醉便渐渐祛魅。
“陛下有心了。”沈离凌找回些冷静，缓缓说着，微微施力想要抽回手掌。
他动了动，手掌却依旧被赫炎紧紧攥着，无声对抗间，对方的指腹轻轻摩挲上他的手腕。
细嫩的肌肤在黑暗中对那样暧昧的撩拨异常敏感，酥痒蔓延而开，似海啸前远漾的一层温柔水波，危险而蛊惑。
沈离凌这才感觉到狭小黑暗间的那份凶险难测。无边的黑暗密布围困，赫炎在暗色中静静盯着他，眸色精亮，气息深沉，似一只蛰伏的兽。
他忽而觉得自己如夜色穿林，连呼吸都要小心谨慎，似乎有什么在暗处一触即发。
“陛下一路这么用心……” 沈离凌稳住心神，慢慢开口，平静地近乎冷淡，“不就是为了今夜不想让微臣回去？”
赫炎一滞，空气明显凝固，沈离凌的手便在这沉默中被缓缓松开。
荧光轻舞间，沈离凌看不清赫炎的脸，只能颤了颤被握麻的手掌，一颗心慢慢变凉下沉。
明明是自己主动问的，可真等到这样默认了似的答案，却依旧心口发痛。
痛恨着自己一步步的妥协沉沦，沈离凌唇角翘出一丝自嘲的冷笑，攥紧手指想要迅速离开这片虚假的幻境。
抬腿欲走，一道强力袭来，他后退两步，双腕被紧握着抬高，整个人瞬间便被压在了石壁之上。
硬物刺背的痛感并未袭来，后背所触反而是一片绵软。似乎他身后的洞壁早就被人附上了类似软垫的东西。
沈离凌神思微滞，继而睁大眼睛瞪向赫炎。
他知道赫炎不怀好意，却不知道他能这般蓄谋已久。如此精心部署，终于让沈离凌意识到今日自己确是在劫难逃。
洞内萤火受惊飞舞，刚好在赫炎身后带起一片星光四溢，映地他眉宇魅惑，眸光更幽。
沈离凌头中晕眩还未散去，控诉的视线落在那璀璨的星光中，一时失去了锋芒。
“我却有此心。” 赫炎深深地看着他，“可是我说的每一句都发自肺腑，你可以嫌我贪色好淫，却不能不相信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
沈离凌心中动摇，神思陷在赫炎的眸色深沉中，慌乱无措。
“喜欢一个人，自然想要与他亲近，想要于他日夜不分，想要与他耳鬓厮磨，想要与他鱼水之欢……”
暧昧的低沉温柔地散在沈离凌耳畔，带着灼灼热气，酝着蓄势待发。
“难道爱卿就不想……” 赫炎一顿，像是知道自己在自讨没趣，低低轻笑，“也是，爱卿性情高雅，自是不会如我这般媚俗……”
那低笑带着自嘲，刺地沈离凌心中一颤。
“不过爱卿若是觉得喜欢一个人后肖想对方的身子，便是好色之徒，薄幸之人，不怕武断偏颇，错怪良人吗……？喜欢就想要碰触对方，才是人之常情，率性坦荡啊。”
空气依旧沉默，沈离凌被触了心弦，咬唇紧绷，默不作声。
“哎，好吧。那爱卿自己圣人，可否接受本王是个凡夫俗子？我啊……身为男子，野心勃勃，狂妄自大，贪恋美色，如今又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
话语起伏间紧贴的身子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对方腹肌的压力。那样的形状和强韧，一边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一边似在提醒着他眼前的男人，有着怎样可以完全碾压他的力量和欲念。
“看到喜欢的人自然就会心动就会……想要。”
尾声轻落处余音直颤人心，裹着空气中弥漫的野性气息，带着侵略的热度，似要将沈离凌彻底融化。
洞外风起，吹拂帘幕，帷幔轻舞，跃入几许阳光。
