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误）/恋爱脑vs工作狂（误）/坦露心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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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军帐中，肃穆简朴的陈列正被屏风后传出的热浪撩拨出一层细密的水汽。
时光仿佛静止一般，只剩令人迷醉的虚无。直到这种慵懒的安逸被水中突袭的异样触感而打破。
一瞬间，强光乍现，伴随一声锥心怒喝将他唤醒。
“我沈家断不会出这种以色侍君的宠佞！”
他倏地张开双眼，猛然清醒。
眼前的画面紧张地让人不知所措。赫炎那坚毅不羁的眉宇间此刻充盈着柔和的沉醉，轻阖的双眼长睫微颤，撩拨着空气的震动，惊地他心鼓雷鸣，血气乱涌。
水下肆虐的触感更加如雷加电，引的他浑身战栗，立刻条件反射地猛推开那人。
突然的变故让赫炎也是一怔，猝不及防地瘫坐在地。
沈离凌喘息着克制住自己的颤抖和慌乱，茫然地望着坐在地上一脸怔诧阴霾的男人。
赫炎反手撑地将腰背挺直，骤寒的眼中压抑着□□和怒气，恶狠狠地盯着沈离凌。
他那暗红华服的前襟早被热水打湿，像是有个汩汩冒血的伤口，在胸前印染出几朵黑红血花。
纵是此刻狼狈不堪，那天然的王者霸气依然让他震慑十足，被那摇曳不定的烛火一照，更显的阴郁难测，让人不寒而栗。
沈离凌暗觉不妙，却也只能瑟缩着沉了沉身子。赫炎的眼神比以往都更凶狠，像是耗尽了耐心的猛兽，随时在酝酿着一场撕斗。
必须先发制人！沈离凌暗暗匀着呼吸，竭力维持着脸上的淡然，“陛下。。。又食言了。”
赫炎全身一僵，不动声色地报以同样的平静语调，“爱卿。。。不也很喜欢嘛。”
好不容易冷静下的热度又迅速攀了上来，沈离凌顿了片刻，紧绷住脸缓缓说道，“臣。。。今夜劳顿，有失体统，望陛下不咎，臣定改之。。。”
赫炎瞪着他，像是要整个看穿他，又像是在提醒他方才的沉溺。
沈离凌失了几分底气，却仍咬牙坚持着一脸淡漠，“陛下的话。。。微臣以后怕是再难相信了。”
赫炎神色一暗，微愠的眼神极速在他的脸上搜寻，触目所及却依然一片冰霜，再无温存。
一股受挫的屈辱裹挟着为王者的傲气猛地冲了出来，赫炎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看来是本王不济，让爱卿觉得索然无味了。可怜本王，竟也落得一个如此需之则来、挥之即去的轻薄地位！”
“臣不敢！” 沈离凌露出一丝慌乱，看向赫炎，“陛下圣体尊贵，岂是臣可随意轻。。。”
“爱卿难道不是自己得到想要的了，就把本王一把推开？怎么？这还不算轻薄？”赫炎低笑起来，“或者是在。。。玩弄本王？”
沈离凌脸色骤变，微颤着肩膀隐忍道，“陛下莫要开此玩笑，臣从未。。。”
“可以与我唇舌相亲，却不愿与我共赴云雨，这不是玩弄是什么？”
沈离凌咬牙不语，赫炎却愈加变本加厉，“沈离凌，你是男人吗？”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沈离凌目光陡然变冷，直直地盯向赫炎。
“如果是。。。”赫炎深深地望进他受辱愠怒的眸子，沙哑的嗓音带了丝调笑，“那就应该知道，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是无法维持那种君子承诺的。。。”
露骨的话语让沈离凌心中惊雷一片，却慌无可避。哑然了许久才稳住眼神，不以为意道，“臣。。。一心为朝，对这些男欢女爱。。。毫无兴趣。”
他将男女二字咬地极重，似乎在提醒赫炎此刻的荒唐。
赫炎依旧不依不饶地盯着他，“很好。你当然不需要什么男欢女爱，你只需要我。。。”
沈离凌又乱了呼吸，冷漠地硬声打断，“陛下，臣说过你我君臣不该。。。”
“你不懂男欢女爱。。。也该懂自己的身体吧。” 赫炎猛地打断他，阴郁的神色忽又飞扬起来，目光恣意含笑 ，“难道你不知道男人的这里。。。”
他指向的动作自然优雅，似乎在做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沈离凌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颤抖的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箭在弦上，要么发，要么。。。死。”
高贵俊美的男人目光灼灼、含威带胁，嘴上粗俗不堪，身上却依旧风度翩翩、气质不减。
在赫炎的心中，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去撕掉沈离凌身上那套所谓圣人君子的德行外衣。