洞内光影交错，沈离凌有一瞬被赫炎的眸光慑住心魂，随即看清那眼底的烈焰，才反应过来想要逃脱。起念刚动，那桎梏他腕部的大手便贴着他掌心延伸五指，再度与他十指紧扣。
他的两手被固定在头顶两侧，难动分毫，气息终于还是乱了。
空气中响起难耐的喘息，赫炎眉心急皱，又缓缓舒展，挤出丝温柔笑意，死死盯住他。
两人目光相对，烈火尤在，寒冰已碎，如星光交融，夜色旖旎。
“爱卿明明有张祸国殃民的脸，怎就心性这般清正君子？” 赫炎音色欢愉，视线也轻快游走，“你有倾国倾城貌，我有骄奢淫逸心，咱俩做对天造地设的暴君宠佞，岂不美哉？”
沈离凌已是面红耳赤，闻言狠狠瞪他。看到赫炎唇角更深的笑意，连脖颈都多了层羞恼的薄红。
赫炎视线灼灼，在他脸上暧昧流连，暗哑的口气也多了抹婉转缠绵，“这么美的勾人琉璃目，用来瞪我是不是太可惜了？还是……那时的恍惚涣散更惹人怜爱啊……”
沈离凌一顿，待明白他所谓的“那时”是指什么，脸上更觉滚烫。急急动了动唇，却没想出什么驳斥之话。
赫炎眉眼弯弯，笑容愈发恶劣，“这么漂亮刻薄的唇，可惜只有逼的紧时才能泻出些我最想听的声音……嗬嗯，爱卿神色这么凛然冰冷，倒是很难让人想到你那时是有多么敏感脆弱……一触即碎呢……”
“陛下不要在说了！”沈离凌终是难忍，颤声出音，在空幽处听来却更显暧昧不明。
赫炎眸光沉了沉，鼻尖贴近他的脸颊，嗓音更哑，“离凌这么煽动我，是不是……也很期待？”
“臣没有！” 沈离凌的冷静终于绽出了裂痕，急急瞪他。
“离凌还说我桀骜不驯，其实啊……最是难驯温如玉……” 赫炎意味深长地叹着，将唇凑近他的唇，却不碰他，只是凭空燃着灼气。
沈离凌喉头滚动，又暗暗觉得口干舌燥。
赫炎的手不知何时松开，长指顺着他侧身滑动，在他推拒要躲时，一把揽住他的腰身将他揉进怀中。
“离凌觉得耽于情便会迷了心，溺于欢便会失了志，是不是对自己太没自信了？感情与你的臣子责任、家族荣光就一定不能共存吗？你……可不可以为了我贪心一点……”
赫炎的话如情人间的絮语，轻柔缓慢又透了些无奈哀求，随着身子的热度一点点渗进他的心底。
沈离凌呼吸急促，一时忘了挣动。
“你明明知道我有怎样龌蹉的心神，为何还要跟着我进来？” 赫炎忽而发问。
沈离凌如梦方醒，立刻抵住了赫炎紧贴的胸膛，喘息不匀地盯着他。
赫炎略一施力便将他的抵抗化作无形。一口咬住他的耳垂，难耐似的恶声恶气，“为什么还要逃……！”
他唇上用心，手也越界游走，“因为是白日？因为在野外？还是因为你身上这套官服？或许……是你昨夜已决定彻底推开我？”
赫炎的手愈发肆意嚣张，将沈离凌推拒的手强横地攥在手中，逼着一起同流合污。
温柔耐心的伪装终被退下，蛮横霸道的气势自话语处开始流窜，“你不想的我便要……！我就是要和你的那些礼制道德、责任束缚争个高下！我就是要逼你今日便在它们和我之间作出抉择！”
沈离凌心中震动，发热的身子愈发软绵无力，宛若站在深渊之侧烈焰之中，随时都会坠落，随时都会被吞噬。
一阵粗重的喘息，赫炎似乎恢复了些平静，口气忽而柔和，“放心离凌……你觉得重要的……我都会帮你一件件地脱下……！”
赫炎说地坚决，手指配合似的扯向他的腰间束带。
沈离凌陡然一颤，慌乱间缺氧似的微微晕眩，耳边只剩一句赫炎的咬牙低语，“对不起啊离凌……我想看你笑……却更想看你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