就像怀着一块千年寒冰，纵然贴近之人再怎么饥渴难耐，浑身燥热，那寒冰也难被融化出一滴水珠。但越是这般难得的琼珍玉露，才更甘美诱人，让他越挫越勇，欲罢不能。
即使现在寒冰未化，那清冷面具下又羞又恼的慌乱，也足以让他一缓干涸。就像亲手打开千年佳酿的尘封，只闻到那一点泄出的香醇。。。已觉心醉神迷。
一人从容，另一人却是兵荒马乱，战事焦灼。
沈离凌只觉被困于一群猛虎饿狼之中，将他所有的淡定矜持都撕碎啃尽。
可。。。他是国相，是重臣。。。！眼下赫炎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重要，若是在此事上顺了赫炎之意，以后他还如何自处如何辅君！
骨子里的傲气瞬间又被点燃，随着两手在水中暗暗紧握，身上的热度竟也渐渐退去。
很快，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从容不迫、清心寡欲的沈离凌。
赫炎眸光立刻阴沉下去，似乎已经捕捉到沈离凌那微妙的变化。
沈离凌微微垂眸，轻描淡写地转着话题，“陛下方才不是问臣，如何对每人的见解精准敏锐，臣说要看他一人独处时所做之事。那陛下可知臣独处时喜欢做何？”
赫炎没有应声，继续恶狠狠地盯着他。
他自然知道他独处时喜欢做什么，他还知道他的所有偏好、习惯、行事风格。。。不仅如此，他以后还要知道他身体上的每寸细节，每个意乱情迷的表情。。。
并没有感受到赫炎眼神中愈加炙热的浓烈，沈离凌自顾自说着，“臣之闲时，未有歌莺舞燕、绕梁之音，也无觥筹交错、谈笑往来。独居陋室，读书研政；偶有余时，舞剑射御。泛泛如此，旦无他耳。”
他深深吸气又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神情却逐渐肃穆，“人前君子是虚名，人后得失自思量。笑臣呆板无趣、沽名钓誉者不乏其人，臣皆一笑了之。只因臣知道，臣愿为赫鸾、为陛下，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像是知道赫炎喜欢抓此类言辞的破绽，沈离凌没有喘息，继续垂眸说道，“臣博览群书，收集市井百态；从天文地理至民俗法典，无不涉猎研习，只为确保臣的每个政令提案、每次谏言都有的放矢、因地制宜。臣虽文弱但剑御武艺亦不敢弃，一为强身健体唯恐因病误工，二为国再受犯亦可上阵带兵。”
说完，抬眼迎向赫炎的目光，神色黯然却势气不减，“因为臣犹记得，琴谷之役，虎狼强蹄，肆践国威！我辈奋起，却弱风扶柳，难堪一击，只换得尸横遍野、苟延残喘。如今养息蓄锐，却扬汤止沸，症结犹存。赫鸾金玉，不过表象，虎狼之危，犹在身畔！”
赫炎神色微动，眼神更加挪不开地深深望着他。
沈离凌此时的眼中已闪出坚定耀眼的光芒，“所以臣之所切，不在珍馐美酒，不在声色犬马，只在国策政令之上行下效，圣恩军命之雷厉风行，近可国富民安强，远可福及天下生。”
似乎勇气都被用尽，沈离凌再一次躲开了赫炎的目光，垂下眼帘，沉吟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臣以为。。。人纵有七情六欲，却应以筹谋壮志为先。内忧外患均犹在，怎敢安然溺闲情。这样的臣。。。无暇顾及其他。所以。。。陛下想要的，无论那是什么。。。臣都。。不能给。”
赫炎怒瞪着他，眸光中满是剧烈涌动的情绪。
此时的沈离凌已微闭了双眼，任墨色绸缎般的长发半掩住那勾人心魄却冷若冰霜的面容，犹如一株水中独开的莲花，沉静中散发着绝世而独立的淡漠。
赫炎知道，这已是沈离凌能给他的，最推心置腹的一次婉拒了。
但他却无暇欣喜于这份赤诚相见的温柔。
他的心中有刺，那刺来自于他当年身为皇子时没有被沈离凌选中的自卑，来自于他内心永远对赫雅在沈离凌心中地位的猜忌和嫉妒。
如此血脉偾张之时，被这么一盆忧国忧民、义正言辞的冷水泼的措手不及，也让那根刺以破竹之势从心底窜出，撕裂了他的旧伤。
他身形微动，怒极反笑，最后咬牙叹道，“好。。。很好！好一个忠君爱国，殚精竭虑的好臣子！全天下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似你这般的忠臣了，不愧是君子无双的国相大人啊。看来一直都是本王恶人作怪、有辱圣人了！”
沈离凌被那话里的明嘲暗讽戳地生疼，却无从辩驳。只能绷直脊背，垂眸不语，硬生生扛着赫炎那凶恶的寒意。
赫炎挣扎着艰难起身，难掩怒火的声音再次响起，“国相一心为国，本王却耽溺情欲，实在令人失望啊！爱卿是不是想自己一堂堂贤臣，怎么就碰上本王这般不思进取、毫无大志的弱柳纨绔！本王这就回去面壁思过，免了一切休闲余时，日日挑灯案牍，勤政廉政！”
那声音越说越嘶哑，随着胸脯的剧烈起伏，带着受伤般的尖锐刺穿空气，“。。。省得让爱卿后悔，当时没能挥军拦我于京都城外，反而让我当了这赫鸾之王！”
沈离凌心头一惊，猛然看向赫炎。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误）/恋爱脑vs工作狂（误）/坦露心迹
